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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的文章里，我们谈论过唐朝之后少数民族融入汉族人口的情况。 和唐之前相比，宋以后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随着生产力发展，汉族本地人口大大提升，古典中国人口高峰在汉朝和唐朝，最多也就6000万人口。而北宋在失去河西走廊和北方幽云十六州的情况下，因为南方开发成熟，最高人口达到1.2亿人，而且从那以后汉族人口就几乎没有少于过8000万，因此少数民族融入对血统的改变甚微。 中国最初只是居住于现河南、陕西、陕西、河北等省交界处的一个大部落联盟。随着夏商周，春秋战国，特别是秦朝的征服讨伐，才形成了长城以南汉地十八省的格局。实际上，到汉朝时，长江以南很多地方的山区仍然有所谓的山越在活动，这也可见汉朝人本身就是一个民族共同体了。 上溯汉朝之前，民族融合问题太复杂且没有意义，我们只说汉朝以后。 东汉时期，人口最高峰也是6000万。经过汉末黄巾大起义，军阀混战，在赤壁之战后人口进入最低潮。当时兵荒马乱，对汉人人口并没有确切统计。这也导致各种不同说法流传，数目相差也很大。有人危言耸听说汉末人口损失98%，只剩下两百万人口，这显然是缺乏常识。 三国鼎立时期，历史上有统计可查的人口约800万。 其中，蜀汉章武元年（221年）200,000户900,000人。炎兴元年（263年）280,000户1,082,000人。东吴赤乌元年（238年）600,000户3,000,000人。曹魏景元元年（260年）663,423户4,432,881人，加起来800万。 而等到280年西晋统一后，第一次人口普查变成了1600万。两年之后282年再查，人口就变成了2500万！ 这说明什么？ 大乱时期，人口流散，不容易统计。很多百姓投靠世族土豪，这部分人口是不纳税也不进入户口统计的。显然天下越乱，这类隐瞒的人口数量就越多。人类不像其他动物，一生生一窝。就算天下安定人口滋生，其增长率5%就到顶了。从西晋的2500万人往前推，可以得出三国人口下限绝不可能才200万。 前面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搞清一个问题，经过三国两晋的乱世，汉族人口究竟剩下多少？ 按照前面所说，现存的所有官方记录都把人口数量大大低估。但低估了多少，历史学家们有不同意见。有人认为三国人口最低潮时应该有1600万人，而两晋人口大概为2500万到3000万。 人口大幅度下降后，边疆少数民族或主动或被动地进入了中原。像曹操就曾把南匈奴分成五部，将他们分散居住在今天山西省内。而陕西甘肃一代，羌族和氐族大量进入。鲜卑族各部大量从东北和北方两个方向向中原靠拢，而带有白种人特征的羯人也分批进入了中国。这几大民族进入中国，刚好赶上了八王之乱，中原遍地烽烟，汉人军队大大削弱，失去了对国家的控制力。几大少数民族趁机崛起，轮番成为北方中国的主宰。 这个大乱世从两晋十六国持续到南北朝，时间长达300年。 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胡人人口融入汉人呢？ 首先要说的是，单个胡人部族的人口是非常少的。因为胡人原居住地一般在边疆，气候条件恶劣，养活不了太多人口。胡人有全民皆兵的传统，看他们的部队数量就可以大致知道他们的人口。北魏末年，“控弦万人”的尔朱氏羯人，即足以征服各方反对势力。鲜卑慕容氏的后燕王朝，八万大军攻打拓跋氏，在参合陂全军覆没，后燕就此一蹶不振，可见慕容氏本族人口之少。 其次，在这些少数民族统治中国的过程中，汉人与胡人的定位是明确的。像后赵统治者石勒就明确对羯人说过：“汉人帮你们种田，给你们提供吃的穿的，你们还不满足吗？”又对汉人说：“羯人在外面帮你们打仗，保证了你们安安稳稳的种田，你们还恨他们干啥？”由此可见在300年的混战中，少数民族始终是少数民族政权军队的主力，这必然会引发巨大伤亡。而看历史，一个少数民族的军队一旦打败，王朝覆灭，这个民族就基本失去了声音，显示其留下的人口数量非常之少。 第三，少数民族单个的人口虽少，但这一时期进入中国的少数民族数量极多，其总和加起来就不少了。而且两晋南北朝混战的最终胜利者拓跋部族后来主动融入汉族，其人口没有经历过灭国战争，是罕见的全族总体融入。 这一时期，涌入中原的少数民族大的有5个。以慕容氏为例，他们能组建8万大军出征，全国的军队总和应当有十几万，而按照少数民族一户一兵的传统，他们的户数大概在15万到20万之间，总人口约100万。所有少数民族加起来，粗略估计融入汉族的人口约有500万到600万，其中拓跋氏的人口最多估计有150-200万。 按照汉族人口3000万算，整个两晋南北朝期间，少数民族对汉族人口的改变约15%到20%。这个比例，远远高于后来宋元明清。我们在看隋唐历史时，时不时能看到长孙晟、宇文化及、独孤整等鲜卑人的身影，是这种高比例的反映。 隋唐交际，北方突厥并未南下，汉族血统融入可以忽略不计。而唐朝建立以后，情况有了一点点变化。唐朝是一个异常强大的王朝，不仅曾经统治整个蒙古高原，还统治新疆和中亚将近百年。疆域扩张后，很多边疆人口都来到中原，并最终融入中国。比如有名的昭武九姓，就是从今天的中亚阿富汗一带来中原经商并定居。如今很多曹姓、康姓、史姓、石姓就是他们的后代。而且很多胡人加入唐朝军队，并最终随着安史之乱分布到全国各地。这个比例有多少？我认为在汉族人根基没有动摇的情况下，这个比例最多2%到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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