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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学 相 长 ——学习与教授太极拳的感悟 龙城飞将 我开始教授太极拳有几年时间了。这几年通过教学，也接触了不同的学生和兴趣爱好者。俗话说，教学相长，我在教的同时也是学习，向太极拳界老前辈学，向拳论学，向学生学，从而有了一些教学中的形成的感悟。 不喜欢武术和太极拳的人可以学。一个例子是我的一个学生。他原本不爱运动，身体瘦弱。一天他路过我们的拳场，看到我和一个人推手。他觉得很奇怪，怎么很轻巧地就把一个推出去？以后他加入了我们的队伍，练习很刻苦，经常晚上一个人在公园练拳。现在他推手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平，我们现在的推手已经是彼此之间并不配合，是自由式的散推。这种推手很耗费体力，但也会增长体力。通过拳架和推手，现在他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提高，运动的灵活性、力量等都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个例子是我的小孩，他公开声明不喜欢太极拳，但我还是把他带到拳场，直接领着他推手。由于他年轻，体力好，在与我推手中推出了一点点兴趣，长进很快。我开始教他是大约每天一个多小时，仅仅十几二十天，若我们配合他推手，他就可以把人发出两、三米远。现在他在国外读书，没时间练，而且兴趣本来不大，又没有教他更多的东西，只是和我推了一段时间的手。为了使他的推手能力不要忘掉，我告诉他常去跑步。我讲过，跑步也是太极拳。 没有太极拳基础，没有武术爱好，身体柔弱的女同胞可以学，而且可以一开始就学推手。曾有许多人认为，女士学太极往往学不会。但我近来接收一名声称想学太极拳女同胞，她原先身体弱，且是过敏性体质，经常由鼻炎等引起呼吸道的发炎，一看就是弱不禁风。她不是武术爱好者，运动也少。但她来到我这里学拳，第一次教学，我仅教了一阵如何走步，然后就带着她推手。我让学生配合，让她来推，也让学生来推她。她很快就理解到，推手不是用胳膊的伸缩，而是腿脚的力量，力量之源来自脚蹬地。她还理解到，推手就是掌握三个点，她自己的脚和手这两个点，以及对方的接触点。她还理解到，在接触点的三个点，接受、位移、发劲。实际上就是我的博文讲到，推手的两个三点一线，被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现了，并且运用于推手。她还知道了不和对方来攻击的力点硬顶，碰对对方的来力绕着走，实际上这就是所谓化的概念了。 她在观察我和学生在拳场中的自由式推手时，发现了我的秘密。她说，你在推手时身体的形状和框架基本不变，当你使对手身体的框架和形体有了变化时，你就把他发出去了。真是令我惊讶！这个秘密，当年我在学习时很长时间是不懂的，她一个不爱武术的外行居然第一次来拳场就看出来了。 不学太极的人也可以理解内劲。一个周末，我在小区练拳。小区物业的几个工作人员和保安围在我旁边聊太极拳与武术。他们当中的一位过来了，要和我试一下。这位年龄小我十多岁，体重超过200斤，力气显然是我的几倍了。我让他先做几个动作，我也做几个动作。待我做完动作后，他就笑着跑开了，不比试了。我问物业工作人员和保安，他和我之间的差别在哪里，他们回答，那位力气大，吨位大，但动作起来很散，你却整得很，协调得很。 散和整，是太极内劲的专用名词，整劲过去是太极拳中秘中之秘。当初我学拳时开始听说了“整”字已经是用了很长时间之后的事，身体得到整劲用了更长的时间。有次在拳场我和老师讨论，说出了“整”字，他赶紧上来堵我的嘴，怕别人听到。我听了他们的话也感到惊讶，这几个外行没有经过拜师，没有经过专门的太极拳的训练，居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而且不经意间说出了太极拳最核心最专业的术语。可见作为整劲的内劲决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可以不注重站桩，实际上是强调动桩，或者动桩也可以练成太极拳。我无意否定站桩的功能，因为许多拳家都十分强调站桩的入功与技击功能。但我自己在太极拳上的进步，在太极内劲上的感悟和进步却不是来自站桩。当初老师教了我如何站桩，我一直没有站好，没有好好地站。首先是老师只神秘地说了一下，自己可能当时并没有完全理解，觉得非常神秘，非常难。其次是也试着站，但心静不下来。夜里公园里人都散了之后我去站桩，只听到风吹树叶沙沙响，直觉得毛骨悚然，怕有蛇悄悄地出来。但我的功夫增长却是在中速练习与慢速练习交替中进行的。我的体会，既然桩是静拳，拳是动桩，我就在动桩上下功夫。这样自己就感觉到甜头了。我现在教学生也不强调他们站桩，他们的进步并不比公园里其它拳场里的练习者慢。而且，我们作为业余拳手，没有多少时间练拳的，若每天站桩、拳架、推手，给自己定一个最小的目标任务都完成不了。如何一定要说站桩，那我就是化在日常的生活起居与工作休闲中了。我有一篇《行走坐卧皆太极》[1]，在讲述我时时以各种姿势在站桩。有兴趣的朋友不妨一试。 有了太极拳内劲，可以很快地理解形意拳和八卦掌，并将形意八卦的一些动作融化于自己的动作中，还可以理解其它拳种的一些动作。比如太极拳的懒扎衣，可以很容易地变化到太极拳的其它一些基本动作上，如手挥琵琶、搂膝拗步、狮子张嘴、白鹅亮翅、单鞭、提手上式、高探马、倒撵猴、搬拦锤等，同时也很容易变换到形意的劈崩钻炮横拳，也很容易变换到八卦掌的换掌动作。过去有人讲一些大师精通这三门武术，称作集形意的拳、八卦的腿和太极的腰于一身。我没有这样的悟性，但我的做法却是把形意的五行拳和八卦的换掌用太极的劲练出来，也就是直接地用柔劲来练。而且，我的太极拳与别人的可能有些不一样，这就是，哪个门派的哪些动作合理，就是我的太极拳的组成部分。自己学的东西若不合乎拳理，不合乎人体运动规律，就坚决地抛弃它，可能这是我们与其他拳手不同的地方。前段时间我的拳场上来了一位某派形意的掌门人，作为交流，我们俩互相给对方做了几个动作。我用柔劲打出懒扎衣和搂膝拗步，很接近形意拳的劈拳。他现出不屑的样子，发出刚猛之劲给我们看。实际上，太极拳有一句谚语，极柔软而后极坚刚。没有柔到家，就没有十足的刚劲。 太极拳强调整体的运动，尤其不强调特殊地练哪个部位，如胯、腰等。我看到网上许多人讲要松，强调松腰、松胯等，专门在松腰松胯上下功夫。我在拳场上也见到过这样的情形。有一位女拳师，教拳时开出了专项的价格：松腰功800元，松胯功500元。她让学员站在前面，她在后面抱住学员的肚子，口里喊着“腰”、“腰”。学员随着她的口号和手的转动，一起和她喊着“腰”，转动起自己的腰胯，左转、右转……。松胯的方法是，她的两手托住学员的两胯，口里同样喊着“胯”、“胯”，学员同样随着口号和她手的动作而转动。其他暂时不被她托胯抱肚子的学员则站成一排，两脚并立，两手后背，腰胯向左向右随着音乐整齐地地扭着转着，看上去也是一道有趣的风景线。她的拳场给人们灌输的是，太极拳是练气的，他们只是锻炼身体的。因而他们永远不推手，永远不从推手中去验证自己练得对不对。 老年人最好不要学太极拳，可以去学跳舞。许多人认为，太极拳是老年人的事。许多老年人也这么认为，他们也许年轻时从事其它运动，年纪大了再去学太极拳养生。昨天我们狮子会狮友们聚合，一位狮姐看我表演过太极拳后和我聊天，说她也想学太极拳，已经去上了几节课。在我表演之前，她已经表演了跳舞。我看她年龄不小，不建议她学太极拳。她告诉我，她已经是66的年龄了。我接着说，因为她们不懂太极拳，又很难辨别真伪，很容易随便去公园去学个套路。而公园里有的拳师极有可能灌输这样的理念，蹲得低才能长功夫，教她大弓步或大马步。我说这样的结果不会养生，只会练坏自己的膝。她和她的丈夫听我对太极拳的介绍后，感叹地说，你讲得太对了。我告诉他们，继续坚持他们的跳舞，跳舞也是太极拳。 总结我这几年来教学的经验，起初是把我的教师教我的全盘教给学生。后来自己再学再悟一些东西后，反而要他们抛弃原先学过的一些东西，代之以新的更简捷更实用的自己所体悟出来的东西。所以他们都跟着我走过弯路，但他们走的弯路远较我短。而现在跟我学拳的，更是简捷而且直奔主题，令学者很快就能体会到内劲的感觉。 总之，我觉得，作为教拳的人，首先应当是自己理解了太极拳。其次应当把真正的太极拳教给学员，就是说把树干和树枝教给学员，不要不负责任地把繁茂的树叶教给学员，令学员永远学不会，而且还可能学到没用甚至有害的东西。这才是作为练拳教拳的武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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