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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兵强（九十一节、30章）【经文】 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强于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居，荆棘生之。善者果而已矣，勿以取强焉。果而勿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谓果而不强。物壮而老，是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校注】 “以道佐人主”，世传本后有“者”字，甲乙本皆无。“不以兵强于天下”，王本无“于”字，乙本有。甲本残损“强于”二字。 今本的“荆棘生之”后多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二句，帛书甲乙本皆无。劳健注曰：“大军之后，必有凶年，景龙、敦煌与道藏龙兴碑本无此二句，他本皆有之。汉书严助传淮南王安上书云：‘臣闻军旅之后，必有凶年。’”又云：“此老子所谓‘师之所处，荆棘生之’者也。”按其词意，“军旅”、“凶年”当别属古语，非同出老子。又王弼注止云：“贼害人民，残荒田亩，故曰‘荆棘生焉’。”亦似本无其语。或古义疏常引之，适与“还”字、“焉”字偶合谐韵，遂并衍入经文也。今据景龙诸本，别以为存疑。 高明言：“帛书甲乙本均无此二句，足证其为后人增入无疑。”劳健之说诚是。 甲本“果而勿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谓果而不强。”乙本脱“不”字。王弼本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果而勿骄”在后，没有“是谓”二字。 “物壮而老，是谓之不道，不道早已。”王弼本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王弼注：“壮，武力暴兴，喻以兵强于天下者也。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故暴兴必不道，早已也。” 【新读】 “以道佐人主”之“道”，就是指王道。不以兵强天下，就是不靠武力逞强天下。因为武力会给社会造成极大伤害：军队所到之地，必荆棘丛生，因为没有了人烟。 “善者果而已矣，勿以取强焉。”“果而已矣”是只求结果罢了，不是为了逞强。“以兵强天下”，用兵只是一种手段，是威慑手段，目的求的只是强天下这个结果。而取得这样的结果有很多途径，不只是发动战争一种。 “勿骄、勿矜、勿伐”，同样可以取得强天下的结果。61章说：“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于大国。”这是强国的最佳途径。一个国家的强大，是经济、文化的强大，不应以武力为强。“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31章） “强天下”的结果应是自然而然出现的，不是强求来的，不是靠战争取得的，而是靠自己国家经济发展，国力强盛，文化发达而自然取得。 日本、德国都想通过战争掠夺别国的资源来强盛自己，结果适得其反。现在日、德的强盛，还是靠自身经济的发展而得到的。 “发展才是硬道理。”武力解决不了百姓的生活问题，只会使百姓的生活更趋贫困。 老子说：“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如果靠掠夺来奉自己的百姓，不是一个好的国策。只有发展自己以有余，这才是真正的王道。 “物壮而老，是谓不道。”“物壮”则益持之。“老”乃生老病死之老，壮而不求长存，而自取灭亡，不合道。“是谓不道”。 不合于道的会早早灭亡。 任何一个想以武力统一天下的国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喻老】 唐·王真《道德经论兵要义述》 臣真述曰：此一章特戒将相辅弼之臣也。言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强于天下。其事好还者，臣敢借秦事以言之。李斯、赵高、白起、蒙恬之类，皆不以道佐其主，而直以武力暴强吞噬攫搏，焚《诗》《书》、坑儒士、血赵卒四十余万，其于所下之处，悉残灭之，使无遗种。始皇犹独鹗视天下，未足其心。虽天禄已终，而毒螫之余仍相残害。不经时而土崩鱼烂矣！是以，胡亥弒于望夷，子婴戮于咸阳，扶苏死于长城，李斯父子糜溃于云阳，白起齿剑于杜邮，赵高取灭于宫闱，此皆事之还也。又师之所处，荆棘生；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且“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十万之师在野，则百万之人流离于道路矣！加以杀气感害、旱疫相乘，灾沴之深莫甚于此。故善为将者，当须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己，是果而勿强。不得已者，圣人用兵之要道也。即是宜果行勿强之道，不伐其功，不乐杀人，恬淡为上，虽胜不美，此是果而勿强之义也。夫物壮则老，师曲之谓也。所谓早已者，言不道之师早当止已，而勿复进用，向使李斯、白起之师早图退止，岂有自焚之祸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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