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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二虎 一、带部族远走的吐谷浑 草原的生命力是强大的，自中原王朝立国以来，一个又一个游牧民族，走上历史的舞台。 南北朝时候，在中国的青藏高原东北部，有一个割据政权叫吐谷浑，到了隋唐依旧存在。吐谷浑，即是国名，也是部族名，都是由一个人名演化而来。 关于吐谷浑的解释，应该是蒙古语泥土的意思。 吐谷浑是鲜卑慕容部的分支，慕容部最早游牧于西拉沐沦河与老哈河流域，西拉沐沦古称饶乐水，这与蒙古语黄水相近;老哈河古称乌候泰水，又与蒙古语土河相近。慕容部首领涉归在生前就确立了由嫡长子慕容廆继承大位(这似乎是汉文献的说法。游牧民族没有嫡长子续位的传统，嫡庶也没有太大区别，而是择有能力的儿子统领部族)，而另外分给庶长子吐谷浑一千七百户部众。 慕容廆，鲜卑语名字叫若洛廆，就是饶乐的同音异写，而吐谷浑，又是乌候泰的同音异译。涉归用鲜卑慕容部住地的两条河流的名字，为两个儿子起名，也是游牧民族的一种习俗。 涉归去世后，慕容廆继位，浑谷浑所统的部族依旧与慕容廆的部族一起生活，有一次吐谷浑所辖部众的马匹与慕容部的马匹发生冲突，相互撕咬踢斗。慕容廆知道后，十分不高兴，便派人对吐谷浑说:“先父已经为我们划分了各自的部众，你应该率自己的部众自己去寻找牧场，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让你的马群与我的马群发生争斗?” 吐谷浑十分宽厚，让使者告诉慕容廆:“马是畜牲，撕咬踢斗是它们的本性，为什么因为马的相斗而迁怒于人呢?虽然你不能容我，我一定带着部众迁到你的万里之外的地方!” 于是，吐谷浑带领属于自己的部众出发迁徙。慕容廆闻知很后悔当时自己的一时不冷静，语言伤害了吐谷浑，就立马派手下亲信快马追上吐谷浑，表达了歉意，并且恳请吐谷浑带部众留下来。 吐谷浑带住马，认真地对来人说:“先父在世时就曾经预言，认为他的儿子们中一定有两个成就一番事业。我虽然是兄长，但是庶出，按道理讲，我留下来，也不会实现的雄心壮志。通过这次马匹相斗，这分明是天意，我真的应该离开，去陌生的地方谋求发展。慕容廆出于骨肉亲情，让我留下，这样吧，你们试着赶马群回去，如果马群肯往回走，我就回来，如不然……” (吐谷浑公主) 然而，慕容廆派来的人，无论如何驱赶马群，马群最多向东走几百米，便又掉头哀鸣西奔。 于是慕容廆的使者向吐谷浑跪拜长叹道:“可汗，此事非人力所为，天意呀!”然后望着吐谷浑率领部众绝尘西去。 经过长途迁徙，吐谷浑来到了青藏高原的羌人居住地，这原本是羌人的领地，吐谷浑部众是入侵者，刚开始吐谷浑与羌人敌对，关系十分紧张，第二代首领吐谷浑的儿子吐延就是被羌人姜聪所刺杀。 吐谷浑部族刚来到这里，也是需要一片属于自己的牧地，这自然就侵犯了羌人的权力，相互间发生冲突很正常，也正在这种冲突中又彼此融合，逐渐壮大，从吐谷浑第三位可汗叶延时开始建立自己的政权，与羌人从敌视的对抗到合作建国，共同治理国家，羌人的视力也依旧左右着吐谷浑。 二、立足青藏高原 从吐谷浑出走时的一千七百余户起家，进入青藏高原后人口繁衍快速增长，也从中可以看出，吐谷浑与羌人通婚，各方面颇受羌人的影响，也就与鲜卑人出现许多区别。 有关吐谷浑早期的历史，史料记载不多，据说吐谷浑率部远走之后，慕容廆十分伤感，怀念兄长，并写了一首表达对吐谷浑思念之情的歌曲《阿干之歌》，“阿干”是鲜卑语兄长之意。 这首《阿干之歌》在鲜卑广为传唱。透过马群“争斗”也可以猜想一些历史的真实，当时生活在草原之上的鲜卑诸部，草场严重不足，诸部之间的战争也就是争权牧场。而吐谷浑的出走，也源于牧场的争夺，被迫举部远走。 (《醉玲珑》中吐谷浑公主) 吐谷浑出走之初，在阴山一带驻牧了二十年左右，得到补给后，又沿河套南下，经西南越过陇山，又折向西，又转南，进入了青藏高原的东北部，稳定了下来。 吐谷浑立国之初，河西走廊恰是诸凉以及西秦混战的时期，虽然割据政权相互残杀，但都不希望吐谷浑势力进入河西走廊，因此，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吐谷浑偏处于青藏高原一角，无法向外拓展。 又经过几代可汗，吐谷浑日渐强盛起来，乖西秦与北凉连年相互争战，削弱了彼此的国力，吐谷浑乘机进入河西走廊。 但好景不长，随着拓跋鲜卑建立的北魏强大，遭到北魏的沉重打击，原有的牧地都失去了，几近灭国。但顽强的吐谷浑积蓄力量，等待机会，东山再起。当北魏主力退出青藏高原，吐谷浑又卷土重来，回到他们从前的驻牧地，这时的吐谷浑首领叫慕利延。 这期间虽然北魏几次大举进攻吐谷浑，但总是不能彻底消灭吐谷浑，也就开始了长达六十余年的和平共处。 当北魏分裂成东魏与西魏后，吐谷浑又一次挺进河西走廊，随之败于北周政权(西魏的沿续)，迫使吐谷浑人不得不又退出河西走廊，回到青藏高原。 三、向隋唐示好 隋王朝兴起，吐谷浑向隋示好，成了隋的属国。隋文帝把宗室女封为光化公主，下嫁吐谷浑当时的可汗世伏。世伏在一次内乱中被杀，其弟伏允成了新可汗，按照习俗“兄死妻嫂”，光化公主又成了伏允的老婆。 但随后吐谷浑与隋王朝失好，到了隋炀帝时，隋炀帝率大军亲征，吐谷浑无力反抗，伏允兵败远遁，隋在吐谷浑故地设置了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基本控制了吐谷浑的领地，吐谷浑政权灭亡。 转眼间，隋末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吐谷浑乘机回到故地，重铸吐谷浑政权。接下来唐代隋，唐太宗李世民发兵征伐吐谷浑，降服了吐谷浑政权，成了盛唐的属国。 (《醉玲珑》中吐谷浑公主) 吐谷浑可汗诺曷钵亲往长安觐见唐太宗，并娶了唐朝的弘化公主为妻。 四、被吐蕃所灭 然而，世事难料，吐谷浑总也没想到来自青藏高原南部的吐蕃政权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当时的吐蕃首领叫松赞干布是位雄才大略的英雄，将吐蕃的政治中心迁到逻些(今日之西藏拉萨)，相续征服了东边的党项、北面的苏毗(今西藏北部)，西边的羊同(今西藏阿里一带)等羌族部落，南与泥波罗国通好(今日之尼泊尔)，日渐强大起来。 就在吐谷浑向大唐王朝示好求婚的同时，松赞干布也向唐王朝求婚，希望得到公主下嫁，却被唐太宗李世民拒绝。吐蕃使者怕受到松赞干布责备，就编了一套谎言，说“大唐天子对我们很好，已经答应公主下嫁，是吐谷浑使者使坏，大唐天子变卦了。” (文成公主) 松赞干布勃然大怒，决心出兵吐谷浑，打得吐谷浑节节败退，仰仗唐王朝帮助，得到喘息。 但到了公元663年，吐蕃赞普禄东赞发大兵灭吐谷浑，诺曷钵携弘化公主带残部千余仓皇逃入唐王朝的河西走廊重镇凉州，吐谷浑从此不复存在了。 渐渐的，吐谷浑人连同他的国家一样，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据说今天的西北少数民族土族就是吐谷浑的后裔。远去了历史的烟云，唯有那段真实，化作草荣草枯，收藏着记忆。 (《醉玲珑》中吐谷浑公主) 【作者简介】陈二虎，笔名红叶，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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