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读《资治通鉴·秦纪二》(十三)

 liuhuirong 2019-02-20

  及陈涉起,沛令(沛县县长)欲以(凭着)沛应(响应)之。掾、主吏萧何、曹参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听。愿君召诸亡(流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劫(胁迫)众,众不敢不听。”乃令樊哙召刘季。刘季之众已数十百人矣。沛令后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诛萧、曹。萧、曹恐,逾(翻过)城保刘季。刘季乃书帛射城上,遗沛父老,为陈利害。父老乃率子弟共杀沛令,开门迎刘季,立以为沛公。萧、曹等为收沛子弟,得二三千人,以应诸侯。

半民:这是一个“造反”的时代:陈涉首义,反秦已成浪潮,可见“天下苦秦久矣”。沛县令有点像《水浒》中的王伦,聪明有余而心胸不足。他不能够用自己的胸怀容纳萧何、曹参、刘邦,也许他根本就知道他们几人就是里应外合、穿一条裤子的。
  项梁者,楚将项燕子也,尝杀人,与兄子籍(项羽名籍,字羽)避仇吴中。吴中贤士大夫皆出其下。

半民:项梁杀人,避仇吴中;张良以大铁锤击始皇副车;项伯杀人,张良活之。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从来以法网严密、严酷自居,为何至少在秦末,这些现象怎么会出现经常出现呢?这让人想起《老子》第七十三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网织的越密也许越是逮不着鱼,可见这是多么智慧、辩证的哲理。

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到底)学。

半民:从项羽的学一门,丢一门,可以看出什么?是不是因此就可以说项羽“功败垂成”?

这段话本出自《史记·项羽本纪》,看来两位司马公“所见略同”,那么,他们对项羽这样的行为是什么褒贬态度?我想答案是“是的”,是认为项羽事业未“竟”是和他自小性格的“未竟”相关的。因为司马迁记人有这么个习惯:喜欢记录历史人物的“儿时”或“细节”,以此和这个人物的“大事”、整体性格、命运相联系,比如《酷吏列传》中的张汤,就特意把他小时候“审判”偷肉老鼠的游戏记录下来,以此表明这位张汤的“酷吏”特点是与生俱来的。

那么,两位司马公的见解是否正确呢?我以为值得商榷,历史学家记述历史往往是“事后的诸葛亮”,而事发之时,谁又能够看得那么远、那么透呢?“与人佣耕”的陈涉早年就有“鸿鹄之志”;吴中的少年项羽看到巡游的始皇车队,直言到“彼可取而代也”,咸阳的劳役刘邦垂涎三尺的自叹“大丈夫当如此耳”。于是乎他们都有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业绩。可是,他们是早年说的,还是自己时候“补说”;或者是根本没说,而司马迁替说的,更或者,就算是说了,说的人多了去了,成功的又有几人呢?

项羽少时的“未竟”和事业的“未竟”,这二者之间又有多少必然的联系呢?再说,后文接着写到:“籍长八尺馀,力能扛鼎,才器过人”试问,一个这也学点,那也学不到头的项羽,又怎么能“才器过人”,成为吴中少年的“偶像”级领袖呢?。

人的性格往往会随着环境、年龄等变化而变化的,尤其是政治人物,到了一定的位置,更是如此,就像刘邦,早年混迹乡间、诸事不成,被其父亲“斥责”,不如他二哥刘仲会谋生,被其嫂子嫌弃,故意不给留饭,还不是当上了大汉的皇帝?

所以,我以为,司马迁写人和罗贯中写《三国演义》一样,把人物定型化,是个缺点。

籍长八尺馀,力能扛鼎,才器(才能和器局)过人。会稽守殷通闻陈涉起,欲发兵以应(响应)涉,使项梁及桓楚将。是时,桓楚亡在泽中。梁曰:“桓楚亡,人莫知其处(在哪儿),独籍知之耳。”梁乃出诫(嘱咐)籍持剑居外,复入,与守坐,曰:“请召籍,使受命召桓楚。”守曰:“诺。”梁召籍入。须臾,梁眴(音:顺,使眼色)籍曰“可行矣!”于是籍遂拔剑斩守头。项梁持守头,佩其印绶。门下(部下)大惊,扰乱。籍所击杀数十百人,一府中皆慑伏,莫敢起。梁乃召故所知豪吏(从前熟知的有实力的官吏),谕以所为起大事,遂举吴中兵,使人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梁为会稽守,籍为裨将,徇(攻占)下县。籍是时年二十四。

半民:这爷俩夺权、起事的方式和刘邦、萧何的差不多。不过,那帮人是群江湖弟兄“泥腿子”,这是“上阵父子兵”的楚国贵族后裔。只可惜了这会稽守殷通,连那个王伦式的县令也不如,就稀里糊涂的掉了脑袋。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