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安康明、清两代画家 十一

甘棠,原名大霖,号醉霞,平利籍岚皋人。道光二十二年(1842)出生于岚舉支河易家坪,幼年读过两年私塾,九岁被舅父带到平利洛河街抚养。甘棠幼年酷爱绘画,据传常在放牧时面对青山流泉,花木竹石,以树枝代笔,在地上写真。他十五岁从人学泥匠,出师后回到支河,拜画匠王忍泰为师。王忍泰,号云鹤,是专为世家望族祖宗画影像的写真能手,亦能绘画神佛及水陆道场。甘棠传世影画极多,皆得力于王忍泰之熏陶。光绪初,甘棠回到平利洛河,为内阁学士李联芳修祠堂,竣工之日,他见粉刷过的山墙上出现褐色印痕,为了掩饰印渍,便顺着渍迹,以靛水画出一条大青龙,龙身天娆,钢牙矩目,背景以云雾烘托,极富动势。适李联芳因丁忧在家,见画后惊为“神笔”。即召甘棠询之,知其并未真正学画,便有意栽培,回京复任时,携带甘棠一路,在京学于海盐朱彭寿,过目辄记,颖悟过人。后跟内阁中书张裕钊学书学画,复经一代魏碑大家张裕钊推荐,结识旅居北京的著名海派画家任颐,于是学业突飞猛进,终于成为颇著声名的画家。

北京回来后,他寓居兴安,以卖画为生,开始了美术创作活动。他的绘画发轫于民间艺术,又重视继承传统,融汇诸家

之长,还吸收了西画的速写,设色诸法,形成了多姿多彩,新颖生动的独特画风。

他的花鸟画,吸取陈淳、徐渭、朱耷的写意法,而近于任颐,笔墨趋于简逸放纵,设色明静淡雅,形成兼工带写,明快温馨的格调,如《秋竹雀戏图》屏,用墨干淡并兼,笔法瘦劲挺拔,布局疏密相间,以少胜多,具有“清瞿雅脱”的意趣,《葡萄松鼠图》又叫《松鼠偷葡萄》,减笔勾勒的松鼠,泼墨渲染的枝干,墨色交融的葡萄,勾染结合的红枫叶,多种技法融合在奔放清丽的统一风格中,反映了画家趋向成熟的典型面貌。

他的人物画,吸取花卉笔法,减笔率意,皆能成形。喜画鬼神,尤喜画钟馗,其鬼神之事师法梁楷,作品有《钟馗驱鬼

图》,画钟馗脚踏小鬼,一鬼跪于前、头顶炮杖,钟馗一手握剑,一手作点炮状,都是以极其简洁的笔墨,高度集中概括的手法描绘出来的鬼神人物。特别难能可贵的是,甘棠的人物画,率多大笔蘸墨画人物衣著,如墨泼纸,又以寥寥数笔勾写人物面目,生动传神。人物形象奇古,用笔似信手而画,这在当时安康画坛上是一个大胆的突破。

他的山水画,师法吴镇,笔法凝练坚实,水墨圆浑苍润,山石多用披麻或解索皱。后学新安派画法,构图洗练简逸,笔墨

苍劲整洁,重视师法自然。如《山壑旅人图》轴(安康市迎风乡刘某藏),画山谷层层深入,越远越阔,小河流水,板桥悬空。骑驴老翁,以及山麓下村落,近景濒水而立的吊脚楼,景致繁复而又疏简,笔墨粗放,随意点梁,显得十分苍劲老辣。他的山水作品绝少荒寂之境,而多清新之意,能真实表现出山川之美和新奇之姿,笔法简洁,意境秀逸,反映了他的自身风貌。

他的肖像和写照,得力于启蒙老师王忍泰,继承传统又吸收外来画法,悬腕中锋,着重通过线条的起伏变化来表达对象的结构,质感和形神。简练流畅,抓住特征和典型细部,很少繁复背景。据《平利县志资料》第五期载:“光绪十年,陕西巡抚鹿传霖曾请甘棠为其绘像,像画成,鹿叹曰:“今日摄影恐不能过也。盖以摄影不能持久”。他的写照画多为世家望族祖宗留影之作,存世较多,各县均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