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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味 |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贺兰山民图书馆 2017-06-24

我们对食物的好恶是怎么形成的,真是个迷。一些食物,有人多爱,就有人多恨。你认为最最普通的食物,或许在别人眼里是一辈子的噩梦。不信,就来看看它们。



东北臭大酱




每个东北娃的童年记忆中,臭大酱必不可少。在商品经济还不发达的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自己做。而且,做酱还是每个称职煮妇的必备技能。


“连酱都不会做,怎么嫁人?!”


姥姥常常这样教训小姨,可她还是嫁了出去。


做东北臭大酱只需要用到黄豆、盐和水。姥姥会把煮好的一锅黄豆用巨大的擀面杖碾碎,然后再墩成一块块砖一样的立方体,叫“酱块子”。把四四方方的酱块子放到烈日下曝晒,酱块子就会慢慢散发出一股子耐人寻味的臭气。等晒成一块块瓷实的“黄泥砖”后,再用报纸一个个包好,储存在屋子里阴凉的地方,让它们静静地呼吸。

 

或许因为又臭又硬,“酱块子”并不招人待见。小学班主任就经常这样关爱我们:“一个个的脑袋跟酱块子似的!怎么就这么笨!”

 

等到盛夏想吃的时候,姥姥把又臭又硬还长了毛的的酱块子掰碎了放进酱缸里,添满水、撒上大把大把的盐,用一块薄薄的纱布盖住缸口放在太阳下晒。每天要用一根木头“酱耙子”捣啊捣。姥姥忙着做家务,捣酱的活儿就归我了,每次打开纱布那一刻,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靠,脸歪在一旁,生怕酱缸里浓烈的臭气冲进鼻孔,也曾一度怀疑酱缸里面稀稀黄黄臭气熏天的并不是酱……

 

臭归臭,饭桌上却餐餐必有它的一席之地。吃的时候,用酱耙子舀出小半碗,拿一根清脆滴水的小葱或是黄瓜,只需蘸上一点,就变成了下饭利器,暑气也顿时消去不少。

 

终于,臭大酱那谜一样的气味和姥姥忙碌操劳的身影,混着盛夏聒噪的蝉鸣缠绕在记忆里。

 


青方


 


一天早上听到两个街坊在电梯里寒暄:

男街坊问:“呦!大清早的这是去哪儿啊?”

女街坊提了提手里的玻璃瓶,答:“婆婆醒了说嘴里没味儿,我下楼给买块儿臭豆腐去。”

男街坊眨了眨眼,说:“嗯,那玩意味儿大!

 

臭豆腐是全国人民的心头爱,各地都有不同特色的臭豆腐,这两个街坊说的是北方的臭豆腐——指甲般青青小小的一块,大概算是一种咸菜吧?以前的传统市场和商店都会摆两个坛子,一个标着“红方”,另一个标着“青方”。红方青方,叫着萌萌的好般配,像是一对闯荡江湖的师兄师妹。“红方”指的是红红的“腐乳”,而“青方”就是绿绿的臭豆腐。别看它小小的身躯,却蕴藏着巨大的“气场”。


小时候朋友到家里玩,打碎了一个装臭豆腐的小罐子,生化武器的威力应该不过如此。收拾残局后开窗通风三天三夜,屋子里还是隐隐发臭。那臭忽小忽大,令人捉摸不定。每当你立定不动,想用鼻子确定到底有多臭时,殊不知它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你的鼻孔熏得你直吐气,只为告诉你一声——放心,我在


从小到大,就没闻过比臭豆腐更臭的东西。曾经有个网友让自家喵咪闻臭豆腐,喵立即做出埋粪的动作……

 

对于“油炸臭豆腐”我一直充满了好奇,不知道王致和臭豆腐炸出来是什么味道。来了北京之后,才吃到了“正宗老北京油炸臭豆腐”,跟几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聊起,他们却生无可恋地瞟着我说,老北京压根儿就没有“油炸臭豆腐”,看来“正宗老北京油炸臭豆腐”是个伪命题。

 

 


豆汁儿





似乎豆制品一经发酵就难登大雅之堂,不只吃的,喝的亦然,比如闻名四海的老北京豆汁儿。每个刚来北京的人都会迫不及待地尝一尝。看着白瓷碗里绿莹莹泛着渣子的豆汁儿宛如澡堂子里泡了一天的洗澡水,心头油然升出不祥的预感。浅浅地?一匙送进嘴里,第一个反应是——我是不是被骗了?!


前些天陪一个来北京的朋友吃饭,我要了一碗豆汁儿让他尝尝,他灌了一大口后面目狰狞,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好不容易吞到肚子里,说:“这玩意馊了吧!我找老板去!

 

喝豆汁儿的感觉就像泡澡,腿刚进池子里时烫得难忍,可是咬咬牙全身躺进去挺住,放下心结接纳它,不一会儿就会被一股暖流包裹,身心舒畅。如果许久不喝上一口,没准还会想念它的那股怪味儿呢。

 


卤煮




时常想,猪肚子里的景色,大概就是一碗卤煮的样子吧?对于有“动物内脏恐惧症”的朋友,一碗卤煮简直是地狱的所在。炼糊糊的血色浓汤里,堆着动物身上不知名的边角料,散发着油腻的光泽和醇厚的口臭。


其实,卤煮里煮的是卤制后的猪肺、猪大肠和豆腐泡。长时间的熬煮过程中,猪肺猪肠的油脂融入汤汁变得肥而不腻,而干瘪的豆腐泡则吸入了汤中的油脂变得饱满弹滑。配一个火烧,撒一点香菜,绝对能让肉食者大快朵颐。

 



血肠




每个东北娃对于冬天的记忆,都有一根血肠的位置。顾名思义,血肠=血 肠。宰猪后,将猪血接在盆中放入去腥的调料搅拌,再灌入洗净的猪大肠中扎口静置。待血凝固后切厚片,下入酸菜火锅中煮熟即食。猪血口感滑嫩似豆腐,肠衣Q弹有嚼头,严寒的冬日就着酸菜白肉吃上一块,再来一口火锅汤,从头暖到脚。不过,见血就晕的胖友们还是乖乖吃草去吧。




脑花儿




脑就脑,加上“花er”就觉得自己变可爱了吗?!同样是“花儿”,人家“豆花儿”多喜人——少女静静地吃着一碗豆花儿,画面撩人;少女静静地吃着一碗猪脑花儿,画面感人。怪就怪“猪脑”,空有天使的滋味,却生就一副魔鬼的容颜,让人望而却步。一个妹子说,每次看到有人吃猪脑花儿,就觉得他在吃人脑。人脑我是没吃过的,所以无从辩驳。

 

 


茴香




研究表明,对于某些食物和味道的好恶,很大程度上是由基因决定的。比如,很多人爱茴香爱得要死,很多人视茴香猛于虎。很遗憾,我属于后者,无法接受茴香的爱。它散发出只应天上有的迷之气味,驱蚊驱虫不在话下,驱鬼驱魔可能也有用,它没准真是玉皇大帝派到人间降妖除魔的,只是渐渐地,人们忘记了它崇高而神圣的身份,还把人家剁碎了塞进饺子包子里吞下去。


我和一个朋友都对茴香心存敬畏,有一次室友蒸茴香馅儿包子,把我熏得魂不附体,赶紧夺门而出向他诉苦。

 

我发:茴香猛于虎也。

他回:然也。


有些事不必说透,懂你的人自然会懂。


 


香菜




号称自己是吃货的胖友无所不吃,唯独每次下馆子点完菜都会吆喝一声:“老板,不加香菜!


我始终觉得,不吃香菜的吃货是不称职的。因为再难吃的菜,有了香菜点缀,味道就不会太差。可不要小看了细细小小的香菜,其实它完全可以担当一盘菜的主角:香菜炒肉丝、香菜炒鸡蛋、香菜炒豆腐……无论和谁炒,香菜凭借自身独特的“气质”,戏份都不会被旁人抢了过去。可也正因为如此,我那不称职的吃货胖友总是抱怨:


“闻着香菜味儿我就难受!”


彼之毒药,吾之蜜糖。此言不虚。视茴香猛于虎的我,多少能够体谅她的心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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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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