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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过年的声音，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鞭炮声。我小的时候，乡下都穷，过年虽燃放鞭炮，但并不多。记忆里只是除夕之夜才会集中响一阵子，然后便是零星的鞭炮声，声音极清脆，却不大，我们称之为“小鞭”。那时最向往的事情，就是父母能为我买一挂小鞭，回家后拆开，装满一口袋，大年初一来到街上，每隔一会儿放一个，能放整整一个上午。即使遇到哑炮也不能浪费，将哑炮折断，露出火药，点上火，马上用脚去跺，哑炮便会炸开。想那时的孩子，快乐来得极其容易，也极其纯粹。 上世纪80年代后期，在我的老家，做生意的多起来，于是每至过年，为图吉利，大家如同竞赛似的燃放鞭炮。 记忆里至少有近十年时间，每至除夕，天还没黑，鞭炮声便连成一片，直到第二天上午。初一晨起，街上的空气是混浊的，街景是模糊的，到处都是硝火气味。 有件事我印象很深。我读初二那年，除夕夜，有个流浪的孩子去我家讨饭。母亲给了他一些鱼肉，他坐在门槛上吃。母亲说，屋里暖和，进屋吃吧！他进来，瞅见摆满一炕鞭炮，兴奋地扑上去摆弄。母亲说，你挑两个送你。 我记得很清楚，那孩子最终挑了一挂响炮和一个小烟花。我不知道那个除夕夜他是在哪里过的，但我知道，因了这响炮和烟花，他的这个年，会过得更像一个年。 平日里我并不喜欢鞭炮，嫌吵。但过年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听到鞭炮声，这已成为我过年的仪式之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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