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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活着》6|要是自己想死,那就怎么也活不了

 我是安庭和晶灵 2018-12-03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活着

文|夏日晴好93

《活着》里的春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精明机智。

国军空投成包的大饼时,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去抢大饼,唯独春生与众不同,他去扒别人的胶鞋,用胶鞋生火煮大米。这个办法不仅省去了皮肉之苦,还能欣赏光脚士兵的三角跳。

他迷糊大条。

子弹飞到近处已将春生的身子弹起,他居然怒气冲冲地站到坑道上大骂:你们他娘的轻一点,吵得老子都睡不着。

他心底善良。

尸横遍野之时,春生还想着吃大饼,不顾危险爬出坑道,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福贵不要离开,他找到大饼就回来。

出场之时,春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娃娃兵,余华笔下对其的种种细节描写让我不禁莞尔。

福贵被俘虏之后便未遇见春生,我还纳闷作者为何没提及春生的生死,这十五六岁的娃娃兵便消失了。

直到若干年后,有庆为县长女人献血过多至死之时,一个穿中山装的人出现了,他既是县长又是春生。

福贵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死了,发疯似地打医生,见到所有医生都打,看到县长来了还说要杀了县长,任何人都拦不住。可在得知县长就是春生的瞬间福贵竟然收住了他的怒气,确认对方是自己的老战友后第一句话便是:春生你长高长胖了。

单单这一句话就让我心里堵地发慌。

工作之后,我有段时间很久没回家,回家之后去看外婆,老人家见我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囡囡,你又瘦了。外婆总会用她那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一边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重复着那句话。我知道外婆的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思念、担忧和心疼。

当福贵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想他的脑海里应是春生十五六岁当娃娃兵的模样,他一定是回想起了当初在战场时的种种磨难和不易,他想起了那刻骨铭心的战友情。

有些网友问:为什么福贵得知县长是春生后就放下了拳头。

我的答案是:福贵一开始发飙狂打是因为他接受不了儿子死了的这个现实,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他想杀人他想儿子活回来。可后来跟春生聊了几句后,他的愤怒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悲痛。他接受儿子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福贵和春生作为曾经的战友,一起经历过战争,见证过生死,两人曾经共同患难,情同手足。福贵又怎么可能会要春生死,无奈之下他说:“春生,你欠了我一条命,你下辈子再还给我吧。”

福贵最终还是选择收起拳头、放下仇恨、认清现实。

六十年代的时候,春生拿着数额巨大的两百块钱登门道歉,家珍不原谅他,不让他进门。可身为县长的他明知家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可他还是愿意放下身段屡屡上门看望福贵和家珍,祈求原谅,但都无功而返。

图源360百科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春生被当成走资派当众游街。他喊了一句:‘毛主席万岁’后便被打倒在地,戴红袖章的人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躺在地上的春生就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福贵看见春生被人如此欺负,忙上前阻止红卫兵。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春生认出福贵后,忙让他快走。春生是担心福贵会被刁难,忙跟他划清界限。

春生天天被吊着打,手上的肉像是被煮熟了,烫得厉害。每天受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春生不想活了,他在死之前来跟福贵告别。福贵说的那句话让我印象很深刻,他说:你想想,你走南闯北打了那么多仗,你活下来容易吗?

是啊,春生是个大英雄,他走南闯北打了那么多仗,经历了那么多战争,最后活下来真的不容易。春生临走之前,家珍让他用自己的命还他欠下的那条命,她选择原谅他。春生也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可是,一个月后,城里还是传来春生上吊死了的噩耗。

人没了,即使后来文革结束,那些荣华富贵、地位权势都能回来,也毫无用处了,也都会如过眼烟云随风消散。再也不会有聪明机智、心地善良的刘县长了,再也不会有那个走南闯北的大英雄了。

春生上吊自杀,定是对整个社会绝望了。他看不到希望,他已经失去对活着的渴望。身体上的疼痛还能承受,可精神上的痛苦又有谁能分担?

余华说:一个人命再大,要是自己想死,那就怎么也活不了。

人活着若没有希望,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活着,那就心存希望,有了希望,生命才会有意义,活着也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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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我想写七篇读后感。

这样之后,我便能坦然地说:这书,我看过了。

纵使这一路坎坷泥泞,我亦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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