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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之7至12读《伤寒论》随笔

 臭心结 2019-05-07

七、注家月旦评

《伤寒论》注家,其贡献大小总不能一致,因此,注家在读者的心目中,自不免有不同的评价。《博雅》云:,平也,议也,品论也。但由于评者的出发点、学术见解不同,评而未必恰恰是平。只举两例说明如下。

章太炎说:自金以来,讲伤寒论》者多矣,陋若陶华,妄若舒诏,僻若黄元御弗与焉。依据古经,言必有则,而不能通仲景之意,则成无已是也;才辩自用,颠倒旧编,时亦能解前人之执,而过或甚焉,则方有执、喻昌是也;假借运气,附会岁露,以实效之书,变为玄谈,则张隐庵、陈念祖是也。去此三谬,能卓然自立者,创通大义,莫如断之柯氏,分擘条理,莫如吴之尤氏。”(见《伤寒论今释》序)

这个评语,自有其见解。但应当看到,这是为《伤寒论今释》作序而写的,为了抬高陆氏的声价。自不得不对别的注家多加些挖苦之辞。

柯韵伯在《伤寒论翼》序中云:成无已信古笃好,矫然特出,惜其生林亿之后,欲为仲景功臣,无由得其真传,故注仲景之书,而仲景之旨多不合,作《明理论》,而伤寒之理反不明,因不得仲景伤寒杂病合论之旨,故不能辩许叔微三方鼎立之谬,反集之于注,开疑喘于后人……方中行有条辨之作,而仲景之规矩准绳更加败坏,名为翻叔和之编,实以灭仲景之活法也。卢子由疏抄,不编林亿之数目,不宗方氏之三纲,意甚有见,而又以六经谬配六义,增标本、形层、本气、化气等说,仲景之法,又何堪如此扰乱哉。近日作者蜂起,尚论愈奇,去理愈远,条分愈新,古法愈乱。

这个评语,有一定的价值,但其观点是从伤寒杂病合论出发,而对不同意见,也有言之过激处。

以上所举两家的评论是有代表性的,此外还有不少,不便一一列举。但应注意的是,评论家之评,能达到绝对的平,是很少的,因为评者容易带有主观性,人者士之,出者奴之。也容易带有盲目性,认为权威名家都是对的。如何避免盲目性,最好是一分为二。因为凡为《伤寒论》作注,都付出了一定的劳动代价,即使注得不甚理想,也常有千虑之一得。反之,即使大家名流,也并非尽善尽美,千虑之一失,也会有的。如何避免主观性?我看可以试拟以下几个标准:①必须通俗易懂,而不是玄谈,凡玄谈多是自欺欺人之谈。②名语术语,理论体系,必须前后一致。如不一致,就可能是随我所需,强经文以就我。③必须经得起临床检验。经不起检验,就是闭门造车,纸上谈兵。

八、废话

《伤寒论》原文有被注家注成废话者。如27,章虚谷注云,“'宜桂枝二越婢一汤,是接热多寒少句来,今为煞句,是汉文兜转法也。若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何得再行发汗?仲景所以示人曰,不可发汗,宜作煞句读。经文了了,毫无紛论矣。章氏主张把煞句这样调换过去,也就成了热少寒少,宜桂枝二越婢一汤,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诚然,这样一调换,经文了了,毫无纷论矣,但是在脉微弱,以至子无阳的情况下,哪里还有主张发汗的医生?那么不可发汗三句,岂不成了废话?

汉文兜转法——我们则作为夹注看,在《伤寒论》中是有的。譬如41条,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这条本应以此寒去欲解也作为煞句,今以小青龙汤主之作为煞句,是汉文兜转法也。若以小青龙汤主之,接在发热不渴句下,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作为煞句,也就经文了了,毫无紛论矣

可是把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作为煞句,不但不是废话,而且承接上文,有很重要的鉴别价值。因为上一条的小青龙汤证;有或渴一证,本条又提出发热不渴,而且发汗后之渴有属阳明者,因此,必须注明,服汤已渴者”,并非水气之渴,亦非伤津化热之渴,而是寒去欲解也

废话的定义是:废除掉了这些话之后,对于原意理解、应用,毫无影响,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对于水气的病理,水气之渴或非水气之渴,有重要的参考、鉴别价值,所以不是废话。可是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毫无共同之处,也用来作夹注看,岂不成了废话。

其实,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三句,并非废话。吴人驹说:微,乃微甚之微,而非微细之微,但不过强耳。既曰热多,脉安得无阳?微者,表之阳邪微,故不可大发汗。这就是说,本条的脉微弱,是对比太阳伤寒之脉浮紧,微微看弱,肤表之阳,被郁不重,故曰:此无阳也。吴氏这一见解是很正确的。但他把不可发汗说成不可更大汗,则大可不必。因为发汗"一词,在《伤寒论》中是指服麻、桂等汤后须温覆发汗者而言,而桂枝二越婢一汤是辛凉解表之剂,服后不需要温覆取汗,不属于发汗剂的范围。

可以说《伤寒论》原文,没有一句是废话。再举两条为例:38条的大青龙汤证,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的告诫,这和大青龙证的脉浮紧不汗出而烦躁",毫无共同之处,像是废话了,但这是说太阳中风脉浮紧不汗出而烦躁的不可分性。提示了两点:一是不要认为凡无汗加烦躁都是大青龙汤证,如脉微弱不浮紧者之无汗烦躁,就不可用大青龙汤。二是本条标明为太阳中风”,汗出恶风那样的太阳中风,也不可服之。至于第39条的身不痛但重,指出无少阴证者,那是因为少阴病兼有水气,也有身疼、身重证,所以才提出作为鉴别。

总而言之,凡没有任何指导意义的话,就是废话(《伤寒论》中本来没有废话),把指导意义注解掉了,不是废话也成了废话,注家把《伤寒论》原文注成废话的不少,以上仅是一例。

九、浅而商之

夫积更难返之势,骤夺其所好,世必惊疑,今且浅而商之……”这是陈修园在其所著《长沙方歌括》卷前劝读十则中的一段话。他是说,传统观点,相沿日久,便会形成积重难返的习惯势力,在这种习惯势力面前,如果有谁突然提出一些与这些旧观点不同的新看法,就会引起广泛的惊恐、怀疑或反对。那么怎样才好呢?陈氏认为,只可浅而商之。也就是说,不采用突然扭转、正面冲击的方法,只用浅显易懂的道理,以协商讨论的口吻,使其逐断地、心悦诚服地从旧观点中扭转过来。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既可避免动感情,也有助于解决问题。我们是否也可以试用浅而商之的方法,探讨以下一些问题:

1.如果说泻下法能致成胃家实,凡稍有医学知识的人,必不受这种欺骗。可是太阴大实痛,就是太阳病未解,过早地用了泻下法所促成,那么桂枝加大黄汤中之大黄,是泻胃实否?

2.如果有人说,桂枝麻黄各半汤是治风伤卫一半和寒伤荣一半,桂枝二麻黄①汤是治风伤二分卫和寒伤一分荣,凡稍有医学知识的人,必引为笑柄。那么桂枝汤治风伤卫。麻黄汤治寒伤荣,这种传统的说法,还值得重新推敲否?

3.如果有人治大便艰硬难下,只用了12 g白术,稍有临床经验的人,必知其不效。而治风湿之去桂枝加白术汤,其白术用量为汉代衡器之四两,分温三服,每服正是现代之12 g,那么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你认为是不糖不薄之为硬,还是艰涩难下之硬呢?

十、《伤寒论》的学派之争与是非问题

《伤寒论》自成书以来,注释者不下数百家,见仁见智,形成许多学派。由于学派不同,读者往往莫衷一是,竟有人认为《伤寒论》的注解,只有学派之争,难分是非问题,学派之争能混淆是非问题吗?下面就谈谈这些问题。

首先谈谈什么叫派,然后谈谈是非标准是什么。

()什么叫派?《伤寒论》的注家有哪些派?  

近些年来有人根据注解《伤寒论》的不同方法,把注家分为错简重订派、维护旧论派和辨证论治派三派。即认为《伤寒论》原文,经王叔和整理之后,条文前后窜乱,已非《伤寒论》本来面目,因而将条文重新编次者,为错简重订派;认为《伤寒论》的条文编次,本来如此。王叔和未敢窜乱者,为维护旧论派;而另有一些注家,则不去追究《伤寒论》原文是否窜乱,只去研究其辨证论治的理法者,则为辨证论治派。这样的分派法,实属不当。因为凡对学者称,都指的是学派,而学派之所以不同,是由于研究该门学术的立足点不同—— 理论基础不同而形成的。对于治伤寒学的学者来说,其错简与不错简,与理论基础并无关系。尤其把辨证论治也作为一派,难道主张错简者和维护旧论者,他们就不主张辨证论治不成?说到底,不管是主张错简或维护旧论,这都是治学方法,而不是学派。这样的分派是错误的,也是自相矛盾的,

正确的分派法,应当根据其研究《伤寒论》的理论基础来划分。综合历代《伤寒论》的主要注家来看,我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派:即以经解经派、天人合一派、中西汇通派,以西解中派与改经就我派。完全引用《内》、《难》或仲最之文来阐发《伤寒论》的,可称为以经解经派,这一派的主导思想是:只有符合这些经典的解释,才是正确的,否则就是错误的。这派以我无已为代表,以气化为主,用天人合一、标本六气来解释《伤寒论》者,为天人合一派。这派以张隐庵为代表。以中医的生理病理,与西医的生理病理汇通起来加以解释的,称为中西汇通派。这派以唐容川为代表。完全用西医病理来论证《伤寒论》的,为以西解中派。陆渊雷的《伤寒论今释》就试图这样解释过,所以这一派就应以他为代表。此外,还有这样一些注家,在他自己认为《伤寒论》原文有讲不通处,就怀疑为传抄错误,使肆意窜改,直至讲通为止。这里可以举出《医宗金鉴》的作者吴谦和《伤寒论发微》的作者曹颖甫为例。以经解经和改经就我,虽然也牵涉到治学方法,但其主要分歧还是来自如何认识《伤寒论》,所以也作为一个派来讨论。

()怎样看待学派之争与是非问题?  

上面这些派,哪一派为是,哪一派为非?我认为都是。譬如就以经解经来说,仲景在《伤寒论》的自序中就说过,是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台胪药录》的。其学术思想既然來源于上述这些经典,那么以经解经就应当予以肯定。再就天人合一派来说,人生字宙之中,息息与大自然相关,人身一小天地,天有六气,人亦有六气,结合自然,天人一体来认识疾病,不但不是错误,而且更值得推崇。至于中西汇通振和以西解中派,他们虽然对《伤寒论》的解释不同,但是他们所研究的对象也与其他各派一样,都是患有伤寒病的人。既然都是人,则人同此身,身同此理,用中医的理论作解释也好,用西医的理论作解释也好,中西汇通起来也好,说法虽殊,其病则一,又怎能说谁是谁非呢?

至于改经就我可不可以呢?我们知道,《伤寒论》千余年前的古籍,屡经兵燹,辗转传抄,自然难免有鲁鱼亥豕之讹,当改则改,亦无不可。

以上所举的几个学派都是在学术界较有影响的,他们或从经络立论,或据脏腑、气化立论,或用西医学作解释,或引《内》、《难》作阐发,尽管看问题的立足点各不相同,但都是各有道理的,因此应当允许许多学派的存在。但必须强调的一点是:不同的学派,可以百家并存,但是非标准只有一个。这个标准是什么呢?简言之,即合乎逻辑思维的、经得起临床检验的为是,否则为非。学习《伤寒论》决不可卷入学派的纷争之中而忘了是非标准。也就是说,不能在争论是非理屈词穷的时候,用学派的不同为自己辩护。

十一、温故与知新

目前不少《伤寒论》学者,同过去相比,有一种新趋势,其主要表现有如下几方面:①处处与西医学来对号,不仅生理、病理换用西医的名词,就连方剂与中药,也以现代的药理指标为依据;②运用电子计算机进行设计与研究;③用现在的三论——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对《伤寒论》进行阐释。

我们知道,任何学术都是随着时代而向前发展的,对于千余年前的中国医学名著《伤寒论》来说,自然也不能例外。但必须强调的是:所谓发展,指的是运用现代的新技术、新成就去论证、发挥、发展《伤寒论》,而不能喧宾夺主,把《伤寒论》当成解释三论的工具和发展新技术的试验品。因为如果那样,就会把《伤寒论》架空,成了只有时髦的外貌,而无实用价值的空中楼阁。最近邓铁涛教授在全国中医战略会议上指出:近年已有用'三论来研究中医,采用新理论和实验手段研究中医,对此我们都欢迎。但我们不能满足于中医符合黑箱理论、模糊数学和这个论那个论,而更重要的是创造出我们的'在战略上……必须以我为主,即以中医理论体系为主,去发展中医,是用中医理论体系去推动新技术革命,而不是改造中医。这段话可以说切中时弊,不啻为每个中医装起了警钟。他所说的中医理论体系。是指整个中医学术。当然也包括《伤寒论》在内。归到本题,中医理论体系在《伤寒论》中指的是哪些?怎样才算为主”?怎样才能为土起来?这些都是关键性的问题。我认为,如果真正掌握了这些问题,并以此为主,,,就不怕对号,也有利于输入电子计算机,三论也架空不了中医,相反,真正学透了《伤寒论》的理、法、方、药,掌握了《伤寒论》的辨证规律与技巧,这些现代的新事物、新理论,倒确实是促使《伤寒论》学术向前发展的一个好苗头。反之如果没有把《伤寒论》学好,或者不深不透,没有真知灼见,只会跟一些注家亦步亦趋,那么这些急于求新的想法,只会有百弊而无一利。例如就白虎汤来说,通过实验分析测定石膏的成分是含水硫酸钙加杂质,那么临床如何运用白虎汤?这对中医是发展了呢,还是扼杀了呢?再如,对血室这一脏器,如果仍钻在一一些注家的迷魂阵中,说不清到底是肝经,是冲脉、是子宫?也肯定不了是否男女皆有血室,那么将此输入电子计算机中,其结果又当如何呢?如果仍跳不出旧注家的圈子,仍认为《内经热论》有日传一经之说,《伤寒论》既继承了此说,又加以发展而否定,这种模楼两可、自相矛盾的说法,属于三论中的哪一个论?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用新技术新方法研究《伤寒论》,要防止上述这些弊端的出现,就要有一个先决条件。这个条件就是真正把《伤寒论》学深学透,排除一切似是而非的旧注杂说的干扰,从生理、病理、药理以及诊法、治则组方等一系列理论体系,把张仲景的主导思想掌握起来,没有模棱两可之见,没有似是而非之处,理论上经得起辩论,临床上经得住检验,真知灼见,颠扑不破,才算学到手。这个先决条件,说简单些就是温故。中国有句古语,温故而知新,温故是知新的基始,,,如果不温故,即便有所知新,也绝不是中医的新。

总之,知新是目的,温故是基础。

十二、争鸣与统一

人所共知,学术上要提倡争鸣,但是争鸣的目的是什么,怎样去争鸣,也需弄清楚,不然的话,就会无的放矢,把争鸣变成争吵。

任何科学,都有一个发生、发展、成熟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就是从初级到高级的认识过程。当认识的初期,论据尚不充分,实践尚待证明的时候,各种假设,纷至沓来,各呈己见。互不相让,这是正常的,必然的。但必须知道,这些纷至沓来的众说之中,只有属于真理的,才经得起辩论,经得起实践的检验。而真理只会有一个,不会有多个,那么这些纷紜的众说,经过辩论和实践的筛选,如果还能有未被淘汰者的话,也只会是一个。这样,认识就统一了,争鸣也就结束了。事物的复杂性不同,人们观察、分析事物的条件和能力,也随着时代的进展而不同。过去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能解决了;过去需要长期才能解决,现在短期就可以解决了。这也就是说,对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认识,由争鸣到统一,不但是必然的,而且就时间来说,也只能是越来越快,归到本题来说,卷帙不算太长的《伤寒论》,竟然在千年之后,还有些问题争论不休,这实在是不应该的。

分析一下《伤寒论》中一些问题之所以争论不休的原因,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①不着实际的玄谈太多;②脱离临床的主观想像太多;③咬文嚼字,专从文字上走过场的太多。总之,是缺乏逻辑思维,不结合实践,所以才争论不休。过去的一些注家们,也有不少的真知灼见,但是在交通闭塞,信息不通的旧社会中,一齐人传之,众楚人咻之的情况下,是不能形成一支力量发挥其优势的。这样年复一年,良莠并存,赋瑕杂玉,所以才长期得不出统一的结论。

目前中医学术的形势与过去不同了。首先是党的中医政策照亮中医的前途。中医信息流通,互相切磋、交换、论证的机会甚多,如有真知灼见,必然脱颖而出,,,形成风气,影响全局,使认识达到统一。

我们已经看出,就《伤寒论》这门学术来说,其逐渐统一的趋势,远远超过前代,越来越明显。例如《伤寒论》所论的伤寒是广义的,还是狭义的,这个争论目前已基本不存在了。传经是怎么一回事?六经病的不同欲解时,如何理解?有没有临床价值?太阳蓄水证是否由经入腑?三阴中风是否不可捉摸?等等,这些问题,在全国的伤寒学术界也已明显有了一 致的看法,至于个别的小问题,暂时的分歧还有,但这并不影响大局。可以预料,迟早是会统一在正确的思想之下的。

当然,凡学术都是无止境的。一些问题通过争鸣统一起来了,还会不断地又有新的问题,需要经过新的争鸣,达到新的统一。一切学术发展都是这样,但这绝不是说,某一学术领域中的任何局部问题,都要吵上几千年。

争鸣是达到统一的手段,统一足争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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