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军
（17） 2014-8-22，星期五。 昨天下午大哥说母亲有腹泻的感觉，不严重。我给大哥发了几个止泻的食物，如石榴籽或皮，苹果酱，马齿苋，山楂，可以喝浓米汤，吃面条。昨天一天整体上咳嗽明显减少。 吃药的第一晚母亲因副作用口干，几乎没有入睡。我让大哥买些罗汉果、乌梅、话梅等生津止渴的东西。 2014-8-23，星期六。 昨天下午，代芳在前滩给我发信，说母亲精神很好，咳嗽很少，不吐痰，白天口也不怎么干，这药真是对症了。 今天早上，收到大哥的短信：“昨晚咱妈没咳嗽，睡得很好，口渴现象基本消失，不拉肚子，看来药对症了。” 我很高兴，回复道：“太好了！早上还是可以吸一会氧气的。” 回想从二月份到七月中旬这五个月来的治疗，走了太多的冤枉路，让母亲受了太多窝囊罪，而且走到了断命的边缘。如果不是下定决心到西去，既不会有今天的确诊，也更不会有今天的服用“易瑞莎”，而会一直采取所谓吃中药的保守治疗，或者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了。 如果更早一些，在去年8月份母亲连续输液三十多天时就能到西京检查确诊的话，或许控制得更好些。 当时在西安时，按道理应该再化验几次痰液的，幸亏发现医院所给的取痰瓶子中有保存液，可以保存七天痰液，所以才有了第二口痰的化验，也才有了最后“高度疑似”的诊断。 回想我7月中旬在欧洲时的心情，现在忽然都完全没有了那种焦灼感。当7月17日早上在欧洲通过短信从芬芬那里知道母亲是肺腺癌，而且是晚期时，我几乎吃不下饭去。在几天的旅游中，一有空闲，思想就停在母亲的病情上，不停地想啊想，不可中止，不可自拔。 回到国内后，因为听说三门峡市中医院中的马医生是治肿瘤的专家中医，又听说国锋的什么亲戚就是她治好的，而且我也查看了她开的药方，从中医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对症的，是抗癌的。但是，母亲吃了二十多天后，没有什么感觉，实在不想吃下去。当时我们是一直催促母亲坚持吃下去。现在看来，母亲的感觉是对的。那二十多副草药，真正起了些作用的恐怕是其中的大量的罂粟，其它的中药也有一定的增强免疫力、健脾胃作用，如此而已。 奇妙的是，我虽然向郑大的王博、太原的文芳、大同的靖宇都提到印度的“易瑞莎”，但都没有卖的；如果不是我骑着车子在长垣县长时间转悠，如果不是最后又一次转到宏力医院肿瘤科遇到一个年轻的刘医生的话，就很难从他那里得到长垣常村另一个患者能够买到印度产的“易瑞莎”的信息。 起初向郑州的周女士汇款买药时，一是怕被骗，二是怕药不是正品，现在这些顾虑都如我最初的估计那样打消了。 今天是母亲吃第四粒“易瑞莎”了。现在看来，母亲确实是那种不抽烟的老年妇女中基因突变患者中的一员。更让人欣慰的是，盲吃“易瑞莎”在母亲身上起效作用之快，不是半个月，不是七天，也不是三天，而是半个小时后，十几分钟后就见到了效果！母亲第一次感觉吃药对自己真是有效了，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自己应该是有救的了。 就在母亲将要吃“易瑞莎”的前一天，敏霞还有不同意见，只怕母亲吃了后拉肚子身体受不了。但目前看来，母亲就像敏霞自己当初吃了两年治失眠的草药完全不管用后，在走投无路时开始决定吃西药时的情形一样，药对症的话，一吃就立竿见影了。 再观察七天、半个月，看有没有别的副作用发作。吃完这个月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 上帝保佑！ 2014-8-26，星期二。 昨天，大哥开车，敏霞中途到陕县跟集，父母随车到下牛大姨家。下午回来。我给母亲通话，她的精神状态很好，很开心。母亲说她在大姨家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也没有咳嗽一声。我听得出来，母亲对现在吃的西药充满信心，对治好病重新充满了希望。 晚上我和大哥通话，都很高兴母亲的精神状态好，信心好，这是战胜疾病的非常重要的力量。 玉米还需要七八天就要收获了。敏霞想在收获了玉米后返长垣。（2014-8-26） 2014-9-3，星期三。 敏霞来长垣几天了。大哥在前滩接着照管父母。 敏霞说，母亲送她走时流泪了，说：敏霞在家待了这么久，现在要离开去长垣，我心里难过。 前天，大哥给我打电话，说十多天前的这瓶氧气吸完了，母亲不想吸了，大哥送给了张店。每罐氧气连设备租用费张店医院收90元。 下午给张店打电话，大哥接到。大哥说母亲状态很好，饭量在增加，咳嗽很少，无痰，没有什么副作用。 玉米还要七八天才能成熟。未来父母如何照顾是个问题。 2014-9-9，星期一。 昨天，刘辉和续丽回到前滩，二哥一家回到前滩，代芳和梁一婷回到前滩，共11口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饺子。 下午，大哥送丹丹、续丽回侯马了，二哥一家下县城了，中午的一大家人，很快成了冷冷清清的几个人。母亲对代芳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现在真宁静，我心真难受。”说着母亲就哭了。 代芳说母亲精神很好，也不咳嗽，啥都吃，嘴也有味了。 代芳说母亲告诉她，前一段母亲疑心自己像三妗一样是癌，都计划不治了。母亲说现在看来不是癌，能治，不用吃那么多药了。 代芳说母亲听大哥给丹丹说易瑞莎的药价，一直不让再买，说这瓶药吃完就不买了，太贵。我通过微信给母亲说必须接着吃，好容易遇到了对症有效的药，必须巩固一段时间，这药比起英国的药便宜多了，我们有钱吃药。 代芳说母亲现在心口也不感觉凉了，出门连口罩不戴都没事。她前天还独自走到北头榜照舅家参加其女儿肖肖的订婚宴。那一段路应该有四五百米呢。而未吃易瑞莎之前，母亲连一百米也走不动。 大哥给代芳又留了三千六，让再买两瓶“易瑞莎”。我同意买。 代芳说二嫂见到母亲很惊讶，说比前一段好多了。二嫂应该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母亲了。二嫂和刘辉对“易瑞莎”这药都很好奇地再三观看。 我听母亲说话的声音是明显有力气了，她对我说：“不要紧了，还吃那么多药干啥。” 但我知道母亲是怕花钱，一颗60元，换上一般的农民家庭，恐怕又会放弃治疗了。 我对母亲说：“这药比中国产的和英国产的要便宜多了，不要怕花钱，我有钱。” 母亲对代芳说，邻居田义夫妇、铁项夫妇很惊讶母亲恢复得这么好。铁项老婆说：“你这几个孩子把你伺候好了。” 我知道村子里的人肯定私下都已经知道母亲是癌症，没指望了，不料现在居然不咳嗽、不吐痰，又能走动路了。 我今天上午又问了王博，她的答复是易瑞莎必须不断吃下去，如果没有不可耐受的副反应，不建议停药，否则可能引发肿瘤爆发性增长。 代芳说母亲很高兴地说这是上帝给她指点了一条神奇的天路。我说让母亲下次到张店教会去做见证去。 我估计母亲很可能并不是肺腺癌晚期，或许只是中期。“易瑞莎”对母亲来说是太对症了，效果好得出奇，见效快得出奇，而且至今吃药19天了，可以说还没有发现有副作用。 2014-9-13，星期六。 早上和大哥通短信。我问母亲这两天情况怎样。大哥回复：“我看咱妈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我说：“我和敏霞商量过，一是国庆节回去两三天；二是送了暖气后，我把父母接到河南过冬。今年国庆节给咱妈过个像样的生日。我正在给咱妈制作生日小电影。” 冥冥之中，忽然也觉得是上帝给我们全家指引了一条延长母亲生命的神奇的天路！ 母亲的病 （18） 2014-10-4，星期六。 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是大哥在前滩照管父母，为父母做饭。 从8月7号我离开家，我有近两个月没有回平陆。从8月20号母亲开始吃“易瑞莎”到现在，已经有四十余天了。期间，我几次联系大哥，询问母亲的身体。大哥的回答总是：“我看咱妈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有两次和母亲通了电话，感觉母亲说话比较有力气，而且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10月3日，我们一家、二哥一家、红英和紫瑞、代芳一家、大哥，一起在前滩为母亲祝贺生日，大小共18口人。我让代芳在县城花店为母亲买了康乃馨花。这是第一次我们给母亲送鲜花。我让母亲拿着鲜花坐在院子里，我们给她照了几张相。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我们先一起唱了《祝你生日快乐》歌。大哥说：“经过我们全家一起努力，咱妈身体好转了，一起喝个酒！”二哥后来给我倒酒说：“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最后的努力，都不知道该如何治疗了。”我给大哥倒酒：“你在家照管父母，辛苦了！”大哥很自豪地说：“村里人说，向苏硬是把丫妈伺候好了！” 我发现母亲虽然很少咳嗽，也几乎不吐痰了，但是，她依然很瘦，脸色还不算好，元气明显不足，饭量还比较小。母亲的头发这几个月来白发明显增多。母亲说这一段头发掉得多。 我思考母亲目前的情况，认为未来一段生活调理更重要。主要应做好以下几点：第一重要的是坚持吃“易瑞莎”，不能中断。第二重要的是搞好食疗，增加营养。一是早上要坚持吃炖鸡蛋、泼鸡蛋；二是坚持经常喝各类肉汤来滋补；三是用料理机增加蔬果中维生素的吸收，或蒸苹果、大枣吃；四是连续食用枸杞（每天三五十粒）、当归、黄芪，很有利于补正气，增加抵抗力和免疫力。第三重要的是中药辅助：一是可以吃“保和丸”或“山楂丸”或“复方鸡内金片”，重在健胃；二是可以吃“归脾丸”或“补中益气丸”或“健脾丸”，重在健脾。这些中药可以买那种小颗粒的，一天少吃些。 我把这些发给大哥，由大哥在家里给母亲来调配。 2014.10.5，星期日。 上午到宏力医院肿瘤科，见到来自安阳肿瘤医院的米主任。我向她介绍了母亲目前的情况，她的意见是：可以调理脾胃，加强营养；没有听说吃人参对西药有什么影响。 代芳发信说：“上午十点多樊芳姐一家来看咱妈，他们走后我们开始摘柿子。咱妈独自在家包饺子，做好舀出来喊我们回去吃，下午又在树下摘柿子，看上去跟以前没病时一个样！” 听到母亲不好的消息，我担心；听到母亲的好消息，我既高兴又担心。我只怕是什么不正常的好消息。 代芳又发信说：“咱妈说她中午包饺子炒鸡蛋，下午做面条烹葱花，都不觉得气味呛，以前咱们做饭她都不能闻，现在都没事了。” 看来印度的“易瑞莎”还在不断起作用。 想起了4号我去郑芬芬家见到她奶奶的情景了，她奶奶今年92岁了，脚腿灵便，头脑清晰，看不到身体有任何毛病。如果母亲能像她那样就更好了！ 不管怎样，母亲现在的情况都已经是奇迹了！有时想来，真是有些神奇，或许正像敏霞所说：母亲信上帝一辈子了，上帝当然是要眷顾的。 2014.10.6，星期一。 代芳今天和大哥一起在前滩削柿子，开始晒柿饼。晚上，代芳发信说：“咱妈说这四五天她的背和胸口还有胳膊一直痒，白天没事，晚上睡下后一直得抠。我刚才给咱妈搓背，也没发现有啥红点，很正常，但就是痒。” 这其实正是吃药后的副作用。我告诉代芳让母亲试用一下可以痒止的药，如风油精、清凉油之类。同时，我给王博发了短信，让她提供一些办法。 2014.10.7，星期二。 早上给郑芬芬发信，询问如何治疗吃药后身上发痒的问题。芬芬回信说她问了教授，医生推荐使用“维康松”、“尿素霜”这两种药。王博的导师推荐使用“百维康”这种外用药，并说过一段瘙痒症就后自然消失了。 2014.10.13，星期一。 昨天和大哥联系，知道母亲并没有使用外用的皮肤药，而是使用的那种瓶装的洗手杀菌液，不清楚效果如何。 大哥说母亲前天晚上和大前天晚上连续两晚拉肚子。大前天晚上拉了三次，前天晚上拉了两次，白天没有拉肚子。我建议大哥每天给母亲准备一些苹果酱吃，可以加入一些红糖，苹果酱既有开胃的作用，也有止泻的作用。必要时可以使用一些氟哌酸。 2014.10.16，星期四。 中午收到大哥来信：“咱妈这几天不定期发烧，发烧时脸发红发冷，肚脐眼向外渗水，不痒。她想停药。” 接到大哥的短信，我很紧张。下午，在繁忙中我给王博和郑芬芬发了短信，让她们帮我咨询医生。 王博的回复是改吃英国产的“易瑞莎”，担心印度产的“易瑞莎”是仿制品，质量不行。 我问了同事王希德他母亲的情况，他老妈也一直吃的是郑州买来的印度产“易瑞莎”，没有太大副作用；他妈偶尔私下停吃药。我接着又打电话询问了长垣县常村那个患者的女婿，他说他岳丈已经吃了半年的“易瑞莎”，没有什么副作用，目前状况不错。 我和敏霞商量后，疑心母亲其实只是感冒。前几天天气骤降，而且听大哥说有一晚上母亲所睡的房间窗户被风吹开了。至于肚脐眼渗水，估计应该是无意中扣破了。 我给大哥建议：用“氟呱酸”药面撒在肚脐眼上就可以消炎止水；同时喝红糖姜水和小柴胡颗粒冲剂祛寒，尽快按感冒来治。 如果是药物副作用的话，不应该吃这么久了才以这样的方式显现出来吧。如果真是药物的副作用的话，改服英国产的“易瑞莎”，一个月的药费将达到1.5万元。 我问过几个医生，都说必须终生服用“易瑞莎”，不能停药。 2014.10.17，星期五。 大哥来信：“按你们说的办法，咱妈的问题都解决了。” 我非常高兴，回复道：“太好了！咱妈应该是前几天受寒了。再巩固一下。我昨天问了专家，他们都奇怪咱妈的情况。” 2014.10.22，星期三。 大哥来信说母亲小时候戴耳环留下的孔往外渗水，左脚中趾发青，疼痛，但并没有碰伤。看来上次的肚脐眼渗水，也还是与药物的副作用相关。 我让大哥继续使用氟呱酸药面来治渗水，建议使用艾条熏、艾叶和红花泡脚、白酒揉搓的办法来治脚疼。 2014.10.24，星期五。 昨天下午收到大哥的短信，他说母亲这几天一直感到恶心。他让母亲吃了一些健胃药，可是昨天下午更严重了。 我们通了一会电话，起初大哥还疑心是母亲感冒了，后来发现体温是36.5度，不是感冒。我问了一下，大哥说让母亲吃的是 “益胃颗粒”，那种药是治胃炎的，敏霞曾吃过，对胃的刺激性很大。 我给大哥回复：“益胃颗粒”是治胃炎的，不适合咱妈吃，而且那种药对胃的刺激性很大。可让咱妈吃“保和丸”，或是几毛钱一袋的“养胃舒”、“温胃舒”冲剂最好。平时的山楂膏、山楂水、鸡内金的开胃作用就很好了。枸杞可坚持大量吃，养气，增强抵抗力。 刘辉打电话问郑州买的“易瑞莎”的价格，他的同事要去印度出差，他计划让同事代购。 下午大哥打来电话，说母亲这几天一直恶心，饭量明显减少。特别是这几个月来，她在吃面条时一直不敢吸溜，只能一口一口往下硬咽，一吸面条吸进一些空气就恶心。现在还是这种情况。这种情况怎么办？如果去医院找医生，找呼吸科还是消化科呢？ 我在网上看到说吃“易瑞莎”后也可能恶心、呕吐，该吃些什么药呢？还有吃面条时不敢吸是什么原因呢？ 2014.10.26，星期日。 早上接到大哥的电话，说昨晚让母亲吃了一包“保和丸”颗粒，结果母亲一晚上拉了五次肚子。这几天，母亲的手脸皮肤出现干燥现象，大哥让抹大宝润肤。 我又查看了“保和丸”的成份与功效，感觉应该是对症的。可能是服用的药量偏大，而母亲的身体和胃太弱之故。现在看来，必须马上停服，或者只是很少量地服用“保和丸”，而代之以山楂水或酱。 皮肤干燥应该是药物的副作用，大哥的做法应该是对症的。 上午我去宏力医院咨询了肿瘤科的米主任，她说皮肤干燥是药物的副作用，可以抹些润肤膏。 给大哥发信： 我咨询了肿瘤专家米主任，皮肤干燥抹润肤膏就行。吃饭不敢吸气应该还是胃的问题，可试一下“养胃舒”或“温胃舒”颗粒，温热性的。山楂不要空腹吃，可饭后吃。平时喝面汤、小米粥加枸杞就很有养胃作用。接着三天气温都较低，可让父母住窑洞。未来无论在侯马、县城、长垣、前滩，父母都应在一起照顾。西窑冬天烧把火就很暖和，你可把通炕烟洞再疏通一下，做好敏霞冬天在前滩伺候父母的准备。 2014.10.27，星期一。 昨天和大哥谈到父母过冬的问题。 想来想去，最可能的办法是父母来长垣或留在前滩。但是，来长垣有两个前提，一是父亲能够呆得住，一种是母亲的身体能够承受坐车四五个小时的颠簸。或许，最后还是得选择留在前滩过年了。在前滩过年有几大好处：一种是父母的心安稳，年老不远离家；二是父母走动自在，活动空间大；三是父母心情好，亲朋近邻在身边。最大的不便有两个：一是平时的取暖问题，二是谁伺候谁家难以团圆。 今天天气冷了许多。冬天一步步来了。 2014年很特别，两个立春，两个阴历九月。有一句下联是：甲午双春双重阳一岁两春秋。据说此句还在征求上联中。人在万般无助中，免不了向上苍乞求，这是美好心愿的自然表现。就像此时的我，希望我的这一份念力，能够真的产生作用。 母亲的病 （19） 2014.10.28，星期二。 我发信问大哥母亲昨晚睡在窑洞里情况怎样，还拉肚子吗？怕煤烟味吗？ 大哥回信：“昨晚没拉，烟气没什么影响，就是饭量不行。另外，她说把这二十颗药吃完再不吃了，我劝也不行。” 我回复：“咱妈至少应该再吃三个月。咱妈是怕花钱，还是嫌吃药难受？我怕不吃药的话，肿瘤一爆发很快就没办法了。得事先再买一两甁药准备。饭量不行，一是食疗健胃，二是少食多餐。” 2014.11.10，星期一。 大哥昨天和我通话，说母亲眼睛发红、脖子发痒，正使用眼药滴，并外用皮肤药。这也是药物的副作用。大哥说母亲怕见凉空气，吸入凉气就容易引发拉肚子。早上，母亲急着拉肚子，来不及走到茅房，拉到了裤子中，大哥早上给母亲洗了裤子。 人老了，病了，就回到了婴孩时光。可惜，我没法去伺候母亲。二十年前，我还能为爷爷做许多事，现在可好，我没办法照管父母了。 我建议是否考虑把父母一起接到长垣来，父亲实在觉得无聊的话，每天就义务给宏力家属院扫扫树叶子。但是，大哥、二哥商量的结果是父母都不愿意来。我想，他们心里是想着年龄大了，离家太远了不好。 因为敏霞还处于请长期病假不上班的状态，不便于住在一中来伺候父母，所以，二哥的意见是把母亲先接到县城我家，他来照管。母亲也同意这样。父亲把我家的钥匙给了二哥，让他先把家收拾一下。母亲先下去住，父亲过一段再下去住。 我还是不放心。 后来，我和敏霞商量，她决定下周回前滩，在天气还不是很冷的情况下，在前滩伺候父母一个月。母亲的大小便就在家里。天气实在冷时，父母或者一起到县城我家住，那时再由二哥照管；或者就把父母接到长垣来。 大哥说大嫂的左脸又中风面瘫了，自己出门也不方便了。人到中年，都容易出问题，自顾且不暇，难以照管父母了。 敏霞建议大哥给母亲买“附子理中丸”，此药应该很符合母亲的情况。另外，熬些红糖、姜水喝，效果应该也很好。 2014.11.11，星期二。 大哥说前天二哥、二嫂、姣姣一起到前滩，他们商量的结果是把母亲接到县城我的家里住，平时由二哥和姣姣去照顾。 但是，我和敏霞都不放心。一是姣姣平时忙，没有多少时间能照顾；二是二哥也得天天上班，怕顾不上。如果母亲住在县城我家，自己既不敢出门上街，即便出了门，又可能找不到家，找到家又可能不会打开防盗门，如果天天一个人闷在家里，会太难受。 最后我和大哥和二哥商定，母亲暂时不去县城我家住，敏霞本月16号小万期中考试后就回前滩去，精心伺候母亲一个月。大哥可回侯马照管大嫂并休息一段。如果母亲的身体恢复得可以支撑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弄辆车，把父母一起接到长垣来，冬天就在长垣过。前滩的院子就让三舅去照管，每个月给三舅几百元辛苦费。 如果父母一个月后实在还是不愿意到长垣来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到平陆我的家里住，那时再由二哥照管一段。 2014.11.24，星期一。 2014.11.17，星期一，敏霞回前滩。现在已经一周了。 期间，我问敏霞母亲的情况，她说还行。天气冷，母亲每天主要待在炕上，除了上厕所，平时不出去。主要的问题是饭量还小。药物一个副作用是手和脸的皮肤很干燥。敏霞回去时，我让她把一瓶新加坡的“鳄鱼油”带回去了。 父亲的双腿发痒，我让敏霞把“中国肤”带回去了，或许可以有用。 大哥的情况不好，前一段睡不着的毛病又犯了，情绪不振，不想说话。敏霞判断是抑郁症，和她先前的表现相似。我很担心大哥的身体。 刘辉托同事从印度买到了“易瑞莎”，比郑州买的便宜许多。节俭了一辈子的母亲心里或许能安慰些。 敏霞说现在窑洞里不冷，生了炉子，感觉还热。但是，母亲身体缺乏火力了。 2014.11.26，星期三。 上午给家里打电话，母亲接到了。城侠从运城回来，和敏霞一起去营村了。 我听得出母亲说话的声音明显响亮，底气明显增强，情绪也明显好了许多。我问母亲敏霞做鱼吃了没有，母亲说做了。我告诉母亲想吃什么就让敏霞做。我说一天可以多吃几顿，一次少吃些。 下午，代芳发信：“国峰昨天回张店，说咱妈脸蛋红红的，气色很好，很有精神。大哥说三嫂很会做饭，哄着咱妈吃，每次都能吃多半碗。大哥一两天就去侯马。”看了代芳的短信我很高兴，和我上午打电话时的感觉相同。 2014.12.10，星期三。 敏霞回到前滩已经三周了。和敏霞通话，前滩院里已经结冰了，连续几天早上都是零下几度。不过，窑洞里的温度还可以，并不冷。 敏霞说，前几天母亲想吃肉饺子，她和母亲在家里包饺子。 “肉饺子？！”我有些吃惊，“咱妈敢吃肉饺子？！” “咱妈想吃呢，”敏霞说，“皮很薄，包得小，像小馄饨。咱妈连续吃了三天。” “不要吃得太多，一次少吃些，防止积食。”我提醒。 “大哥走时杀了三只鸡，还没有吃完。”敏霞说。 “喝汤，不必吃肉。可以加上当归、黄芪。”我建议。 敏霞说在上周时二哥回到前滩，又一次提出过一段接父母住我家，他来伺候。我的判断是这个冬天父母的最佳选择还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为好。 “你看咱妈的样子，能不能坐车到河南来？”我问。 “嗯……不适宜长时间坐车，”敏霞思忖着说，“还是有些弱。不过，我看咱妈的脸色在慢慢好转，再过一段看吧。” 敏霞说母亲现在吃的是刘辉从印度买来的“易瑞莎”。这样，每天花费少，母亲心里要快慰许多。 目前吃药的副作用主要还是头上有时发痒，其它问题不明显。脸上的干燥现象，在使用了新加坡的“鳄鱼油”后好了许多，一次用一点，就可以长时间滋润皮肤了。 或者，能在元旦时把父母接来，在长垣住两个半月，住到三月中旬宏力暖气停止时。 母亲的病 （20） 2014.12.15，星期一。 敏霞说今天是张店教会摆饼日。她回来时给母亲捎了一份，还有圣酒。又说，她排队给母亲领老年人补助——60岁以上者每月65元，但人多，等到她时没钱了，需要下个赶集时再领。还说她从街上买了枸杞等滋补性食材。 再过几天就是平安夜，就是圣诞节。往年，母亲是肯定要去张店教会参加的。现在她不能亲自去，但通过敏霞也把教会热闹的情形带回了家。 我问教会里冷不冷。敏霞说教会里安装有空调，打开后并不冷。 幸亏母亲培养了敏霞这个健康的基督徒儿媳妇，患难之时，成了最好的依靠。 2014.12.18，星期四。 昨晚没有睡好，几次梦到母亲。 昨天上午先是和敏霞通了较长时间电话。她说这一个月来，母亲虽有些恢复，但不明显，还是很弱。周围的邻居不主张把母亲接到长垣来，怕母亲身体受不了，甚至万一有危急时，都不能把母亲送回老家去了。敏霞自己也担心母亲身体受不了。 天冷，父母如何洗澡是个问题。 我告诉敏霞，母亲可以就在家里洗澡。把窑里温度弄高些，分几次洗：先洗腿，再洗肚子，后洗背。用热毛巾分几次擦洗。也不要随便到张店去洗澡，外面太冷。 下午，二哥和我通电话，他的意见是把母亲接到县城我家，雇个做饭的，平时给父母做饭，晚上他陪父母住。我说，从现在起，以后父母身边永远不能离开人伺候了。因此，应该考虑雇个保姆。 此前，大哥给二哥和我都打了电话，大哥说他在侯马让医生检查后，医生说他就没有病，就是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大哥说，原以为伺候父母不算什么，没有想到那么熬人。他怕敏霞长时间在前滩，也累出病来。我告诉二哥应该没事，敏霞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平时和邻居们也交流，周日去教会，和父母也交流。而大哥在家伺候时，除了给父母做饭外，整天几乎就不再说话了。 敏霞现在每天给母亲做五顿饭，母亲每顿饭可以吃一小碗。父亲的饭量很好，一顿吃一大碗，敏霞说比大哥的饭量还大，而且自从戒烟后，父亲有些变胖了。 暂时的解决办法是，如果母亲的身体未来半个月恢复得还可以的话，可以考虑专车或是坐高铁把母亲接到长垣来。否则，再过一段，就得让父母住到平陆我家，今年冬天大家轮流照管。 这真是生动的真实！人老的时候，真是难。 2014.12.22，星期一。 今天是冬至节。 上午给敏霞打电话，她说都已经吃了两天饺子了，猪肉饺子，皮薄薄的，母亲喜欢吃。今天她在家里蒸馍，一次蒸三十几个。敏霞告诉我前滩村的马管照因患肝癌，昨天已经埋葬了。管照兄还不到六十岁，他的去世让我吃惊。 快到平安夜和圣诞节了，张店教会也有不少活动。敏霞说张店教会现在更新了设备，条件更好了。可惜母亲不能参与了，往年的此时，母亲是多么开心地期待、参与、讲述教会里的活动啊。 2014.12.27，星期六。 昨天和敏霞通话，我们商量她于1月5日返长垣。1月6日是小万12周岁生日。这样，敏霞在前滩伺候母亲有50天时间了。 我再次问敏霞，敢不敢把母亲一并接到长垣来，她说“不敢折腾”。这样的话，在放寒假前的一个月里，必须是二哥在县城我家伺候母亲了。同时，父亲只能一个人在前滩了。我是担心母亲独自在县城我家呆着，没人和她说话。我真是想着把母亲接到长垣来，无论死活就跟着我，最糟糕的情况是在长垣不行了，或紧急回平陆，或是就在长垣火化后再回平陆去。母亲和我在一起，我会觉得心安。 现在可真是无奈！ 2014.12.30，星期二。 昨天二哥给我发来几张照片，是一中我家收拾后的情形。经过二哥的打扫和整理，干净整齐了许多，看着让人觉得舒服，像个家的样子，而非先前乱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二哥说一中的暖气还可以，他已经在一中家里睡了两个晚上。太阳能也还可以用。二哥正在安装一个电视接收设备，可以看到电视。 看了二哥发来的照片，我觉得心安了不少。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中，总比前滩的条件要好许多。上午在阳台上，也可以晒晒太阳；上厕所也要方便得多了。 2014.12.31，星期三。 2014年剩下最后一天了。 母亲终于从八月份挺到了现在。 根据母亲这一段的身体状况，我考虑了如下的护理办法。 母亲的日常护理 1. 少食多餐，一次不能吃得过多，一天吃五顿饭，可一次多做些，热热吃。 2. 小米粥、枸杞、大枣、牛奶、鸡蛋、肉汤这六样东西要坚持吃喝。 3. 当归、黄芪也可经常加入肉汤中吃。 4. 坚持吃各类水果或喝果汁。 5. 饮食营养要丰富、多样，要好消化。 6. 面条要薄要细，饺子皮一定要薄。 7. 每天可以含一两片山楂帮助消化。 8. 经常服用“归脾丸”或“保和丸”，健脾养胃。 9. 谨防感冒，如有感冒，及时吃药。 10. 每天在阳台和客厅里晒晒太阳。 11. 多喝开水，尤其是早上起床后。 12. 更换拖鞋，防止地板打滑。 13. 每天在家里走动锻炼一会。 14. 更新《圣经》视频讲座内容，经常听一听。 15. 主要使用电磁炉，尽量少用煤气炉。 16. 可找些简单的事做，如在阳台上养几盆花，或养只小兔。 17. 提醒来客不要长时间交谈。 2015.1.5，星期一。 按原来的计划，敏霞昨天到县城，今天返长垣。同时，按计划昨天二哥要把母亲接到县城我家。但二哥到前滩后，母亲却不愿意下县城，说要再等10天，在参加天兵女儿的出嫁活动后再下县城，大哥给母亲打电话催促也不行。无奈，二哥找到雪梅妗，请她每天中午到前滩家里帮忙给父母做一顿饭。 元旦代芳回平陆，她在前滩拍了几张照片和几个小视频发给了我。她说母亲的饭量还可以，但还是瘦，比先前似乎又瘦了些。我看照片上母亲坐在炕上，头上戴顶帽子，两手腕上戴着套袖。 因为母亲不愿意现在下县城，大哥给我打电话。我说这一段天气不算很冷，窑洞里比较暖和，将就10天也行。敏霞走之前给父母蒸了不少馍，简单的饭，父亲应该可以做。 2015.1.6，星期三。 听敏霞讲她在家伺候母亲这五十天里的一些情况。 平时隔三岔五他们三人就要吃一次水饺。父母都爱吃敏霞做的皮很薄的水饺，尤其爱喝敏霞做的有葱丝的水饺汤。有一天，父亲对着镜子照了照，对母亲说：“我这一段脸都吃胖了。”母亲说：“敏霞回来伺候我呢，我没有吃胖，你却吃胖了。” 敏霞说，母亲闲聊时，抱怨有些很亲的亲戚始终也没有到前滩看望过她。这真是让人感叹的事。 圣诞节那天，敏霞要去张店教会时，母亲喊住敏霞等一等。母亲从门背后的一个包里找了半天，找到了30元钱，让敏霞捐给教会。又找到3元钱，让敏霞从张店给她买3元钱麻花。敏霞说：“咱妈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这次给教会捐钱可大方。”她又说：“老苗媳妇说，村里人都说你爸你妈舍不得买菜吃，村里人让我到你家里看看你爸你妈都吃些啥。” 下午我给前滩打电话，我问父亲：“你俩在家里行吗？”父亲肯定地说：“行啊，怎么不行呢！”我说：“我怕你俩吃不成饭！”父亲说：“能行，我能做，你妈也能做，中午你雪梅妗也来做了。” 2015.1.19，星期一。 母亲参加过天兵女儿婚礼之后，终于下到了县城我家。我看到二哥发来的视频，母亲正在我家厨房里包饺子。母亲的动作还是很灵活的，就是瘦。 早上又看到二哥发来的玲聪婶在我家和母亲聊天的照片。估计是二哥让玲聪婶去的吧。母亲整天一个人在家里，没人和她说话，我担心她太着急。 2015.1.23，星期二。 二哥把母亲的一小段视频发给了我。我看到母亲坐在板凳上，在茶几上放着的小案板上擀面条。我看母亲的动作还是很灵活的。 昨天下午，佼佼到我家去看望母亲，她带去了一个旧手机，以便让母亲接听。我给母亲聊了一会。我感觉到母亲的精神还是不错的。 2015.2.9，星期一。 代芳放寒假先回到了平陆 昨天，代芳告诉我，前几天二哥把母亲的真实病情告诉了母亲，因为母亲一直不愿吃药。她说，母亲知道后很坦然，这几天吃药很主动，饭量也不小，脸色在好转。母亲夸奖二哥做饭做得挺好，很按时，很用心。 二哥说：“母亲知道后没有啥低沉的感觉，现在心情很好。这些天咱妈脸色很好，明显吃胖了，走路也有劲了。” 这个消息让我且喜且忧。我告诉二哥和代芳，再向母亲解释，她的病肯定不是晚期，人人都是癌细胞携带者，只要心情好，营养好，适当运动，就可以长期生存。 放寒假后我回平陆几天，再给母亲解释一下。让母亲真正把心放坦然。信奉上帝的人，最终会去天堂的，那一定是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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