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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皇后丧葬流程

 思明居士 2019-03-25

皇后丧礼相较于帝丧,除了执丧过程同样有因人而异的状况,更因皇后和皇帝的亲疏远近,使后丧显得更加复杂,难以用简短的文字概括所有后丧,在此仅略述其概要如下:

宋代皇后丧葬流程

北宋皇陵

丧礼及葬前准备工作

皇太后驾崩当日,招群臣入宫宣读遗诰遗诰是一种上对下的告诫,作为皇帝妻的皇后不会留有遗诰)。遗诰内容主要是劝勉皇帝,并规定皇帝及百官服纪、哀制。章献明肃刘皇后遗诰中,有对各级文武官僚行推恩、特支赏赐,以往只有在皇帝遗诏述及此事,与刘皇后临朝称制的事迹有关。

宣读完遗诰,群臣发哀临哭,见帝奉慰(若无立遗诰,群臣仅入殿奠祭)。在开始其他丧礼程序之前,任命"五使"及其他负责丧葬事务的官员数名。五使之首的园陵使由宰臣担任,其他有礼仪使、仪仗使、卤簿使、桥道顿递使,选任标准和山陵五使相同(南宋则不再任命"五使",只任命总护使、桥道顿递使)。又任命按行使,负责找寻适合作为园陵的地点,多由宦官担任。撰哀册文、谥册文和议谥号等工作指派,亦各有大臣负责,唯园陵不须别建陵号,故不命人撰陵名。另外,皇后之丧原则上不会特别遣使告哀,仅有章献明肃皇后、宣仁圣烈皇后、宪圣慈烈皇后有遣使告哀的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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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章献明肃皇后刘娥

皇后驾崩后的十日内进行"大殓"和"成服",两件事情通常会并在同一天,亦有间隔数日执行的例子。成服日,行祭奠之礼,群臣衰服入临、奉慰。小祥日、大祥日都要行祭礼,并各依"变除服"制度改服,禫祭以后除服(皇帝则继续在内廷服丧)。皇后驾崩达百日,行"卒哭"祭。

修建园陵事宜,会先由按行使根据司天监所述条件,寻找适合造陵的地方。照惯例,园陵不差覆按(改山陵则比照帝丧差覆按使),定案后,择吉日开始修筑。另外,有关于皇后谥号的议定,状况较为复杂,留待后文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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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会稽县志·会稽县境图》中的南宋陵园

葬礼及葬后祭礼

发引日由司天监选定(后期改由太史局负责),发引前几日进行"启欑"。自启欑前三日起,京城禁乐至祔庙毕。发引日,皇帝行启奠于殿、行祖奠于庭、行遣奠于宫城门外,宰臣摄中书令读哀册。奉辞讫,皇帝、百官改常服(皇帝有衰服还宫的案例)。下葬后,虞主返回京城,行九虞祭至祔庙日。依执行虞祭的地点,可分为途中虞和殿中虞。虞主至京之日,群臣奉迎于城外(通常为琼林苑),皇帝奉迎于宫门,奉安虞主至某殿。虞祭毕,择日祔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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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顺皇后陵墓(敬陵)被盗石椁

相关问题

(一)服纪

由于后丧的服纪,君臣并不一致,使得服纪方面较为复杂。后丧的服制主要分为三个等级,造成服纪不一致的原因,可能是遵循"从服"原则,据《通典》载:"凡从服,皆降一等。"故此,倘若为皇太后、太皇太后服丧,皇帝服齐衰三年,在京文武服齐衰一年,"以日易月"十三日除服。诸道州府长吏以下三日释服。倘若为皇后服丧,皇帝为其妻服齐衰一年,"以日易月"七日除服,内外文武百官三日而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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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陵遗址

(二)谥议

"谥议"即讨论谥号,包括议定方式与告庙过程。上个章节曾提到宋代皇帝谥号的议定程序有过转变。自太祖起,是先由大臣议定谥号,经皇帝认可后,另刻谥号册宝。之后奉谥号册宝告于南郊,翌日于先皇帝的灵前宣读。议定仁宗的谥号时,翰林学士王珪举《礼记·曾子问》曰:"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惟天子称天以诔之。"指出按古礼,谥号只能由上赐下,而天子为至尊,仅能以上天的名义为其定谥。又言:"近制唯词臣撰议,即降诏命,庶僚不得参闻,颇违称天之义。"故建议"先之南郊,而后下臣僚之议"。此后逝君议定谥号,先由大臣受命请谥于南郊,并将结果上报皇帝裁决,经同意后刻谥号册宝,择日读于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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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棺椁

此以唐例为先,由百官定谥后告庙,并在其中加入皇帝"判下",以及"上于灵座"两项程序。可说是折衷模式,既保留周例尊重皇帝决断的做法,又不违背"贱不诔贵"的原则。此后的皇后谥议,都遵循此模式。至仁宗曹皇后(慈圣光献皇后)驾崩后,为皇太后定谥始有"请谥于太庙"的作法。值得注意的是,此与其夫(仁宗)的谥号议定方式类似,仁宗是宋代"请谥于南郊"的首例,有受之于天的意思;皇太后定谥前,先"请谥于太庙",则有受之祖宗的意思,相较于先前只告太庙的作法,还要更加符合"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的原则,故为后世所遵循,一直延续到北宋末。南宋时期,经朝臣一番讨论后,谥议又恢复先前的折衷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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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皇陵会圣宫鸟瞰图

(三)改谥

宋代皇后有许多"改谥"的纪录,最早见于杜太后丧礼,干德二年(964)改"明宪"为"昭宪",其中"昭"是取自于宣祖谥号"昭武"。皇后谥号二字各依《谥法》制定,其中以"履正志和"曰"庄",真宗五后皆以"庄"为谥。后皆改"庄"曰"章",以从真宗"章圣"之谥。

皇后改从帝谥的原由,据章怀皇后改谥册文曰:"周称文母,汉着光烈,系王之号,与庙俱传",又据章献明肃皇后改谥册文曰:"东汉诸后法同帝谥,用'章圣'称天之诔冠夫德号"。皇后谥号第一字从帝谥的作法,是遵循唐以前的典故,始自于东汉。东汉明帝为其为其母(阴皇后)定谥为"光烈",第一个字即取自于先帝谥"光武",第二个字则依《谥法》取与其生平事迹相匹配的谥号。此后,制定皇后谥号均援用此例。

宋代皇后丧葬流程

北宋皇陵

(四)虞祭

释名.释丧制》中解释"虞"是在安葬后举行的安神祭礼。又据《礼记.檀弓》载:"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是月也,以虞易奠。"意即在安葬当日行虞祭,是不忍死者魂魄无所归。虞祭次数有阶级之分,《文献通考》云:"士三虞,大夫五,诸侯七。"并提出"天子九虞,当十六日。"的说法。但实际上,宋代帝后丧礼中的虞祭又有所不同。宋代帝后丧礼中的虞祭礼,不论是皇帝或皇后之丧,同样行九虞之制。

综上可以看出,宋朝皇后去世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其重要程度仅次于皇帝丧礼。当然,一般嫔妃的葬礼就没有那么庄重与讲究了。


参考文献:

  • 《宋会要》
  • 《宋史》
  • 《宋陵布局与堪舆术》
  • 《贞观政要》
  • 《中兴礼书》
  • 《通志》
  • 《释名》
  • 《礼记注疏》
  • 《文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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