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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东台市实验中学 王秀娟
肖老师是一首诗，一首谦逊睿智而优雅的诗。他就这样慢慢地，浅浅地带领学生们走进作文，沉醉其中，而后，久久回味。肖老师的课是一首诗，一首清新自然而空灵的诗。对话交流、唤醒激励，看似“浅”实则“深”，对于学生提出的写作难题素材的选择，肖老师就般“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元代范德玑的《诗格》中说作诗有四法：起要平直，承要舂容，转要变化，合要渊水。细细品味肖老师的课堂语言，起承转合，那实在是一首韵律优美的诗。 师：刚才主持人老师在他的开场白当中说了一句很优美的诗句，你们注意到了吗？ 生短暂沉默。 师：来，咱们一起来说，人间四月—— 生：芳菲尽。 师：怎么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呢？看来大家有点紧张啊！来，我们请那位老师再说一遍。 会场中一阵轻松愉悦的笑。 都说“唱戏要看开头锣”，每一节的导入我们都会绞尽脑汁精心设计，尤其是在公开课上，或引趣设疑，或激情感染，甚至视听游戏等各种花样一齐上阵，只为新颖夺目，先声夺人。可肖老师就这么风轻云淡地对话沟通，学生的紧张感，师生间的陌生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而“落叶”也就由这“最美人间四月天，桃红柳绿春日暖”的优美诗句顺势引出了。 巴西著名教育家保罗·弗莱雷以解放教育理论为指导，提出了要实施对话式教学。近年来，随着新课改的推进和深入，对话式教学已经成为一种教学时尚，但实际情况是我们更多的把对话狭义地理解为问答。问答式教学中教师始终是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地位，师生交流的目的是追求见解的一致性，让学生“听话”。对话式教学则不然，老师的倾听与学生的表达，贯穿整个教学过程。肖老师正是以这种平等的对话为学生设立了一个“场”，学生们在不知不觉间卸下了所有的负担，敞开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走进作文素材的“百花深处”。这样的“起”平直自然，同学们如沐春风。 师：角落里的同学，谁再来填一句诗的？ 生沉默，摇头。 师：同学们，你们能从他摇摇头这个行为中想出一句诗来吗？这位同学在沉默，以我看呀，这位同学是最会写诗的人，他告诉我们大家：坡上/坡下/沉默的诗句/散落一地。你读读看。 生读。 师：你是一位诗人，但你不自信，写出这么好诗句的人应该大声读，来，你再读一遍。 生再读。 师：如果是诗句，它就是有节奏的，你再读。 生三读。 师：恭喜你，做了一回诗人。
在平时的课堂上，我们都很少愿意为语言表达能力稍弱的同学停留，更何况是大型的公开课呢？我们总是祈祷着学生能说出我们想要的答案，稍有卡壳，也会以循循善诱的鼓励“没关系，坐下来再想想”一带而过。德国民主教育家第斯多惠说：教育的艺术不在于传授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和鼓舞。肖老师说：我想要告诉他们的是——你是可以做到的。短短的两分钟，这份成就感对于这位沉默的学生来说该是多大的激励呀。 “坡上/坡下/金黄色的蝴蝶/散落一地” 师：我把这句诗交给幼儿园小朋友，她说的是“金黄色的蝴蝶”。告诉我，她是怎么想到这句话的？ 生：因为落叶形似金黄色的蝴蝶。 师：欸，我们大家可能忽略了它的形，它的色，我们一味地往一种很高深的地方去走，其实我们发现，诗句是长在每个人的想象当中的。 学生在填写诗歌的过程中出现了各种声音：禅意、人间四月、春意、无尽的情意、岁月的叹息、老人的流年、身世的浮沉……一位同学回答“一春芳华”，肖老师立即指出与黑板上的有重复的概念了。很明显学生思维定势，缺乏想象，总想着要表达深层的情绪。肖老师以一句“金黄色的蝴蝶”轻轻唤醒了学生的直观思维，如同一粒细小的石子在他们的思维空间里溅起朵朵浪花。 在对话教学中老师以交谈者的身份融入学生中展开对话，但老师又不是一个纯粹的交谈者，随着对话的展开，老师不时地要以一个引导者的身份不断引出话题，或者针对一个话题激发学生的思考。当话题偏离了方向或进入瓶颈时，老师又要巧妙的“引”，将话题拉回来，拓展学生的思维空间。肖老师这样的“转”不着痕迹，同学们豁然开朗。  “最后，我想送给同学们一句话……” 师：每一条河流都能给你送上十里春风，每一座山川都能给你带来春风十里。落叶、河流、花朵、云朵，这些其实都是会说话的生命，如果它能和你的爷爷奶奶他们小生活中的一些细节重新构思一下，文章所写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多了。 最后送同学们一句话：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抹色彩/从未走远/它给予你的/你可否看到/请记住/因为有你/春风十里。
有人说，武术的最高境界是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肖老师的课因为这 “无法”而灵动。他的课堂用语如一汪碧水澄澈纯净，但堆积起来却是耐人寻味的深邃和教学智慧的高度。简约于形，优雅于心，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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