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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波 悟制味之道

 Mix杨林 2018-09-08

说起姜波的从厨道路,和他那个年代的厨师大致并无两样,大体是年少轻狂时顽劣不羁耽误了学业,又为了有一项可以营生的手艺,于是就走上了学厨的道路。但与许多从厨的人不同的是,姜波并没有把厨师只当成一个养家糊口的手段,而是视其为一项可以实现人生价值的事业,这也才有了今日的他。

从小吃中领悟的大道理

对姜波而言,真正的学厨之路,是从在西安饭庄跟着小吃宴创始人张师傅学习面点的日子开始算起。起初,他也曾有过放弃的想法,一方面,学厨确实辛苦,另一方面,姜波心里总觉得只有炒菜师傅才是真正的大厨。但是,张师傅的一句话点醒了他:“菜不分贵贱,只要用心,都是在制作美味。”听着字字箴言的教诲,看着师傅对西安面点几十年如一日的热爱,姜波不仅明白了师傅的话语,也领悟了一个道理:无论是玉馔珍馐,还是风味小食,能通过料理美食给人带来美味感受和难忘回忆的,就是优秀的厨师。此后,为了更好理解中华饮食的精髓和本质,姜波又前往广州、湖南、四川等地,学习粤菜、湘菜、川菜等传统菜系的制作技艺。正是这段潜心学艺的经历,让姜波在进入钓鱼台山庄,以及后来的行宫酒店担任厨师长期间都能够得心应手,独当一面。

“味”与“养”,可兼得

被誉为“台菜”的钓鱼台国宾馆的国宴菜肴,与人民大会堂的“堂菜”一样,最大的特点皆是博采众家之长,上及宫廷佳肴,下及民间风味小吃,外涉世界各国名菜,内融国内八大菜系之精华。在用料上,“台菜”更为注重合理搭配;在技艺上,讲究取长补短;在口味上,除了遵循清鲜淡雅、醇厚典雅,也不断追求新的味型。

钓鱼台山庄的官府养生菜,沿袭了“台菜”的精髓,借鉴各大菜系的手法和工艺,融入西餐的口味和装盘方法,将现代烹饪技艺与传统滋补理论相结合,提出“以味为先,以养为本,取自然之道”的烹饪理念。如何才能做到“味与养的自然之道”,姜波为我们抽丝剥茧:其一,要选用绿色、天然、无污染的食材。其二,多种食材科学搭配,不同食材间相互搭配就会产生新的效用,所以作为厨师,一定要掌握每一种食材的药性规律,通过搭配和烹调,突出食物中有益的部分,去除有害的物质,变相克为相生。其三,选用合适的烹饪方法,中华饮食讲究五味调和,要让酸、甜、苦、辛、咸这五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和谐地融为一体,并升华为鲜美之味,就要靠汤来调和。

只一道汤如何能让五味调和?姜波答到:“其实汤也分很多种,常用的有三种,清汤清透见底,浓汤味道醇厚,奶汤色白汤鲜,根据食材的不同厨师会选用不同的汤,比如国宴狮子头、乌鱼蛋汤、开水白菜等均配以鲜美至极的清汤,而佛跳墙、烧裙边等则是用味道较为浓厚的浓汤煨制而成,奶汤则多作普通调味用。同样的一道汤,在不同厨师手中,也会因经验、阅历不同,而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比如有时为了给汤去腥提鲜,我会在汤中加入少许的胡椒粉和胡萝卜、洋葱等物质。”

只有真才实料才能越煮越香

吃,本是生活中最稀松平常的事儿,只是善于“托物寄情”的世人赋予了它“口舌之欲”之外的更多含义,所以才有了对以名贵食材入馔的不尽追求。在姜波看来,食材没有贵贱之分,讲的是搭配,靠的是用心,即使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大烩菜”,只要搭配得当、用心烹制,也能成为尊贵宴席上的一道美味。

乾坤永乐锅是官府养生菜去年新推出的一道锅类汤菜,取材广泛不受限制,上及名贵八珍,下至普通时蔬,都可以入馔,再配以浓汤即二道鸡汤即可成肴。谈起这道菜的创作初衷,姜波说到:“重要宴席多以位菜为主,菜肴档次需要与宴席规格相匹配,火锅式的烩菜虽然在口味的普适度、保温性以及制作时间上都具有一定优势,但因其是民间的一种大众吃食,而显得与宴会精致优雅的氛围格格不入。所以就考虑将高中低档融入一锅,再配以精心调制的浓汤,‘烩菜’也可以登上大雅之堂。”而让民间吃食能够成为宴席佳品的关键就在于汤。“制作这道浓汤需提前一天准备,先将老母鸡、排骨、猪肉、猪蹄、鸡脚等十几种食材,加入80斤水中熬制一晚差不多12个小时,第二天一早来再花2个小时的时间提汤,将汤熬浓。80斤的材料和水一般也就能出40斤汤,这才能吊出色泽金黄、浓醇香滑的汤。而且,经过此番功夫制得的汤越煮越香,一方面十几个小时的翻滚已经让鸡肉、排骨等原料的味道精华完全渗入汤中,另一方面,锅中蔬菜的清鲜也在慢火温煮中与鸡汤的浓香浑然一体,一道菜的功夫都体现在这制汤上。”越煮越香的汤,是食材在火与水的催化下去粕取精的熔练,也是厨师所追求的制味的一种境界。

真正的美味是从舌尖一直到胃田的

何谓美味,就像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一样,从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每日与各类佳肴美味打着最亲密交道的大厨们,有着异于常人的味蕾器官,对美味自然也会有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

谈起心中的美味,姜波饶有兴致地说到:“一般食客在品尝汤时,汤汁在口中停留的时间不过数秒;而大厨们则会先闻其味,再用舌尖轻抿,然后才送入口中,让汤汁在舌头两侧游弋回旋,最后才是咽下。真正的鲜美之味,是能从舌尖一直延伸到胃田的美好感受,有如品茶,入喉后齿颊留香,且回香悠久绵长。现在有些厨师用味精来提鲜,虽然入口时鲜味甚浓,但到舌根部就已索然无味,更谈不上回香了。这也是用鸡汤和味精做菜最大的不同之处。”

菜是可以有灵魂的

中华厨艺博大精深,菜式口味千变万化,归根结底就两个字——烹调。烹是指火候,调是指制味。从学厨到厨师长的近二十年,姜波坦言其实都是在领悟“烹调”二字:“烹,即火候,要恰到好处;调,指制味,要咸淡适口,正所谓‘适口者珍’。真正做到烹饪,一方面要靠实践积累,另一方面则需不断磨练技艺。”

都说味道是一道菜的灵魂,调味就成了烹饪的点睛之笔,这一笔的轻重舒缓就要靠厨师对食材特性的了解。“有的食材入味难,是因为食物本身纤维密度大,就需要长时间温泡利用渗透压来入味。食材本身也有本味,不同季节的食材本身的味道也会有所改变,比如冬天的白菜梆水分大、发苦,叶子微辣发甜,陕西名菜‘金边白菜’就是取冬季白菜梆,大火煸成金黄色,从外面瞬间锁住水分,保持口感的香脆。”

“通过合适的烹调方法,把食材的味道发挥到极致,就是一道好菜;通过火候与调味,将创意想法与食材连接起来,让顾客感受到厨师作菜时的心意,菜也就有了思想,有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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