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弗莫尔在1908年操作棉花期货的时候,由于太听信托马斯的建议,做错了方向。造成了200万资金只剩下20万。 为了能尽快地把赔的钱捞回来,他又用那20万资金继续操作。由于刚赔过大钱,整日忧心仲仲,再加上太急功近利,不能理智的判断市场。一段时间的操作后,不但没赚到钱,反而把剩余的20万资金又赔光了,还欠了几个交易所十几万。 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打拼,他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甚至比起点的时候更穷困潦倒。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每天都处于烦躁不安的状态,甚至不想再做交易了。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欠的钱还要还。怎么办呢?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被打败,必须要重新站起来。他要离开纽约这个伤心地,换个新的环境调整状态。顺便再筹些做盘的资金。 于是他来到了芝加哥,去到了曾经跟他有业务往来的一家证券公司,这家证券公司比较信任他的交易能力,允许他在他们公司进行小额交易。 他开始谨小慎微的交易,他认为凭他的能力,赚回失去的财富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美好的蓝图刚刚憧憬好,又有一件事打破了他的计划。他曾经认识的一个叫卢修斯的朋友给他发电报让他去纽约一趟,说有重要的人要见他。 利弗莫尔本不想去的,因为他现在经济太紧张了,不想把钱白白浪费掉。可是那个朋友对他说确实有好事情,不来会后悔的。 已经到穷途末路的利弗莫尔,也期盼着有什么好运会突然降临。虽然他有些担心,但还是去了。 原来是著名的威廉森与布朗证券公司的丹尼尔·威廉森先生找他。威廉森对他说,早就听说他的大名,知道他擅长大手笔操作,他们公司正好缺这方面的盘手,希望利弗莫尔能来他们公司。 利弗莫尔说他现在没有钱交易,威廉森就给了他2.5万美元的支票,让他随时支取。如果赔光了,他再给提供。 一个陌生人突然对自己这么慷慨,利弗莫尔也有些怀疑,就问威廉森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他是不能接受的。 威廉森说他们公司有几个大客户,常常大量交易,他不想他们公司每次对一只股票做空一两万股,让整个华尔街都怀疑是那几个客户操作的。如果利弗莫尔操作的话,那别人都不会怀疑到他们公司头上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利弗莫尔就接受了。不管怎样,他有钱交易了,似乎很快就会看到光明。 他用威廉森给他的钱开始交易,很快就找回了以前的感觉,交易特别顺利,短短三周时间,他就用这2.5万美元赚了11.2万美元的利润。 他取出了2.5万美元,原本想还给威廉森后,剩下的钱就可以心无牵挂的做交易了。但没想到威廉森不要他的还款,说等他以后赚得更多再说。 利弗莫尔是属于那种很善良又知恩图报的人,觉得人家不要还款,他也不好意思套现。所以他赚的钱一直在账户上,没有实际套现。 利弗莫尔继续交易,每周都有盈利,心情特别爽。他暗暗盘算着要照这样的速度,过不了多久就有能恢复1907年的春风得意的状态了。 有一次,他看好了切萨皮克大西洋公司的股票要下跌,就放空了8000股。没多久,威廉森把他叫到办公室对他说:“你卖空了8000股,这个操作可够糟糕的,我已经给你平仓了,并转为做多”。 他确信切萨皮克大西洋的股票会跌,行情上显示的清清楚楚,而且他对整个大盘都看跌。他极力向威廉森证明自己的观点,但威廉森还是奉劝他不要卖空。 最后他的情感战胜了理智,毕竟威廉森对他这么友好,又是董事会主席的妹夫,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次操作亏掉了之前所有的利润,他还欠了公司15万美元的债务。他非常难过,不过威廉森让他不用担心。对他说:“我会帮你度过难关的,但你要给我帮你的机会,你必须停止单独行动,你暂时就停止交易吧”。 大概六个月后的一天,威廉森满面笑容的来找利弗莫尔。给他一张账条,利弗莫尔发现威廉森不但帮他清掉了所有债务,还在账户上留了一小笔钱。 利弗莫尔高兴坏了,认为拿着这些钱就能轻而易举的赚大钱了,因为当时市场走势不错。但威廉森却对他说:“我已经帮你买进了10000股南大西洋的股票”。那是他姐夫马奎德控制的另一条铁路,马奎德掌握着这只股票在市场上的命运。 利弗莫尔能说什么呢,威廉森这么帮他,总不能驳人家面子,只能对人家说“谢谢”。 哎!买进的南大洋跌了,而且一跌不起,利弗莫尔又亏了。他也记不清在威廉森在帮他把那10000股抛掉之前他亏了多少,反正只知道他欠威廉森的更多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后,利弗莫尔突然明白,原来威廉森根本不是帮他,而是利用他。 因为威廉森的姐夫马奎德得了绝症,可能不久就要离开人世。这些股票都要作为遗产留给他的姐姐。 他利用利弗莫尔为他姐夫的操作作掩护,以达到他姐夫大手笔操作的目的。 利弗莫尔非常生气,离开了威廉森与布朗公司。 他越想越后悔,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重情义,及时把那些钱套现。他现在都可以做几万股了,早都可以东山再起了,可是,他却白白被利用了一段时间,一无所获。 最令人气愤地还不是被利用,而是从那以后,股市最好的时光不复存在了。从1911年到1914年,整整四年间,股市都没有太多机会,股民们一分钱都赚不到。 利弗莫尔去到了其他公司,虽然市场没有机会,他还是不断的交易。经历了这么多,他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甘心,他要从市场中拿走这原本属于他的财富。 在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下,他越做越亏,欠的钱越来越多,等达到一百多万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承受,被迫停止了交易。 之后,他就开始替别人处理交易维持生计,具体就是给别人出谋划策,别人盈利了,就给他一些提成。这样积累财富的速度太慢了。 他明白,根据现在的情况,想要还清债是不可能的,唯一能让他脱离困境的办法,就是做交易赚钱。 可是这些债务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根本就不能静下心来做交易。尤其是有两个债主,还整天盯着他,其中一个只欠800元,还扬言要告他,扣押他的家具。 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永无出头之日了。他考虑了一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申请破产,虽然这让他很丢人。但这样那些债权人就不会来骚扰他了,他就可以心无牵挂的去做盘。 他鼓起勇气去见了所有的债权人,向他们说明自己现在的状况,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些时间,有好几个大的债权人都表示对他非常理解,不再催他还账。 报上登了他破产的消息,他看到后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最起码可以交易了,只要能交易,就有出头之日。 下一步就是去哪儿筹些钱。以前的那些朋友不能借了,因为上次借的还没还,他不好意思再去求他们帮忙,朋友们也没义务对他一直帮助。 证券交易所从1914年7月31日到11月中旬关闭,华尔街一派萧条景象,很长时间没有任何交易。 因为证券交易所关闭,他去了几家证券交易商那里,都没有借到钱。最后,他想起威廉森,他曾经利用过自己,应该对自己有愧疚,去找他或许会得到一些帮助。 他去找威廉森,告诉他自己已经摆脱了债务的困扰,做好准备像以前那样交易,能不能借些钱给他。他以为威廉森会像以前那样借给他2.5万,谁知威廉森只给他500股的资金。 他想到威廉森曾经妨碍他赚大钱,而且他们公司还赚了他一大笔佣金,可现在只帮他这么少,心里非常恼火。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先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离开威廉森公司后,就开始研究市场形势,当时是牛市。但由于资金的限制,他没有多少交易的余地。没有充足的资金,他就无法利用自己良好的判断力,无法用冷静、不带偏见的态度进行交易。 这次机会太重要了,必须要成功。如果这次失败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筹到一笔钱。 为了能确保第一次做稳这个交易,他远离威廉森与布朗公司,连续六周,他都在一心一意的研读行情。他刻意不去他们公司,他害怕一到他们公司自己忍不住诱惑会买入不合适的股票。 就这样,他身无分文,日复一日地坐在另一家证券公司的报版前面,研究着市场行情,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向他发出信号。 在1915年初的时候,他看好了一只伯利恒钢铁的股票,这只股票会涨,全世界都知道,战争来了嘛,造炮弹需要钢铁,所以钢铁会涨。 正如他所料,伯利恒股票不断走高,越涨越高。他急的想不顾一切马上开始交易,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如果有充裕的资金,就可以冒险一搏,但是没有资金,即使是小小的冒险,都是他无法承受的奢侈。 伯利恒突破98点的时候,他认为出手的时机到了,就跑到威廉森与布朗公司,下单买进500股伯利恒钢铁的股票。 之后,它的价格一路飙升。当天下午以115点收盘,他又用账面利润买进500股,第二天,伯利恒钢铁的股票涨到了145点。他有本钱了,六周的耐心等待,终于得到回报。 他终于可以进行大规模的交易了,光凭500股交易永远难有作为的。 正当他朝着确定的财富迈进时,他们突然遭遇了“卢西塔尼亚号”被击沉事件带来的下跌。这次跌势让他亏损不少,加上之前有两次反转没处理好。到1915年底,他的证券公司账户上大约只有14万美元的余额了。 1916年,他通过在牛市中持续做多和进入熊市反手做空赚了大约三百万美元,那年冬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南部的棕榈海滩度假,他做空了股票和小麦期货,这两笔交易都给他带来了可观的利润,他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快乐的时光。 然后他又做空了五万股美国钢铁股票,还有其他股票,总共获利150万美元,在棉花期货上又损失37.5万美元。相当于又赚了100万美元。 1917年初的时候,他返回纽约后,还清了全部一百多万美元的债务,他想给那些债权人支付利息,可是所有签了免除债务合同的债权人都坚决拒绝接受。 他最后才还那个欠了800块的债主,是他的骚扰让利弗莫尔无法正常交易的,利弗莫尔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学会以后要体谅别人,尤其是才借出几百块的时候。 就这样,立弗莫尔从棉花期货惨败后,历经八年的磨难,终于又东山再起了。 他曾经这样评价自己:“我几次经历倾家荡产,但我的精神却从不倾家荡产,我每次都能从自己的失败中总结经验,否则,我早就被这个游戏打败了。我一直相信自己还有机会,相信自己不会再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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