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行·恶行·丑行(上)
沦陷时期,日军在平望设兵站,盛泽驻山本部队畔野支队,有三四百人之众,相当于中国军队建制的一个营,以后随着日军南方战线的开辟而兵员逐渐减少。日军司令部设在东白漾西岸的周家房子,周边的蒋宅、吴宅、杨宅、沈宅和王宅等皆被圈了进去,或为营房,或为弹药库,或为伙房,其中沈宅可能还是慰安所。东白漾周边乃富商聚集区,这些新住宅建于二三十年代,可惜房主自住不久就被日寇侵占。 东白漾西岸原是太平天国忠诚天将府遗址,北、东、南三面环水,形势险要,漾水深而急,日军汽艇(老百姓称之为“棺材头船”),可在周边游弋,东去运河也不过 那时太平桥小学离此区不远,课间休息时间常溜过去隔着篱笆看东洋兵练刺杀。那些日本士兵套上头盔戴了胸甲成双作对用木枪“拼刺刀”,鬼哭狼嚎之声不绝。有时休息时间东洋兵还会从屋子里捧几把五颜六色的弹子糖隔着篱笆递过来。不过我等摇手不受。因为长辈们早就告诫东洋糖果有毒,千万碰不得。 日军拉民伕在操场东北堣架一平桥过河,向东折北过先蚕祠再折北从坟地水田开筑出一条单行公路,北接苏嘉公路,路面用机车的炉渣铺就,这条路一直没有名字,直至解放后才命名为五龙路。于是小汽车可直开过来,停在东白漾场上。笔者曾看到过一辆老式方头黑色轿车,但非军用车,可能是抢掠来的战利品之类。 日军驻地戒备森严,四周布岗哨,南边保盛桥桥面上设木栅门(俗称巷门)早启夜闭,水面则有警备艇,当年江浙边境虽有抗日游击队活动,如拆路轨炸军车等,然对东白漾日军驻地尚力不能所及。 汪伪政权“清乡”期间,大约是小学四年级光景,一日中午放学,出校门就听说东洋兵杀人啦!我等男生随人流直奔镇南“十间头”(今华阳街西口以南),见水田里躺着三四名农民模样的人,有一人胸口还在汩汩流血,另一人则在作垂死前的抽搐,日本兵则在行凶后扬长而去。后来据说此三、四人是浙江下塘地区的农民到盛泽“出街上”(赶集)在茶馆里被盘查拿不出证件而被诬指为“支那兵”。 “清乡”期间,日伪当局在镇之周边广筑竹篱笆分隔镇乡,交通要道处则遍筑炮楼。若要通过则要先向日本哨兵行礼(如伪军站岗则可免),还得出示“良民证”和“通行证”。沦陷时期若要去目澜洲公园必得通过姚家坝桥南的炮楼和检问所,成人恐招惹是非而绝少有游兴,我等少年儿童尚不受限制,不过那时的目澜洲已游人寥落,荒凉不堪,宝塔树间蛛网密布,落叶满地,杂草丛生,一派荒芜。 “清乡”期间,日伪当局还搞了两次全镇性的“训话”大会。本地人则称之为“拦人”。一次在西新街体育场,另一次在先蚕祠西侧广场。却说“拦人”行动的清晨日伪军警全体出动,挨家挨户将人驱赶到“会场”。记得其中有一次进入我家在三进的楼上楼下挨房搜人押出了去。当天除了我和九旬曾祖母以及邻居产妇及婴儿共4人外,墙门内三十余人皆被驱赶出去。由于事出突然,毫无准备未带吃喝,在烈日烤炙下听日酋训话,苦不堪言,折腾了一天,直至红日西下方休。 “拦人”恶行除听训外,还对入场的中青年男子进行甄别,查看其肩膀和双手是否有扛枪、持枪老茧,若被怀疑,当场抓走,往往有去无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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