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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评定和教龄工资,应该取消了?

 知野无涯 2019-03-10

体育老师评职称,一直惨败,结果却让人非常欣慰——题记

原题:《心态比出身“正科”更重要》

作者: 曹永亮

今年正在召开的两会,教育方面,关于师生减负及教育教学中盛行的形式主义等问题,成为很多代表热议的话题。

由此,笔者油然想起了运行多年的中小学教师的“职称评定”这个令广大一线教师向往然而头疼困惑的事情来了。

提起“职评”,很多一线教师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有一肚子一言难尽的苦水要往外倒:名额有限,或多年不给名额,条件早够了,排队站得腿酸,就是轮不到自己;“务虚”的条件限制太死,使一些只会“教书”的老师只能被残酷地挡在门外当“看客”;“评委”主观因素干扰太强,不同级别的“评委”不同阶段不同环节人事关系仍潜在地起作用等。

这种情况下,有些一线教师,看“透”了,承认自己职评前途无望。于是,就心灰意冷,身心疲惫地“破罐子破摔”起来:对自己采取了不羡慕不嫉妒不愤恨不进取的“四不”麻木政策。更可悲的是,在这支排队等职评长长的队伍中,有的老师刚看到一线希望的曙光,而身体却不争气地“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有的每天不断地注意观察沿途风景,不知不觉,“心还在”,而“身”已夕阳西下,退休证书下来了,也没能搭上职评的末班车。只能闪身路旁,闻着尾气,傍着尘土,无可奈何地望着远去的列车兴叹不已。

说起这个话题时,一位同事非常激动和感慨,主动向我讲述了他多年前在外地工作时的一位体育老师同事,退休前曾参加一次职称评定惨败的故事。

听罢同事的讲述,掩卷沉思,我开始对“副科”老师在职评中的遭遇同情起来。

同事所讲故事的主人公是位体育老师,现在七十多岁,已退休十多年了。该老师平时爱好广泛,对生活充满情趣,乐观开朗。目前,身体健康状况良好。

这位老师,退休后常用他当年参加评职称,惨败于竞争对手,而自己后来“想通”了,生活远比竞争对手幸福快乐得多的事实,教育现实还“认死理”极端追求评职称失败了想不开的老师:人生如果能放长放宽看淡很多事情,会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更有利于自己生活的收获。

以下是我整理的同事的讲述及我个人对问题的一些看法。

这位老师当年参加职称评定,因为自己是年龄较大的“小三门”的体育老师,平时只知道认真带好一周的十几节课,根本没有“统考”“抽考”这些对评职称影响很大的个人教学成绩;虽然也举行过个人“公开课”,但课“公开”的水平及“示范”性都不被“评委”看好;自己不会写论文也不想找人从网上下“论文”;每年评优,由于数量有限,学校大都向“主科”老师倾斜。

在这种情况下,他参加了一生唯一的一次中学高级职称评定。但经过与比自己条件优越得多的竞争“对手”,一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之后,很快败下阵来。

在他们学校,因为他是“副科”老师,“主科”老师有的很多“好事”,他因为被严重边缘化,都是得不到的。

所以,参加职称评定,他自知自己的竞争力是非常脆弱和苍白的。

但他明知竞争激烈,仍然要申请参评。因为他的工作年限、文凭等硬件是够条件的。更重要的,工资不高的一线普通老师完成工作任务后,谁不想通过评职称涨一级工资呢?

与他一起竞争的另一位老师,除了硬件、工作认真等与他差不多之外,人家还是一位有“拼命三郎”之称的数学老师,人家有堆积如山的“学科考试获奖证书”及其它很多“好人证书”。

对手的这些“软件”材料,使已经写过申请递过材料箭已在弦上的这位体育老师相形见绌:他产生了望尘莫及和“打退堂鼓”的想法。

后来的评选结果,自然他成了败家。

说实话,评选结果出来后,即使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时的他仍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难受,持续大概有个把月,他内心一直暗暗经受着失败的折磨。

失败了,自然心情就不好,副情绪就有副作用:表现在工作上,就是消极应付;表现在人事关系上,就是什么人都看不惯,愤世嫉俗,怨世道不公。

他的工作年限与对手一样长,工作也认真,因为当初师专学习报考专业的原因,他成了一位“副科”老师。难道这是自己的错吗?这怎么该成为自己参加职称评定竞争的劣势条件呢?那体育科为什么还不取消呢?

后来,“对手”出于胜出的高兴和对他的抚慰,在饭店挥霍地招待了他一顿,再加上在场的校长及其他老师的劝慰。之后,他的生活才慢慢恢复成常态。

但令人意外和可悲的是,他的竞争对手,评上职称后仅3年,在接近退休的时候,积劳成疾,突然去世了。

虽然“对手”的死跟评职称没有直接关系,但“对手”平时经常超负荷地工作,因一点“蝇头小利”,动辄与别人竞争生气,攀比及心胸狭窄的心理表现,这些无疑对“对手”的死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帮助作用。

这位体育老师,那次竞争败下阵来,虽然一个月少拿了二百块钱工资。但到现在为止,他已比竞争“对手”多活了15年。15年,多拿的养老钱,少说也有50万了吧。

那位“正科”的老师带着终身的“荣誉职称证书”,接近退休时,没成夕阳而西下,过早地远赴了冥界;而当年“窝窝囊囊”“副科”的他,至今还健康地逍遥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这有什么不好呢?虽然他的快乐并不一定直接是“因祸得福”造成的。

现在与“对手”比,仅从“钱”和享受生命时光上来说,最终的胜利者,肯定是这位体育老师了。

听完同事的讲述,我感慨万分,正是:人生本是游戏,活着就算胜利。放平心态处事,何必争出高低。

这位体育老师“失败”后的淡定及“对手”“成功”后出现意外,虽然都是个案,但也能蛛丝马迹地折射出职评对广大一线教师身心摧残的事实。

有关部门对教师进行专业技术职称评定,活动设计的初衷是很阳光健康的,对教育教学的促进作用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运行多年之后,职评在“名额分配”、与教师工作量对接、参评条件、调动教师工作积极性的杠杆作用等诸多方面,存在的问题也逐步明显:参评者怎么该有“主副科”的优劣之分呢?促进学生全面共同成长的科目,哪该有什么主次之分?李四光“地理”好,后来成了地质学家,谁说他是“副科”科学家了吗?一线普通劳动者哪能每个人都会写文章?那不都成“专家”了?现实吗?够条件的人多,而给的名额指标却不够,这不是人为地让老师“自相残杀”吗?年龄大已经评上了的,就万事大吉了,工作开始拈轻怕重,而年青人虽然够条件,但因为没有名额,只能瞎等,无形中挫伤了这部分人的工作积极性;软硬材料都符合上报要求,但评选的关键时候,你如果顺其自然地在家憨等,不到上面“找找人”,活动活动关系,“评选”结果,十有八九黄巴的多。

职称评定自发明以来,机械模式化地使用运行了近三十年,运行环节及机体本身出现一些不健康问题,也是能理解的客观事实。但出现这种情况,事实上已严重伤害了广大一线普通老师。

像1986年开始实行的教师工资组成中增设“3元”“5元”“7”元,最高“10元”的教师“教龄工资”,到了物价飞涨了几十倍几十年后的今天,不同工作年限的老师,“教龄工资”还是这几组不变的老数字。“舟已行而剑不行”,这还能叫“工资”吗?有哪位老师是因为受这这“3”元“5”元钱的“教龄工资”刺激,而工作积极的?

事实上,这点钱充其量只能体现有关部门理论上考虑到了老师“教龄”辛苦这一块,至于对应的“辛苦钱”,对老师而言,只能说是一种徒有虚名微不足道象征性的“精神工资”罢了。

这虽然是一种“给予”,但对老师同样是一种伤害,只不过是一种反问“要饭还嫌饭凉?”式的“施舍”性伤害罢了。

甭管是职评,还是“教龄工资”等,这些严重影响教师自身利益的管理和奖励问题,确实到了该调整校正甚至废除的时候了。

任何新生事物都是有寿命的,到完成或接近完成使命的时候,都必然会成为“老事物”,从而不情愿地退出历史舞台。

隋唐时期兴起和广泛盛行的“科举制”,为当时的封建社会选拔了大量的优秀人才,对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起到了非同寻常的作用。但到明朝中后期,这种曾经生命力极强的选人用人制度,已弊端渐露,开始遭人诟病;到了清末,终于被彻底废除。

这位体育老师在职时参加职评因“副科”失败的经历,确实令人愤懑不平;但他失败后,能“正科”地放平心态,“阿Q”自己,使自己尽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这无疑又成为人们对他敬佩羡慕和事实上给他生活带来另外更多收获的重要原因。

所以,人无论何时经历了什么事,都该记住先贤们说过的那句带有普遍哲理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凡事,发展着立体地看,这种考虑和解决问题的思想,对一个单位或一个生命个体来讲,无疑都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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