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奔：弓到自然 张弛有度

导读

　　鹿，悠闲自在地生活、嬉戏在蓝天白云、绿草原野间。仿效鹿奔的优美姿态，习练者的身形弓到自然，畅情悦志；张弛有度，调摄气机。度是质和量的互相结合和相互规定。度的两端是关节点，也就是一定的质所能容纳的量的活动范围的最高界限和最低界限。在这个范围内，事物的质保持不变；突破关节点，事物的质就要发生变化。不言而喻，练功要有度，练弓更要掌握好幅度。小功法，大道理。学会把握分寸，掌握适度原则不仅习练鹿奔用得着，人类生活的诸多领域都需要！

　　鹿奔，是健身气功·五禽戏中鹿戏的第二个动作。习练该式时人体姿势有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形如弓状。即：模仿鹿奔状，提腿前迈、握拳扣腕、重心后坐，使人体背部和脊柱，分别形成“横弓”与“竖弓”，并在弓的张与弛的运动过程中，导引气血自然运行，以实现强身健体的目的。本文围绕形如弓状这一特征加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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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之法

　　习练鹿奔动作，身体姿势形如弓状，并且是一连串叠加式的弯弓姿势。所以，有必要探讨一下如何才能将身形练成弓状的基本方法以及技术要领。便于行文时展开分析、说的清楚一点，可将习练鹿奔动作的技术要领分解为五个环节。即：

　　意念转移。鹿奔动作的意念不同于其它功法，也就是说该式“奔”的内涵，与圆柔缓慢这一习练健身气功的基本要求从字面上看，似乎相背。其实，身形虽如鹿奔之势，而意念依然要绵缓，体现出用意而不用力。在做两手向前划弧，提胯前迈步，曲腿成弓步动作时，意念要用在手腕下扣，意想鹿在奔跑时，鹿蹄上下翻飞；在做两臂内旋回收、拱背、收腹动作时，应意想鹿奔跑之前蓄势待发，意守胸部膻中穴和背部命门穴，膻中穴内收，命门穴后凸；在脚步转换时意念要及时跟进到换跳动作；在一脚下落，一脚提起衔接处，要意想鹿的轻盈与敏捷。这些讲的就是练功基础阶段意念的自然运用。

　　手臂运行。上肢手臂运行首先要考虑其整体性，包括意气相随。首先可以练习两手同时向前划立圆，模仿鹿向前奔跑的动作；然后手握空拳，两臂前平举，反复练习两臂内旋动作，要求做到两臂伸直，掌背相对，拳变鹿角，手指向前，然后还原。上述两个分解动作练熟了，可以进行上肢动作的完整练习：两手握空拳上提，向前上方划半个立圆，两臂平举，扣腕（即握空拳快速向下屈腕），然后两臂内旋前伸，拳变鹿角，再鹿角变握空拳，两臂下落，完成向下的半个立圆，还原。上肢手臂动作要做得好，需要掌握运行过程中的松紧变化。两臂向前划立圆时，在腰腹的带动下，松柔连贯；两臂内旋前伸时，要尽力转肩内夹；最后松肩下落于体侧。动作要做到刚柔相济，才能韵味显现。

　　步型变换。鹿奔是模仿鹿奋力奔跑的姿势，既要有屈伸张弛的力度，也要体现出鹿在奔跑时的轻快灵活。提腿时，大腿略高于水平，然后再伸膝前迈，紧接落步要小，不宜太大，脚后跟着地要轻，两脚之间与肩同宽；重心前移，前腿屈膝，后腿蹬直，成弓步，重心落在两腿之间；尔后重心后移，前腿伸直，脚掌不离地，后腿弯曲如弓支持体重；然后再重心前移，成弓步；待身体重心移至后腿，前腿才收回至体侧，还原。下肢步型变换的关键是要掌握身体重心的稳定移动，落步要轻，收回要稳，有利于下面动作的衔接。鹿奔左右式转换时，脚下还有一个换跳步动作，以模拟鹿奔跑时，步伐之间的变换。收回前脚掌先轻轻点地下落，再过渡到全脚掌着地，同时另一只脚脚跟提起，再过渡到脚尖离地，两脚下落、提起的速度要均匀柔和，换跳步要有富有弹性。

　　躯体弯弓。身体躯干能否充分伸展、折叠、收放，是完成动作好坏的关键。两臂向前伸出，成弓步时，身体正直放松，眼平视前方；重心后坐时，上体要收腹含胸，两臂内旋，使背部形成一张水平的“横弓”；同时，低头前伸，眼视前下方，胸内含、背后拱，腹收缩，臀内敛前送，使脊柱形成一张“竖弓”，借助两张“弓”伸曲张弛，可有效促使背部肌肉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充分伸展，对脊柱和背部肌肉有良好的锻炼作用；然后还原成弓步，身体正直放松，眼平视前方。从背后看，“横弓”要求两肩胛骨充分向前内合，形成圆背；从侧面看，“竖弓”要求脊柱充分向前弯曲，腹部内收，背部向后最突出的部位是命门穴处。

　　呼吸配合。呼吸和动作配合，可以遵循提吸落呼的方式进行，一次鹿奔可配合两次或三次呼吸，因人而异。两次呼吸的方法是：两手上提，举腿前迈时，配合吸气；两手向前划弧平举，脚落地成弓步时，配合呼气；重心后坐，手臂内旋，含胸收腹时，配合吸气；重心前移，两手下落还原时，配合呼气。三次呼吸则是在上述第二次吸气后，增加一次呼吸，然后两手下落还原时，再配合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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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之理

　　鹿奔动作之所以具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这与文化的传承以及形成文化特征的思维方式密切相关。弓，它的特性是蓄势牵拉两端用以张，发力引弦放松用以弛。张弛之间，弓体安然无恙。所以，伸曲张弛，蓄势发力，这就是鹿奔动作以弓的运动原理导引人体强身的基本道理与前提条件。据此，再来看鹿奔动作中形如弓状的几个动作的健身作用。

　　双臂的张与驰。肘关节、腕关节和肩关节，在习练鹿奔动作时具有其特殊的地方：手这一端是可以自由移动的；肘部居于三者中间，直接影响手与肩的活动范围；肩则相对固定而与与躯干相连。双臂的张弛主要由手、肘、肩的协调运动来完成的。手的灵巧和自由负有引领蓄势与发力的作用。肩要做到松沉。肩部要向外拉开，腋下要空，起落灵活，运转自如。肩部正确的运动方式是沉肩、松肩，以保证两臂不僵不拘。肘部不能软，也不能飘，更不能折，要保持沉肩坠肘，稳定平衡。肘的伸展张弛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所以，手、肘、肩既有分工又有合作，三者合作的基础动作就是沉肩坠肘。即：一方面手、肘、肩运动要与意念、呼吸协调一致。在意念的导引下，使肩与肘在沉与坠的运动中放松肩肘周围的筋肌。另一方面，手、肘、肩的运动，是与腰、胯、膝、踝、足等关节共同进行的。松腰的关键在于先松胯，然后松膝、松踝，最后是松足，也就是“旋之于足”。所以，沉肩坠肘既使手、肩、肘三者运动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也使意念、呼吸与整个形体运动趋于一致。

　　腿部的张与驰。鹿奔的下肢动作包括左弓步和右弓步。做弓步时两臂向前伸出，身体正直放松，眼平视前方。前腿屈膝前弓，大腿接近水平或斜向地面，膝盖不超过脚尖；后腿自然蹬直，脚跟外展，脚尖斜向前方约45度。两脚横向距离约10-30厘米。弓步以膝关节为弓背，踝关节和胯关节为弓的两端，且在意念中将两端联成一条弓弦。一方面，由于下肢的功能不仅是要将双足蹬地的力量传递到腰胯，还要承受身体本身的重量，所以，脚趾运行形式为五指抓地来保持整个身躯的稳固。另一方面松胯是习练弓步的一把钥匙。没有松胯，弓步与身体便是脱节；没有松胯，脚蹬地的反作用力就不能送到腰部进行重新分配；没有松胯，腰脊的转动便是僵硬的。因此，松胯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难练的。所以，弓腿为实，蹬腿为虚。起到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的作用。习练弓步，从头顶的百会穴、经颈、背、腰、到裆部的会阴穴得以充分伸展、折叠、收放，尤其是在一张一弛的运动过程中，使胯部、膝部以及脚部踝关节得到有效锻炼。

　　背部的张与驰。这里所谓背部，是指包括尾闾至颈椎的整个脊柱。习练鹿奔对人体的背部锻炼，具有积极效果。背部是人体的督脉所在，督脉处于脊柱中央，两边是足太阳膀胱经，人体五脏六腑相关的穴位如心、肝、脾、肺、肾等的俞穴都在背部。鹿奔在重心后坐时，上体要收腹含胸，两臂内旋，使背部、脊柱形如弓状：从背后看，横弓要求两肩胛骨充分向前内合，形成圆背；从侧面看，竖弓要求脊柱充分向前弯曲，腹部内收，背部向后最突出的部位是命门穴处。这样一来，整个背部在弓的张弛作用下，可以起到有效地按摩养生保健作用。背部的张与驰，是以背部姿势的弓形来实现的。其基本要求是：胸要含起来，腰要向下塌，尾椎要向里裹。这样，胸椎与尾椎内含里裹，形成了背部躯干的身弓。身弓的两端是胸椎的第一节和底椎。含胸塌腰是身弓形成的必要条件。首先要求习练者下腭内收，两眼平视，百会穴虚领，颈椎竖起，再就是胸椎要有向里包的感觉。这样才叫含胸而不是挺胸，才能使脊背拔长，劲力顺达，使背部有弹性。在含胸的同时，通过塌腰，底椎要向里裹，这样才能使重心下沉，才会导引往来之气贴于背行。如果胸不含，肺部会充满空气，或叫横气填胸，重心上浮，头重脚轻根底浅。含胸拔背，身弓撑起能使习练者气沉丹田，下重上轻，势如不倒翁。所以，借助身弓的伸曲张弛，可有效促使背部肌肉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充分伸展，对脊柱和背部肌肉有良好的锻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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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之度

　　所谓弓到自然，要表述的是在做鹿奔动作时，调节身、心、息须到达适应习练者的自然状态。练功，离不开熟练掌握技术与方法，也就是文中所指的要熟知功法，这是一个“知其然”的过程；同时，练功如果仅局限于懂功法是不够的，还要知道其中的健身道理，这则是一个“知其所以然”的过程。也就是习练者将功法与功理融会贯通，达到一种自然入化的境界。

　　所谓张弛有度，就是要在自然入化的境界中，依然具有鹿奔的本质特征。也就是说，动作中的张也好、驰也罢，总要保持一定的度。度，在哲学中解释为：等度是质和量的统一，是事物保持其质的量的界限、幅度和范围。这种统一表现在：度是质和量的互相结合和相互规定。关节点是度的两端，是一定的质所能容纳的量的活动范围的最高界限和最低界限。度是关节点范围内的幅度，在这个范围内，事物的质保持不变；突破关节点，事物的质就要发生变化。量变与质变相互区别的根本标志就在于：事物的变化是否超出了度。度是关节点范围内的幅度，要把度和关节点、临界点区分开来。在习练鹿奔动作的实践过程中，要掌握适度的原则，要学会把握分寸。

　　所谓自然，一方面表示事物的客观性，意取顺其自然一词中的自然；另一方面表示事物的特殊性，也就是事物的个性，即此物并非彼物的各具特色的事物的自然属性。所谓而然，则是表示对事物的客观性与事物的特殊性的认知程度，以及对二者相互关系的掌握与运用。由此而论，自然而然理应包涵一个重要观点，即：不但要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

　　知其然是指习练鹿奔时掌握初步技术和基础动作。如果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习练功法的热情与可持续性就会大打折扣。因此，有必要谈一谈鹿奔动作的“所以然”。这里仅以鹿奔动作中的“形如弓状”来谈一点健身道理。谈及此话题，就要溯源到古老的弓箭文化，也就是文化的传承性。所以，鹿奔动作所指的法理自然，应该包括这样三点：一是身形弯曲张弛自然。即：在动作姿势变化过程中，身体诸多部位的张弛弯曲，要符合生理规律，自然运行。即：提腿前迈、重心后坐时腿部自然呈现弓形；握拳扣腕、空拳变鹿角时手指、手腕也有自然如弓之感；即便是背部形成“横弓”和脊柱形成“竖弓”时，也是形体变化的一个自然现象。生命似乎在姿势各异的弓的开合过程中张弛律动。二是意境、神韵和气息回归自然。这也是习练鹿奔动作要调身、调心、调息的运动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使人忘情地“奔”行在鹿的灵性与嬉戏之中。鹿姿轻盈，灵性敏捷；屈体力张，蓄势待发；前奔伸驰，舒展优雅。其意境如在蓝天白云下驰骋，神态优雅，轻盈灵活；其神韵像鹿一样温顺和善、喜悦忘怀、灵敏悠然；而呼吸则与奔跑时张驰收发相配合，随其自然。三是呼吸和动作配合的自然，这一点极为重要，还是要遵循顺其自然的原则，因人而宜，逐步形成，不能勉强，以免出偏。这三点体会是从习练鹿奔总体方法上谈的。也就是说，功法已经习练到了随心所欲、自然而然的境界。

　　总之，能否充分伸展、折叠、收放身体躯干，是完成动作好坏的关键。从张与驰的角度来理解鹿奔之理，也给正确习练鹿奔动作提供了一种思路。最后，要给功友们说得是：张弛要有度。这个度就是张之以舒适，驰之以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