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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当时在惠州的生活如何?

 三平斋 2018-12-28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苏东坡在惠州

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十月,苏轼被朝廷以“讥斥先朝”罪名贬谪到了惠州。在宋朝,岭南两广一带是蛮荒之地,因此罪臣大多被流放到此。在惠州,苏轼住居了两年零七个月。

十月二日,苏东坡一家乘船来到了惠州。虽然已进入初冬,但岭南依然阳光明媚,气候宜人。苏轼走出船舱,发现码头上挤满了人,原来当地的百姓听说名满天下的大诗人苏东坡来了,争着来一睹他的风采。看到大家热切的目光,听到断断续续地问好声,苏轼颇为感动,一首《十月二日初到惠州》脱口而出:

仿佛曾游岂梦中,欣然鸡犬识新丰。

吏民惊怪坐何事,父老相携迎此翁。

苏武岂知还漠北,管宁自欲老辽东。

岭南万户皆春色,会有幽人客寓公。

惠州太守詹范久闻东坡大名,他非常佩服苏轼的才华和人格。苏轼到来后,他马上把他们安排到合江楼居住。

合江楼修建在江边的一个小山岗上,滔滔的江水从楼下流过,景色特别雄壮优美。苏轼赞叹不已,马上写了一首《寓居合江楼》:

海山葱茏气佳哉,二江合处朱楼开。

蓬莱方丈应不远,肯为苏子浮江来。

江风初凉睡正美,楼上啼鸦呼我起。

我今身世两相违,西流白日东流水。

楼中老人日清新,天上岂有痴仙人。

三山咫尺不归去,一杯付与罗浮春。

这首诗赞美了合江楼美丽的环境,把它比作海上仙山。可是,诗人屡遭贬谪,颠沛流离,可以说是“身世两相违”,看着“西流白日东流水”,他的满腹心事只能是“一杯付与罗浮春”(罗浮春是惠州的名酒)了。

可惜的是,苏轼在合江楼只住了十六天,就不得不搬出去。他搬到了归善县郊外嘉祐寺,嘉祐寺地处荒野,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这有点像他初到黄州时寓居定慧禅院的情景了。

此刻的苏东坡,屡经打击和磨难之后,对一切早已淡然处之了。官位的尊卑,环境的好恶,都可以不萦于怀。就像他在《定风波》里所写的那样: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首词虽然是之前所作,但“此心安处是吾乡”,那种随缘自适的旷达与乐观却是一以贯之的。

惠州虽然地处岭南,是世人眼中的烟瘴之地,但此地气候温暖,一年四季瓜果不断,荔枝、龙眼、柑橘、杨梅等水果名闻天下。据说,刚来时,苏轼看见驿站边的树木翠绿欲滴,就问迎接他的小吏这是什么树,小吏回答是荔枝树,他高兴地说:“有荔枝吃便可安居岭南。”岭南的荔枝让他大饱口福,绍圣三年(1096),他在《惠州一绝》里写道: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在这首诗里,除了素有的乐观旷达、随遇而安的精神风貌之外,同时也表达了他对岭南风物的热爱之情。

除了美食,还有山水,罗浮山、白水山、汤泉及惠州西湖中的诸多胜景,均是苏轼的寄情之地,他写下了很多诗文,赞叹惠州山水风光之美,也抒发自己忧国忧民的情怀。他还和惠州人交朋结友,上至地方官,下至文人百姓,甚至卖酒的黄婆人家,都是他的朋友。

虽然当地人能和苏轼热情的交往,但曾经的好朋友章惇却一点也不肯放过他。章惇派出心腹去探查苏轼在惠州的情况,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置于死地。章惇知道,苏轼有一个表兄叫程正辅,苏轼的姐姐嫁给了程正辅,但不久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因此苏家就认为是程家把他家的女儿虐待死了。这样,两家就断绝了来往。于是,在苏东坡被贬到惠州的第二年,章惇就委派程正辅为广南东路提刑,示意他寻找苏轼的过失,然后整治他。谁知他的奸计并没能得逞,程正辅来到惠州后,和苏轼言归于好,没有为难苏轼。     

当然,惠州留苏轼的记忆也不全是美好的,他一生的红颜知己——小妾朝云在惠州去世了。这对东坡的打击是很大的,他把她葬在了惠州西湖边,还在她的墓地上修了一座亭子来纪念她,取名叫“六如亭”。

后来,他听说朝廷对元祐党人永不复用,“已绝北归之望”,索性断了北归的想望,“买田筑室,作惠州人矣”。他在白鹤峰下买了几亩地,盖了二十间房,栽种果木,凿井取水,让他的儿子苏迈带着子孙们到惠州来居住,以便实现“长作岭南人”的愿望。

可是,房子刚刚盖好,他又被贬到了海南。

苏轼在惠州,能够关心民生疾苦,揭露时政黑暗,他多次劝说地方官吏为民办事,因此深受惠州百姓的爱戴。他也为惠州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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