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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鹏鸟图南”到“无所可用”,《南华经》浑然一体的修道秘钥!

 为什么73 2018-03-21


2018-03-21 

从“鹏鸟图南”到“无所可用” 来自道教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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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大鹏,移境化形,凌汉绝空,真正超脱重重伤害、阻碍等一切世间的险恶,故有“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之喻。以鲲鱼比喻载道之大器,以图南表明向道之大志,文意所表达的是大鹏鸟的修道出世。


道教思想的整个核心源于道祖老子的《道德经》和南华真人庄子的《南华真经》。“道德”论理“南华”阐义。“逍遥游”为《南华真经》内七篇之首,是庄子道学思想的灵魂,它体现了独立的个体意识是在中国思想史上的觉醒,而它所彰显的则是一种非政治化的、卓伟超拔的个体生命的修道思想。“逍遥游”在中国思想史上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无论是对方外逸人还是对方内修道之士而言,这种影响都是极其深厚的。


南华真人自喻学说为“扭鼬之说”、“荒唐之论”、“无端雅之词”,实则将道家修道进道、出世入世、自度度人、教化世间、济世行道的整个道学思想阐释得淋漓尽致、跃然纸上。因此,本文之旨趣即在论述与阐析上达真人境界的修道思想。本文以《南华真经·逍遥游》为依据,以开篇的“鹏鸟图南”到篇尾的“无所可用”为次第,以寓言中的三层境界为纲领,论述“逍遥游”浑然一体的修道理念。因经旨深奥,然末学又粗陋性愚,未能探其旨归,文浅而意不达理,不正之端,敬请教正。

 


庄子所谓的真人



《史记》云:“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字子休。周尝为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余万言,大抵率寓言也”。


庄子博学无所不窥,其旨要则归于道祖老子之言,其著书立说以“明老子之术”。道祖主张“虚心实腹”、“长生久视”之道,身体力行并且修道有成。


《史记本传》即言:“盖老子百有六十余岁,或言二百余岁,以其修道而养寿者也”。


此言道祖所以长寿,乃因其修道养生之故。庄子可以说是老子思想最好的承继者与阐发者。


唐代西华法师云:“夫庄者,所以申道德之深根,述重玄之妙旨,畅无为之恬淡,明独化之杳冥,凉区中之至教,实象外之微言。”


圣人即道祖老子所称之“有道者”。庄子完全继承老子了修道养生之说,其言曰:“道之真以治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观之,帝王之功,圣人之余事也,非所以完身养生也”。


庄子将修道养生区分为养形与养神,他说:“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


“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


“务劳汝形,务摇汝精,形将自正”。


养形与养神,皆是修道养生之重要内涵,然二者相比较,南华真人更重养神之道。养神之道又称纯素之道,而能体现纯素之道者,则称为真人:


“纯素之道,惟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纯也者,谓其不亏其神也。能体纯素,谓之真人”。


庄子所谓真人。即体道合真之人,是全神保生能体纯素之有道者,是“惟神是守,不亏其神,与神为一”的神人。


南华真人继承了道祖老子“道”的思想,并发展了道,他通过个体的体验和修养,使客观的道内化为人生的境界。为了更完善地表达思想,他将“道”的概念转变为“天”,他说“天道运而无所积”,“天”与“道”在庄子心目中的意义完全相同,都是指自然。他关注天与人之间的和谐,提出“天人合一”的主张。


庄子把天与人之间的这种和谐称之为“天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从而与“人乐”(“与人和者,谓之人乐)”区别开来。天与人的和谐是人摆脱了物累、人非,随顺自然之性,达到与天地万物大通的至高境界。


所以,庄子一再强调“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始于玄冥,反于大通”,《道德经》也讲“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根、玄冥、大通指的是混沌的清虚大道,即是天人合一,回归根、玄冥、大通,即是回归混沌,回归天人合一就能如经典所述“殁身不殆”。


宋碧虚子陈景元《庄子注》序中言:“斯乃道家之业,务在长生久视,毁誉两忘,而自信于道矣”是为肯切之论。


以物喻理、以理喻象、以象明道是整部《南华真经》的根本理念。



1根性育养、天性猛醒是进道修道的基本前提


“逍遥游”中逍者,消也,过而忘也,忘其非本然的东西,越来越明;遥者,摇也,引而远也,忘其非本然,心镜空明,了无牵挂,方可远也;游者无心无己无物,无待于万有之声色而任化,以致于无穷。由逍而忘,由忘而远,由远才能无穷。


经文开篇就讲:“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南华真人以寓言的方式来比喻一个进道修道之人跳出尘网,顿弃世缘;穷天地之造化,悟大道之清虚;虽居众下之卑,却是大气磅礴,这便是向道之人,大志之士“出世”的特点。因常人费解,故有鲲鹏之喻。所以《逍遥游》开篇便呈现出一个世间不有之大物,气贯宏宇、绝云凌汉,上达九万里高而横空出世——冥域有鲲,鲲鱼化鹏,鹏鸟努高飞,举磅礴之大势,上高远之境界,顿然超脱世间之险恶,而后图南。


这便是《逍遥游》中鹏鸟的冲天之举!其实这是用寓言形式喻指原本一个世间常人,经过根性的孕育、心性的启化、意识的猛醒、天性的暴发,于是毅然决然,绝尘遗世而艰难启步,升华高远境界,超脱世间一切伤害和阻碍的全过程。


自古以来一切得道圣真,都必是经历了这一过程的。所以,《逍遥游》这样论述主要是强调:只有通过出世修道,达到高远境界,才能超脱世间的一切伤害和阻碍。如原文:是有生有灭,非为大道。蚊蝇、雀鸟、乃至于鸿鸠、老鹰,皆因“不高”,而不能超脱来自于世间外物的重重伤害和阻碍,而无以到达“南冥”这阳明清虚之乡。惟有大鹏,移境化形,凌汉绝空,真正超脱重重伤害、阻碍等一切世间的险恶,故有“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之喻。


以鲲鱼比喻载道之大器,以图南表明向道之大志,以北冥南冥比喻天地阴阳的两极,文意所表达的是大鹏鸟的修道出世。鲲鹏明天地阴阳之机,以天性的生发之气由鱼化而为鸟,北冥为根器的育养之地,所以静极生动决然而起,抟风上九万里之高空,天地之阴阳即人身之阴阳,水火由之以发源,性命资之以通化,无所不明,非视听所能极,所以示鲲鹏之强名,使学道者能够因物而明心忘形,去逐世流俗之妄念,毅然决然图南冥清虚明朗无滞无累之境地。


“逍遥游”仅是《南华真经》其中一篇,而其所阐释的则是整部经典的思想核心,同时也是全经一个总的纲领。



2“大”、“化”、“怒”、“高”是进道修道的必行径路


“大”,指鲲鱼大,鹏鸟大,空绝世寰,惟冥域方能育养,惟世外方可任行。大的寓意是指根性,根性不大,则不足以载大道,喻指若要进道修道,必先把自己化成载道之大器。大的意义有以下四点;


其一,言鲲鹏根性之大煛—大物必出自大处。人生在世,根性大小不同,先天禀赋各异,自古修道之人,不一定个个都为大根器之人,而是经过后天的不断培育,好比一颗参天大树,它植入地下的是根蒂,肯定也是自幼小树苗时期不断的培土,使大树根基稳固,才能高笋如云。修道者要以德行不断培植自己的根性,使自己成为载道之大器。


其二,言环境造化之功大——大处方可育养大物。地域不大则不能培大物。北冥是无为的胎养之地,所以能够育养大鹏鸟,此即谓之环境的造化之功大,大的寓意即是世间没有。而冥域育养鹏鸟则主要是喻指心性灵根的开化,是内在精神的升华,所以大物必出自大处。


其三,不大不足以绝空凌汉,不足以上达高远之境界,更不能任天而行。只有到达了九万里高空,才能超脱险恶机巧之害。


其四,言“大”与后文小大之辩设其一端因世间人常说之理,常行之事,常见之物,常持之心,常怀之念,常抱之志,都很难阐明这种天然之理,若要明此理,必然要超世间一切事理,而产生一种理,这种理就是大鹏鸟,以大鹏鸟的理来说明天然之理,后文里面学鸠小雀与大鹏鸟对比之理就是设其一端。


“化”,一切无形降为有形,或有形返归无形,一切天性习成秉性,或秉性复归天性,无不因化而生变,无化则无大变,无变则一片死寂。是故万有之变皆本于“化”。化的寓意,指心性,心性不化,则无以成大境界,喻指进道修道,必先醒悟,勘破万相,然后心性境界逐渐开化,从而了明大道。


鱼欲高飞,必先化为大鸟,大境界必始于大化。正如《秋水》所讲河伯与海神的对话,在没有见到大海之前,河伯以为天下之美尽得于己,等看到了时才知道自己的渺小,这就是进道的一种“化”。故而得意时且看残花,当思娇艳能多久;失意时,且思故人,方知荣辱尽灰烟。


“化”如同大梦方醒,顿生遗世弃累之心,世间万物之理截然放下。鱼因滞溺而游四冥然终归于滞。如若要归至南冥,必须要翼,所以要化,此之为大梦方醒。古人云;丈夫立志,在乎猛醒,猛醒之后则壮志可酬。然不同的心性,不同的境遇,决定了不同的价值与不同的路径,所以“化”境是生智根源,是慧剑威神。


“怒”,是指先天阳刚的爆发,是慧剑的应用,是天性之利韧,是大志之胆气,有怒则酬志不难。“怒”的寓意指意志,意志不刚则不足以绝万缘。“怒”是先天的本性,此性若发,万坚不摧,并非后天所习成秉性的脾气之“怒”,秉性之“怒”是脾气,是逞强,能失去理智,溺是非,迷世俗,终而难成正道。


猛醒之后,尽弃尘缘而决意高飞,故“怒”。


“怒”是举磅礴之大势,上高远之境界,背景则是写鹏鸟起步的艰难,正因为艰难所以必须得“怒“。“怒”讲的是出世修道之路的开端,从根基的育养到心性的启化,化而“怒”立进道出世之大志。不“怒”不足以高举垂天之大翼,而无以牵动有形之幻躯。


“怒”为志之气,志为气之本,有志则施“怒”成得,有“怒”则大志可酬。无志则大事不举,无“怒”则大事不立。人志气的坚定与否,都是内在的正气,气“怒”而发出,有志则有“怒”,有志而无“怒”,则志不能酬,大事不能立也。


“高”,一切飞禽及至一切有形,均高不过万丈,而大鹏鸟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称器为至高无上,应该当之无愧。“高”的寓意,指境界,境界不高,则难寻无为之路,又怎能到达南冥这无为之乡,比喻:进道修道之士,只有智慧开化,不断地提升,使境界高远之后,方能彻底超脱尘缘万象,人间的一切险恶是非,伤害阻碍,滞累迷惑,方能踏自然之途,行无为之路。


“高”的条件则是前三者,即“大”、“化”、“怒”,而四者的核心是“高”,由“大”而“化”,“化”而怒,“怒”而高飞,自北冥而到南冥。


参考书目:


1.(西汉)司马迁:《史记·老庄韩非列传》,人民出版社,2008年5月。


2.(唐)西华法师成玄英:《正统道藏南华真经注疏》,三家本,1998年出版。


3. 任法融:《道德经释义》,东方出版社,2010年第4版。


4.(宋)武林道士褚伯秀:《正统道藏南华真经意海纂微》,三家本,1998年出版。


作者 | 张兴通 腾讯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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