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启迪,在快乐中远行——新朋友点击“知乐远”蓝字关注我。 向孔子学学习 壹 为什么学习:先“为己”,再“为人”。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论语·宪问篇》)。对这句话,很多人解释为:古时的学者为提升修养而学习;今天的学者为装饰自己而学习。也有人解释为:古代的学者是为了丰富自己而学习;今天的学者是为了参与社会管理而学习。当然还有其他解释。但这些解释,基本是将“为己”和“为人”割裂开,甚至对立起来的,这不符合孔子的思想。 孔子主张学习既“为己”也“为人”。“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见《论语·雍也篇》),意思是:仁,就是自己要站得住,也要帮助人家站得住,自己要过得好,也要帮助人家过得好。不过他主张“为己”和“为人”有先后:先“为己”,再“为人”。“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见《论语·里仁篇》),意思是:不怕没有职位,就怕自己没有学到赖以站得住脚的东西;不怕没有人知道自己,只求自己成为有真才实学值得为人们知道的人。 孔子的这种思想在《大学》和《孟子》中都得到继承。《大学》说,要先“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再“齐家、治国、平天下”;《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见《孟子·尽心章句上》),都是说学习是先“为己”再“为人”的。 这么说,那“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该怎么解释呢?我觉得这句话是用互文修辞表达出来的:古今的学者既为丰富自己而学习,也为参与社会管理而学习。这不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吗? 孔子那个时代的语言表达有互文修辞吗?有,孔子认为“思无邪”的《诗经》里就有很多。如《豳[bīn]风·七月》中的诗句“一之日觱[bì]发,二之日栗烈”,根据字面的解释是“十一月北风劲吹,十二月寒气袭人”,实际意思是“寒冬腊月,寒风凛冽”。再如《召南·采蘋》中的诗句“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根据字面的解释是“哪儿可以采蘋?就在南面水涧旁;哪儿可以采藻?就在那水浅的地方”,实际意思是“哪儿可以采蘋采藻?就在那水浅的地方”。所以,上面的解释是成立的。 作为教师,我必须“为人”,可我“为己”了吗?“不患无位,患所以立”,我有“位”了,我“立”了吗? 贰 如何“为己”:先小人,后君子。 学习是先“为己”再“为人”的,那如何“为己呢?先小人,后君子。 《论语》中,孔子说了24次“小人”,其中19次是与“君子”对应着说的。摘录部分如下: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见《论语·为政篇》,意思是:君子合群而不与人勾结,小人与人勾结而不合群。)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见《论语·里仁篇》,意思是:君子想的是道德,小人想的是乡土;君子想的是法制,小人想的是恩惠。)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见《论语·述而篇》,意思是:君子心胸宽广,小人经常忧愁。)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见《论语·颜渊篇》,意思是: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而不助长别人的恶处;小人则与此相反。) “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见《论语·颜渊篇》,意思是:君子的品德好比风,小人的品德好比草,风吹到草上,草就必定跟着倒。) “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见《论语·子路篇》,意思是:君子安静坦然而不傲慢无礼,小人傲慢无礼而不安静坦然。)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见《论语·宪问篇》,意思是:君子中没有仁德的人是有的,而小人中有仁德的人是没有的。)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见《论语·卫灵公篇》,意思是:君子向自己要求,小人向别人要求。) “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见《论语·阳货篇》,意思是:君子学习了道理就能爱人,小人学习了道理就能接受指挥。) 孔子所说的“君子”,是指学识渊博、胸怀宽广、品行完美、人格健全的人;而孔子所说的“小人”,并不是与“君子”正好相反的概念,而是指心智不够成熟、胸怀不够宽广、品行不够完美、人格不够健全的人。 《论语·子路篇》里有这样一章: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意思是:樊迟向孔子请教如何种庄稼,孔子说:“我不如老农。”樊迟又请教如何种菜,孔子说:“我不如老菜农。”樊迟退出以后,孔子说:“樊迟真是小人。在上位者只要重视礼,老百姓就不敢不敬畏;在上位者只要重视义,老百姓就不敢不服从;在上位的人只要重视信,老百姓就不敢不用真心实情来对待你。要是做到这样,四面八方的老百姓就会背着自己的小孩来投奔,哪里用得着自己去种庄稼呢?”) 孔子是懂农业的,他曾说过:“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见《论语·子罕篇》,意思是:“庄稼出了苗而不能吐穗扬花的情况是有的;吐穗扬花而不结果实的情况也是有的。)樊迟问他农业的事,他没说“吾不知”,而是说“吾不如”,这是因为他很严谨。樊迟退出后,孔子批评他为“小人”,并没有鄙视樊迟的意思,他就做过许多类似的事。《论语·子罕篇》有这样一章: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意思是:太宰问子贡说:“孔夫子是位圣人吧?为什么这样多才多艺呢?”子贡说:“这本是上天让他成为圣人,而且使他多才多艺。”孔子听到后说:“太宰怎么会了解我呢?我年轻时地位低下,所以会许多卑下的技艺。君子会有这么多的技艺吗?不会多的。) 孔子希望樊迟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好礼”“好义”“好信”。这三点是作为“君子”的重要素质。樊迟后来成为七十二贤之一,大概和这三点有关系吧。 通过孔子的自我介绍,我们知道他本来也是“小人”,后来,君子都没有他的技艺多,于是,他成了“圣者”。这“圣者”是怎么炼成的?孔子曾说:“吾不试,故艺。”(见《论语·子罕篇》,意思是:我年轻时没有去做官,所以会许多技艺。)这不就是“不器”吗?孔子说“君子不器”(见《论语·为政篇》,意思是:君子不像器具那样只有某一方面的用途),反过来说,只有“不器”才能成为“君子”,进而成为“圣者”。樊迟只关心种庄稼,那就“器”了,那就是“小人”。 由“不器”而学识渊博,再“好礼”“好义”“好信”而胸怀宽广、品行完美、人格健全,于是“小人”成了“君子”。这个过程是在“为己”,进而就可以“为人”了。 我是“小人”,但有成为“君子”的可能。我得先“为己”,进而去“为人”。 叁 读什么书:有字书、无字书。 何为“有字书”?就是章册典籍;何为“无字书”?就是生活实践。 孔子是重视读“有字书”的,他修《诗经》《尚书》,定《礼记》《乐》,序《周易》,作《春秋》(有人认为《春秋》为无名氏作,孔子修订),这都是阅读了大量“有字书”的结果。孔子是重视读“无字书”的,“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里仁篇》,意思是:见到贤人,就想着向他看齐,见到不贤的人,就自我反省有没有与他相类似的错误),就说明了这一点。《论语·八佾篇》记载了孔子的一句话:“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意思是:“夏朝的礼,我能说出来,但它的后代杞国不足以证明我的话;殷朝的礼,我能说出来,但它的后代宋国不足以证明我的话。这都是由于文字资料和熟悉夏礼与殷礼的人不足的缘故。如果足够的话,我就可以得到证明了。”“文字资料”就是“有字书”,“熟悉夏礼和殷礼的人”就是“无字书”。 孔子自己重视读“有字书”和“无字书”,也重视让他的弟子读这两种书。《论语·子罕篇》记载了颜渊的一句话:说夫子“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意思是:老师用各种典籍来丰富我的知识,又用各种礼节来约束我的言行,此中的“文”与“礼”,就是“有字书”和“无字书”。 孔子注重于弟子从“有字书”走进“无字书”。他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篇》,意思是:人的修养开始于学《诗》,自立于学礼,完成于学乐)。孔子也注重于弟子从“无字书”走进“有字书”。《论语·八佾篇》记载: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子夏问孔子:“‘笑得真好看啊,美丽的眼睛真明亮啊,用素粉来打扮啊。’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孔子说:“这是说先有白底然后画画。”子夏又问:“那么,是不是说礼也是后起的事呢?”孔子说:“商,你真是能启发我的人,现在可以同你讨论《诗经》了。”孔子还重视弟子将“有字书”和“无字书”结合起来写出“自己的书”,这本“自己的书”就是《论语》。班固《汉书・艺文志》说:“《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也就是说,《论语》先是孔子弟子们读“有字书”和“无字书”的零零散散的读书笔记,孔子逝世后,弟子们凑到一起把这些合为典册,成为《论语》了。 先读“有字书”,再读“无字书”,之后将“有字书”和“无字书”结合起来写出“自己的书”,已成为我们学校的读书理念。读“有字书”,就是自己查阅文本资料;读“无字书”,就是走出家门和校门去社会上考察探究;写出“自己的书”,就是将文本知识和实践获得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并将自己的综合品质提升一个层次。 肆 怎么学习:“学”而“习”,“习”而“学”。 孔子说“学而时习之”(《论语·学而篇》),意思是:学了,然后按一定的时间实习它。这句话告诉我们,学习要先“学”后“习”。“学”,一般需要人指导;“习”,一般是自己独立训练。 “学”与“习”的关系其实就是“知”与“行”的关系。“知”与“行”并提,历史很悠久,在《左传》和《尚书》里就能见到。“知”与“行”是中国哲学的一对范畴,也有一般认识论的意义。在哲学范畴,“知”与“行”不是割裂的,也不存在哪个先哪个后的问题;在认识论范畴,“知”与“行”同样不存在哪个先哪个后的问题,但存在比重大小的问题,“知”的比重大,外显的就是“知”,“行”的比重大,外显的就是“行”,于是就有了先后的感觉。这种先后无限循环,便形成了螺旋上升的认识链条。如果我们截取下这链条的一部分进行静态分析,会有四种结果:“知行”“行知”“知行知”“行知行”。这四种结果是我们的关注点不同产生的不同认识,我们不可承认一个排斥其他。 “知行”关系在中国历史上有四个著名的的理论体系:一是北宋末到南宋初朱熹的“先知后行”;二是明代王阳明的“知行合一”;三是明末清初王夫之的“行先知后”;四是清末民初陶行知的“行知行”。这些先知的理论都是文化,这些文化,不是后者对前者的否定,而是后者对前者的发展。陶行知把名字从“陶知行”改为“陶行知”,就是发展。我们不能死板地理解这些先知的理论,而要在时空长河中理解并“化”为己用。要使这些文化成为自己的“文化”,需经历三个步骤:文——化——文化。这个过程是“知行知”。我们再往前推,“文(知)”是怎么来的?那是前人经过“行”创新的成果,是“文化”,这个“文化”对于后生的我们来说就是“知”。于是我们就可以得到这样的判断:继承文化要先“知”,创新文化要先“行”。但是,仅仅“知”了还不能说继承了,继承文化必须经过“知——行——知”三步,只有经过“知行知”的“知”才是“真知”;仅仅“行”了还不能说创新了,创新文化必须经过“行——知——行”三步,只有经过“行知行”的“行”才能“真行”。 每一个人都必须先继承文化然后才有可能创新文化,这是不争的事实。注意:我们继承的是文化而不是知识,即“知行知”中的后一个“知”。而要得到这个“知”,就必须经过“知”与“行”,也就是“学”与“习”。经过“学”与“习”得到的文化,就是下一轮“学”与“习”的基础,于是我们就可以得出:学习的过程就是“学”而“习”,“习”而“学”。 可是,当下的基础教育是重“学”不重“习”的。“学”而不“习”,知识成不了文化,真有可能“知识越多越反动”,所以,我们非常有必要将“习”补上,让“学习”完整,以文化育人。 4·23世界读书日前将四篇旧文合并为一文 2019年4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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