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有长篇小说《穿心莲》,小说集《白水青菜》《无梦相随》《十年杯》《轻触微温》《我爱小丸子》《女上司》《中国好小说·潘向黎》,散文集《纯真年代》《相信爱的年纪》《局部有时有完美》《茶生涯》《无用是本心》等多部。研习茶文化的专题随笔集《茶可道》和研读古诗词的专题随笔集《看诗不分明》,均多次登上北京、上海畅销排行榜并一再加印。最新出版散文集《万念》《如一》两册。 作品五次登上中国小说排行榜(中国小说学会主办 ,二〇〇二至二〇〇七年),获第十届庄重文文学奖、第五届冰心散文奖、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第五届报人散文奖等文学奖项。 作品被翻译成英、德、法、俄、日、韩、希腊等多国外语。出版有英文小说集 White Michelia。 潘向黎 一九八四年,我刚上大学那一年,读了何立伟的《白色鸟》。汪曾祺形容何立伟那时的文字有唐人绝句的影子,那篇小说和这句话,都让我印象深刻。这个评价显然认同何立伟短篇中显而易见的中国传统审美趣味和艺术追求——篇幅短小、文字讲究、内涵饱满、注重韵味、具言外之致等等。 汪曾祺自己的短篇小说也完全符合以上标准,尤其在“短”和“韵味”上,独领风骚,至今无人能过。他真是短篇圣手!他似乎是为短篇这种文体而生的作家。 他的典雅、温润、从容、蕴藉、富于文人气,是有口皆碑的,但是他的苦心经营、镂心雕肾,似乎说的人就不那么多了。 “大巧谢雕琢”,其实当然还是雕琢的。只是如果才情和修为够,又下足了功夫,就可以让人看不出雕琢的痕迹,浑然一体,恍若天成。汪曾祺的小说就是这样,让人觉得那些小说好像是果子,自然而然地从那棵叫作“汪曾祺”的树上长了出来。 短篇格外需要“雕琢”,又格外忌讳显出雕琢来。而这恰恰是汪曾祺的长处。许多人觉不出他的匠心、苦心,甚至感觉不到想象力的存在,他表面的轻松和自如把许多人骗过了,这是汪老爷子作为小说家得意的地方。 我曾经认为长篇小说需要提供一个世界,而短篇不需要,回头想想,好像也未必。一叶知秋,滴水映日,能说里面没有世界吗? 我特别推崇的另一位作家阿城,他的小说乃至随笔里,都有一个世界,就是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受《易经》、道家、儒家、禅宗影响的,开阔而清净、丰富而超然的一个精神世界。 还有,阿城的文字和气息,都真是好,好得令人灰心(作为写作者)。前人评王维诗“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用来评价中国当代作家,似乎说阿城最合适。唐代诗人王维和当代作家阿城,都非常“自在”。他们好就好在这个“自在”,难也难在这个“自在”。 许多作家写得也好,但看得出用力的痕迹,甚至让人觉得拼尽全力青筋暴出,而阿城看上去全不费力,清清静静倚风自笑,那么自在。 “在那边,白皙的少年看见了两只水鸟。雪白雪白的两只水鸟,在绿生生的水草边,轻轻梳理那晃眼耀目的羽毛。美丽。安详。而且自由自在。”这是《白色鸟》里的几句。美丽,安详,自由自在,多么好的一种状态。难得。 杂志美编:郭雪艳 专题组稿:梁豪 赵依 ◆【新刊赏鲜】周晓枫:星鱼 ◆【新浪潮·赏读】李云小说:盛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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