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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 涛 王 萍 引 言 家族企业作为世界范围内一种普遍存在的企业形式，在经济发展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国的家族企业随着改革开放而迅速发展起来，时至今日，已面临代际传承的“高峰期”。受我国传统“家文化”的影响，家族企业的代际传承主要选择“子承父业”模式，即家族领导人在考虑企业未来接班人的问题上，更多地倾向于血缘继承，选择子女及亲属来继承产权并经营企业，包括传统意义的子承父业、兄终弟及、女承父业。家族企业的创业资金一般来源于家族成员，企业经营管理也往往任用家族成员，在企业继任人的选择上，创始人总是考虑在“差序格局”的人际关系网中选人，离自己更近更有优势，而父子、父女关系是最具有优势的，让子女继承家业等同于自己的事业可以无穷无尽一直延续。而且，家族企业的初代构成就是泛家族成员，这种客观条件也有利于继任者从泛家族中诞生。 在家族企业“子承父业”的代际传承过程中，子女的能力、家族文化、父母对子女的信任、子女对企业的忠诚、职业经理人市场、家族和谐、子女的继承意愿、父母的意愿这八个因素使得子承父业的过程中充满许多不确定性，将会给企业传承带来风险。这些不同的因素所导致的传承风险不尽相同，因此针对不同的影响因素导致的传承风险怎么控制就是一个尤其重要的问题。 “子承父业”代际传承中的风险分析 在“子承父业”的代际传承模式中，有许多影响因素会影响代际传承的成功进行。“子承父业”的继任模式的风险可分为四类：人力资源类风险、资产类风险、经营类风险、事故类风险。其他三类风险有可能发生在企业经营管理的任何阶段、任何情景，只有人力资源类风险是在“子承父业”代际传承过程中才会产生的独有的风险，具体表现为继位候选人的缺乏及由此带来的骨干员工“跳槽”、员工工作积极性下降、泛家族成员拉帮结派、窝里斗等现象。而导致此类风险的主要影响因素，是继任者与父辈价值观的相同与否、继任者是否有能力接管企业。 1、继任者能力导致的风险 对企业来说，继任者的能力对代际传承的影响极大。创始人在创业起初的时候是抓住时机与合伙人一同发展、与企业一同发展，对创始人的能力要求并不会太高。但不同于创业人在一开始面对的是一个小作坊，继任者现在面对的是具有一定规模的企业。继任者一上台，就要处理解决企业中复杂的组织关系，适应多变的市场环境并及时地进行决策。这就要求继任者的适应能力、决策能力、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对市场的洞察力等各方面的能力都要达到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因此，如果继任者的能力没达到要求的话，对企业在传承后的发展会造成如经营不善、人心不齐的风险。 2、继任者价值观导致的风险 在“子承父业”的传承模式中，继任者与其父辈的价值观的差异也会导致风险。我国家族企业的创始人大部分是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的人，他们出生在艰苦的环境中，在改革开放的时候抓住了契机，与泛家族成员一同创建了企业。而预备继承人大多生于80年代、90年代，他们从小就在父母创业但对子女疏于管理的环境下长大，在计算机信息发展时代成长，他们在这样完全和父辈不一样的大时代背景下，所形成的价值观自然会和父辈有所不同。而当继承者与父辈的价值观差异很大无法互相容纳之时，就会影响组织文化的传递，也会导致父辈的泛家族成员对于继承人之间的无法理解与不予支持，进而导致企业传承中的风险。
模型构建 在“子承父业”的代际传承模式下，当创业者的子女有意愿接管父辈的企业，那么继承者能力的高低、继承者与创业者价值观的一致性就成为决定企业后续发展的未知变量。如果把家族企业比喻为一艘无动力的帆船，这两个变量的不同组合，就构建起这艘船的航行环境，不同的环境也给家族企业这艘船带来不同航行风险。由此建立模型，如下图所示。 1、伟大航路 “伟大航路”原意是指一段具有挑战性，海域气候和普通海域都不太一样的海域。而在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高度一致，但是继任者能力却很低的传承情形下，那么家族企业的经营环境就充满更多的风险。所遇到的风险也会与普通传承的风险不同，这种传承就像“伟大航路”一样，充满挑战却让船员有动力。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创业者一定要让继任者继承家族企业，那么就较容易出现骨干员工、父辈的泛家族成员对这个继承者的不满，而且继承者对家族企业复杂的事务也难以经营管理，这很容易使家族企业经营不佳甚至开始没落。 2、空岛 “空岛”是指在天上的梦幻岛屿，虽然很美好，却因为位置太高，摔下来便会粉身碎骨。在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不一致，但是继承者的能力很强的时候，由于价值观不同及在我国“父为子纲”的传统思想的影响下，继任者的很多想法措施在实施之前会先受到创业者的阻碍和影响，而继承者的能力又较强，这样一来两者之间的矛盾就会更加严重，而企业会因为继承者的能力而处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但由于价值观的冲突，很容易使家族企业“摔得粉碎”。更严重的情况会使企业分家，或创业者继续掌管大权，而继承者放弃家族企业，代际传承失败。 3、无风带 “无风带”是指一片没有风力的海域，对家族企业这样的“无动力帆船”，没有风力就失去了行进的动力，帆船寸步难行。如果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不一致而且继承者还没有能力，那就相当于失去了动力的帆船，无法前进。这样的继承者继承了家族企业的话，创业者会插手继承者对企业的操控，而父辈的泛家族成员也会干涉其中。因为继承者的能力不强，即使继承者态度强硬，也改变不了他继承不了企业的事实，会造成企业失去合理的经营和充足的动力，这样就导致代际传承失败。同时，企业的经营成果会受到影响，上市的企业股价也会下跌。泛家族成员也会瞄准家族企业领导的座位，有可能出现经营权和所有权的争夺。 4、红土大陆 “红土大陆”是指充满机遇和相对于海面较安稳的环境，但也充满着各种冒险。在这种情形下，因为继承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高度一致，同时继承者的能力也很强，所以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风险。但还是有可能出现一些家族内部的斗争产生的风险。比如，有心怀不轨的泛家族成员想要“谋权篡位”。在我国的家族企业中，因为创业者的那个年代还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很多企业家的子女不是独生子女，那么经常会出现子女争权的风险。这些形式各样的内部斗争风险，会使企业的经营能力大大降低。 四、代际传承中的风险控制 模型中有“伟大航路”“空岛”“无风带”“红土大陆”四种传承类型。对不同的传承类型，存在着不同的风险类型。如何更合适地控制不同传承类型中的风险类型，是决定传承成功与否的决定因素。 1、伟大航路 由于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高度一致，所以在继任者的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创业者可采取措施对其进行培养，可借鉴美国家族企业的代际传承的路径模式。美国的家族企业在选择“子承父业”的代际传承模式之后，会选择“继承人辅导队式”的路径，即在选择接班人之后，会对接班人进行培养，同时明确产权关系，在继承之前会建立一个辅导团队，使得候选管理者有各方面的素质提升。而且在继任者继任之后，创业者可在继任者决定一些企业经营决策的时候提供建议和办法，因为两者的价值观相符，继任者对创业者提出的建议和方法不会太抵触，这样就可促进继任者提高能力。而如果是相关理论知识缺乏，而且时间允许的话，创业者可制定一个相对科学的传承计划，有计划地进行传承会显得不那么仓促，更容易服人心。 2、空岛 虽然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不符，但是他的能力较强，在这种情况下，创业者不适合过多地干预继任者的决策，应该对继任者的能力放心，尽力控制自己对企业的留恋和对权力的迷恋。但由于现在的继任者接受的大多是较先进的管理理念，这样往往会出现极端的情况，所以创业者也不应选择权力完全下放型的路径，还是要经常关注继任者在大方面决策上是否会因为极端出现错误，及时纠正。但如果继承者太过于极端，与创业者的价值观背道而驰，那么创业者应考虑是否更换一个继任者，从职业经理人市场寻找，或按“差序格局”从泛家族成员的子女中筛选。 3、无风带 在默认的传承者既没有能力，而且价值观又与父辈不合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更换一个继任者，在职业经理人或泛家族成员中遴选。创业者要在传承之前对企业的产权进行明晰划分，可采取美国家族企业的做法：一是首先确定每个家族成员对家族企业所作的贡献，也称贡献度，在进行所有权分割时，以此作为依据标准。二是挑选出数个符合条件的继任者，然后平均分割所有权，这样可有效避免其他未被选中的泛家族成员对被选中的泛家族成员的异议过大。 如果创业者无论如何想把家族企业传承给自己的子女，而且时间还较充沛，那么首先要制定一个传承计划。如果连制定传承计划的时间都不够，可借鉴欧洲的家族企业所采取的传承路径，外国学者称之为“接力辅佐式”，这种传承路径主要的关注点在接力辅佐接班人并逐步移交管理职责。所以，创业者可大力辅佐接班人，并逐步移交管理职责。 4、红土大陆 在理想的情况下，如果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相符而且继任者的能力也不弱，对企业的代际传承几乎没有什么风险。但是还有可能会产生其他风险，这些风险来自一同创业的泛家族成员。我国古代的各朝代可被看为一种特殊的家族企业，而皇帝就是“领导者”，朝代之间的变换就是一种代际传承。而在这种代际传承中，总是会出现泛家族成员对企业的主控权的争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创业者应进行企业所有权的明晰划分，同时可采取辅助型的传承路径，但可以比在能力太低价值观不同时候所采取的辅助型路径有所不同，因为继任者的传承能力已变为较强，所以只要辅助着继任者在企业中凭业绩和个人能力建立威信便可。 结 论 代际传承一直都是家族企业能否实现“百年长青”的关键，而代际传承过程中充满许多不同的变量会影响代际传承的成功与否，包括确认继任者的继任意愿、继任者的能力、继任者与创业者的价值观差异。而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下，家族企业大多选择的是“子承父业”的传承模式。因此，如何确认继任者的传承意愿、研究在不同的影响条件下产生的风险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不同的风险，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制定合适的传承计划，这样可避免很多传承风险。 来源：《经营与管理》第4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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