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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门徒在武夷山

 佑航1 2017-05-28
时间:2007年04月30日  来源:旅游频道

    自从朱熹屏山书院和武夷精舍授徒讲学以来,四方莘莘学子负箧前来求师攀友、矢志苦读者络绎不绝。康熙《崇安县志》说,朱熹“年方弱冠,闻其风者已知学之有师而尊慕之”。蔡元定早在朱熹24岁时就来归依求教。刚到达紫阳楼朱熹寓所时,朱熹即“叩其学,惊曰:此吾老友也,不当在弟子之列,遂与对榻讲论诸经奥义,每至夜分。四方来学者,熹必使先从元定质正焉。“(《宋史·蔡元定传》)蔡元定遂成为朱熹在五夫授徒的好助手,后来还成为朱熹的著述典籍的有力合作者、传人和卫道者。他的裔传子孙是朱子理学的中坚,特别是儿子蔡沈,尤得朱子理学真传,学名远播。

    蔡氏祖孙数代在武夷山弘扬理学,留下了珍贵的文物。在人迹衡少的武夷山九曲溪一曲南滨的太极岩东麓、兜鍪峰之后,昔时有一座建筑物,名之“牧堂“。这里曾培育出许多文人学士,成为理学信徒的向往之所,其始建者乃蔡元定之父、自号牧堂老人的理学家蔡发。蔡元定学术上的卓绝成就很大一部分是家学渊源。蔡发学识宏富,在易象学、天文学、地理学等方面”无所不通“,中年有归隐之意,遂返回故乡,即迁居到几十里之外风景优美的武夷山,旋在九曲溪南一曲之阳买田置地,构筑屋宇,“杜门绝迹,专以读书教子之事”,颇有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风。

    就在这里,他的儿子蔡元定(1135-1198年)开始了启蒙学习和理学生涯。元定生而颖悟,八岁即能诗文,十岁“即教使读《西铭》,稍长,则又示以程氏《语录》、邵雍《经世》、张载《正蒙》等书,而语之曰:‘此孔孟之正脉也!’”这些传统的理学教育,为他将来研究圣贤之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蔡元定刻意读书,“及长,凡天文、地理、礼乐、兵制、度数辨析益精。”(康熙《崇安县志》卷七)绍兴二十年(1159年),蔡元定遵父遗命,拜朱熹为师,跟随他讲习凡40年。亡父蔡发留下的“牧堂”则为其藏修之所,闲暇之余,可时常往还。淳熙二年(1175年)五月,朱熹邀集了何叔京、蔡元定等十余人在武夷聚会,并一同至六曲响声岩下,由朱熹题写,并各具名以纪念,题刻至今依然清晰。

    庆元二年(1196年),“伪学”祸起,理学遭禁,祸及元定,被判流放湖南道州舂陵。庆元四年(1198年),元定病逝。不久,他的三子蔡沈即在武夷与兄渊一道,将祖上遗留下的堂舍加以修缮扩建,名之为“南山书堂”,以为论道、著书之所,过着悠然自得的耕读生活。同时又延请名流聚徒讲学,并拨出一部分田产以供给补充师生生活所需,四方学士来者甚众。因与“武夷精舍”颇近,故可以随时往还,与学友相互切磋。

    蔡沈遵父遗命著论《洪范》。不久,朱熹逝世,又受命撰集《尚书》,倾十年之心血而后成,“阐发幽微,不愧父师之说”,“往往发明先儒之所未及”,时宋廷多有人推荐欲举用之,而蔡沈却“不居就也”,躬身“南山书堂”。探究义理之余,则徜徉于山水之间,他甚至在书堂不远处的水光石畔,留下了“千岩万壑”的摩崖石刻,遒劲而端庄的大字,至今依然十分清晰。

    蔡沈的次子蔡沆(1193-1259),又名杭,号久轩,幼承家教,不同凡响。官至参知政事。嘉熙三年(1239年),蔡沆移宪浙东时,顺道返回故宅,并泛舟九曲,在六曲响声岩上题刻“积雨新霁,山川呈秀,吟哦而归。”当他为了祀先儒,旌贤祖,在“南山书堂”故址上扩充舍宇构筑书院时,就特意将其命之为“咏归精舍”,内祀乃父九峰先生遗像,因之又被称为“九峰书院”。

    蔡沆多方延请名儒,广收士子,在九峰书院传播理学。为了保证师生生活的必需,再增田产至“二十五石二斗”,得以保证了“咏归精舍”之长盛,成为天下理学士子所向往之所,元代诗人郑纪曾在《谒九峰书院》(清·董天工《武夷山志》卷七)中道:

九曲何处是,一曲向溪浔。

盘礴西山远,渊源云谷深。

草堂分皓月,松径接清阳。

千载双岩鹤,寥寥此日音。

    蔡沆的儿子蔡公亮继承先祖的家学渊源,在理学研究上也颇有成就。在武夷山也留下了他那富有理学韵味的摩崖石刻。在宋理宗宝佑二年(1254年),他中进士后官封大理司直。同年他偕友到武夷山瞻仰祖辈早年在山中著述、讲学的故地,随后到山中名胜——一线天勒石留念。文曰: “宋五甲寅闰已未,后山翁泳、蔡公亮,瑶田詹复同游九曲,邂逅园田詹然于大隐屏下,相携观一字天之胜。(詹)然之弟(詹)照载酒来会,引觞命酹,诵紫阳夫子神斧之章,慨然有感,援笔赋诗题名而归。公亮书,然镌石。(民国《崇安县新志》卷三)

    勒石之后,蔡公亮还与同伴吟唱抒怀,唱和之诗多勒于岩。蔡公亮诗云:

石室阴幽却朗然,仰窥长罅见情玄。

不知谁把如椽笔,画出光明一字天。

    武夷蔡氏家族祖孙五代在武夷山都留有理学遗迹。这在“道南理窟”是绝无仅有的,也足以证明蔡氏家族对弘扬理学的确有着卓绝的贡献。这个望族素有蔡氏九儒之雅称。清人全祖望说:”蔡氏父子兄弟祖孙皆为朱学干城。“

    (《宋元学案》卷六十七《九峰学杂》)。遗迹中的摩崖石刻至今仍保存良好,字迹清晰可见,但“牧堂”(九峰书院)自明中叶之后日益颓败破落,遂被荒草淹没。蔡沈的十世孙蔡珙,又欲在原址上将其复兴。明正德八年(1513年)开始筹划,至正德十一年(1516年)八日大功告成,“其中为堂三间,以奉安先生(蔡沈)之像,傍为庑各数盈,左以延戾止之客,而右以子孙居守焉,其前为门,门之楣额曰‘九峰书院’,咏居之故,于是乎鼎新矣!”(雍正《崇安县志》卷七),并拨官田若干,以佐岁时祭祀之需,故先祖之学、圣贤之学得以再传。

    明代费宏《重建九峰书院记》中有云:“斯道在天下,必有托而后传,所谓尧传舜、舜传之禹。”(清·董天工《武夷山志》卷七《重建九峰书院记》)确切地表达了蔡氏宗族一脉相承的学术思想,代代相传不绝。

    入清后,书院移建崇安县城内,原址废弃,至今尚有遗址可寻。

    蔡氏祖孙数代有功于弘扬理学,但命运却是极其坎坷的。庆元二年(1196年),蔡元定因伪学党禁,以布衣编管湖南道州(即发配道州管制)。临行时朱熹率弟子在建阳坝桥饮酒话别,送行人中多有痛哭流涕者,蔡元定却神色自若谈笑风生。朱熹叹曰:“友朋相爱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谓两得之矣。”(《宋史·蔡元定传》)。蔡元定不幸在贬所道州去世,当他的儿子蔡沈扶柩归来时,朱熹亲往致祭,祭文中说:呜呼季通,而至此耶。精诣之识,卓绝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穷之辩,不复可得而见矣。(《朱文公文集》卷八十七《又祭蔡季通文》)这里反映出作为理学家的朱熹对学生的最高要求,而蔡元定是达到了。这种坚持自己的学术见解,不屈服于压力,所谓“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论语·微子》),这在理学传统中有其可取之处。当然这在大部分假道学中是办不到的。一些宋末、明末的理学家为“夷夏之防”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不能说不与这种传统有关。其中曾在武夷山中生活过的,最后又不惜舍身而殉道的理学家,有北宋末的刘韐、南宋末的抗元英雄谢枋得和明末的抗清英雄黄道周等。刘韐的事迹在前面已有介绍,而南宋末的谢枋得则是一位气节凛然的理学家和文学家。他是江西弋阳人,与文天祥同科进士,曾经拼死率军抗元,兵败后乔装流浪于建阳与武夷山之间,卖卦为生,坚不仕元。他笃信朱子理学,所选编的童蒙读物《千家诗》,第一首《春日偶成》就是程颢写的,第二首《春日》是朱熹写的诗: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谢枋得经常到武夷山访问理学家熊禾,相与讲论理学。因感南宋覆亡,两人抱头痛哭。流浪、隐居十数年后,他被朝廷觉察,被列为荐士的榜首。元朝统治者强迫将其送往京城大都,终因不肯屈节,绝食拒医而死,保持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学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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