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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去稷下学宫拜访列子的时侯，列子已经老了。
列子年轻时爱作飞行表演，传说能御风而行，姿势曼妙，牛X极了。可惜好景不长，后来有次风向不对，飞行时撞上岩壁，跌坏了一条腿。 于是他索性回家著书立说，阐叙太师公老子的大道。隐了几十年后，他终于声名鹊起，被人尊为一代宗师。齐王慕他名声，也请他来稷下学宫讲次学。
庄子问列子：“何为道？” 列子说:“自然，我太师公老子翻来覆去地说，自然就是道。
当年，孔夫子去周都拜见老子问道。孔夫子向他老人家哀叹，自己精研诗书礼易春秋六经，什么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张口就来，谁料然并卵! 找过七十二君主，没人肯用他孔丘，郁闷啊。
老子微笑说，你那些个玩艺，左右不过是先圣的口水，并非道本身。你得直接去观察自然本身，从自然中悟出道来。你看呀，白益鸟雌雄对上眼了，眼珠子还末转下，雌鳥就能怀孕。有种虫，雄的在上风头叫几下，雌的就怀上了，这叫迎风而化。道呢，就是那么自自然然的。得了道，啥都好办；不得道，干啥啥不成。
那孔子也甚了得，听完后回去闭门三月，终于悟出了自然大道，回头又来找老子印证。
他说: 我悟了。喜鹊、乌鸦从卵生；魚吐沫，从沫生；人胎生，麻麻生了二胎小弟弟，当哥哥的就哭了，因为怕弟弟分了母爱。人性没有天生的普遍的善性，老天生人，各有各性，这就是自然，就是道。我以前俗书念多了，跟俗人混久了，久忘了自然之道，活该到处碰壁。以后我懂了，要想感化一个人，必须顺应他的自然本性，才有门道。 老子听罢，点头说，你得道了。
孔丘回去手舞足蹈，跟颜回说，老子简直象条龙，偶尔露个一鳞半爪什么的，都让你受用不尽了!”
庄子听罢哈哈大笑，说“列老前辈这个故事妙。既埋汰了孔门，又把自然之道托孔丘之口说出来，足以镇摄孔门后学。不过确实，孔丘还算诚实，尚承认食色也是人的本性。要命的是学宫里的孟柯老湿和荀况屌丝。孟老湿一口咬定人性本善，荀况一口咬定人性本恶，如今两家互不相下，撕逼撕得厉害。
我完全支持您人性自然的观点。善恶，只是人的标准，而不是自然的标准，自然根本木有标准。所以你看人各有各天性，深邃幽隐，千变万化，犹如大地上的山川，各处有各处风貌，绝无有同样的景致。孟、荀不顾实际情况，硬生生抽象出普遍的或善或恶的人性，那是妄图以拙劣的人为来代替奇妙的天工。他们这是要把各异的人性压入一个模子里去，必会压抑人的创造力，造成人心灵的痛苦，最终使整个社会压抑、僵化、停滞、死气沉沉，失去了鸢飞魚跃的活泼天机。
我理解的道，也是自然。不过此自然与老子和您的有所不同。你们把自然理解成一种客在本体，虽则无形无相，无道德性，无目的性，无人格性，非精神性，却是主宰万物的实体。我以为木有物，也木有实体、本体。世界如梦，只是现象之生灭。现象如此这般生灭，本来如此，便是自然。自然就是道，就是天。”
列子深以为然道:”讲得好。有发展。我讲人性自然，比老子有所发展，他只是有讲物、社会、人身的自然之道。你讲无物，现象就是自然，那是把自然之道引入了人心，甚妙。
最近身毒国有来个西方圣人，也讲世界如梦。回头我叫他来，一起喝个茶，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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