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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儒家内圣修持辑要》中，曾对证悟之学的性质、范围等作过提纲式表述： 开悟是人的直觉能力对事物整体性之认知及当时的感受，是人与环境、主体与客体、时间与空间……融为一体的特殊状态，是人主动与受动的统一，是人体生命活动之和谐律动投射到相关事物，形成“谐振”之内外融一之特有心态——是主体世界得到“确证”而自然出现之奇妙、美好、幸福、享受、……境遇之感受。斯时，生命力得以全面激发，内在自我在现实中得以显现。对此认知方式与过程，即称之为悟（注意：与日常所说的“悟”、“悟性”——属思维活动之范畴，不可同日而语！）可简约概括为四种类型： 第一，常人高峰体验之悟。人本心理学创始人马斯洛对此做了深入调查，对其表现特性记叙颇详，现摘其要：“这种体验可能是瞬间产生的压倒一切的敬畏情绪，也可能是转眼即逝的极度强烈的幸福感，甚至是欣喜若狂，如醉如痴，欢乐极致的感觉，最重要的一点也许是，都声称在这类体验中，感觉自己窥见了终极真理（按：此语不确，他并不知道终极真理为何！），事物的本质和生活的奥秘”（《存在心理学探索》） 这类悟的形成，是良好的习性与善良品格结合，在意识结构中，积蓄之特殊驱动力形成之律动，投射到有关事物引发“谐振”之结果，它是常态生命整体性的自然反应，而非升华后的状态。 第二，对知识结构整体性认知之悟。有对已学知识融会贯通之悟（如朱熹之“旧中和说”），对未知事物之认知、文艺、艺术创作之悟（即所谓灵感），熊十力对此称作“神解”，亦称“倘悟”。 此类悟的内容，不是对自身生命活动的认知，而是对知识之系统整合，且前者之结论，可随知识积蓄而变化（如朱熹对“中和”看法变化以及对“四书”注疏不断改变，即此）。 第三，在练功历程中，对自身精（形）、气、神之整体状态体认之悟。如气功之自发动功对内在气机之冲动形体状态之体认；练内家拳对“内劲”，太极拳对“懂劲”……的体认；练道家功先天气显象之体认与感受。黄元吉说：“至于真阳发动，大有气机可凭，漫说天地人物不知谁何，就是五官百骸到此氤氲蓬勃，运行一身内外，恍惚如云雾中行，清虚中坐，所谓忘忘是，然忘忘不能尽其状也。不知此气于何而生，但觉天地之大，日月之明，皆不足拟其分量……此杳杳冥冥真景象。”又说：“从寂然不动中，瞥尔回光，忽见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入无积累，扩大宏通之像……恍惚似有可见，又似无可像者，此即真一之气发象。” 第四，对心之本体认知之悟。此是心体认知之用，“返还”认知自己之体的特殊感受，前贤有“如珠发光，光还自照”之喻。其境界有“虚灵明觉”、“寂静安舒”、“竖贯三际、横遍十方”、“能所为一”、“体用为一”之特点。此悟是儒家圣修之悟，也是佛家明心见性之悟。 此类悟是对意识本体之体、性、象、用，浑然圆融状态认知与感受，本书第四章对开悟后各层面修证——四个阶段、八个层面之层层升华做了详细表述，此不赘。 此四类悟，前两者是自然积累而非追求之自发突然呈现，是“可遇不可求”之偶发机遇。后两者是依理法刻苦修炼，在“有意无意”状态中呈现，古有“有意求之则著象，无意求之则落空”之戒。 四悟之感受，在整体性层面上是不二的，但各自时空整体之特性又是不一的：不仅有深度、广度之别，自然、自觉之异……而且对人生作用各有千秋……其内容博大精深，已非本按语所能囊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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