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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学的人际关系理论』第十四章从童年期到少年时代1

 传说xlghy6q6fm 2018-01-16

第十四章从童年期到少年时代

发展停顿的意义

迄今为止,我们讨论的大量内容主要涉及发展的停顿(arrest of development)。发展的停顿这一术语,在精神病学讨论中是颇遭非议的,然而,为使其某些内涵变得清楚一些,它所需要的东西远比仅仅在口头上说说多得多。我讨论过“好像”(as if)的操作,讨论过态度的转化(transformation of attitudes),讨论过恶意(malevolence)方面的人际关系。这些内涵,作为发展的停顿,也许并不一目了然。然而,正如我前面所说,向恶意的转化可能很容易阻止从继后的发展经验中获得的大量益处。为了避免焦虑和惩罚而使用戏剧化(dramatizations)、强迫性先入之见(preoccupations)等等,既十分严重地干预了继后经验的承受,也十分严重地干预了分析和综合。如果儿童受到各种影响的激励,去利用大量强迫性的替代和戏剧化,那么在有效地展开业已保持的人际动机和行为模式方面,确实会降低健康的社会化。发展停顿并不意味着事情变得静止,也不意味着一个人因而将恰如其过去发展停顿时表现的那样。人格发展的停顿和偏差的明显迹象,首先是延缓以统计过程为特征的变化的展现,其次是出现人际关系的怪僻;不言而喻,这两者通常是发展经验倍遭损失或被不幸地扭曲的信号。因此,关于发展的停顿,毫无静止的意思,它只是建设性变化的自由和速率非常明显地降低而已。有时,从童年早期起,自我系统中某些残余的特征强烈地暗示着·一种静止状态。但是,这种静止状态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真实;即使自我系统是年复一年一成不变的——或者说,年复一年小有变化——然而,经验确实在人格中出现,并且被精心阐释。因此,所谓的人格停顿,实际上意味着发展机会的减少。随着讨论的继续,将会越来越清晰地觉察到这样的结果:在发展的继后阶段(即在一些特定的阶段里),伴有不幸的干预。

自我人格化过程中的性别因素

童年期的某些影响有助于人格化的自我(即宾格的“me”和主格的“we”)的成长,它们沿着我所选用的称作“性别'(gender)的路线——我使用这一术语以免与我即将讨论的东西和性欲(sexuality)的概念混淆起来,而性欲仅在后来的生活中变得极有意义。在这一点上,我提醒你们注意我自己在很久以前所作的观察结果,我认为,这一观察结果在某些相关领域已为人们广泛接受:与儿童同性别的父母有一种熟悉孩子、理解孩子的情感,这一事实影响着儿童;与儿童异性的父母对儿童有一种不同的、不确定的、情有可原的情感。因此,父亲与儿子在一起比起与女孩在一起更觉舒坦和自在;他深信他对儿子的期望是正确的,并且他对自己的信念很少倾向于作出一个不赞同之类的判断。母亲的情感则相反。结果,每个权威人物对待异性子女的方式稍偏于更为理性的(即更有见地的)子女教育。这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之一。个中的因素可能被误解为与诸如恋母情结(Oedipus complex)的概念相关联的东西,而这种概念在前不久的精神分析理论方面颇为盛行。

那些以男孩或女孩为特殊基础的人格化自我的附加因素,主要通过下述两种影响而受到促进:其一,儿童扮演着与自己同性别的权威人物;其二,所谓的奖惩影响(尤其是与冷漠和不赞同相对的兴趣和赞同),以及羞耻和内疚的影响,这些影响与我们前面在讨论儿童扮演角色问题时所讲过的“应该”事宜相对应,它涉及儿童正在扮演的角色,既包括儿童被观察到正在扮演,也包括后来说他正在扮演。这些影响往往通过特定的社会性别期望,以特殊的技术教育儿童,并有意识地提供许多文化规范。因此,当女孩在游戏中关注那些看上去很女性化的事情时,这种游戏便大受母亲的赞赏,令母亲感兴趣,并得到母亲的大力支持——如果母亲碰巧赞同这样的女性化,情形至少是如此。于是,作为权威人物对待游戏中特定项目的态度,关于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如何行为的许多文化规定就这样被传给了儿童。确实,游戏在很大程度上属于对人类榜样的试误学习(trial-and-error learning)。然而,有关赞同、禁止、表扬、责备、引以为耻,以及引发内疚感等影响都是值得一提的。

对外显行为的文化规定的学习

在向儿童传递某种文化规定时,还存在另外一种强有力的影响。这一影响使得儿童的人格化比起简单地通过游戏和成熟来促进儿童的过渡,更能迅速地实现过渡。它就是向儿童讲述或阅读故事的广泛实践。这些故事一般有两种类型:一类是社会所赞同的道德性故事,它们在文化方面已根深蒂固,并且能以儿童理解的方式提出复杂的伦理理想;另一类是权威人物的创作,它们可能实际上远离社会赞成的道德故事,以及父母人格的非常专门的功能。父母在创作中塑造了想象的主人公,让其夜复一夜地经历新的历程,借助这些长期不断的故事给儿童以特殊的印象。据我所知,对两类故事的影响从未作过十分精确的研究。但是,它们对于幼儿(即童年期初期的儿童)或者也许对于整个童年期的影响,经常出现在许多年后所作的有关人格的研究之中。

由此,儿童获得这样的印象,即他们应受我们称之为社会规范、判断或某些行为类型的道德价值的影响所指导。由于这些概念基本上处于不完善反应方式(parataxic mode)的状态,所以它们未必与可以观察到的父母行为或儿童关于父母的意见相匹配。这些价值经常脱离儿童本身的实际生活体验。但是,它们为言语化(verbalism)的产生提供了特别富饶的土壤。这些言语化,就其出自道德故事或部分的文化遗产而言,能在给他人以深刻的印象。

当儿童在什么东西可予表述、可予论证、可予展示之间进行区别时,或者说,当儿童在比较什么东西可以继续但必须若无其事地对待时,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这一方面,说到底,相当于外显的行为,相当于在权威人物面前必须保持内隐的东西。这一过程的一个特殊例子是这样一个无意义的孰是孰非问题:哪些因素是由父母造成的?或者说,哪些因素是那些缺乏适当的生活方式的人在其生活中通常会强调的因素?这个问题出现在儿童已能理解这样的事实之时:当他对某些事物需要某种信息时,这些事物对于任何讲解或讨论是忌讳的。于是,儿童开始提问:哪个东西并不表述那个在信息方面正在加以探索的东西。当然,在我现在所论及的阶段,言语本身并非特别地具有交际性,所以,它不会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假定一个儿童所说的东西意味着那些词语平常所指的东西。我要说的是,在这样的情境里,孩子能更清楚地表明对信息的需要,但是他却为惩罚的焦虑和威胁所制止。这样,他便开始另一种间接的行为,这种行为并不与强迫性先入之见或戏剧化相混: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但却加上一种可以取代那些不可能被询问的问题的我向成分(autistic element)。儿童年龄越大,这些我向成分就越接近实际所指事物的词语结合,所以当他真正想知道,为什么父母早晨醒来彼此不说一句话时,他可以提出合理的询问: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在早晨总是做着这样或那样的事?换句话说,他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显得抑郁,除了铺桌子、准备食物、把食物吃掉之外,互不相干,他还想知道诸如此类的其他一些事情。这对于儿童来说,实际上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领域。首先,由于儿童几乎不能体验抑郁,从而也就无力理解抑郁是怎么回事;其次,由于他处于这样一个必须参与的游戏之中一——以父母为观众的游戏等——以致对他来说几乎不可能花更多的时间去模仿抑郁行为。所以,这里存在着令儿童困惑不解和深感不安的事情,但是,对这一领域的任何一种探听,都会带来一种由强烈的禁止态度所引起的焦虑或惩罚的实际威胁。儿童在企图领悟难以理解的事物时,他开始提出不相关的疑问。现在,这些疑问对于儿童来说并不是不相关的,可是,焦虑因素要求儿童用词语来掩盖正在询问的内容,如果你想这样说的话。因此在儿童的显然无意义的,有时甚至令人讨厌的反复提问中,这个问题实际上是指儿童想知道的东西的词语的我向结合(autistic combination),并非指父母设想的有关问题的内容。到童年期末,随着发展的进行,这一过程渐渐变得更加复杂。为提问而提问的成分(它们可能是恶作剧的一种形式),实际上可能变得十分合理,也就是说,儿童会对他实际正在探问的事情提出一大堆问题。然而,他依然会探问,因为在他周围,在他觉察到禁止询问的人际关系中,存在某种令人困惑、令人不安的成分。

诚如我已暗示过的那样,整个童年期里存在着所谓十分活跃的想象(imagination)的东西,也就是说,各种各样的玩具被用作具有人格特质(即人性特质)的临时装饰物。逐渐地有一种完全通过参照过程来进行想象的能力,换句话说,儿童无须任何具体的东西便能实施完美“想象”的游戏。正如我已指出的那样,大量的学习是伴随父母对这些想象的游戏、想象的会话等等的兴趣而产生的。

与此同时,一种常常经历数年才作为过分不安的体验的因素进入了儿童的世界。在这一阶段,虽然外显过程与内隐过程之间的区别可能相当清晰,可是有时也会出现内隐过程的东西(也就是说,儿童知道的东西不该加以透露)十分简单地自显自露,因为儿童理解事情的能力十分有限。譬如,在无意将某些事情告诉权威人物时,儿童会大声说话,因为这是他发声能力的练习和想象游戏的部分;儿童的想法(或萌芽状态的观念)为听到这些说话的父母所获得,而奖励或处罚,尤其是处罚,便会随之施以儿童,致使他长期处于神秘状态。结果,有可能使儿童形成一个想法:他的内隐过程有某种易遭阻碍的东西,权威人物想知道他企图掩盖的、不希望展现的东西,一旦把他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是危险的。在某些情况下,这种经验在回忆和预见(recall and foresight)方面形成一组过程,这组过程在后来的生活中相当于一种感觉,即一个人的心理活动能被解读,或者至少可被奇妙而又精确地推测。沿着这种感觉——我想纯粹因为文化方面的人为现象——儿童很容易获得这样一种概念,即不知怎么的,这种能力与双目有关。就我所设想的而言,这种概念在后来的生活中会导致错误的想法,即人的两眼以某种令人惊诧的方式作为人的心灵的窗户。通过这扇窗户,人们能够觉察一个人内心的邪恶,以及一切心事。如果这种假设对你们来说有点儿怪异的话,那么你们相当走运,因为这是童年期经验的残留部分,当这些童年期的经验在后来生活的精神失常内容中出现时,就被看做一种明显的幻觉。

顺便说一句,如果在这一讨论中定要取得我正在追求的东西,那么,非常根本的是,你们已经认识到,你们所看到的在精神失常内容方面非常明显的东西,恰恰是你们尚未放进你们自己发展史的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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