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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王阳明的生命之 第十九章 一波三折成进士 弘治十二年（1499），第三次会试。两位主考官是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和礼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程敏政（1446-1499）。王守仁有信心没有呢？没有。正德二年（1507），他妹夫徐爱（1487-1518）准备来年的会试，他作为过来人，给妹夫写了一封信介绍经验，信中说：如果认为一定会考中，那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可能会自取其辱，这是不明智的。 怎么正确对待会试呢？这就用到了道家的“无为而无不为”。这句话含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无不为而无为”，第二层意思才是“无为而无不为”。对会试，王守仁几年前就准备充分了，因此也可以说他有信心，他有信心写出好文章，但是能不能通过会试，他还真没信心。考生四五千人，八位同考官中途会筛选掉几千人，主考官见不到多少人的文章。 这一次他终于脱颖而出。每届科举结束都会编制一册《进士登科录》。《登科录》中每篇文章后都附有两位阅卷官和两位主考官的评语。我们看一下程敏政对他第二场考试中一篇论文评语的片段：“读之惟恐其竟也。四方传诵，文体将为之一变乎！”（读这篇论文只担心它很快结束。如果读书人传诵到各地，天下文风将会因这篇文章而改变）程敏政神童出身，10岁时经成化皇帝特批享受特殊津贴进入翰林院读书，后来科举中名列进士榜第二名。 会试还没发榜就出了乱子。纪检官员弹劾程敏政徇私舞弊，说他卖题给江南才子唐伯虎（1470-1524）和江阴富二代徐经。程敏政被捕入狱，冤屈而死；唐伯虎和徐经被褫夺举人和秀才身份，被贬为书吏。唐伯虎前一年中应天府乡试第一名，此后却落魄潦倒一生。李东阳曾经夸奖王守仁有状元之才，对这次的考卷评价也很高，但是为了避嫌，可能怕引火烧身，把王守仁取为会试第二名。殿试时，被列为二甲第六名，在300名进士中位列第九。《年谱》说二甲第七名，有误。 新进士被分派到在京各衙门作见习官员。王守仁被分到工部。见习期间的工作经历，《年谱》仅介绍了到浚县督造王越墓和上奏《陈言边务疏》，束景南在《王阳明佚文辑考编年》中考证出了另外两件事，一是到北部边境出差，二是因出差途中坠马而写了篇长诗《坠马行》。 这首长诗含有以下两个信息： 一、诗后署名“阳明山人”。两点启示：1.王守仁自号“阳明”并非始自弘治十五年（1502）在绍兴宛委山阳明洞天养病之后；2.“山人”合起来是一个“仙”字，这说明他道家的情怀很重。 二、诗中提到当时的刑部侍郎李士实曾上门探望。后来李士实退休投靠了叛王朱宸濠，曾与王守仁平叛军队为敌。将来有麻烦！ 我们结合这首诗的署名介绍一下明代人名、字和号的用法及意义。王守仁，守仁是大名，又叫正名，一般用于正式场合。古人对名很尊敬，不轻易称名。这就有了字，字又叫表字，男子等到成年行冠礼以后才可以取字。名是字的根，字依托于名，是对名的解释和补充。王守仁字伯安，为什么要“守仁”，是为了“安”，为了心安理得，为了“修己安人”。“伯”字是家族排行用字，王守仁是王伦的长孙，因为行一就用“伯”字，依次行二可以用“仲”字，行三可以用“叔”等。大名和表字，一般是小时候长辈给起的，代表着长辈的殷切期望。等到有些成绩了，本人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新的评价，或者对未来有着新的期许，就自己给自己起上一个号。明代人很看重号，一当官就不再称字了，即便称字也只称一个字，要后缀一个“翁”或“老”字，这与年龄没有关系。号，与名、字可以没有丝毫关系，比如“阳明”，在道教中指东方青帝，即太阳，什么寓意呢？纯阳无暇，照亮别人和环宇，这是圣贤的追求。后来，他还署名过“阳明居士”，这是有佛家的倾向，反映了他超然世外、无累于心的追求。他身后被称为“文成”，文成是谥号，代表朝廷对他一生主要成就的评价。 这首诗抒发的是闲情逸致，就署上了“阳明山人”。八九月份在浚县写的《大伾山赋》《大伾山诗》，可能他知道要被载入县志、府志，要被刻石留名，就一本正经地署上了“余姚王守仁”。六年后出版的《大名府志》就收录了这两篇诗赋。 在浚县，近邻开州（今濮阳）两位举人慕名而来，请他为一位在山东乐陵县县学当过训导的吴冠写一份墓表。在表中，他自称“守仁”，这反映了明代文人自称“名”的习惯，这种自称有利于圣贤学问的修学。自称名，避免了“我我我”的称谓，有些超然身外的意思。另一自称“吾”字，无无无，什么寓意？无我，就是圣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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