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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

 d大羊 2018-03-28

家族成员

父叶廷元,字舜庸,幼承家学,熟读古籍,工于书法,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先任职于航空署,从事译介西方航空著作,后进入中国航空公司,任人事科长等职。母李玉洁,字立方,自幼受良好家庭教育,曾任教于一所女子职业学校,婚后辞去教职,侍奉翁姑,相夫理家。父母育有一女二子,叶嘉莹为长女。

家庭背景

叶嘉莹教授 叶嘉莹出生在京城北平一个古老的家族。原与纳兰成德同里籍,祖居于叶赫地,本姓叶赫纳兰,因民国以后废除满族姓氏,方简化为“叶”氏。叶嘉莹并无姊妹,仅有两个弟弟,旁系之中也再无女儿。父辈们对她的教育,总以“新知识、旧道德”为理想。因而幼时家学为叶嘉莹终生结缘于古典诗词,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也养成了她早年羞怯、安静而“独善其身”的性格。  

叶嘉莹在一所大四合院里长大。叶嘉莹父辈曾在清朝为官,算是旗人。到现在,叶嘉莹教授还是一口清脆、地道的老北京话,京腔京韵。小时候,她的祖父很封建,不许女孩子出去到外面的学校念书。于是,她就在家里认字、背诗,到了开蒙的时候,家长请了专门的老师(是她的姨母)到家里来教《论语》。

祖父去世后,她去外面读了高小,11岁以同等学力考上中学,母亲给她买来《词学小丛书》作为奖励。那个时候她已经在伯父的指导下开始学写格律诗词,并且用文言给在外工作的父亲写信。  

身为大家闺秀,虽然去外面读书,但限制很多,放了学便关在家里。所以,那个时候她诗词的内容也局限在院子里的景物。15岁那年,她从同学家里移植了一丛竹子种在自家院子里,于是写下《对窗前秋竹有感》:“记得年时花满庭,枝梢时见度流萤。而今花落萤飞尽,忍向西风独自青。”在落尽繁华的时候,秋竹坚守着一种品格,不畏严寒,青翠依然。秋竹如此,人亦如此。

1937年,叶嘉莹正读初中,“七七”卢沟桥事变,北平沦陷。父亲随着国民政府的迁移一直在大后方的国统区工作,音信全无。在沦陷区的物质生活十分艰苦,每天吃着难以下咽的混合面。她说:“物质生活的艰苦我是可以坦然面对的,真正难以承受的是精神感情方面的苦痛。”

1941年,当时她17岁,刚刚考取辅仁大学,母亲突然病重,需要离京到天津的租界动手术。母亲执意不要他们姐弟陪同,由于身体过度虚弱在回来的火车上去世了。 她写下《哭母诗八首》:“早知一别成千古,悔不当初伴母行”。“本是明珠掌上身,于今憔悴委泥尘。”“窗前雨滴梧桐碎,独对寒灯哭母时。”由于音信不通,父亲连母亲去世的消息都无从知道。她在《母亡后接父书》一诗中写道:“昨夜接父书,开缄长跪读。上仍书母名,康乐遥相祝。” “苦难的打击可以是一种催伤,但同时也可以是一种锻炼。而诗歌的写作也可以使悲痛的感情得到一种抒发和缓解。”叶嘉莹说。母亲去世以后,她带着两个弟弟跟伯父伯母生活。她在沦陷区读了四年大学,大学毕业那年日本宣布投降。

婚后生活

她24岁结婚, 叶嘉莹结婚照 同年11月因政局转变,随丈夫的工作调动去了台湾,1949年8月生下第一个女儿。在大陆解放之后,台湾的白色恐怖加剧,1949年12月,大女儿才三个多月,丈夫因为“思想问题”被拘捕。

1950年的夏天,女儿未满周岁,还抱在怀中吃奶,她所在的彰化女中的校长和6名教师一并被抓,她与怀中幼女亦在其中,还是“莫须有”的思想问题。因为没有涉及实质的政治问题,她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却已经无家可归。“我们从故乡远到台湾去,无家无业,有工作就有宿舍,就有薪水,就可以维持生活。先生被抓,没有了宿舍,没有了薪水。我自己也被关起来,也没有了宿舍,没有了薪水。”

当时正在暑假期间,一时也难以找到工作。她只能带着怀中的女儿投奔到丈夫的一个亲戚家。寄人篱下已是无奈,而这位亲戚也刚刚到台湾,生活窘迫,自顾不暇。亲戚家祖孙三代5口人,只有两个房间,她们母女白天就到外面树阴下面徘徊,晚上在走廊铺上一条毯子打个地铺,母女二人勉强有个安身立命之所。那年她写下《转蓬》一诗:“剩抚怀中女,深宵忍泪吞。”她只能抱着吃奶的女儿,在深夜里独自流着眼泪,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开学后她找到一家私立中学教书,一个少妇,带着幼女,先生好几年不出现,面对别人的猜疑却不能对任何人诉说,因为一旦说自己的先生因为思想问题被关押着,她马上就会失掉这份工作。

她的先生被关了3年,直到1952年才被从监狱里放出来。次年叶嘉莹生下了小女儿,家务负担很重,她的身体状况又一直不好,一度还得了哮喘病。她当时在三所大学教七门课程,还要在电台和电视台讲授诗词,上午讲三个小时,下午讲三个小时,晚上还要讲两个小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教了多少课。她的先生因为无端被关押了好几年,而后一直没有工作,脾气越来越坏,动辄暴怒,精神上的压抑一直是她生活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最痛苦的时候,她甚至想到过打开家里的煤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叶嘉莹从1948年离开家乡,在台湾执教20年,于1969年定居加拿大,1970年接受了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终身聘约。她写下《鹏飞》这首绝句:“鹏飞谁与话云程,失所今悲着地行。北海南溟俱往事,一枝聊此托余生。”“北海”指的是她的出生地,她的第一故乡北京,“南溟”指的是她的第二故乡台北,“鹏飞”的“云程”指的是她在这两个地方教书时用母语讲授自己深爱的诗词,那种可以任意发挥的潇洒自得的快乐。如今这两个地方都回不去了。在海外不得不用英文讲课,她又总是自称讲课最喜欢“跑野马”,她的英文使她根本没有“跑野马”的资本,这就好像一只高飞的鹏鸟从云中跌落,不得不如虫豸般匍匐于地。

她要负担一家人的生活,上有80岁的老父亲,下有一个念大学、一个念中学的女儿,先生没有工作。而且加拿大的大学要求她必须用英文教书,用英文讲诗词,她经常查生字到凌晨两点钟,而一大早就要上讲台去给学生们娓娓道来。下午5点钟,她正忙于跟研究生讨论,她的先生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家做饭,她只能低声解释。如果先生下厨房做了晚饭,那么她回家后会发现所有的锅都丢在地上,以示抗议。

“多年来我在海外文化不同的外国土地上,用异国的语言来讲授中国的古典诗歌,总不免会有一种失根的感觉。我虽然身在国外,却总盼望着有一天能再回到自己的国家,用自己的语言去讲授自己所喜爱的诗歌。”

1976年,52岁的叶嘉莹又遭遇了新的不幸,3月24日,她从温哥华去美国的费城开会,途经多伦多看望了新婚不久的大女儿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噩耗:当年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在患难中成长的大女儿,在外出旅游时出了车祸,与女婿同时逝去了。

“我当时实在痛不欲生,但因为多年来我一直是支撑我家所有苦难的承担者,我不得不强抑悲痛立即赶到多伦多去为他们料理丧事。我是一路上流着泪飞往多伦多,又一路上流着泪飞回温哥华。回到温哥华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避免接触一切友人,无论任何人的关怀慰问,都只会更加引发我内心的伤痛。”  

她以诗歌来疗治自己的伤痛,一连写下十首《哭女诗》。“噩耗惊心午夜闻,呼天肠断信难真。何期小别才三日,竟尔人天两地分。”“谁知百劫余生日,更哭明珠掌上珍。”“回思襁褓怀中日,二十七年一梦中。”“平生几度有颜开,风雨逼人一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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