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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肾相交,脾为之媒| 中医经典征文大赛作品展播(98)

 浆糊加胶水 2017-12-18

本文通过研究《伤寒论》中苓桂剂的加减变化,分析张仲景治疗水气凌心证、奔豚气病的用药特点,发现张仲景立足心、肾、脾三藏,调理上中下三焦水气运行,以此达到平冲降逆,健脾安中,交通心肾的治疗目的,并总结得出“心肾相交,脾为之媒”这一的理论。

一、水气凌心,一切从“桂枝加桂汤”开始

原文第117条: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更加桂二两也。

桂枝五两 芍药三两 生姜三两 炙甘草二两 大枣十二枚

“奔豚气”不是“水气凌心”,只是症状相近,病机有些相似而已。

根据《诸病源候论》所述:“奔豚者,是气下上游走,如豚之奔,故曰奔豚。”气从下焦直冲上焦犯心,引发心悸、胸闷、短气、咽痛喉痹等症状,病机在于心肾不交。原本心阳下潜以温肾,肾阴上济以润心,这里由于外治失当,惊骇而晃动心神,使心气耗散不能下潜震慑;卫出下焦以肾气为根,卫气损伤,引发肾气上冲,结气填膺,故有是证。所以仲景重用入心、膀胱经之桂枝,一来与甘草合用,甘缓其辛而取其温,辛甘化阳,温补心阳而平冲降逆;二来取其通阳散结,开胸中之结气。这里单纯是因心肾气机不平而导致的气冲,故单调其气即可,用桂枝而不必加苓术。

原文第66条:发汗后,其人脐下悸,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茯苓半斤 桂枝四两 炙甘草二两 大枣十五枚

这里是“欲作奔豚”,所以并不是“奔豚气”,而且气冲将起未起。这一方面仍然是因为心阳有伤,不能温肾火,济肾水;二来也是脾胃虽有损伤,但仍较充实,能制约下焦寒水,所以水气一同上犯但未上冲。换句话说,正常情况下,寒水之所以不上犯,一来是有心肾之阳的温化蒸腾,将水气化成了津液以供养人体;二来是有脾土镇中,为肾火、肾水提供精微并起到制约作用。这一条为“欲作奔豚”,故而水还在下焦没有上冲,所以治疗时以固中土为要。中焦就像是水坝,及时的补救便能把水气镇回下焦,防患于未然,所以用了八两的茯苓,配十五枚大枣来健脾以镇水,而水气之所以上犯根源在于心阳虚,重用的茯苓、大枣除了健脾还能宁心,合用桂枝甘草汤温补心阳以固本平冲。此处心脾同病,但仍以心为主,故而苓桂共用。

原文第67条:伤寒若吐、若下后,心气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

茯苓四两 桂枝三两 白术 炙甘草各二两

此证心下不仅满,而且还气逆上冲。头晕目眩,四肢震颤都是一方面是水气上冲,清阳被阻,筋脉失养,气机不利;另一方面是本自心脾阳虚,清阳不升,精微不运的结果。脉沉而紧自是因为里水盛,脉气紧张。以白术换掉大枣是因为水邪已升,大枣滋腻易助水湿,白术则能健脾利水而且燥湿。苓桂枣甘汤里的茯苓减半,桂枝去一两,为何邪重又并非大虚,而用药反减呢?实际上并没有。苓桂枣甘汤诸药,煮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实际用药每次约三合,一次仅服原方九分之一的量;而苓桂术甘汤则煮取三升,分温三服,实际服药每次一升,诸药用量其实不减反增,所以本条貌似证药不合,实际病药相当。此乃心脾阳虚,水气凌心之证,自当重用苓、桂、术、甘,以健脾利水,温补心脾,温阳化气,平冲降逆。

原文第82条: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茯苓 芍药 生姜各三两 白术二两 炮附子一枚

原文第316条: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

心下悸动,头晕目眩,身体振动抽搐,这里是因为脾肾阳虚,以肾阳虚为重,不能制寒水,故用真武汤,以附子温阳为重。此处虽有心下悸,却未见桂枝,主要是因为此水气自肾阳不化水邪,水饮随浮越之肾阳上行,浊阴上犯所致。卫气之根在下焦膀胱,膀胱又与肾藏一脉相承,其人已经过发汗,却汗出不解,余证各出,足见其卫阳已虚浮,桂枝若使用不当极易过汗亡阳,所以未用桂,且加白芍使之敛阴止汗,防止辛温发散太过,又能利小便。生姜重用以温中散水,配合苓术,中下二焦同治。这里与五苓散证不同,前者是少阴水脏阳虚,气化无权而水邪泛滥,后者是太阳水腑气化失常而水液停蓄。

二、水液积聚,非典型性“水气凌心”

原文28条:“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 生姜 白术 茯苓各三两 大枣十二枚

此条文中一个“仍”字说明后面所述的症状在服药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没有缓解,就说明此处没有表证,也没有里实,而当是水饮。它的头项强痛,就不是表邪外束,而是水邪阻碍经络气机郁而发热;无汗是因为气化不利,三焦不通。从原方去桂枝,加茯苓、白术来看,水饮应该是在中焦而非下焦,所以能同时影响上下焦气机,毕竟中焦为一身气机升降之枢纽。心下虽然微痛,但并没有上冲之气,否则不应当去桂而加茯苓;留芍药是因为芍药虽然敛阴,但是能利小便,有利于除水饮,这一点与真武汤是一致的。

这个证的病机与五苓散证不同。彼证是由于表邪入里影响膀胱气机,所以加小量桂枝助膀胱气化,而此证单纯是内饮作祟,阻碍气机,水饮去,气机自复。

原文第72条: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猪苓十八铢 泽泻一两六铢 白术十八铢 茯苓十八铢 桂枝半两

原文第74条: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没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这两条太阳膀胱蓄水证,可以是表里同病,也可是表邪完全入里,总之邪气一定沿着经脉侵入了膀胱之腑。膀胱为外邪所束,气化不利,小便无法正常生成,所以排不出;下焦升清降浊的功能被干扰,津液不能上承口舌所以觉得口渴。故而体内的水液并不是真正的缺失,而是局部堆积造成的另一局部不足。停聚的水液越来越多,引起冲脉之气上冲,冲脉与阳明经相勾连,引起阳明之气上逆,所以就出现了“水逆”表现。

从全方比例来看,桂枝只用了半两,大概是全方的九分之一,占比极小。所以这里桂枝并不完全是用来解表的,更多是用来温阳化气。比较邪已经入里了,过用桂枝发散则反而耗伤太阳经气,不利于气机恢复,所以量宜少不宜多。

原文第73条: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

茯苓二两 桂枝二两 炙甘草一两 生姜三两

原文第356条:伤寒厥而心下悸,宜先治水,当服茯苓甘草汤,却治其厥。不尔,水渍入胃,必作利也。

茯苓甘草汤实际上是“苓桂姜甘汤”,是苓桂术甘汤去白术,余药减半,加三两生姜。这两条所述与“五苓散证”不同,说的都涉及中焦水饮,阳明主四肢,中焦气机被水饮阻遏,则四末阳气不能通达,故四肢厥逆。重用生姜是取其辛温入胃之性味,能温散水气以通阳。本证之水气已然上逆犯心,故而用苓、桂,不用白术,这与“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证”也是不同的。

终上所述,仲景治水气病之法,实乃贯彻以“心肾相交脾为媒”的思想,以桂、苓、术、姜、附诸药,斡旋气机,斗转水液,使得上下交泰,气机平复,水得气化,诸症自平。他用方巧妙,定位准确,药简而力专,是我们后人应当学习的。以上乃学生才疏学浅,些许粗鄙之见,唯恐贻笑大方,不妥之处还请诸君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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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光明微教育

图片:网络

统筹:陈鹏

制作:楚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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