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经方直解》导读

 图书 馆员 2019-05-13

我所理解的《伤寒杂病论》——《经方直解》导读
     《伤寒论》、〈金匮要略〉是中医的经典,也是中医的基础,是我们每个学中医的必经途径,可是这两本书因为年代久远,现代人读起来大多觉得艰涩难懂,一些医家在解释时也经常是模棱两可,有的甚至强调一种生搬硬套的方法,我个人认为,如果学习不能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临床运用起来绝对不可能做到活学活用,更别说扩大其运用范围了。经过将近二十多年的学习,我自以为理解了掌握了其中的体系,虽然也曾有过敝帚自珍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想过最通俗易懂的说法,把这两本书的医理和药理以及医学体系的所以然给写出来,这也是我写〈经方直解〉的初衷。我认为,一个人的学习过程,说白了也就是归纳与演绎的过程,在理解和掌握原文的基础上,把书中的精要归纳起来,形成规律,然后推演出新的规律,然后再到实践中进行运用、检验,确认规律的正确性,这是学中医的必经之路,就象大家知道的开普勒三大定律一样,开普勒是在总结分析归纳他的老师的研究和观测资料,加以个人的心得发明才演绎出来的,我认为,事实上,所有的学习过程也应该是这样,这样才能学以致用,我写《经方直解》,也是在学习历代各位医学大家研究〈伤寒论〉、〈金匮要略〉的基础上,特别在是学习祝味菊先生、姜佐景先生、章次公先生等等医学大家的基础上,进行归纳、总结,推演出来的。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我能还〈伤寒杂病论〉至平至易之原,能把它变得通俗易懂,让初学者都能轻松的了解掌握我们这本中医经典和中医基础学问,不再觉得它是一门艰涩难懂的学问,这也是我的理想。
     所以,要想读懂《伤寒杂病论》,我个人看法:首先,要理解书中提到的一些非常重要的概念;其次,要懂得人体的正常生理、病理以及疾病的变化规律;第三,要懂得经方组成各个药物的药性药理以及如何结合病证进行合理运用。
    第一个问题:关于一些重要的概念:
    1、关于“六经”的概念。
    在《伤寒杂病论》中,最重要的概念莫过于对“六经”的理解,对于这个问题,历代各家各有各的说法,我个人的看法,各个名家之中,以祝味菊先生的解读最合理,最能解释问题。祝味菊先生认为:《伤寒杂病论》一书所说的阴阳,就是指人体阳气之盛衰,阳气,就是人体的机能。阳气盛称之为阳,阳气衰称之为阴,如果人体机能壮旺,称之为太阳,此时受寒入侵而肌表受病,人体进行正常的抵抗就称之为太阳证;如果人体机能亢进就比喻为两阳相叠,故称之为阳明,人体机能因功能亢进,对外侵之病邪反抗过度,就称之为阳明证;如果人体体内有障、机能受制,就称之少阳,外来病证侵入,却因体内水液运行失调等等原来固有病证的影响,不能正常的抵抗疾病的入侵,这样的病证就称之为少阳病;如果人体机能低微就称之为少阴、太阴,其中,偏于心脏功能不振,导致血液运行不畅出现的全身机能低微就称之为少阴病,如果是因为胃肠功能血液运行不畅引起的机能低微就称之为太阴病;如果人体机能低微至极就称之为厥阴,若病情发展到厥阴阶段,即最后阶段,人体的机能就每每作最后的抵抗,若抵抗成功,人体机能恢复就能生还,反之就必死无疑,这就是古人所说阴尽阳生。
    2、关于“营卫”的概念。
    对于“营卫”的问题,前辈医家们从来就没有人能说清楚过,在运用“营卫”进行解释时,经常是越说越糊涂,越看越不明白,其实我个人理解,这并不是不能说清楚的问题。其实荣即营,就是荣养,即营养人体的物质,即就是血液;气,就是功能,荣气,就是血液运行的功能,即血运,此就是《素问?痹论》:“营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于五脏,洒陈于六腑,乃能入于脉也,故能循脉上下,贯五脏,络六腑也。”以及《灵枢?邪客》:“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所说的;卫,就是护卫,即水液,就是说人体结缔组织中之水液即体液护卫于外,同样卫气,就是人体水液运行之功能,即水运,这就是《素问?痹论》:“卫者,水谷之悍气也,其气慓疾滑利,不能入于脉也,故循皮肤之中,分肉之间,熏于盲膜,散于胸腹。”以及《灵枢?本藏》:“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者也。”所说的;综合以上的理解,所谓荣行脉中,就是血行于血管之中,卫行脉外,就是水液运行于血管壁之结缔组织(三焦之一部分,血与津也因其同处而得互相渗透、交换)之中。
    所以,为了概念的明确以及便于现代人的理解,在《经方直解》一书中,我就重点用血运和水运二个概念来进行解释一些病理和药理问题。《伤寒论》原文:“谷入于胃,脉道乃行,水入于经,其血乃成。寸口脉微而缓,微者卫气疏,疏则其肤空,缓者胃气实,实则谷消而水化也。”就是说胃肠是血运、水运之始,为脉之源也。胃肠之或寒或热,皆能影响人体血运、水运之正常运作从而影响人之脉象,桂枝汤证、白虎汤证等等皆胃肠之寒热影响血运、水运,故脉亦随之改变。
     3、关于“三焦”的概念。
    “三焦”的问题,也是以前一直都没有搞清的问题,一直到近代名医唐容川先生才提出了三焦油膜说,张锡纯先生更是进一步进行了阐发,陈潮祖教授最后进行全面的概括和总结,从而解决了关于三焦的概念问题,虽然现在还有不少人并不认同,可我认为,关于“三焦”的问题,以上三位前辈的解释最能说明问题,最能解释相应的病理,只要掌握了上面关于“三焦”的概念,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那什么是“三焦”呢?三焦,就是发源于肝,周身上下无所不在且内连五脏、外布皮里肉外的膜腠,是一种网纱状的类脂肪性结缔组织,是以唐容川谓之网状油膜。我曾仔细新宰杀的猪,在其皮下肉上、腹内、五脏各处皆发现这种结构物质,家乡人称之为“网纱朥”。所以三焦就是人体体液的运行通道也,人体的淋巴系统为其其中之一部分。
    以其发源于肝,陈潮祖教授认为三焦属于肝系之一,肝系包括肝脏、胆腑、胰体、筋膜、三焦、眼窍六个部分。肝脏之内有肝管与胆囊相连,胆管上接胆囊,下与输送胰液的胰管汇合,与小肠上端相连,给成肝胆管道系统,由肝系筋膜及其膜外组织间隙组成的三焦,遍布全身上下内外,介于一切组织之中,同样由筋膜层层包裹组成的眼球,内通脑膜,下通三焦,乃肝之外窍,此即所以肝开窍于目、肝主津液、肝主疏泄、肝主筋膜等等说法的由来。
     4、关于一些病名的概念。
     关于伤寒、温病、暑病的病名,祝味菊先生在《伤寒质难》一书中云:所谓风气者,即自然气候,风寒暑湿燥火,即六气也,其实不外气候变化而已,风之刺激皮肤,寒之收缩毛腠,暑之蒸发汗腺,湿之障碍放温等,虽足以诱起疾病,然非疾病本身,其实为无机之邪,着人之后,邪量只有消散不复加增,其证候即疾病之表现,皆为人体自我调节机能反应之表现,所谓伤寒、温病、暑病,不过想象之邪也,其所以名之者,皆以愈病之药性而反溯之也。明白了病名的来历,读起书和那些相关的注解起来,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不被误导。
    解决了以上四个问题,书中的很多问题就都可得到解答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关于《伤寒杂病论》一些重点的规律。
   一、一些大的规律。
    1、人体生病的一般规律。
    人体感受外邪之后,其开始抵抗的阶段称之为太阳病,此时病人或服药或不服药,人体机都能进行自我调整,此时治病最容易,只要正确的进行生活调节并服用一些解表药,自然能病愈。如果感受外邪的人,其人人体机能亢盛或服药偏温即过用温药,病情就会变化阳亢发热而成阳明病;如果其人内有宿障或用药偏清即用药过于寒凉,就会变成少阳病;如果这个人元气素虚即平时身体较差,身体机能不好或用药清之太过,即用药太过寒凉,这时,若病情偏于全身虚寒的就成为少阴病,偏于脾胃虚寒的就成太阴病;用药不对,积虚既久,则人体就将作最后抵抗,这一阶段就称之为厥阴病。这些就是外感病的正常转变规律,如果病情在转化过程中出现转化不全的,即同时出现二个或二个以上阶段的病情时,就称之为并病或合病;如果人的身体机能因为各种诱因、或者医治不得法而出现的身体机能失调的就称之为杂病,以上就是外感和杂疾病的大概规律和情况。
    2、治病时,应注意以下三个最基本的规律:
    (一)、当其人表病而里亢时,当先解表而后始能攻里,如果表症未罢而遽用苦寒之药以攻其里,则可能会有以下的变证:一是其人外则表热未罢,内则胃肠已寒,三焦津液内冷而外热,湿热交结而成结胸诸证,即为大陷胸汤证、小陷胸汤证;二是因身体奋起抵抗,元气归里而见暴利之症,即葛根芩连汤证、承气汤证;三是其人表证未罢因误用清药抑制其抗力且苦寒之药使三焦水运缓而成水滞,则成外有表证内有少阳水液积滞及肠部腑实之证,即小柴胡汤证,此也是为什么小柴胡汤能治外感的原因了。所以,治病必须先解表之后方可攻里;
    (二)、若其人表病而里怯甚,即内见少阴证外见太阳证者,因其人之里虚寒太甚,若仍循先表后里之顺序治之,恐人体不待表解而已先亡,故当先救里而用四逆汤,里温之后再用桂枝汤解表;若又误下之,其救急者,则当白通汤证或通脉四逆加葱白汤;
    (三)、若里虚寒不太甚而又受风寒所袭者,则当用表里同治之法,其情况也有二:一是人里虚寒不甚而外为桂枝汤证,用桂枝汤加附子汤或桂枝新治之,此时若误下之,则协热而利而为桂枝人参汤证或附子泻心汤证也;二是人里怯不太甚而又外见麻黄汤之证,则用麻附甘草汤甚或麻附细辛汤治之。若又误下之,其人里虚寒甚者,则当用白通汤或通脉四逆加葱白汤。
    二、得病后,病情转变的一些规律。
    1、太阳证中,《伤寒论》原文:“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就是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太阳温病的共同特征。如果内则血运不畅兼胃肠虚寒(其重点在胃,影响及肠,故言之胃肠),外则皮肤毛孔因受寒血运不畅,毛孔括约肌痉挛而处于半开合状态,就是太阳中风,俗称胃肠型感冒,即桂枝汤证。如果寒邪外犯皮毛,内侵肺脏,故其病位内则在肺脏,外则在皮肤,就是太阳伤寒,即麻黄汤证。如果同时兼有以上二证的,就是麻桂合剂的汤证;如果得太阳病时伤津在先,就是太阳温病了,即桂枝加葛根汤证、栝蒌桂枝汤证与葛根汤证以及竹叶汤证了。
    太阳温病与太阳中风、太阳伤寒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口渴的辩证上,即病见桂枝汤证时见津伤口渴就是桂枝加葛根汤证、栝蒌桂枝汤证;病见麻黄汤证时见津伤口渴就是葛根汤证。同理,若见血虚津伤又见表证,就是竹叶汤证了。
    2、太阳病转归阳明病的,病者必为体气壮实之人,所以病从阳化。
太阳病转为阳明病,其规律有三:一为由寒化热,即从恶风寒转化为恶热;二为由表而里,从表病转见里病,此病进而人抵抗随之进,如桂枝汤证转白虎汤证、麻黄汤证转麻杏石甘汤证、葛根汤证转葛根芩连汤证、竹叶汤证转竹叶石膏汤证,就是由寒化热、由表而里;三是自上而下,即由肺寒转肺热之后,可由肺热转胃肠热而便燥结,如麻杏石甘汤证转承气汤证。
    明白了由寒化热、由表入里、由上而下的规律之后,则治病时,遇到很多问题自然心中有数,就不会进退失矩,例如胃肠虚寒型感冒时,过用辛温之剂,变为胃肠热盛时,自然就会用白虎汤来治了,不过白虎汤的重点在胃,如果又见肠热盛而结,自然就可能想到用白虎合承气汤之类,同理,如果为肠热而为葛根芩连汤证,若病重用葛根芩连汤不效时,自然可进一步合承气汤而用之。反之,如果病为承气汤证,然因病人体质已虚不宜用承气汤,就可用葛根芩连汤来代替了。所以,只要掌握了规律,明白了病理医理药理的所以然,临床治病,自然能做到心中有数,古人所说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也许说的就是这种境界吧。
    3、病入阳明之后,因各人情况的不同,临床须辨明其病到底是肺热,还是胃热,还是肠热,还是胃肠皆热,还是胃热肠寒,还是胃寒肠热,还是热盛致瘀,还是热盛发黄等等的不同,肺热的有以麻杏石甘汤为主的一系列方,胃热的有以白虎汤为主的一系列方,肠热的有以葛根芩连汤为主的一系列方,胃肠皆热的有以承气汤为主的一系列方,胃热肠寒的有栀子豉汤为主的一系列方,胃寒肠热的有以半夏泻心汤为主的一系列方,热盛致瘀的有以桃核承气汤为主的一系列方,热盛发黄的有以茵陈蒿汤为主的一系列方。
    在阳明病篇中,只要把以上几个系列的方系了解掌握了,阳明病的治法基本也明了在心了,大的方向掌握了,遇到具体问题时,先确定大方向,然后根据各人具体情况,随证加减,自然就可应手而效。
4、太阳病转入少阳病,其人体内必有障碍,这些障碍主要有三种:一是三焦水饮停滞;二是肠部积滞;三是水饮停滞与肠部积滞同见。
    三种障碍之中,以肠部积滞对人体影响最小,病重的可用承气汤法下之,病轻的,则可用小柴胡汤或小柴胡加芒硝汤,使上焦津液得通而大便得下;
    三种障碍之中,又以三焦水饮停滞之证状最为复杂,因三焦为人体之水道,内连肠胃等脏器,中连血脉及各种脉管,外连肌肉皮肤,其水饮可停于人身体各处而表现出各种独特之症状。三焦水道运行不畅,水浊积于头部之水道则为癫眩、为头痛;水浊积于胸部水道,则为水郁;积于两胁水道则为水滞,轻者即为五苓散证,兼有肠滞者则为小柴胡汤证,甚者则为十枣汤证;人所饮之水不得入三焦水道,直接从大肠排出,则为水泻,故其所泻者,皆为水样状之水浊,即前贤所谓之洞泻,其病表现为水样泻泄,且次频无度,甚或空洞无物,多伴肠鸣漉漉、小便不利、渴欲饮水;所饮之水,不得入三焦水道,故积于肠胃之中,积于肠胃中之水,若不能从大便而出,则病为水痞、水逆。水痞者,为水积于心下胃脘部而胀满,多有雷鸣之声,其状与泻心汤证近,然泻心汤证者其痞为气痞,没有水饮震荡之鸣声,临床所见,凡水饮积聚之甚者,皆有鸣声,如十枣汤证、甘遂半夏汤证等,其痛处皆有水鸣之声也。水饮积于肾囊处则为水疝;水饮积于肌腠处,轻者则为积液,重者则为水肿;水饮积于脐下则脐悸动;水饮出于口则为吐涎沫;三焦水道不利,水不得入水道则小便少;水运不利,无法运化水液,则水液可直接从小便而出,故可见小便反数;水运不利,津从下出,则肠部不得津液,故又可见便秘;水运不畅或水不得入水道,体内缺乏津液,故口渴;水道不通,津不上承,虽饮水而不解其渴,故可见消渴;三焦水道不利,机体奋起救济则可见发热。以上种种,皆为水道之病变。
云:古医书之痰饮,其义甚广,始则仅指呼吸器之分泌物,继则慢必肠胃炎亦谓之痰饮,其后则淋巴腺之肿胀、关节炎、肋膜炎之渗出物,皆归于痰饮。《金匮》咳逆上气,时时吐浊,此呼吸器之分泌物,狭义之痰饮也;《金匮》水走肠间,沥沥有声,此慢必肠胃炎,广义之痰饮也。朱丹溪谓结核或在项、或在胫在臂在身如肿毒者,多是湿痰流注,此以淋巴腺之肿胀为痰也;王隐君谓冷痰为骨痹,此以关节炎为痰也;《金匮》饮后水流在胁下,咳唾引痛,谓之悬饮,此以肋膜炎为痰也;王节斋谓痰在遍身上下,无处不到,痰之意义,益恢诡而无底止。章次公先生总结之种种,其实皆为三焦之水浊溢出之为病;
三种障碍之中,以水饮停滞与腑实相兼者最为严重,其最严重者为上有胶痰,下有燥屎,若欲去其痰饮则受肠之阻不得排出,若欲去其肠结则燥屎虽去而痰仍阻于上,且因之人更虚而病更重也。故治当用大陷胸汤之属,使胶痰与燥屎同去。
    又人体的血运,有动脉、静脉之分,人体之水运,则有入道、行道、出道之分,入道病于胃肠,故药用半夏、陈皮、砂仁、生姜、麦冬、葛根、甘草之属;行道病于脏器、三焦水道,故药用柴胡、百合、白术、茯苓之属;出道病于肾、皮肤及血运,故药用猪苓、泽泻、滑石、防已、黄芪及活血药如麻黄、杏仁、桂枝、阿胶之属。
    三焦水道病变,不仅有阳虚之证,即三焦功能不振,致水浊瘀滞之病变。也有三焦阴虚之证,即三焦水道水液不足,致全身津液不足,神经不得津液之滋养,而见之种种病变,如百合汤证与甘麦大枣汤证等。
三焦阴虚之证,其表现主要如下:三焦水液不足,则三焦从小肠吸收营养之功能不振,故“意欲食而不能食,饮食或有美时,或有不闻食臭时”,此为三焦病而非肠病,若为肠病,则为时时不欲食,而不是“食或有美时”;水液不足,肌体不得津养,则口渴;水液不足,而口需津最多,津不足以承,则化热而口苦;水液不足,则小便因之短少而赤;水液不足,血液中之津液因之不足,心脏因之加速其运动,以满足身体之所需,然脉管空虚,故见脉微数;水液不足,而人小便时,则三焦中之水液更见不足,下者不足则上者趋之,头部中之水液、血液随之而下,则头部神经因之一时性缺血,而见头痛、头眩;腠理中之水液也随之下趋,则人之皮肤不得津液之温养,则可见淅然恶寒;三焦水液不足则津液不足,津液不足则神经不得其滋养,神经不得滋养则可见抑郁等情志之病,故其人常见默默、神疲乏力、声低言惰;又可见运动方面障碍,而见欲卧不能卧,欲行不能行;津液不足则其颈部肌肉不得津养,颈部不能承受头部之重,故可见头重不欲举,此与阴阳易之头重不欲举之病理同;又可见感觉神经方面障碍而见如寒无寒、如热无热、如有神灵者也。因其病为三焦水道津液不足,病状不显,故其人身形如和。
    明白了三焦的概念和以上的一些道理,则少阳篇也基本就掌握,少阳篇中的各个方子的运用也基本能够了然于心了。

5、太阳病转入少阴病及太阴病的,其人必素秉虚弱,或久服寒凉,滥于攻下,发汗太多,生冷不节,使元气受损,能使人抵抗不足。
    人体机能抵抗不足,则整体表现为机能不振,即虚寒之象,其中偏于心脏不足,神经不彰即为《伤寒杂病论》中之少阴病;偏于胃肠功能虚寒不足的太阴病,因为太阴病的病理与少阴病同,所以《伤寒论》中云:太阴病,当温之,宜四逆辈也。
    病入少阴、太阴,人体机能低微,功用不足。主要有以下九种表现:
    (一)、心脏虚寒,博动无力,致血运不畅,而四肢为人体血运之末,血不足以达四肢以温煦之,故可见四肢逆冷,此即四逆的由来也,严重者就可见爪甲皆青,即所谓“真心痛,爪甲皆青”;
   (二)、人体血运不畅,体表得不到血液温煦,就可见恶寒身蜷,因为蜷卧能可缩小体表的面积达到减少体热挥发的效果,此就是我们常说的“蜷卧取暖”;
   (三)、心脏机能低微,博动无力、血压不足则可见脉沉微;心脏机能低微之甚者,则反可见虚性兴奋,故又反可见脉七八至;
   (四)、胃肠虚寒,则其人食入不化、泄利下泻;
   (五)、肾脏虚寒,则精寒水冷,小便频数而色白;
   (六)、肺脏虚寒,则血郁不行,水运不畅,影响肾功能失控,故可见小便不利或小便反数;
   (七)、血不利则为水,故可见三焦虚寒之水运不畅,致见痰湿之种种;
   (八)、血管机能低下,不能统血则可见衄血、便血,俗称“脾不统血”;肌肉因不得血与津之养则寒凉、消瘦;
   (九)、神经不得血与津之养则可见烦躁,全身痹痛,其剧者,则脑神经失养则失去对人体机能之控制而出现脑危象,如司温中枢失去控制则可见寒热往来、大汗淋漓,呼吸中枢失去控制则喘促,气弱不足息,循环中枢失去控制则怔仲、心脏早搏、心脏纤颤、心跳骤停,肌肉失去控制则角弓反张、全身痹痛、目睛上窜、脚手颤抖,其剧者如撮空理线、循衣摸床、独语如见鬼状等等。
    伤寒抵抗不足,其症或轻或重,临证时宜细加辨别,详察体气与证候,始能对症下药。在这方面,祝味菊有过相当精辟的论述。他于《伤寒质难》一书中云:“一切内服之药,欲其作用于全体者,必先经胃肠之吸收而后能入血运、水运以达全身,所以用药之时,必先考虑胃肠之能力,所谓“量腹节哺啜,慎食之道,循胃而下药,慎补之道”也。伤寒病入少阴者,其胃肠因血运不畅而显虚寒之象,故其人消化机能无不呆滞,若非虚寒甚且胃力甚至强者,滋补之药因其能增加胃肠之负担、耗费胃力甚大,故不宜用之,用之反可致胃肠功能即胃力更困也,不惟不能补阴,反令病更进也。又人体之脏器(即生活组织),不外形与气,即物质与能力而已,即所谓阴阳之道也,当人机能旺盛时,其物质消耗亦多,所谓阳旺阴耗也,物质不足之人,机能每易虚性兴奋,所谓阴虚阳亢也,故治病之时,当详察人之体气,气不足且形不足者,温养与滋补并重,气不足而形有余者,但当温壮其机能即可,甚者兼用热药以鼓舞之,气有余而形有余者,即为壮实之人也。气有余而形不足者,则当滋养其形以补其阳用也。少阴伤寒之人,其体力薄弱,抵抗不足,即为气不足者,故治法当始终用温,形不足者,可佐以滋养,缓不济急者,可辅以注射。又有形之精血难以骤然产生,无形之阳气(即脏器之功能)必须随时回护,血谓血脱益气,气足则血自生也,故形不足者,温之以气,当无形之气不足时,即以温养为补,反之,抑无形之气以清;有形之质不足时,即以滋养为补,即补有形之质以滋,反之,削有形之质以泻。故若其不足在表,宜温以卫之,如桂附、麻附之用,不足在心,温以通之,如四逆之用,不足在脾,温以和之,如四逆加芍药之用。下虚而上盛,温以潜之,如四逆加磁石之用,少气而有障,温以行之,如桂枝加大黄之用。概而言之,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温之以味,非温不足以振其衰惫,非温不足以彰其气化,所谓劳者温之,怯者温之也。”
    又云:“人之心脏,总揽全体之血液,周流往复,循环无端,一方面输送营养成分于各组织,内而脏腑,外而肌腠,莫不由之灌溉,一方面转送代谢产物于各排泄器,以使排泄,如肺之呼炭,肾之醇溺、皮肤之发汗,皆来之血液,若血不上大脑则神明不彰,循环止则呼吸自绝,机能不能离血自用,人体不能离血自存,人受风寒所激之后,肌表血运不畅,正气欲趋势向表,因此心脏不得不奋其勇,努力促血液循环加速,鼓舞汗腺作汗,一方面排泄代谢产物及蕴郁毒素,一方面减少高热,保持抗体之产生,故病入少阴之后,强心重于增液,若过早用育阴之剂欲增其液,则不单胃脾难于消化,更增加心之负担,坐令阳气日困,心用日衰也,且阴生于阳,气能化为津,命门、心火足则阴液自能挹注也,故强心重于增液也。”
    又少阴病中除心阳不足、血运不畅所见之病外,还有心阴不足之病,即血液不足所见之病象。血液不足,血与津液不足以滋养脏器、神经,脑得不到血与津养,则可见善畏、神魂不宁、合目则欲眠、梦远行而精神离散、妄行等等;血与津不足,津不上承,故可见口干、口渴、舌红少苔;血与津不足,脏器肌肉失养,故可见形容消瘦、食欲不振。因为病为血与津皆见不足,故称之为虚烦虚劳。这些就是炙甘草汤与防已地黄汤的主治范围了。太阴病中除胃阳不足之病外,还有胃阴不足之病。胃阴不足,胃津少则胃功能虚性亢进,故见干呕、口干渴、欲得凉饮;胃之阴液不足则又可致全身之津液不足,则身体需津最多之处即可见以下各种病态:上气者,为肺津液不足、肺不得津养,故可见久咳而咯痰不爽、呛咳;咽喉不利者,咽部津液不足,故可见咽喉干燥不利、咽中堵闷;肠部津液不足,故可见尿黄、便秘;胃津伤则不纳食,久则肌肉萎缩而羸瘦,故其人多瘦削,这就是麦门冬汤的主治范围了。
明白了以上的道理,则少阴病篇、太阴病篇的内容也就基本掌握了。
6、明白了前面五种病的基本转化规律,就明白了病的来路,来路明白了,去路也就明白了,病转厥阴篇的道理也应该能掌握了。
《伤寒质难》云:厥阴者,最后之抵抗也。乃病入少阴或太阴后,不治或误治而至之也,其所见之战斗动态,谓之逆转也,逆转者,元气捩转之兆。逆者,顺之反也,转者,捩转之谓也,逆转者,逆极而转也,疾病至于极处转换另一各趋势,谓之逆转。逆转之方式不一,因人而殊,或为战汗,或为厥逆,戴眼反折,或发疹,躁乱烦懑,或发高热,谵妄痉挛,一切证候,由沉寂见发扬,此为逆转之兆,亦即生死关头,逆而转者生,逆而不转者死,譬如战汗,战而汗不出者多死,此力不足也,其一战不达,再战不彻,三战汗大出,随之以脱,此力不济也,亦有因于药误,势欲作战而不能者,或虽汗而汗出不彻者,此处治不当也,须知厥阴逆转不过有回生之望,非谓一厥可愈也。故病至厥阴,捩转之机,死生系之,盖正邪相争,抵抗不足危,毫无抵抗死,发愤图强,奋起而为最后抵抗,病势虽险,已露生命曙光,故其逆转太阳者,不药而能自愈,其逆转阳明者,得凉则安,其逆转少阳,得助则生,失助则死,其逆转少阴、太阴者,病为渐轻,其逆而不转者死,其既转而治疗不当者亦死。故厥阴去路六条,生死参半,医疗之道,如持权衡,稍有偏倾,即成坏症。
    其中,逆转太阳者,正气来复,重入新生之道,此时一切紧张症状依次平息,体工自为适度调整,汗出溱溱,煸热渐退,苔垢剥落,神志安静,纳欲初启,思饮汤粥,啜汤而汗出,通身轻快,病人遂知厌恶药物,一番煊烂复归于平淡,此时,可勿药而愈。如果想治,用平淡温和之品,佐以食养疗法,使体力恢复即可。
    逆转阳明者,其人体力未伤,因于疲药郁极而扬,药误愈久,暴动愈厉,不转则已,转则气亢而热张,如虎出柙,如马脱缰,嚣狂猛乱,遏制无从,此时予以羚、知、膏,则如冷水灌顶,顿地清凉,可恢复原来之理智,从事正常之抵抗,则病可愈。时医惯于敷衍,轻清到底,阴伤则风动,气逆则厥冒,此时用三甲复脉,亦有一药而效者,此盖厥阴逆转阳明之类也。医见轻清日久,仍以峻寒收功,遂谓温病始终是热,濒死虚脱亦不敢任用温药,卒之所谓热入心包者,泰半不救,亦可悯也,夫厥阴逆转阳明,失凉则死者,亢则害也,得凉则生者,承乃制也,亢热已和,仍用清凉,则是胜利之后,又逢大灾,虽不即死,真元大伤矣,每见伤寒病后多有骨销形毁,毛瘁发落,瘦怯莫能自支,经年累月而犹弱不禁风者,即厥阴逆转之后处理不当之咎。
    逆转少阳者,病经逆转而宿障未去。伤寒逆极发厥,厥后郁未散则烦乱不解,积垢未下则晡热不休,胸有痰饮、络有凝瘀,皆是妨碍调节,是故热甚而衄,有因血散而解者,滞壅成热,有因攻下而愈者,痰阻成痞,服疏得即解,积瘀成痈,因毒溃而消,病之当愈不愈者,余障未除也,障去则愈。
    逆转少阴、太阴者,病为渐轻,其人血运不畅、脏器虚寒,故仍宜用四逆汤辈以温之。
    至此,则《伤寒杂病论》的基本规律也基本讲完了。
第三个问题,关于经方组成各个药物的药性药理以及如何结合病证进行合理运用的一些要点
   《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二书中共260多个方子,共使用药物210多种,但常用的药物只有80多种,常用的方子其实也并不太多,很多方子都是一些复方,就是用二个或是几个基础的方子进行加减得来的。事实上,只要把这80多种药物的药性药理以及如何结合病证进行合理运行的问题解决了,不但《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的很多方子都不用记了,还能够结合每个病人的实际,正确合理的运用经方进行加减,自组新方,用于日常实际的临床实践当中。
 1、桂枝
    桂枝一药,它的主要功能是活人体动脉之血运,因为人体的动脉血是由心脏发射以外达于毛细血管,其地位由小而大,桂枝内含挥发油,能促进动脉的血运,使血液到达体表解决表受寒闭的问题,所以前人称桂枝为阳药,又称桂枝能通心阳,因此,桂枝主要用于强心促血运以达到温通的目的。桂枝一药,前贤又有桂枝味芳香、能缓解支气管痉挛而排痰镇咳之效一说,其实也是因为桂枝能活其动脉血运,增强气管之蠕动能力,使痰易于咳出。又有桂枝能作用于肠,有芳香逐秽一说,也是因为其能促进肠之血运,增强肠之蠕动能力,使肠滞易于排出。
    又因为桂枝能加速动脉血运,所以当人有出血倾向时,用桂枝则出血更多,所以前贤又称桂枝为血证禁药,蒲辅周老先生曾云:“此物用内热之人当先考虑动血之弊。”也是此意;但在桃核承气汤中依然使用桂枝的原因,则是因为桃核承气汤证是因为蓄血远在下腹,恐血运慢而去瘀之力不强,故加桂枝以助动脉之血运,使血流加速而瘀血易于排出。桂枝为血证禁药,指其血热且有出血倾向者,用之则动脉之血加速而血出更多,而瘀血者,其血已不出而瘀于血管之内外,故用其加速血运之力助其排出。
    掌握了桂枝的功用,我们把桂枝放在有使用桂枝的各个方子中,作个比较,就自然能很好的理解那个方子为什么要用桂枝了。例如在桂枝汤中,用桂枝是要使血运达表,桂枝加桂汤中,用桂枝不仅要加速血运,而且能便肠滞易于排出,不使肠中矢气蕴积等等。同为强心,附子比桂枝功能更强,当用桂枝之力不逮时,就加入或换附子,所以前人常桂附同列,也是这个道理。
关于桂枝与附子的关系,事实上我们也可以从《伤寒杂病论》的一些方子看出一些问题。例如像桂枝甘草汤和桂枝加附子汤,其功能同为治阳虚自汗,若阳虚更甚而冷汗淋漓则用四逆汤;再如若病出现恶寒一证,其所用之方不是桂枝则是用附子,又如我们常说的四逆,就是四肢逆冷,这是四逆汤的主证之一,同时也是当归四逆汤的主证之一;还有像背心恶寒,这一般就是心阳虚的特征,为附子的主治,我在《步入中医之门》中看到一个医案,刘新祥教授在使用桂枝加厚朴杏仁汤时,其主要应用指征也是背恶寒;以上等等,都足以证明桂枝与附子的关系。
事实上,只要我们明白了桂枝的功能是强心和促动脉血运之后,把桂枝放到《伤寒杂病论》的各个方子中,自然能很好的理解方意,也能帮助自己对桂枝的应用做到心中有数。
在《伤寒杂病论》提到的桂,有时可以是桂枝,有时也可能时肉桂,桂枝与肉桂,一为桂树的嫩枝,一为桂树的根皮,二者的功能基本相同,但也有不同的地方。肉桂味辛而甘,气香而窜,能直接至肠而温之,肠血运与水运得畅则全身血运、水运因之得畅,故古人谓其暖丹田、壮元阳、补相火、助君火、平肝木,临床因肠寒血郁而见腹痛、二便不畅、呕吐痰涎、咳嗽痰多而剧以及关节腰肢疼痛、疮家白疽等等之症,除汤剂外,可另用肉桂冲服。若痰极多而剧者,又可合皂荚末以用之,这是章次公先生的经验。对于我个的使用习惯来说,一般情况下,煎服则用桂枝,研末服则用肉桂,且肉桂为末用较桂枝为汤用,其效更捷,所以像五苓散,应该是用肉桂效果才好,像桂枝加桂一方,若全为煎剂,则用桂枝也无不可,若要用肉桂另研末冲服,也无不可。
2芍药
    芍药的功能与桂枝相近相反,相近者,同为活血运之药,相反者,桂枝为活动脉血之药,芍药则为活静脉血运之药,人体的静脉血由毛细管收回,以内归于心脏,其范围由大而小,芍药内含安息酸,能收敛,所以称芍药为阴药。因为芍药能活静脉血,所以能去静脉中之瘀血及血液滞留,能解除身体各处肌肉之痉挛,所以前贤称芍药能散恶血。同时因为芍药能助静脉血归心,故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凡症见胸满者即不用芍药者,因为胸满多是血郁于胸部,用之多增病。
     明白了芍药的功能,则像桂枝汤之用芍药,芍药甘草之用芍药,芍药甘草附子汤之用芍药等等皆能明白,临床也可应用自如。像桂枝汤,若欲血运趋表,则当多用桂枝,其甚者则当更加附子;若欲血运归里则当多用芍药。这又可以与四逆汤的加减运用进行对照比较,即可知明其道理所在。四逆汤中,常但用附子而少用芍药,也为欲其助血运趋表。像芍药甘草汤治脚挛急,像我常用芍药甘草附子汤治各种挫伤瘀积等等,事实上,只要掌握了,也没什么神秘的。
在我最喜欢的书中就有《毛泽东选集》,其中的《矛盾论》、《实践论》读的次数最多,我喜欢毛主席的文章,因为他老人家的文章具备了大多数作家没有的特点,第一是深入浅出,他能把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用非常浅白的话语给说明白了,而不是像有的作家一样,本来,大家还有点明白,给他一解说,都变糊涂了。第二个特点就是能抓住主要矛盾。就像他老人家在《矛盾论》里面说的一样,每个问题,只有抓住了主要矛盾,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在对于学习每味中药的运用上,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只要抓住每味药的药性药理,知道这味药作用于人体的什么地方,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为什么会起到这样的作用,药的利弊在哪里,有什么作用相同或是相近的药,什么时候可以代替,什么时候不可以代替。只要把这些主要矛盾掌握了,对于这味药也就能运用自如了。所以,在学习每味药时,最要紧的就是要搞明白每味药它有什么作用,作用于人体何处,为什么有这样的作用,明白了这些,就不但能够理解前辈高贤的方子运用这味药的原因,自己运用时还能扩大它的运用范围。
 3、生姜。
   生姜的作用是温胃止呕。所以,在运用桂枝汤时,如果一个人胃寒比较重、比较喜欢干呕的、汗出得较多的,就要多加生姜的药量。这时,千万不可胃肠虚寒的多汗症误认为胃热的多汗多,从而减生姜的用量。事实上,也正是因为生姜能温胃肠、除虚寒,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是轻微感冒,我们常常是通过服用姜汤来达到发汗而愈的目的。
    因为生姜能温胃,所以能加速血液的运行,所以又有温经散寒止痛的功效,《伤寒杂病论》中桂枝新加汤重用生姜四两治疗汗后筋脉失养身疼痛,桂枝芍药知母汤重用生姜五两治疗诸肢节疼痛、身体魁羸、脚肿如脱等等都是很好的证明。我平日里常运用桂枝汤合活络灵丹加减治疗各种骨伤痹痛时,生姜都重用到50克以上,效果相当不错。
与生姜相比,功能相近的有干姜、半夏、吴茱萸,从温胃的功能上来比较,生姜的作用在这几味药中最差,然后是干姜,然后是半夏,功能最好的是吴茱萸,所以,胃寒较轻的,用生姜就可以了,胃寒较重的,就要用干姜和半夏了,胃寒最重的就要用吴茱萸了。因为生姜、半夏、吴茱萸都能够温胃,所以都能治胃肠寒所导致的呕吐、泄泻、痞满、多唾,只是药性轻重有别而已。
    至于生姜与干姜,其实是同一物体,不过它们也有一定的区别,前人也说得相当详细了。我个人的理解就是,生姜用于止呕的效果较好,干姜用于去寒较好。生姜上要作用胃肠,干姜就作用于全身了。
4、大枣。
   大枣功能是保胃津从而达到大补津液的目的。桂枝汤用大枣是因为桂枝汤能发汗,如果汗出过多了,就会伤到津液。同样的道理,十枣汤里运用大枣,也是因为它能护胃保津。
   也正是因为大枣能大补津液,所以前贤说它恋湿。所以在临床运用时,如果那个人痰湿素盛,那么大枣就要少用;如果那个人胃津素少,就可以多加大枣了。
5、甘草。
    甘草的功能是安肠补津液。在桂枝汤中用甘草,一个原因是因为甘草能补津液,这与用大枣的理由相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肠就在胃的下面,胃病了,肠就有可能跟着病了,所以先用甘草来预防。
     人的体内,凡是有粘膜的地方,都是需要津液最多的地方,因为甘草能安肠补液,能补充人体内的津液,又能够修复粘膜的溃疡,所以甘草又每每用于津液缺失以及溃疡的病症,甘草汤、桔梗汤、甘草泻心汤、黄连粉等等都是运用甘草的这个作用。
    甘草还有抗利尿的作用,能增强肾小管对钠的重吸收,长期久服或服量过大,能引起水肿、钠潴留、血钾降低等证,所以前人又有“甘令中满”、“甘能助湿”的说法,所以,湿热、食积等实邪阻滞的痞满,就不能用甘草了。而三泻心汤证,虽然也有痞满,但这些痞满是脾胃气虚引起的气痞,而不是水痞,所以可以重用甘草补津而不避其痞满。也正是因为甘草有抗利尿的功能,所以甘草一般是不能跟甘遂一起用,因为甘遂有剧毒,如里与甘草同用,那么甘遂的毒素,会因为津液停滞的原因不能随水浊泻下排出体外,故而可能引起中毒,所以说甘草反甘遂。但是甘遂有时也有和甘草中用,那是因为要利用甘草来缓慢甘遂的泻下作用,不过,为了防止中毒,甘草的用量一定不能大过甘遂的用量。
    因为甘草能恋湿,所以,如果病人出现舌胖大、有齿痕时, 就是说,体内湿盛的,甘草就要少用,反之,如果舌干瘦的,就是说,津液缺乏的,就可以用较大量的甘草。曾看过刘渡舟先生的一个医案,病人是属于苓桂术甘汤证的,前医也是用苓桂术甘汤,但是因为甘草的用量太大了,所以没有效果,刘渡舟先生把甘草的量改成了3克,病很快就好了,这医案也很好地说明了同样的问题。同样,如果临床上确实需要大量的甘草的时候,最好加些泽泻、茯苓之类的药,来达到利湿行水的目的,以防止因过量使用甘草而出现水肿。
    甘草与大枣相比,同为补津液,便作用的位置也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大枣偏于胃,甘草则偏于肠。所以说大枣安胃,甘草安肠。
本人于读书临证之时,常将自己读书及运用经方之心得整理成篇,积少成多,现挑选数篇,请诸位贤达斧正。

经方方证浅解(一)

;一、桂枝汤浅解
桂枝汤之病理。其病理,内则血运不畅兼胃肠虚寒,外则皮肤毛孔因受寒血运不畅,毛孔括约肌痉挛而处于半开合状态,故俗称此为胃肠型感冒。人之胃肠与皮肤之间之连接枢纽为三焦(即唐容川所言之人身上下贯连之油膜也),当人饮食入胃肠之后,其营养津液、水液即被吸入三焦,输注到全身各处,其近于皮肤处之三焦部份为腠理,通过腠理将水道中之代谢产物送至皮肤毛孔排出体外而成为汗液,当人体血运不畅、胃肠虚寒时,其送至皮肤及各处之津液营养及温度均低,皮肤及各处营养不足,故其人常感畏风、畏寒(其剧者甚或夏日而以头巾包头也),此即俗谓之表虚,是以胃肠寒者多表虚,故其人热食热饮后因血运水运加速而见大汗淋漓也,此时不可误认为胃热汗出而减生姜之量也;人体血运不畅、胃肠虚寒则三焦之津液因之而冷,冷则运行不畅而生水浊,机能奋起抵抗将其排出体外而为清涕出也,其从气管、食道溢出者则为稀痰(即水气),循经上冲于肺则咳嗽也,故其人常鼻流清涕兼见咳嗽也,《金匮要略》腹满寒疝篇条文云:“中寒家,喜欠,其人清涕出,发热色和者,善囔。”即言中寒家(脏器功能低下,整体呈虚寒者,谓之中寒家)因血运不畅而易感风寒而见中风之证也;人体血运不畅则易致胃肠虚寒而见下利也,是以腹满寒疝篇又云:“中寒家,其人下利,以里虚也,欲囔不能,此人肚中寒也。”人体胃肠血运不畅,故其人又可见胃痛、腹痛之症;人受风寒所袭,人身之司温功能奋起抵抗欲解表之寒,血运增速则发热;水运增速则汗出(发热汗出之桂枝汤证有二:一、其人血运不济、胃肠虚寒、三焦水冷且毛孔受风寒所袭而处于半开合状态,故可见发热而时有凉汗出也,其发热汗出不剧,其轻者仅见皮肤湿润而已,此发热汗出现象之一;二、肌表血运不畅,午后至早夜,胃功能增强或平卧时血运加速,故人体奋起抵抗,使血运加速欲解其表也,故可见发热汗大出也,其甚者可自觉身烘热而汗大出湿透衣衫也,此《伤寒论》中所谓“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也,此发热汗出现象之二);人体受寒之后,血运奋起抵抗则头部充血而运行不畅,运行不畅则压迫头部神经,故可见头痛也;人体胃肠虚寒则蠕动无力,故其人又可见大便不畅,大便其始并不燥硬,积久则可为燥屎,此病外见太阳证,内见阳明证也,依法本当先解表后攻里,然临证每见表解之后,其里常不药而自通也,故治病逢表速里张之证,若其便闭未越三日,可暂置通里而不问,待其表解后自通也,《伤寒论》麻黄汤证条中太阳阳明合病喘而胸满及阳明病无汗而喘皆用麻黄汤治之亦此理也。
      桂枝汤之药理。概而言之,桂枝汤能促血运、温胃肠也。其中,桂枝能活动脉之血运,芍药能活静脉之血运,动脉之血由心脏发射以外达于毛细血管,其地位由小而大,桂枝内含挥发油,能发散以助之,故曰桂枝发散为阳,(故桂枝为血证禁药,当其有出血倾向时,用桂枝则出血更多也,且血之发射由于心脏,桂枝能助之,故曰桂枝通心阳也)。静脉之血由毛细管收回,以内归于心脏,其范围由大而小,芍药内含安息酸,能收敛之,故曰芍药收敛为阴(是以药论常谓芍药能散恶血,能去静脉中之瘀血及血液滞留,能解除身体各处肌肉之痉挛),《伤寒论》中谓胸满去芍药者也此理也;是以桂芍之分工,实乃合作也,人身之毛细血管周布全身,与肌肉神经、汗腺等杂沓而居,故动静脉之血运加速之后,势必发热,且较前之发热尤甚,动静脉血加速,其血盈而运行速,皮肤毛孔之括约肌受温养而开合自如,热激三焦,汗出而有节,此与剧烈运动之后,心脏鼓动加速,因而汗出,其理相同,此桂芍促血运以治血运不济之理也,若欲血趋表多,则当多加桂枝,若欲血归里则当多加芍药,其甚者则当加附子、白芍(此观四逆汤及其加减可知,然其常但用附子而少用芍药,盖其欲血趋表也)。汤中之生姜,功能温胃止呕,若胃寒重、呕多则当多加生姜之量,此温胃肠以去胃肠虚寒之法也,此所以人感冒服姜汤发汗可愈之理也(其轻者可用生姜,其重者则当用干姜、半夏,其更重者则当用吴茱萸也);汤中之大枣,其功能保胃津(故曰大枣恋湿),恐汗出过多将伤胃液也,故欲其多汗出使药力归表则当少用大枣,欲其少汗出使药力归里则宜多用大枣,若其人痰湿素盛,则大枣宜少用,若其人胃津素少,可多加大枣;汤中之甘草者,以肠居胃下,胃失和则肠有受传之虞,甘草能安肠补液,保其在里之津(人体内有粘膜之处,皆需津最多之处,而甘草皆能补之,且能修复其处之溃疡,故甘草每用于津缺及溃疡之症,如后文之甘草汤、桔梗汤、甘草泻心汤、黄连粉等),此三者合用,同为温和肠胃之圣药。盖胃肠性喜微温,温则能和,胃肠受三药扶护而和,血液循环又被桂芍激励而急,表里两和,故桂枝汤外能愈太阳中风之证,内能愈血运不畅而致之胃痛、腹痛及胃肠虚寒泄泻之证桂枝汤外能愈太阳中风之证,内能愈血运不畅而致之胃痛、腹痛及胃肠虚寒泄泻之证(当欲其药力归表时,服汤后当啜热粥或加入表药如黄芪、防风、薄荷之属以加速三焦之体液运行以发汗解除表寒,若欲其药力归里,则不宜也,若表无风寒之束,又加表药量不足以发汗,则汗郁于肌腠之间而可见周身瘙痒也,又用时可加山药、牛子、黄芪、杏仁、桔梗之属助其稀痰出以治其咳嗽,其甚者可加麻黄、细辛、五味子、半夏、干姜而为小青龙汤,服药后多见呕出大量稀痰而口渴,此里温寒去之象也,是以桂枝又有味芳香、能缓解支气管痉挛而排痰镇咳之效一说,其实乃桂枝能活其动脉血运,增强气管之蠕动能力,易于痰咳出也,又桂枝作用于肠有芳香逐秽一说,亦其能促进肠之血运,增强肠之蠕动能力,使肠滞易于排出也)。用桂枝汤后,肠胃功能正常,故曰补脾,脾补又能化谷食为精微,血乃渐滋,故桂枝汤又能治头晕、心悸、经事不调等贫血症,冬季畏寒及手足不温等症,又人之血行既畅,神经得以滋养,则可杜烦躁之渐,故曰疏肝,亦曰平肝,故有谓桂枝汤能疏肝补脾者,以桂枝汤能活血运,故又能愈因血运不畅而产生之冻疮以及脑疽等症(盖人之血液,温则流畅,寒则凝滞,肌体受寒,血液不行,郁阻则成冻疮、脑疽等症),又能治后脑因供血不足而疼痛之证,盖脑部供血不足则晕重疼痛,且多打哈欠。
明桂枝汤之病理、药理,临床即可应用自如也。
二、麻黄汤浅解
;麻黄汤之病理。其病理概而言之,为寒邪外犯皮毛,内侵肺脏。肺主皮毛,主呼吸,而人之皮肤布满毛孔,当毛孔开合正常时,其主要功能有二:一是协助肺脏呼吸,由皮肤直接吸入氧气供人体所需;二是通过毛孔排汗散温以调节人体自身之温度,使之保持恒温状态。当人体受寒气侵袭后,皮肤之毛孔自然关闭以减少散温以维持体温,若受寒轻,寒气散后自然恢复正常开合状态,若受风寒稍重,毛孔处于半开合状态则为桂枝汤证,若受寒严重,毛孔括约肌痉挛而使毛孔继续处于关闭状态,则将产生如下之病理状态(即为麻黄汤证):一是毛孔关闭无法吸入氧气和呼出二氧化碳,人体氧气供应量不足,肺不得不加大其呼吸力度以吸入更多的氧气和呼出二氧化碳,故表现为鼻扇而喘,其呼出之二氧化碳不足则可见气上冲而呕;二是毛孔关闭,若肺吸入之氧气量不足人体所需时,人体氧气供应量不足,人体机能自我保护,脑部自然减少自身及其他组织之活动量以减少氧气的消耗,故表现为嗜睡;三是毛孔关闭,散温不足而人体因对抗寒气而奋起反应,则生温不息。生温不止而放温不及势必发热甚或高热;四是皮肤受寒不仅使毛孔关闭,还使皮肤之血液因受寒而凝滞,血凝则全身皆痛也,特别是人体离心脏最远之四肢更为严重,故可见手足厥冷之证(嗜睡之人更为明显),此其外犯皮毛者之见证也;其内侵肺脏者,盖人静脉血归右心房之后,其血进入肺脏进行氧气交换,由静脉血变成动脉血,此为肺循环也,是以肺因之常充满血液,当人受风寒所袭时,肺脏功能不振即肺寒时,其血郁于肺中则肺泡因之闭塞为肺寒闭,反之,当郁血过久,肺因充血而发热或本肺功能过亢进,肺充血而发热,充血过多亦使肺泡闭而为肺热闭,肺泡闭则难于进行氧气交换,人体因之起咳喘而使肺泡开启也,此肺闭而咳喘之理也。又人受寒而血郁于肺中,则血运不畅,水运亦因之不畅而失其常,是以其人或见小便不利,或见小便数,是以古人有肺主肃降,主水道及形寒饮冷则伤肺之说。
     麻黄汤之药理。麻黄功能收缩血管并使血运加速,故内则能开肺闭,外则能开毛孔之闭,故曰其能开肺气,即恢复肺之正常功能(麻黄一药,章次公谓其功用有四:一、内含**,能驰缓支气管之痉挛、制止粘液痰之分泌,故能止喘,小儿痉咳不止如顿咳(百日咳、虾蟆咳)皆可用之,临床见咳嗽剧者,用之其效颇佳;其二、能亢进血压活肺循环之郁血,故能改善呼吸而止气急鼻扇之症;其三、有强心作用,为慢性支管炎续发症如咯痰白沫、多气泡、呼吸困难等,俗谓之痰喘,麻黄用之有效,其四、有利小便作用,能通利小便而止因周身浮肿引起之呼吸困难也,盖肿消则不压迫肺而呼吸困难自然消除也)。桂枝功能活动脉之血而促血运,麻黄助以桂枝,则血运更速,血运速则肺郁血之状态得解、肌表得温而寒解汗出(若其人内怯更甚,则可更桂枝为强心之力更强之附子而成为麻附甘草汤,若其人寒甚或内有寒饮,更增细辛则成麻附细辛汤,是以麻黄汤与此二汤皆可治嗜睡之症,然轻重有别也),杏仁止喘之功与麻黄近而更有润肺通肠之功(临床凡恐麻黄发散力大者,每用杏仁代之,前人谓其为善开上焦、宣通肺气,为开肺要药,以肺主血之小循环,血不利则为水,故临床治湿者,常加杏仁,谓之开肺之法也;章次公则谓其内含氢氰酸,有麻醉咳嗽神经中枢之作用,故能止咳止喘,减少病人苦闷,用时宜重用之,临床依其法用之,其效颇佳;又以其所含氢氰酸有止痛作用,且其含有油脂能润肠胃驰痉挛,故又能治胃痛,以氢氰有毒,可由胃肠吸收而引起吐泻、腹痛、头晕等中毒症状,故临床以不超过30克为度,且宜配当归、桃仁用之,其行滞化瘀止痛之效更佳),甘草安肠以保津。四者合用则一汗而解也。又血液加速,其经肾之血亦多则小便亦多,是以服麻黄汤后多觉脉搏加速,体温增高,汗出而小便多也,又若其人胃气素弱或病久而胃功能不振,又当加生姜、大枣甚则加干姜、半夏、麦冬之属以补胃阳和胃阴也(故前人有谓麻黄汤加法夏者,其用有四:除湿化痰涎,大和脾胃气,痰厥及头疼,非此莫能治,临床见风寒夹湿者如头痛脸肿之属,即用此方)。因麻黄能开肺利小便,故小便不利者也多用之,古人谓之揭壶盖也,以其能发汗利小便,故又可治三焦水道不利之水肿证也;又麻黄汤能活血,是以跌扑瘀血及眼部瘀血致目见病变如歧视者皆能治之;又麻黄汤能改善肺部血液循环及皮肤血液循环,故古人谓之开毛窍宣肺气,故又可治因受寒致痰滞清道而见寒闭失音者,即古人所谓之金实不鸣也;又麻黄汤能改善皮肤之血运,故又可用于皮肤因血运不畅所致之种种皮肤病变也(《伤寒论》中之口烂食断,即为其明证也)。其与其他活血之汤比较如下:当动脉血运不畅时,宜用桂枝甘草汤,宜用麻黄汤,更甚者用桂附汤、麻附汤、阳和汤或四逆汤(阳和汤:麻黄10克,肉桂3克(寒重者加附子),炮姜10克,鹿角胶10克,熟地30克,曹颖甫谓其为人体外证属寒即血络凝于寒湿者,如发背脑疽、膝盖忽然酸痛(鹤膝风初步)、骨槽风等等之神方,临证见脑疽者,当察其属阴性者方可用阳和汤,即见皮色不变而结块,脉微细者,若见皮色鲜红、化脓甚速者,则为湿热蕴蒸,非寒也,不可用之,它证皆类之);静脉血运不畅时,宜用芍药甘草汤,更甚者用芍药附子汤;当整体血运不畅时,宜用桂枝汤,更甚者用麻黄汤加芍药,更甚者用四逆汤加芍药。
关于麻黄汤之加减,张锡纯每于本方加知母以助发表而清热;若其人见阳虚则加黄芪以补阳充汗出也。
    至于衄及衄乃解者,盖汗血同源也,其在内则为血,在外则为汗,当人体发热,血液加速时,本当由汗出而解,今因毛孔闭塞而汗不得出,故血则从人体血管最薄及人体最表之处溢出,故为之衄,血出之后,其体内之热也相对消散,其轻者经人体自我调节后毛孔得开则可愈,重者则热虽得暂时消散而毛孔仍闭,则不久又将发热也,故仍宜用麻黄汤解表发汗。
暂发二篇,有时间的话将其它的也发上论坛,与诸位贤达共同探讨。

经方方证浅解(二)

麻桂合剂方证浅解
《伤寒论》原文:
;脉浮而大,浮为风虚,大为气强,风气相搏,必成瘾疹,身体为痒。痒者,名泄风,久久为痂癞。
    二阳并病,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下之为逆,如此可小发其汗。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当解之、熏之;若发汗不彻,不足言,阳气怫郁不得越,当汗不汗,其为躁烦,不知痛处,乍中腹中,乍中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何以知汗出不彻?以脉涩故知也。
    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汗、更下、更吐也),面反有热色,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9克,麻黄5克,杏仁12克,芍药5克,生姜5克,炙草5克,大枣4枚。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13克,麻黄5克,杏仁9克,芍药10克,生姜10克,炙草9克,大枣5枚。
方证浅解:
    以上二条皆为麻桂二汤之合方,皆属太阳病,其恶寒发热如疟状与少阳病之往来寒热之疟疾区别在于:凡发热恶寒自一日再发(指发热二次,非合发热恶寒为二次)以至一日数十度发,皆为太阳病,若一日一发以至三数日一发甚或更多,期间有间隔如无病之人者为少阳病,且少阳病多先恶寒后发热,故曰往来寒热,太阳病多先发热后恶寒,故曰发热恶寒如疟状,其所以然者,盖发热、恶寒皆人体机能之反应,当人肌表受风寒所袭之后,毛孔闭塞或处于半痉挛状态,血运不畅则为恶寒,人体奋起反应使血运加速,生温功能亢进而肌表毛孔放温不及则为发热,论中所言者,为其人伤寒延久不愈或太阳中风证汗出之时又受风寒所袭而毛孔为之闭塞(即轻微重感也),毛孔闭塞则放温不及,人体奋起抵抗生温功能亢进则发热,因其人本属血运不畅,胃肠虚寒,救济之力不足以解表故其表仍旧血运不畅则发热之后又见恶寒,特别是心脏远端之四肢更是如此,故其人可见四肢厥冷。然其人虽有恶寒感而体温不减,以恶寒者为肌表血运不畅而热在内也,恶寒感不除,则人体不久又积蓄力量重起救济故又见发热,如此往来反复故曰发热恶寒如疟状也,因血运之起救济之速快故一日其甚者可见数十次也,是以其治法为用麻杏桂芍促血运、生姜温和其胃肠使血运救济有力肌表血运得畅而温,则自然恶寒解,毛孔开放而使放温正常自然发热不再,汗出而病解,以其属肌表血运不畅,故名之太阳。少阳之往来寒热之因与此不同,其所以寒者,乃三焦水道中水浊瘀滞,水运不畅,其水道之津液寒冷则肌表受温不足而恶寒,人体为解除之奋起抵抗而使水运为之加速故发热,然因水道中有瘀滞故不久其水运又暂缓而发热自止,此期间因其发热能暂解水液之寒故发热之后有较长时间如无病之人也,瘀滞不解则恶寒之源不除,恶寒之源不除则发热不止,故往来寒热也,然因水运之起救济之速较慢,故需一日乃至数日甚或更久始见恶寒发热一度发也,以其属三焦水运不畅,故名之少阳。此麻桂合剂与柴胡汤应用之别也。
    桂枝麻黄各半汤之病理与药理。其病理,其人本属胃肠虚寒又受寒袭,机能奋起抵抗,故病如疟,血郁于表,故面红而赤,甚或红肿而痛,血郁于表则不畅,故脉涩,汗不得出或发汗不彻、汗郁于肌腠,故痒,因具桂枝汤、麻黄汤二汤之病机,故合二汤为用。又若其人见津伤之候如口燥咽痛等症,则又宜加葛根、花粉用之。
    桂枝二麻黄一汤之病理与药理。其所以病者,如文中所述乃服桂枝汤后,其人大汗出,将息失宜,于汗出时又受风寒所袭,或其人本有血运不畅、胃肠虚寒之内因,于汗出时受寒所袭,故毛孔转闭而外见麻黄汤证,因其人胃肠虚寒之内因较重而外闭较轻,故重用桂枝汤而轻用麻黄汤也。
    临床所见,麻桂合剂之证,其初起多为感冒,经误治后表则郁而不畅见热寒往来如疟状,里则积热见咳嗽、咽痛白腐、便秘等证,故余每先用麻桂合剂解其表而除其往来热寒,后则用麻杏石甘汤加牛子除其咳嗽、咽痛白腐之证也。
(自注:麻桂合剂之证本人三年之间曾遇二例,皆初起为感冒,连更数医,杂治不愈后反见热寒往来,初则大热,继之汗大出,继而恶寒打战,一日之间三数度发,且兼见喉痛颇剧。余问明症状之后,遵先表后里,先投以桂枝麻黄各半汤一剂,其热寒往业即愈,继而投以麻杏石甘汤加牛子,三剂之后,喉痛亦愈。然而,近日,余细思其证,或可不用二方,投以桂枝二越婢一汤或一方即可。)
桂枝加葛根汤、栝蒌桂枝汤与葛根汤方证浅解
〈伤寒论〉及〈金匮要略〉中条文:
    太阳病,项背强几几者,反汗出恶寒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葛根20克,桂枝10克,芍药10克,生姜15克,大枣4枚,炙草10克。
    太阳病,其证备,身体强,几几然,脉反沉迟,此为痉,栝蒌桂枝汤主之。栝蒌根10克,桂枝15克,芍药15克,甘草10克,生姜15克,大枣4枚。
    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葛根20克,麻黄15克,桂枝10克,芍药10克,生姜15克,大枣4枚,炙草10克。
   太阳病,无汗而小便反少,气上冲胸,口噤不得语,欲作刚痉,葛根汤主之。
   太阳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
  太阳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葛根加半夏汤主之(即上方加半夏21克)。
方证浅解:
    桂枝加葛根汤、栝蒌桂枝汤与葛根汤之病理。太阳中风、太阳伤寒,皆太阳病而津液未伤者,若其人津液素伤,又受风寒所袭则为太阳温病,桂枝加葛根汤证、栝蒌桂枝汤证与葛根汤证成矣。是以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其人必不口燥渴,太阳温病则其人必口燥渴或兼见项背强几几,甚则见项背反张,身体强几几而成刚痉、柔痉之症状(盖人体津液内伤则不能润泽肌肉则见强几几之状)。是以见桂枝汤而口燥渴、项背强几几时则用桂枝加葛根汤,其更甚者则用栝蒌桂枝汤,见麻黄汤之证又见口燥渴、项背强几几者,当用葛根汤,因其人素有津伤又受风寒所袭,故仍有轻微恶寒之感,只是因其人素有津伤,化热极速而难以觉察,故曰恶风(风寒本为互称,然恶寒重而恶风轻,以恶风寒之程度轻重比较,太阳温病最轻,为恶风,太阳中风次之,为恶寒不恶风,太阳伤寒最重,为恶风恶寒),此时不能误桂枝加葛根汤证、栝蒌桂枝汤证与葛根汤证为桂枝汤证与麻黄汤证,故论中有反恶寒汗出之语,若误用之,则表虽解而津更伤也,则必全身灼热,名曰风温(此已因抵抗过度而转入阳明也,以其表里皆有热,故曰脉阴阳俱浮也,此与前文桂枝汤证之阳浮而阴弱相对应也。故当用阳明方而愈),此处再三申明津液伤者禁下、禁火也,盖下之、火之则更伤津,津伤严重则诸证先后必见也。
    津液者,人体内一切营养液体,包括精、血、汗、淋巴等等,人体全身之组织皆靠津液以营养,尤其是血脉神经,其敏感度最高,津液一缺则其症状立现,且血脉为津液所充,津伤则血道不充,故其脉可见沉、迟、细、弦,甚则可见脉曲如蛇行也。又人之项背、眼部、肠部等等之处,皆神经密集之地,故其处对津伤之反应最速也。故其病位,外则为血脉集中之处,内则为胃肠部也,盖人津液之得,来之于胃肠,且最多来之于肠,以三焦与肠相通,人饮食入胃肠后,其水液即为三焦所吸入而为津液,若其人肠部功能失调,水不得入三焦则其人必缺津液而渴,血脉神经失润则诸神经症状见也,又其人肠部寒则又可表现为下利,下利则津缺更甚也。
     桂枝加葛根汤、栝蒌桂枝汤与葛根汤之药理。葛根、栝蒌根(即花粉,清热生津之力较葛根更强)清热生津,其性凉故能清热,其能改善肠吸收津液之功能,故曰生津(此乃葛根与花粉富含淀粉之功也,淀粉有缓和包摄作用,能使肠蠕动正常而止泻,肠正常则其与三焦相连之孔开通而津液之运化得以正常,故能止腰背项等部痉挛引起之神经末梢疼痛也),是以见桂枝汤与麻黄汤之证候而又见口燥渴、项背强几几或更重之刚痉、柔痉、痉病等证,即可用之,血运不畅轻而有汗者用桂枝加葛根汤或栝蒌桂枝汤,血运不畅甚而无汗者用葛根汤,津伤甚者则可合葛根、花粉以用之。故此三汤可用于太阳温病等证、落枕(落枕为颈部津伤又受风寒所袭,故颈部强几几也)以及小儿麻疹初起之身热不扬、疹遏伏甚而不透发者(小儿生长速而需津多,若肠部津不得入三焦则津伤,又兼表闭者则表现为疹遏而身热不扬,俗称“白面痧”),又可用于积年之肩背凝结之症(盖人津伤者,若初轻受风寒之袭而证不显,血凝积久则成肩凝之证,其证肩背凝结,酸痛不已,不能自转侧,用葛根汤往往可一汗而愈),又可治不停眨眼及眼不闭之证(盖此二症皆因眼皮肌肉紧张痉挛所致,葛根汤能解除肌肉痉挛,故能治之,临床每加秦艽、钩藤用之,以此二味药能改善肌肉血液循环、解除肌肉痉挛使之松驰也)。
葛根汤又可治下利之证,条文中言太阳阳明合病者,乃以肠之部位属阳明也,今肠部寒郁而下利,临床所见,多为感冒之后而见腹泻之证也,且其腹泻多为晨起、饭后或活动量较大之时,盖此等时候,肠部多因之被动加速蠕动而致腹泻也。方中以麻桂芍行血运以温之,葛根改善其津液吸收之功能,则水液自得入三焦而下利自止也,其言呕者加半夏者,其胃功能弱(即胃寒)则水饮积而呕也,故加半夏助生姜以温胃之阳。
竹叶汤方证浅解
〈伤寒论〉条文:
太阳病,先下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得里未和,然后复下之。
;问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二者病郁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师曰:新产血虚,多出汗,喜中风,故令病痉;亡血复汗,寒多,故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产妇郁冒,其脉微弱,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复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故当汗出,阴阳乃复。
    产后,中风,发热,面正赤,喘而头痛,竹叶汤主之。竹叶12克,葛根15克,桂枝5克,炮附子5克,防风5克,人参5克,桔梗5克,生姜25克,甘草5克,大枣5枚。温覆使汗出。颈项强者,炮附子加至8克,呕者,加半夏21克。
方证浅解:
    竹叶汤之病理与药理。太阳病至此,则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太阳温病之证全矣。本汤与桂枝加葛根汤相比,两者同为太阳温病,然桂枝加葛根汤仅为津伤而已,本汤则为血虚津伤也,故其表证较之更轻,彼尚有轻微之恶寒,故曰恶风,本汤证则仅为头痛而已,即恶风寒,亦极轻微也,其血虚津伤更重,故其人发热更甚而面正赤,表闭不开,故见喘也,血虚津伤,其口燥渴自不在言下也。因本汤血虚、津伤之程度较重,故用葛根之余,更加竹叶以清热生津(竹叶寒能清胃热而除烦,又能行血运而解表,兼能通水运而利小便故能生津也,故以之为主药),用桂枝之余,更加附子(颈项强者,津伤更甚,故更增附子之量也)、人参、防风、桔梗以助血运而解表,仍用生姜以助胃阳,其甚者更加半夏,用大枣以补胃液,以甘草以安肠补液也。故桂枝加葛根汤为太阳温病之轻者,本汤为太阳温病之重者,其言产后者,欲人更明其血虚津伤之理,原不限于产后也。
(自注:太阳病一篇,前贤多谓仅有桂枝汤、麻黄汤二方,至曹颖甫先生之高徒姜佐景则谓当有三方,即加太阳温病之葛根汤诸方,余则谓当有四方,即当加竹叶汤也,此方为葛根汤之进一步,其反面当为竹叶石膏汤也。)

经方方证浅解(三)

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方证浅解
《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条文: 伤寒脉浮滑,此表有热里有寒(热),白虎汤主之。石膏90克,知母30克,甘草10克,粳米30克。
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也,白虎汤主之。三阳合病,脉浮大,上关上,但欲眠睡,目合则汗。
    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以转侧,口不仁,面垢,遗尿。发汗则谵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
    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白虎汤加人参15克)。
    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者,不可与白虎汤,渴欲饮水,无表证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伤寒无大热,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伤寒病,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热结在里,表里俱热,时时恶风,大渴,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三阳合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反谵语。若加温针,必怵惕,烦躁不得眠。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注解:其原文曰阳明病,然其后文所言之种种症状及治法,皆三阳合病之症治,而非阳明病之症治也,故当为传抄之误也。本条与后文栀子豉汤条、猪苓汤条,皆为三阳合病之救误法也。)
   太阳中?,发热恶寒,身重而疼痛,其脉弦细芤迟,小便已,洒洒然毛耸,手足逆冷,小有劳,身即热,口开,前板齿燥,若发其汗,则其恶寒甚,加温针,则发热甚,数下之,则淋甚。
   太阳中热者,?是也,汗出恶寒,身热而渴,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方证浅解:
    此节所言者,即白虎汤证、白虎加人参汤证或从桂枝汤证,或从麻黄汤证转,或不药而人体自我抵抗后自转及其相关症治也。
    白虎汤及白虎加人参汤之病理。此二汤为胃肠热化而设(其重点在胃,为胃病而肠不病或轻病),为凉和胃肠之方,与桂枝汤刚好相反。人病者,失于寒则当温,失于热则当凉,取其平也,即人体机能之正常状态标准也。太过与不及,皆病也。桂枝汤之胃肠虚寒,或由于病者素体积弱使然,或由于偶受风寒使然,或更合二因而兼有之,白虎汤证与白虎加人参汤证之胃肠实热也是如此,或由于病者素体积热使然,或由于由寒化热使然(即胃肠机能自我救济,一发不能自已),或由于直接受热邪机体反应使然,或由于药误(如过用麻黄汤或桂枝汤)使然,或合诸因兼有之,来路不一,证状参差,然其理同,用药亦同也。胃肠热化,消耗津液,其人可见大渴;热迫三焦则汗出;胃热上冲脑神经则可见阙上痛、头眩晕、头胀痛、烦燥;血运加速则脉洪大;胃功能亢进又可反应为消食善饥、喜饮冷水且水入即消而成消渴之证(即今之糖尿病之一种);热盛津伤,又可致筋弛不收而见脚痿不行(即阳明痿证)。其病位也在胃肠,重点在胃,表现为胃功能亢进而见胃热之证。
    白虎汤与白虎加人参汤之药理。白虎汤与桂枝汤比较,桂枝汤有桂芍以激血,生姜以温胃止呕,同是温胃,白虎汤则有石膏寒能清胃热、知母苦甘能清胃热、液浓能滋胃阴补胃液,同是凉胃,桂枝汤有大枣复胃液之伤,白虎汤有粳米求胃液之凝,余下一味为甘草,则是和肠,防其下传,两相对勘,则两者功用相反之理可明也,故服桂枝汤过量者可转见白虎汤证,用白虎汤治之即愈也。如若其人本鼻流清涕,属血运不畅、胃肠虚寒之桂枝汤证,服桂枝汤后其人反见鼻流浊涕,此胃肠转热之象,当轻用白虎汤与之,若过用白虎汤,则其人又可见鼻流清涕,胃肠又转寒而不欲食,故又当用桂枝汤与之。此其大概也。白虎汤用时若兼见湿重(温邪湿重),则每加苍术、白术之属,若惧知母过于寒则可更知母为玄参、白芍之属,临床又常更粳米为山药之属。
    白虎加人参汤之药理与白虎汤近,其所以加人参者,乃为热盛津大伤者及年高或体虚者所设也,盖胃热盛津大伤或年高或体虚者,其人必不堪津之大伤,故此时若用白虎汤,虽有知母之生津,然津大伤及年高气虚之人其身体机能功能已低,不能运化之而立复其津,故热虽可暂减而终津不得复,是以其热终不得除也,故需石膏与强心、生津解渴之人参同用,始能于清胃热之时立复其津液也,此所以补气生津也。故文中论及白虎加人参汤者,多见津液大伤而见口大渴与口燥渴及气虚津伤而见之小有劳即发热及小便已洒洒然毛耸、汗出后背恶寒等证。文中太阳中?者,即为今之中暑,其病因汗出多而致津伤发热,津伤则脉得弦细芤迟也,故用白虎汤清暑解热,用人参强心、生津解渴也(中暑之病,未病者,当用生脉饮,即人参、麦冬、五味子、甘草数药,用以强心护阳、生津止渴,已病者,当用白虎加人参汤,若汗出多而水分摄取少致尿少而黄,造成泌尿障碍者,当用六一散或加通强心之朱砂用之,此夏日之鼎足三方也),因其证为热盛津伤,故人参当用清热补气生津之西洋参,若无则可用补而升散之党参,而不能补阳助热之高丽参也。
其论中所言脉滑有厥者,乃指其人四肢厥冷也,其所以然者,以人之血液盈于此则绌于彼,当胃肠功能亢进时则血液集中胃肠而心脏远端之四肢可见缺血而厥冷,高热之人此证尤其多见也。
    其言脉上关上者,为脉阳盛而气溢入鱼际而尺部几于无脉也,此里热盛之见于脉也;其言但欲眠者,为壮火食气,热灼神经,故精神无主而欲睡也;其言目合则汗者,盖阳焰极盛,热迫津出也。故方用白虎汤清其胃热而诸证自愈也。
    白虎汤及白虎加人参汤证,为胃肠热而无表证者而设,其人多汗出而口燥渴,若其人有表证,如恶寒、头痛,汗不出等证,则当视其轻重,择用白虎桂枝汤与大青龙汤。
    又白虎汤为胃热而肠未病者而设,若其兼见肠热之证,胃热重而肠热轻者可用白虎汤加黄连、枳实之属用之(知母与枳实合用最善清肠热,盖知母性凉而液多,既能凉肠之血运、能补肠之津液兼能活肠之水运,枳实能引起胃肠收缩,故能去肠中之郁热积滞,故谓之最善清肠热也,临床每用于因胃肠热而引起之肺热咳喘之证),胃热轻而肠热重者则当用承气汤用之。

白虎加桂枝汤方证浅解

《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条文:
     师曰:阴气孤绝,阳气独发,则热而少气烦冤,手足热而欲呕,名曰瘅疟。若但热不寒者,邪气内藏于心,外舍分肉之间,令人消铄脱肉。
   (注解:本节为温疟之标准,其言阴气孤绝者,阴气者,阴精水液也,即言其人阴液内伤之甚也,此或可因汗出太过,或可因亡血失精等等致体内水分足也;其言阳气独发者,盖阴伤则热盛,此所以病阳明也。水分不足,则亢阳无制,是为厥阳独行也。胃热盛则蠕动加速则欲呕、少气烦冤;胃热则血热,血热盛则手足热也;胃热盛则但热不寒,即有寒亦极轻微也;热盛津伤,血分渐枯,肌肉不得津与血养,则令人消铄脱肉也,其重者则可见大肉痿陷、大骨枯槁也。)
     温疟者,其脉如平,身无寒但热,骨节疼烦,时呕,白虎加桂枝汤主之。石膏125克,知母90克,炙草10克,粳米30克,桂枝45克。上锉,每用6-9克,水盏半煎8分,去渣,温服,汗出愈。
方证浅解:
     白虎加桂枝汤之病理与药理。服桂枝汤不如法或过服,或其人胃肠素热,其过剧者,当转为明显之白虎汤证,其轻者则但胃肠热化而已,此时轻用白虎汤或用其他清剂亦可愈之,若不察之,又受风寒所袭,则外有轻微血运不畅之太阳桂枝汤证(即表血运不畅然其寒不甚,毛孔处于半开全状态也,若受寒甚则毛孔闭塞而外见麻黄汤证,则当合白虎汤、麻黄汤为用,是为大青龙汤证也,因石膏寒能缓血运,故又当重加麻黄之量也),内则为胃肠热化,胃肠之热轻者则可见温疟之症,其胃肠之热剧者则整天发热,表恶寒而不汗出,即白虎加桂枝汤证。言其温疟者,以其午后申酉之时(即下午3-5时)即可见潮热,因其无寒或极轻微恶寒,而热象明显,故曰温,因其潮热故曰如疟状,合则为温疟也。其所以见潮热者,盖胃肠热化,其剧者,胃肠功能过亢则全天可见高热之象(申酉之时其热当更高,然因其已见高热之象,人多不察之,且因其不明显故多不言也),如白虎汤证;其不剧者,因胃肠功能旺于申酉之时,此时胃肠奋起救济欲解表寒之因故见发热,且至夜热势不减,其余时间则其热不显,如本汤证(又如承气类证,亦可见潮热之症,其理亦同,皆为胃肠热也)。因本证内仅为胃肠有热且热不甚剧,肠无积滞故大便正常,小便则但见微黄而已,鼻可见流浊涕,又可见汗出,又因其胃肠既热,外证之恶寒则不明显,但头痛之证或可仍见之。因内热重而表寒轻,故重用白虎汤以清里,轻用桂枝促血运趋表以解表之血运不畅也,用时常改用为汤剂。
    因其本属阳明热证,故表解之后,其人又或可见腹及少腹胀痛、或腹痛下利、或腹不痛而大便不行之阳明实证,此时可用承气类汤以下之。
    此证因其病如疟状,用时宜与柴胡汤剂与麻桂合剂细加区别,汤药不可误投,若误投柴胡剂则病但不愈而已,若误投麻桂合剂则表解而里更热也。
    又白虎桂枝汤用时,若虑桂枝辛温助热,则可更为其他辛凉解表之药如连翘、薄荷、蝉蜕之属,以此数药亦能达表助表之血运而无助热之弊也。此张锡纯先生之法。
    (自注:本人曾治一例,其人见午后3-4时定时发热,且热势甚盛,其人四肢微厥。余初以为其为定时发热,且小柴胡汤证也有见四肢厥者,故用小柴胡汤与之,服药后似有热退之势,然第二日即见复发,两剂不愈,余细思其证,以为其四肢厥者乃热郁于胃肠之内所致,其定时发热者乃表有寒郁也,乃投以白虎加桂枝汤,二剂愈。)

大青龙汤证浅解

《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条文:
    太阳中风,脉沉紧,发热,恶寒,身体痛,不汗出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石膏15克,麻黄30克,桂枝10克,杏仁5克,生姜15克,大枣3枚,炙草10克。取微汗,汗出多者,温粉扑之,一服汗出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此为逆也。
    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主之。
    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
方证浅解:
    大青龙汤之病理与药理。其病理乃其人素体阳盛,胃肠原有蕴热,而又外受风寒所袭,或其人外受风寒,人体奋起抵抗发热而致胃肠热化,若其所受风寒较轻,肌表血运不畅轻则为白虎桂枝汤,若肌表血运不畅重则见麻黄汤证,则当用白虎汤合麻黄汤而为大青龙汤,其烦躁者,为胃热上冲脑神经所致也。因生石膏虽能清胃热,但亦能缓血运,故欲血运畅而使血归表以解肌表之血运不畅,故须轻用石膏,重用麻黄,然重用麻黄之后,其发汗之力极强,故汗出后则当停服,否则汗多亡阳而胃热更亢,胃热更亢则烦躁更甚而不得眠也,其言汗出恶风不可服之者,盖烦躁而汗出恶风为白虎桂枝汤证,若误用大青龙汤,发汗太甚,表虽解而胃热更甚,血聚于胃肠则四肢厥逆,津伤太甚则见筋惕肉?也。因其重用麻黄,发汗利小便之力极强,故可治溢饮之证,其言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者,实乃溢饮之证,盖水积于肌腠之内外则觉身重也。

竹皮大丸方证浅解
《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条文:
     妇人乳中虚,烦乱呕逆,(宜)安中益气,竹皮大丸主之。生竹茹2份,石膏2份,桂枝1份,白薇1份,甘草7份。末之,枣肉和丸弹子大,以饮服一丸,日三夜二服,有热者,倍白薇,烦喘者,加柏实1份。
方证浅解:
     竹皮大丸之病理与药理。本方所主者,为胃肠热而烦呕也。故其人可见心中烦乱,时时呕吐,或见口干,失眠多梦,情绪异常,脉虚数。因其为胃热者,故用竹茹、石膏、白薇,其胃津伤者,用大枣之肉,其肠热津伤者,重用甘草以安肠补液也,其用桂枝者,欲其助血之运行兼制诸药之寒,且桂枝有止咳逆之功也。其烦喘而加柏子仁者,以其能补心血而通大便,盖妇人乳时其人多血不足,故以之补血兼通肠滞,肠得通自然热不上攻而喘自止也。今人用此方,多依比例改作汤剂也

经方方证浅解(四)

麻杏石甘汤浅解
《伤寒论》、《金匮要略》条文:
     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石甘汤。麻黄20克,杏仁15克,石膏40克,炙草10克。
     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若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石甘汤。
阳明病,但头眩,不恶寒,故难食而咳,其人必咽痛,若不咳者,咽不痛。脉浮数甚,此为实,反灸之,实以虚治,因火而动,必咽燥唾血,(宜麻杏石甘汤。)
     发汗后,饮水多,必喘,以水灌之,亦喘。(宜麻杏石甘汤。)
方证浅解:
     麻杏石甘汤之病理。上文首句言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者,盖其证本属麻黄汤证,用麻黄汤发汗,孰料药剂太重,过温之则机能反抗太过致肺部转热而入阳明,故汗出而喘,此时不可因无汗转有汗而误认为桂枝汤证,其身虽无大热然热积于肺,肺热闭则喘,热熬津液则成黄痰,机能自然调节欲将痰排出体外,故干咳而少痰,痰色黄;上文第二句乃言肺与大肠相表里,肺热可传大肠使肠燥结,肠燥结,其热亦可上攻聚肺而成肺热咳喘,此时当先去肠燥结之病源,病源不去则肺热不止,若病源去而肺热不止,咳喘汗出之证仍在,则当投以清肺热之麻杏石甘汤,不可因其有汗而误投桂枝汤也;上文第三句者,乃麻杏石甘汤之正治,盖其人本肺胃有热、血郁不行,故发热自汗、头痛头眩、咳嗽咽痛、恶热口渴,其与桂枝加葛根汤不同者,乃一为阳明病恶热,一为太阳病恶风也;上文第四句者,乃用麻黄汤之后,转为里热,故渴而饮水多或灌之以冷水,饮水多或灌之以冷水,水入三焦而出于皮肤而为汗,皮肤疲于出汗而不得呼吸以帮助肺也,故肺必加剧其功能故见喘也,与麻黄汤之毛孔闭塞而不能帮肺呼吸使人喘同理,故文中虽言饮水多而喘,其实为汗出而喘,二者一言其因,一言其理也。
     麻杏石甘汤之药理。麻杏石甘汤与麻黄汤相比,二汤中三味相同,所异者,桂枝、石膏而已,盖麻黄汤乃肺寒实,肺因寒闭而咳喘,麻杏石甘汤乃肺热实,肺因热而闭而咳喘,闭者当开,故皆用麻杏开之,寒者当温,故以桂枝温之,热者当凉,故重用石膏凉之。故麻杏石甘汤为表寒里热甚则挟有喘促者之主治也。因麻黄、杏仁能活血运、行水运,石膏能清肺胃之热、抑制其痰涎之分泌,故本汤能治喉痧(猩红热)、肺炎、麻疹、急慢性支气管炎、肺水肿等因肺热生痰之证以及肺胃热盛、血郁热痛之头痛、喉痛、扁桃体发炎、喉头见白腐、肢体红肿疼痛等证,因其善治血郁热痛之证,故临床又每用于皮肤痒痛、头皮痒等证,如其加木贼草、菊花、连翘之属可治眼红肿痒痛,其加连翘、荆芥、防风、丹皮之属可治异位性皮肤炎等。又麻黄、杏仁二药,其性皆温,而生石膏性微寒,故用时须重用石膏,其效方显,临床见咽痛白腐者,每加牛子用之,其效更佳。
其与白虎桂枝汤比较,白虎桂枝汤为表郁较轻而里热较甚者;其与大青龙比较,大青龙汤为内热外寒悉重者;其与小青龙汤比较,小青龙汤为表里皆寒而兼有内饮者;其与越婢加术汤比较,越婢加术汤为表寒轻里热重而挟湿者也。
     麻杏石甘汤以治肺胃积热咳嗽,临床有见高热退后,反见低热不退之症,此为热盛灼伤胃阴所致,此时宜用护胃阴之益胃汤(沙参、玉竹、麦冬、生地)加鱼腥草、芦根、桑白皮之属以治之,数剂可平。
(自注:麻杏石甘汤为余临床常用之方,以该方治肺热咳嗽常加牛子、桑白皮、浙贝、杷叶之属,其效极佳,也常用此方治咽痛红肿,甚则布满白腐,亦每加牛子用之,方小而力宏,其效极佳,本人临床应用,麻黄每用3-6克,石膏则用30-60克,杏仁用12-18克,牛子用5-9克,甘草多3-10克)

麻黄升麻汤方证浅解

《伤寒论》、《金匮要略》条文:
     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麻黄13克,升麻6克,石膏2克,桂枝2克,当归6克,芍药2克,干姜2克,白术2克,麦冬4克,天冬2克,知母4克,黄芩4克,炙草2克。日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倾,汗出愈。
方证浅解:
    麻黄升麻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方为麻杏石甘汤证误治之补救方也。盖其人本为喉痛而当治之以麻杏石甘汤,然医者不识而以苦寒大下之,故病见喉痛未愈,又见胃阳与胃阴皆因攻下而伤,胃阳不振则血运不畅,故可见四肢厥逆,胃阳伤则食不得化,肠起补偿作用则见肠热下利,胃阴伤、肠热下利则津伤更甚,津伤则咽喉不利之证更重也。故方用麻杏石甘汤、桂枝汤、麦门冬汤、黄芩汤四方进行加减以治之也,其用麻黄、升麻、石膏以治其喉咽不利、唾脓血,用桂枝、当归、白芍、干姜、白术活血运、温胃阳兼止泄利,以天冬、麦冬、知母以补胃之阴液,以黄芩以清肠热而止泄利,以甘草安肠补肠液,服后血运、水运畅通,汗出而愈也。因其病情错综复杂,故曰难治。

经方方证浅解(五)

苇茎汤方证浅解
《伤寒论》、《金匮要》条文:
      师曰:息摇肩者,心中坚,息引胸中,上气者,咳息张口,短气者,肺痿唾沫。
      问曰:热在上焦者,因咳为肺痿。肺痿之病何从得之?师曰:或从汗出,或从呕吐,或从消渴,小便利数,或从便难,又被快药下利,重亡津液,故得之。
问曰:寸口脉数,其人咳,口中反有浊唾涎沫者何?师曰:为肺痿之病。若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隐隐痛,脉反滑数,此为肺痈,咳唾脓血。脉数虚者为肺痿,数实者为肺痈。
问曰:病咳逆,脉之,何以知此为肺痈?当有脓血,吐之则死,其脉何类?师曰:寸口脉微而数,微则为风,数则为热,微则汗出,数则恶寒。风中于卫,呼气不入,热过于荣,吸而不出。风伤皮毛,热伤血脉,风舍于肺,其人则咳,口干喘满,咽燥不渴,时唾浊沫,时时振寒。热之所过,血为之凝滞,蓄结痈脓,吐如米粥,始萌可救,脓成则死。
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汤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
(注解:此节所言之肺痈比上节之肺热生痰更进一层,肺热生痰,热极则血为之凝滞,蓄结而为痈脓,其症状为先唾浊沫(浊沫者,为肺津为热熏灼所成),后吐脓血(脓血者,津尽则肺体腐化也),咳吐之时,胸中必隐隐作痛,咳吐浓厚之痰,其痰状如米粥,咳出至地时甚有力,不久则发酵成气泡,不复平塌在地也,盖胸中热如沸汤,蒸烂肺体,故其吐之痰仍能发酵也,其后肺体腐烂,则必吐脓血也。又肺主皮毛,肺热闭则内为血热郁不行,外为恶寒发热汗出。第二段所言者,盖肺痈之证多见于大便久秘之酒客烟徒,不可因其恶寒发热汗出而误认为桂枝汤证而投之也,因其证本为胃肠热化,肠热上攻而为肺痈之证(肠热则血与津皆热,血与津热则易郁于肺中而成肺热闭、肺痈之证,此肺与大肠相表里之理也),今又以促血运、温胃肠之药与之,则更增其胃热而致呕也,故其呕必挟带肺之脓血也。又治肺热闭、肺痈时,务令其大便不闭结,肠不热化则血与津液不热,则肺热可平(俗谓肺热有下行之路)也。)
原文:
    咳有微热,烦满,胸中甲错,是为肺痈,苇茎汤主之。苇茎30克,薏苡仁20克,桃仁10克,瓜瓣(冬瓜子)15克。服后当吐如脓。
方证浅解:
    苇茎汤之病理与药理。肺热熏灼肺津成痰,是为麻杏石甘汤证,苟若不治或治不得法,肺热不解,积久则痰多而胸烦满,肺部水道因之通则血运也不通,是以胸中肌肤甲错。其治以苇茎(芦根)清肺热而行水运,薏苡仁健脾利湿除痰涎,冬瓜子润肠通便清肺热,使肺热有下行之路,桃仁活血行血去胸中甲错也。

甘草汤及桔梗汤方证浅解

原文:
    少阴病二三日,咽痛者,可与甘草汤(甘草10克),不瘥者,与桔梗汤。
    咳而胸满,振寒,脉数,咽干不渴,时出浊唾腥臭,久久吐脓如米粥者,为肺痈,桔梗汤主之。桔梗8克,甘草15克。
方证浅解:
    甘草汤之病理与药理。人肠津缺则全身津液缺,津液缺则咽部失津之所养则其人咽喉必痛,甘草富含之糖份能促进气管之分泌(此与以冰糖梨子同蒸以治干咳不爽相近),故用甘草安肠补液且能修复其处之溃疡,津足且溃疡愈则自然咽不痛也,因甘草能补津去痰兼能修复溃疡,是以后文桔梗汤、甘草泻心汤、黄连粉皆用之也。

    桔梗汤之病理与药理。该汤之病理苇茎汤更进一层,由时出浊唾腥臭而逐渐转见吐脓如米粥也。其用桔梗者,以桔梗含石碱素能使痰从其附着之处脱落,或从咳出,或从大便出,故能消食管、气管中所积之痰,痰去则肺热自平;其用甘草者,以其能安肠补液,又能助痰之去,且能修复溃疡,盖肺热伤津日久,非重用甘草不能峻补其液也。因甘草能补液去痰修复溃疡,桔梗能去其处之痰滞,故又能治咽部因缺津痰滞之咽痛也。临床有不明其理者,以伤风之咯痰不爽,误与劳怯之干咳等视,误投以阿胶、石斛、五味等滋润之药,则痰浊因之增加而咳唾因之益甚,其剧者则成肺炎之势也。

猪肤汤方证浅解
原文:
    少阴病,下利,咽痛,胸满,心烦者,猪肤汤主之。猪肤40克,和蜜、米粉,熬香呷服。
方证浅解:
     猪肤汤之病理与药理。人之咽喉部为吞咽、出声之处,需津最多,也是三焦水浊最易停滞之处。当咽喉部津液不足之时,其轻者咽部水运影响血运,其处肌肉不得津润且血运不畅则可见发热、咽痛,其重者则可见失音、生疮、红肿而痛,故其轻者,甘草汤(若兼轻微之痰滞则当用桔梗汤)补其液则可愈,其重者则当用猪肤汤,甘草泻心汤,更重者当用麦门冬汤,此属津伤重者,此其一也,若其人津伤而血郁不畅重者,其轻者咽喉肿痛,其重者则咽喉肿痛而唾脓血,故其轻者用麻杏石甘汤清热行血,更甚者则用升麻鳖甲去雄黄蜀椒汤,此其二也;若咽部为水浊积滞不行,湿痰结于其处,其轻者但觉咽部如有炙脔,吐之不出、咽之不下之半夏厚朴汤,其重者则为咽痛之半夏散或半夏汤,更重则为红肿、生疮、失音之苦酒汤也,此其三也;若血运水运不畅,表郁里怯及喉部痰聚而痛者,其轻者为麻黄附子甘草汤,其重者为麻黄附子细辛汤,此其四也。故热盛津伤、津伤血郁与痰浊积滞、阳虚痰凝为咽喉病之四大症,四者皆可见咽痛、发热之证,然热盛津伤、津伤血郁者,其人多口渴而痰涎少,痰浊积滞者多不口渴而痰涎多,阳虚痰凝者则多有表证且见里怯也,临证时当细加辨别,依证择方也。
     本方所主者,为下利津伤,故选用猪皮,以其能滋补津液,兼能补血行血且性凉能清热,更助以蜜与米粉,则更能滋润和胃也,慢慢呷服则咽得津而痛自止也。因猪皮能补血行血,故该汤又可用于贫血及血行不畅全身有血瘀斑点如紫癜症、血运不畅血管难于统血之鼻衄、牙龈出血等证,故猪皮熬胶其功与驴皮所熬之阿胶近,皆能补血活血,故皆能治血瘀不行而见血瘀斑之证,然猪皮胶其性凉而润,阿胶性温而润也。

葶苈大枣泻肺汤方证浅解
原文:
   肺痈,喘不得卧,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葶苈子15克,大枣12枚。
   肺痈胸满胀,一身面目浮肿,鼻塞清涕出,不闻香臭酸辛,咳逆上气,喘鸣迫塞,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
   支饮不得息,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
方证浅解:
    葶苈大枣泻肺汤之病理与药理。该汤之病又比桔梗汤更进一层,其胸胀满者,为肺津肺体所化之痰涎、脓血积于胸中所致也,痰涎壅肺则咳逆上气、喘鸣迫塞,喘不得卧,其水道壅寒则又可见其人一身与面目浮肿,鼻塞而清涕出,故其治之先,可用小青龙汤治标去其寒痰,继用此汤泻其所积之痰饮、脓血,其用葶苈者,以其苦寒泻肺,善清降逐痰,使痰饮降入肠中而排出体外,痰饮除则三焦水道复常则浮肿、鼻流清涕自止也,鼻功能正常,自然香臭得闻;其用大枣者,恐葶苈连同胃津一同涤去也。
    又因肺痈之最后,肺体腐烂,泻去之后,欲用药补其破碎之处,则合欢皮最宜,以此物最善黏合肺之绽裂也。方用合欢皮巴掌大一块煎汤分二次服。此曹颖甫先生法。

经方方证浅解(六)

桂枝二越婢汤一方证浅解
原文:
       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更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桂枝5克,麻黄5克,芍药5克,生石膏8克,生姜10克,甘草5克,大枣4枚。
方证浅解:
     桂枝二越婢一汤之病理与药理。其病理与大青龙汤近而较轻,为外见桂枝麻黄各半汤或桂枝二麻黄一汤证,又更见郁久肺化热或其人本有肺胃积热之因,故用桂枝汤治其本,用麻黄汤解其表,用石膏清其肺胃之内热也,故服药后可见汗出而病除。
     其言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乃言其阴盛烦躁也,不可误为内热烦躁而发其汗也。桂枝二越婢一汤因其内则肺胃有热,也可见烦躁,是以此处强调与少阴烦躁之辨别也。此处所言者,与大青龙汤条之所言者相同。

续命汤方证浅解

原文:
    治中风痱,身体不能自收,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处,或拘急,不得转侧。(姚云与大续命同,并治妇人产后去血及老人小儿),续命汤主之。麻黄12克,杏仁12克,桂枝12克,当归12克,川芎4克,人参12克,干姜12克,石膏12克,甘草12克。温服,当小汗,薄覆脊,凭几坐,汗出则愈,不汗更服,无所禁,勿当风。并治但伏不得卧,咳逆上气,面目浮肿。
方证浅解:
     续命汤的病理与药理。该汤之病理与上方近,为肌肉与膜腠受寒,纵横于肌肉肤腠之间的神经因受寒而骤然麻痹,故见四肢骤然呈驰缓性瘫痪,甚或全身肌肉瘫痪、失去痛觉,口部肌肉神经失控则不能言,腿部神经失去控制故肌张力缺乏,腱反射消失,膀胱肌肉神经失控则不能自方排尿,肠部神经失控则大便艰涩。此即文中“身体不能自收,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处,或拘急,不得转侧”所言者也。但因受寒为身体之肌腠,故其人多神志清醒,与脑血管意外、癔病、风湿、类风湿引起之瘫痪迥然不同。其药理为用麻黄、桂枝、当归、人参、川芎强心活血运促水运,用杏仁活水运,用干姜温胃促血运水运,用石膏消痰行水并兼消诸药之热,用甘草以补肠津,其实即为麻桂合剂减去助血归心之芍药,更加强心促血运诸药并用干姜代生姜而成也,故药后血运水运畅通,神经得养而诸证皆愈,此即文中“温服,当小汗,汗出则愈”所言者也。以上方能强心促血运助水运,能活血利水,故又能治水运不畅之咳逆上气、面目浮肿,此与小青龙汤加石膏汤之用相近也。近代名医陈鼎三、江乃逊常用此方上病及食用粗盐后氯化钡中毒致四肢瘫痪等等神经骤然麻痹之病。

经方方证浅解(七)

葛根苓连汤方证浅解
原文:
        太阳病,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宜葛根汤。利不止,喘而汗出者,葛根芩连汤主之。葛根40克,黄芩10克,黄连15克,炙草10克。
方证浅解:
     本节所言者,为太阳温病不治或误治即可转为葛根芩连汤证也,盖太阳温病不治或误治,其人津伤则口渴,口渴则多饮水,加上人体机能奋起抵抗欲以下利之方式把邪热从大便中排出也,故其人可见下利之证,此说明人体肠胃功能仍健全也,若下利后病仍不愈,则将转为肠热燥结而成承气汤证,故用见葛根芩连汤证而投之效微者,可更进一步合承气汤法也,反之若虚人不可重虚,即属承气汤证而又不宜用承气汤者,可退一步用葛根芩连汤治之也。
     葛根芩连汤之病理。本条文即言太阳病经误治后之变证及救逆之方法。本属太阳病而医者反下之而伤其津液,其津伤而表不解则为太阳温病,此时当用葛根汤或桂枝加葛根汤之属以治之,若其表邪已散(表证因人体自我调节而消失),表解而因津伤引起肠部反应过亢(即肠热)而成为肠热下利,大肠与肺相表里,肠热上攻于肺部则肺热闭而见喘兼汗出也(此与麻杏石甘汤之肺热闭致喘而汗出其理同,故本汤可见下利而喘,麻杏石甘汤则可见喘而下利,然则一为利重也,一为喘重),因其本为伤津,其反抗过亢即热甚,又可使需津最多而又最为敏感之血脉神经表现为病态,如满口生疮、身热溲少、脉洪数、目赤(眼膜炎)、唇干口裂、咽痛下利诸症,故其病位为肠,病理为肠热以及肠热津伤之兼证。
    葛根芩连汤之药理。葛根改善肠部功能,清热生津以解津之乏,黄芩清肺热而止喘,黄连苦寒燥湿除肠热,甘草安肠生津,故数药合用则津足而热除、汗与喘皆止也。章次公用此方治小儿热利,结合其便色与质,有色绿即用葛根芩连汤,质黏当予痛泻要方,若两者兼见,则合两方用之。
     本汤至黄芩汤证为病化热入里而见肠热之证也。

黄连阿胶汤方证浅解

原文:
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黄连20克,黄芩5克,芍药10克,阿胶15克,鸡子黄1枚。先煮芩、连、芍,去滓,内阿胶,小冷,内鸡子黄,搅令相得。
方证浅解:
     黄连阿胶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汤之病理为肠热极,肠胃热则上冲脑神经,则心烦,不得卧,此即为胃不和则卧不安之理也。肠热则津耗,故其人可见口燥咽干、面红唇赤、舌红绛少津、小便短赤、大便不解、烦躁、烦渴;肠热则蠕动加速,故其人又可见热利之证(此与葛根苓连汤证同);若其人热盛津伤甚者,则又可兼见高热、神昏、痉厥诸症,此与其后承气汤诸证所见之津伤致神经失其滋养而见之种种症状其理相同,因其人肠热极则肠充血而亢进,血聚于肠则四肢因血少而厥冷,与少阴病之厥冷相似,故谓之少阴病(此与大承气之少阴三急下证其理相同)。本方与白虎汤相比,同为胃肠热,然白虎汤重在胃热,本方重在肠热,故其外见之证每有相同之处也。其药理,本方重用黄连以清肠热,轻用黄苓以清肺热,使之不移热于大肠,用芍药改善肠部之静脉循环,使血不郁于肠部而使其功能不亢进,自然热平也,用鸡子黄者,以其善滋胃阴除胃热也,此除肠热兼顾胃热也,用阿胶者,以其能补血行血而能峻补肾阴,使肾功能正常而血运正常,则小便乃至水道因之正常,自然热随小溲而出也。

白头翁汤及白头翁汤方证浅解

原文:
     热利下重者,白头翁汤主之。白头翁15克,秦皮21克,黄连21克,黄柏21克。
     下利欲饮水者,以有热故也,白头翁汤主之。
     产后下利虚极,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主之(上方加甘草15克,阿胶15克)。
方证浅解:
     白头翁汤与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之病理与药理。此二汤之病理为肠热血瘀也,盖肠热既久,则血郁于肠中而为瘀血,瘀血既多,则每随便而下而不爽,故其人可见下痢脓血、腹痛、里急后重、肛门灼热等证(其与葛根芩连汤、黄连阿胶汤、黄芩汤等相比,此数汤其人虽见下利之证,然皆不见下利脓血也,此汤则不仅下利且见脓血也,若其人见有腹胀痛里急、舌苔黄燥等等之承气汤见证,则可合承气汤以用之),故方中重用白头翁、秦皮二药活静脉之血运兼清肠之热(其功且较白芍为盛,故用时亦可加白芍也),清肠热、止脓血;又更用黄连、黄柏二相近之药专主肠之热,故合用之,自然利与脓血皆止也,又若其人下利脓血既久或其人本有血虚之证如病见于产后,则当可加补血补液之药,是以产后下利虚极之人加阿胶补血行血止肠出血(阿胶富含胶粘性,能使破绽之血管易于凝结,或增加血液凝固,不致于向外渗漏也,故于微细血管之轻微出血者,用之颇佳,若吐血盈碗或大出血者,阿胶则力不逮也。又阿胶之止血,全在其胶质,故炒用之则无效也)加甘草补液安肠也。

黄苓汤黄苓加半夏汤方证浅解

原文:
    太阳与少阳合病,自下利者,与黄芩汤。黄芩15克,芍药10克,炙草10克,大枣4枚。
     若呕者,黄芩加生姜半夏汤主之(即上方加生姜15克,半夏21克)。
方证浅解:
     黄芩汤与黄芩加生姜半夏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汤之病理与葛根苓连汤近,皆为肠热之证,因本证其津不伤,即肠吸收津液之功能正常,且其肠热不甚,故去葛根与黄连,然又增腹部痛之证,故又加活静脉血之芍药。若其人又见胃寒而生水饮而呕之证,则又加温胃阳之生姜、半夏也。

经方方证浅解(八)

竹叶石膏汤方证浅解
原文:
        伤寒解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者,竹叶石膏汤主之。竹叶24克,石膏90克,麦门冬30克,半夏21克,人参15克,炙草10克,粳米30克。
方证浅解:
     竹叶石膏汤之病理与药理。若谓桂枝汤之反面为白虎汤、麻黄汤之反面为麻杏石甘汤、桂枝二麻黄一汤与桂枝麻黄各半汤之反面为桂枝二越婢一汤,葛根汤之反面为葛根芩连汤,则竹叶汤之反面则为竹叶石膏汤也,盖血虚津伤不治或治不得法,血虚津伤,又化热入里,故其人可见虚羸少气,其胃热上冲,又可见气逆欲吐也,故竹叶汤证者,化热入里则为竹叶石膏汤也,以两汤之药相比,彼以桂枝、附子、防风、桔梗以助其解表,本汤则重用石膏以清里热也,更助之以麦冬以助胃之阴液也,两相对勘,其理可明也。故竹叶石膏汤可用于血虚津伤又有里热盛者,故凡见高热、烦渴而呕、不食、神疲、舌红脉数者,用之捷效也,该方又每用于因里热盛津伤、眼压过高致眼病出血之红眼病(用此方清热之后,常用小柴胡汤加木贼草、芜蔚子以改善眼球之水液循环,木贼草又每用于白内障)。又每加杏仁以治外感后热盛津伤、咳嗽吐痰之证,以其人津液内伤,故其人必见食欲大减、日渐消瘦、肌肤枯燥也。
    至论中言伤寒解后者,盖伤寒若治不得法,表解之后,多见血虚、津伤之证也。其与白虎人参汤比较,两者皆为热盛津伤,然白虎人参汤偏于热盛,竹叶石膏汤汤偏于津伤,故白虎人参汤每用于前而竹叶石膏汤每用于后也。

栀子豉类方证浅解
原文:
    寸口脉弱而迟,弱者卫气微,迟者荣中寒。荣为血,血寒则发热;卫为气,气微者心内饥,饥而虚满不能食也。
    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栀子豉汤主之。栀子10克,香豉10克。
    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
    伤寒五六日,大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未欲解也,栀子豉汤主之。
    阳明病,下之,其外有热,手足温,不结胸,心中懊?,饮不能食,但头汗出者,栀子豉汤主之。
    阳明病,无汗,小便不利,心中懊?,身必发黄。(栀子豉汤主之。)
    三阳合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反谵语;若加烧针,必怵惕烦躁,不得眠;若下之,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舌上胎者,栀子豉汤主之。
    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上方加甘草10克)。
    若呕者,栀子生姜豉汤主之(即前方加生姜25克)。
    伤寒下后,心烦,腹满,卧起不安者,栀子厚朴汤主之,栀子10克,厚朴10克,枳壳10克。
    大病瘥后,劳复者,枳实栀子汤主之。栀子10克,枳实21克,香豉25克,若有宿食者,加大黄10克。
    伤寒,医以丸药下之,身热不去,微烦者,栀子干姜汤主之,栀子10克,干姜15克。
    凡用栀子汤,病人旧有微溏者,不可与服之。
方证浅解:
    栀子豉汤类之病理。上数方之病理为胃肠皆热,本方则为胃热肠寒,因其胃热故善消食而有饥饿感,因肠寒则食难消且阻于肠而难下,故又有不喜食且有欲吐而不能之感,此俗称口饥而腹不饥,故有饥不能食、饥而虚满不能食等语也。胃肠蠕动失调,则胃中嘈杂难受,即所谓“心中懊?”也,上逼而下壅,故恶心搅扰纠结兼见腹满。胃肠不和则卧不安,故其人可见卧起不安、虚烦不得眠、反复颠倒等证。又胃热则收缩加剧而胃酸分泌增多,肠有积则胃酸不得入,故可反流至食管部,是以其人又可见烧心、吐酸、胸后骨疼痛、胸中室等症,其剧者则可挤压肺部而引起咳喘。胃热则血因之热,故其人多汗出,若不得汗出,兼见小便不利,则血郁而伤则又可见黄疸之证(详见后文黄疸专条)。又因其病机为肠寒在先,故又明言旧有微溏者,不可用之,盖旧有微溏者,其胃亦寒,又服苦寒败胃之药,败坏脾胃中阳则病入少阴而难治也。
    栀子豉汤类之药理。栀子苦寒,能清三焦之热,能清心火、胆火,使邪热下泄从小便而出;又善消胃肠中热气,即能抑制胃之功能使其达于平态,香豉顾护胃气又能松透肠胃使肠积下排,故二者合用,外能透肌表浮游之热,内能清胃脘积郁之火,肠既松透,上越之则可吐而使肠空而止欲吐不能之感,下排之亦可使肠空而达于平态,故诸症得愈;其少气者,以其人肠虚寒,津不足以养神经,故人疲乏力、气微言惰,故谓之少气,用甘草以安肠养津,使肠空后得以滋养,故精神自然壮旺也;其呕者,以生姜能温胃止呕,且能顾护胃气不因栀子之苦寒伤胃也;其腹满者,则为肠积太多而便难下故显腹满之证,厚朴为肠药,能宽肠壁而透矢气,枳壳能增强胃之排空能力,故能下气逐便消胀(枳壳能兴奋平滑肌,从而引起胃肠之收缩,故每用于下气逐便消胀也;胃收缩正常而痛自止,故有胃痛用枳壳之说;又以其引起胃肠收缩,故古人有单味大剂量30克以上用之以治脏器下垂如脱肛等之方也);其治大病瘥后,劳复者,盖其人大病后身体素虚、胃肠功能差,食而难化,每因劳而复发病,其人多胃虚热而肠胀满也,故增枳实以助胃之排空,其有宿食不化者则加大黄以助其出也;其与干姜配伍而用者,盖用丸药下之乃寒凉败胃之举,故配干姜以温其里,临床每用以治寒热夹杂之胃痛(临床每加枳壳助胃收缩正常而止胃痛,故有胃痛用枳壳一说),其寒甚者,可加桂附以用之也。
    栀子一药,生用善于解热散瘀血,焦用善于止血,为呕血之特效药也。是以栀子豉类汤又每用于有见栀子豉汤证的种种出血证,如子宫出血、衄血、呕血等。
(自注:栀子豉汤虽为小方,临床则每每用之,曾治一例,自述其饥而不欲食,且大便虽不燥结,但不甚畅,余遂用栀子豉汤原方,数剂而愈.本方与芍药甘草汤、芍药甘草附子汤、麻黄石甘汤皆为余平时常用之小方,方虽小而力宏也。)

经方方证浅解(九)

大黄黄连泻心汤方证浅解
原文:
        寸口脉弱而缓,弱者阳气不足,缓者胃气有余。噫而吞酸,食卒不下,气填于膈上也。
     心下痞,按之濡,其脉关上浮者,大黄黄连泻心汤主之。大黄15克,黄连8克。麻沸汤渍之须臾,去滓温服。
      脉浮而紧,而复下之,紧反入里,则作痞,按之自濡,但气痞耳。(大黄黄连泻心汤主之。)
      太阳病,医发汗,遂发热,(不)恶寒,因复下之,心下痞,表里俱虚,阴阳气并竭,无阳则阴独,复加烧针,因胸烦,面色青黄,肤?者,难治,今色微黄,手足温者,易愈。
     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当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汤,攻痞宜大黄黄连泻心汤。

方证浅解:
     大黄黄连泻心汤之病理与药理。该汤为胃寒肠热者所设,其病因多为寒药误下而使胃寒所致也,如文中所言医发汗后,见发热不恶寒,误认为病入阳明而用承气汤类下之,寒药攻之则可致胃因之而寒也。其心下痞者,乃食物于肠中停滞,腐败成气,气胀则增大胃肠容积所致,盖苦寒大下,而又复发汗亡阳,胃功能因之受损而胃寒,其无法磨碎之食物直入肠中,肠不得不加速其蠕动来磨碎食物,故表现为肠功能亢进,即肠热;食物无法磨碎,积于肠中久则发酵腐败成气,气积于肠胃之中故膨大而为心下痞;胃寒肠热,故又可见饮食后嗳生食气、噫气频作、呕吐酸苦;又其人难以从肠中吸收营养,故多见营养不良之状;又肠中有积滞,故多见大便不畅。本方用黄连清肠之热,大黄逐肠之积,肠积与矢气得去则心下痞消而诸证自除,以其病于上,故其脉关上浮应其上也。因肠之兴奋为虚性兴奋,即为虚热,故当轻用苦寒之药,是以方用麻沸汤渍之须臾即成,亦可用黄连大黄极轻之量煎服,此即后世之浊药轻投之法也。
     本方至乌梅丸证皆为胃寒肠热者所设。

附子泻心汤方证浅解
原文:
   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附子泻心汤主之。大黄15克,黄连8克,黄芩8克,炮附子8克。用麻沸汤渍前三味药,须臾绞去滓,内附子煎汁即成。

方证浅解:
     附子泻心汤之病理与药理。该汤为里则肠虚热、表则血运不畅者所设。肠虚热则成痞而胸满,表血运不畅则恶寒发热汗出(四肢为血运之末,故多寒甚,是以证多见上则发热汗出、下则恶寒,俗谓之上热下寒),故方用附子助血运,使内外温而发热恶寒汗出自止,三黄合用则肠虚热平而痞自消也。该方与上文先用桂枝汤解表后用泻心汤去痞者病理同。
经方方证浅解(十)

泻心汤类方浅解

原文:
         呕而肠鸣,心下痞者,半夏泻心汤主之。半夏21克,干姜15克,人参15克,黄芩15克,黄连5克,炙草15克,大枣4枚。
方证浅解:
     半夏泻心汤之病理与药理。其病理亦为胃寒肠热,且胃寒更重。胃寒则水饮不得入三焦,积于胃脘之处而逆于上则呕;水饮入于肠则鸣;胃不化食,遗入肠腐败成气胀满则成心下痞;肠功能因之亢进则肠热,肠热则又可见脉数而小便黄赤;胃不和则卧不安,故多见失眠之症。方用半夏、干姜、人参温胃阳,炙草、大枣助胃阴,胃功能正常,水饮得化,则呕与肠鸣皆止,黄连、黄芩清肠热、消肠积,则大便与水饮俱得下,故其所下者,多为白色黏液。又肠之热为虚热,黄连之量当轻用,其效方捷,若过用之,反可致肠寒而下利,诸泻心类汤证皆如此也。
    章次公每以此方加厚朴治湿温痞闷,且曰:“湿温证之闷大别有二:热度高时心脏不强之闷,其脉多虚弱;热不高亦闷者,营养缺乏居多,仲景称为虚痞(此实为胃肠不健,不能吸收营养,入胃之食发酵而为之气痞也)。此二者党参皆能治,厚朴、郁金之治闷,纯是健胃作用,因其芳香挥发,多少有催动血行之故,对于心脏不强稍有助益,用于虚痞则无效。病者多汗,面色不华,虚象居多,芳香类药不宜常服。世人只解芳香化浊,不解甘温健脾并用之法,如泻心汤,仲景之说,衰佚久矣。
原文:
    伤寒汗出,解之后,胃中不和,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利者,生姜泻心汤主之(即上方更加生姜20克)。
方证浅解:
     生姜泻心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汤之病理与上方近,然其胃寒更甚,水饮更多,故见心下痞硬且腹中雷鸣、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是以重加温胃阳逐水气之生姜。若其人更见浮肿,小便不利等证,可更加茯苓之属以利小便也。
原文:
     伤寒中风,医反下之,其人下利日数十行,谷不化,腹中雷鸣,心下痞硬而满,干呕,心烦不得安,医见心下痞,谓病不尽,复下之,其痞益甚,此非结热,但以胃中虚,客气上逆,故使硬也,甘草泻心汤主之(即半夏泻心汤增炙草之量为20克而成)。
     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蚀于喉为惑,蚀于阴为狐,不欲饮食,恶闻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蚀于上部则声嘎,甘草泻心汤主之。
方证浅解:
     甘草泻心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方之病理与上方同,然因再三下之,胃虚寒已极,故其人不欲饮食、恶闻食臭,胃不和则卧不安,此与胃热烦躁之卧不安不同,胃寒之卧不安为默默欲眠而目不得闭,卧起不安(盖胃有神经上通于脑,胃寒与胃热皆可致脑部神经因津伤、血病而不得养,故见神经之病变,其轻者则为卧不安,故胃寒轻者有半夏汤与泻心汤辈,胃热轻者栀子豉汤辈,其重者则皆可见头痛、神昏之证,故胃寒重者有吴茱萸汤,胃热重有黄连阿胶汤与白虎、承气汤之属),胃生水饮则干呕,水饮入肠则雷鸣,下利太甚,津不得入三焦则其人津液大缺,而人体内凡粘膜多者则为需津液最多之处,如口腔、咽喉、胃、肠、**等等皆粘膜多者,津液一缺则粘膜生病变,咽喉不得津则为惑(即口腔、咽喉部痛而溃疡),肠热又津缺则下阴而为狐(即肛门、**部溃疡),津液大缺则水运不畅,则或可见面部水液骤多骤少,故面目乍赤、乍黑、乍白也;以津伤甚则粘膜病而神经失养,故病见粘膜破损者,多与心烦失眠同见也。其药理,该除温胃阳去肠热之药外,又当重加炙草以安肠补液兼修复溃疡也,津液得补、溃疡得愈则诸症及狐惑自愈也。是以临床该方每用于复发型口腔溃疡、慢性胃炎、胃溃疡、结肠炎、**溃疡等等之粘膜破损之病变。
    又《临床应用汉方处方解说》载此方治梦游,盖梦游一证,属卧起不安之一症,多为精神压力大、神经过分紧张所致,甘草泻心汤能治胃寒肠热兼能补津以濡养神经,故能治之。胃不和则卧不安,梦游为卧起不安之一症,推而广之,则其病机或为胃寒,或为胃热,当依证而择方,不可死搬硬套也。
    以上泻心汤类证,其共同之特点为肠胃中有胀气,故若加厚朴以宽其肠壁,逐其矢气,其效当更捷。
 
经方方证浅解(十一)
黄连汤方证浅解
原文:
     伤寒,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腹中痛,欲呕吐者,黄连汤主之。黄连9克,干姜9克,半夏21克,桂枝9克,人参6克,炙草9克,大枣3枚。日三夜二服。
方证浅解:
      黄连汤之病理与药理。该汤与附子泻心汤之病理近,而胃寒肠热更甚,胃寒甚则血运不畅故谓之胃有邪气而见呕吐、时有冲气上逆、胸闷、口不知味之证,故方用干姜、半夏、桂枝、人参以温胃,肠热甚则肠部血郁而不行而见腹痛、舌尖红燥之证,故重用黄连(泻心类汤其肠热为虚热,故轻用黄连,本汤至后之泻心汤为肠实热,故重用黄连),并助之甘草、大枣以补肠胃之液也。以其动脉血运不畅不甚且未见恶寒之证,故但用桂枝、人参而未用附子也。

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浅解
原文:
    伤寒本自寒下,医复下之,寒格,更逆吐,若食入口即吐,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主之。干姜15克,人参15克,黄芩15克,黄连15克。
方证浅解:
     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之病理与药理。该汤与上汤病理同,为胃寒肠热之证,胃寒则可见体虚神疲、纳呆呕吐,肠热则可见口苦思冷、舌红少津、小便短赤、大便干秘甚或热利,因胃寒较上方为轻,故减去桂枝、半夏(若胃寒重者,也可加之,甚可加生姜以用之),以其因胃寒肠热而吐,吐为胃寒所致,故谓之寒格。
胃寒与胃热皆可见呕吐之证,然二者有别,胃寒致呕者,其人多见纳呆而恶寒无汗,其呕吐物多为不消化之食物;胃热致呕者,其人多食欲盛而恶热汗出,其呕吐物多酸臭腐败也。胃寒致呕者,其药多用干姜、半夏、吴萸、桂枝、人参之属,胃热致呕者,其药多用栀子、石膏之属。

乌梅丸方证浅解
原文:
     问曰:病腹痛有虫,其脉何以别之?师曰:腹中痛,其脉当沉,若弦,反洪大,故有蛔虫。蛔虫之为病,令人吐涎,心痛发作有时。
注解:
     腹痛者多属寒,其气凝于里,故其脉多沉而弦,若反见洪大者,为动而不静之明征,故曰内有蛔虫也。又腹内有虫者,其唇内多有白点且发作有时也。
原文:
     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饮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安时者,此为藏厥,非蛔厥也,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今病人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藏寒,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炮附子90克,干姜150克,桂枝90克,蜀椒60克,人参90克,当归60克,细辛90克,黄连250克,黄柏90克,乌梅300枚,上为末,异捣筛,合治之,以苦酒渍乌梅一宿,去核,蒸五升米,饭熟,捣成泥,和药令相得,蜜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饮,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方证浅解:
     乌梅丸之病理与药理。其病理,此为胃寒而肠热更甚,胃寒则胃蠕动无力、血运不畅,故其人可见口渴喜热饮、肢体厥冷;肠热则蠕动加速,故可见舌尖较红、小腹冷痛、下利清稀间夹乌白冷冻或细如笔杆等下利症状,是以其人又可见久利;胃寒肠热,胃肠蠕动失调,则可见干呕、心烦、恶心、心中嘈杂难受、饥而不欲食,因同为胃肠蠕动失调,故此等证与胃热肠寒所致之栀子豉汤证相近;胃有神经上通于脑,胃寒则又可见呕而头痛,此与吴茱萸汤证同,故临床若见头痛者,则常更加吴茱萸以温胃也;若其人内有蛔虫,则每到吃饭之时,则每每烦燥不安,盖蛔虫闻食而动也,此即文中“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所言也,以小儿口不能言,故临床见小儿病此,多表现为临食时烦躁不安,甚或乱咬自身或他物。又蛔虫本寄生于小肠,但因其有喜温避寒、喜钻孔洞且对居住环境极其敏感,当其生活环境改变时,即不安其处而钻入胃或胆道,因胃为酸性环境,不适宜蛔虫之生存,故可见吐蛔;其钻入胆道则有钻顶样疼痛及灼痛感,即所谓“气上撞心、心中疼热”。
     其药理,本方以附子、干姜、桂枝温胃寒(临床每加吴茱萸、半夏),以川椒、细辛散寒通阳、杀虫伏蛔,以黄连、黄柏清肠热,以人参、当归以补养气血,更用乌梅强壮胃肠机能、消炎杀虫,故诸药合用,能治蛔厥,又能治胃寒肠热之久利。
     以方中乌梅、川椒、黄连、黄柏都有较强抑茵作用,其中乌梅尤有良好的抑真茵作用;桂枝、细辛辛温走窜、通络开闭,从里逐邪,透达于外,附子、干姜振奋脾肾之阳,人参、当归养气益血,共同鼓舞人体正气,正气充盛则邪无容留之地,脉络通畅则邪有外出之路,抑茵力专则邪无再生之理,是以对癣疾之疗效甚佳。此为陈潮祖教授之经验也。临床每改用为汤剂用之。
 
经方方证浅解(十二)
泻心汤方证浅解
原文:
    心气不定,吐血、衄血,泻心汤主之。大黄30克,黄连15克,黄芩15克。顿服之。
    注:原文作心气不足,然心气不足而用黄芩、黄连、大黄苦寒攻伐,不甚相宜。是以陆渊雷先生引《千金》之文以为当作心气不定也。陆渊雷先生云:心气不定者,即心下动悸,即今人所谓心悸亢进,而是芩连所主也。由是言之,此证因心张缩强盛,血压亢进,身半以上充血,故今吐衄,治以泻心汤者,平其心悸,移其血液于身半以下,则吐衄自止,此所谓原因疗法,非若柏叶、黄土诸汤专以止血为事也。若上半身血压不亢进者,泻心汤慎不可用。
方证浅解:
      泻心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汤之病理为胃肠之热极,使血运加速而迫血妄出也。故其出血量多势迫,其人口渴心烦,溲赤便秘,舌红苔黄,脉数有力也。故方用大黄、黄连、黄芩抑胃肠功能之亢进,胃肠功能正常,自然血运正常,且此三药皆有止血之功,黄连能保护血小板使其不易破碎,黄苓能改善毛细血管之通透性,大黄能增加血小板,促进血凝,三者合用止血作用明显,故吐血、衄血自止也。
     大黄用于吐血症,病者吐血盈碗,潮涌而至,古人谓之苦寒折热也。然章次公则以为其所以能治者,其实乃因其为植物性下剂有诱导之作用,凡吐血盈碗,则上部必有炎症或充血等因,大黄能亢进肠之蠕动,使腹腔脏器充血,因此可减少身体其他部分因炎症或充血之血量,一转移间,吐血自止,故吐血服大黄有效也。曹颖甫好以大黄治脑膜炎,其理由以为西医之脑膜炎,即为阳明篇目中不了了晴不和急下之宜大承气证也;以大承气泌治中风不语,其标准为脉洪大而动劲,此则与西医以下剂治脑出血,使下部充血,同一理由,目疾红赤,大便秘结,大黄亦有效,此亦诱导法也,以大黄能引起下部充血,故配丹皮、赤芍、红花、桃仁,作通经之用。生地汁磨大黄内服,则治血分有热,口臭唇绽,或齿缝出血者,皆良法也。

调胃承气汤方证浅解
原文: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酒大黄20克,芒硝40克,炙草10克。少少温服。
     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增剧,厥逆,咽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曰: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何以知此?寸口脉浮而大,浮则为风,大则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证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温,胫尚微挛,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止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后如师言。
     太阳病二日,发汗不解,蒸蒸发热者,属胃也,调胃承气汤主之。
     发汗后,恶寒,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
     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微,必振粟,汗出而解,但阳脉微者,先发汗而解,但阴脉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调胃承气汤主之。
     阳脉微者,表郁不畅也,表郁不畅则宜解表故曰发汗而解也;阴脉微者,津亏于里也,津亏于里则肠易燥结,故下而解也。
     阳明病,不吐、不下、心烦者,可与调胃承气汤。
     伤寒吐后,腹胀满者,与调胃承气汤。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者,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伤寒十三日,过经,谵语,以有热也,当以汤下之,或小便利者,大便当硬,而反下利,脉调和者,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其自下利,脉当微厥,今反和者,此为内实,调胃承气汤主之。
方证浅解:
      本节头条为桂枝汤误用之转归,或转为少阴证而当用少阴方而愈,或转为阳明证而用阳明方愈之。该条虽外有桂枝汤证,然内有小便数、脚挛急、心烦之肺脏等脏器虚寒致津出过多而津伤之证,津伤里怯者其治法为桂附汤加知母,津伤里不怯者为桂枝加葛根汤也。然医者不识此,仍用桂枝汤,若其人津伤里怯,用桂枝汤攻其表,表解而津更伤以致亡阳之变,此时桂枝汤虽有温里之功,然其力不逮,故急用干姜甘草汤、芍药甘草汤、四逆汤等救其逆。然此仅为其中之一种变化,若其人仅为津伤,则表解之后转为胃热盛也,胃热盛上攻于脑则为谵语,故当用调胃承气汤清其胃热则谵语自止。又须中病即止,恐过用寒凉也,故要求少少温服。
     调胃承气之病理。其病位偏重于胃,牵连及肠,故其条文所言者多为胃热之症状,肠燥结之症状较少或轻,与大、小承气汤之见腹大满、绕脐痛等病位偏重于肠、牵连及胃有别。因其重在胃热,胃热则蒸胃中津液入三焦而为汗,故蒸蒸汗出也(此为胃热之最基本症状);胃肠既热,则大渴引饮;阳明燥气上冲,则舌苔黄厚,上冲及脑,轻者但阙上胀、痛(即在两眉中间直上之额部位,与太阳头痛在太阳穴位置上有别),较重者则为头眩晕、胀痛、烦躁,其更重者则为神昏谵语,更重者为满头剧痛,甚则发狂喜妄,更甚者则为目中不了了、晴不和。盖胃有神经上通于脑,辗转相传,脑神经受热熏灼则轻重症状不一也,肠胃燥实,周身之血液也随之化热,其敷陈于脑神经之血也热,脑为全身神经之总汇,其受热则头眩晕、头胀痛、烦躁、满头剧痛、发狂喜妄,其伤及视觉神经则目中不了了,晴不和也。此证不独承气汤证有之,白虎汤证也有之,其症状可在大便之后,无根之热毒上攻时见之,如大便已,头卓然而痛者即是也,也可在腑实燥结之时如大承气燥结证中见之,也可肠中湿热蕴蒸、热结旁流之急下证时见之,其最剧者为目不识人,独语如见鬼状,循衣摸床甚或更剧,略轻者,大承气汤尚可治之,其剧者,虽用之亦无效,盖大承气汤虽能去其肠胃热之病源,不能治其神经之病所也,当热成燎原之势,虽病源去也卒不救也,此时宜合张锡纯法,用羚羊角、犀角之属凉和其神经,用萸肉酸温营养滋润神经。又肠胃之热有易犯神经者,有不易犯者,盖人之神经脆弱与否为一大因素(如小儿神经脆弱,故多惊厥之病也)。又以调胃承气汤其重在胃,故调胃冠于前,承气续于后也。
调胃承气之药理。该汤重用芒硝,盖芒硝性寒味咸,能吸引大量水液至肠中,故不仅能泻热通结,又能增液润燥,故能清胃热之同时甘寒生津以补津之缺失,为盐类之泻药;大黄能促进肠管蠕动,胃肠蠕动就会加体腔内之水分收集积于肠管,肠管积满水分,故能泻下,为植物性之泻药,故谓大黄、芒硝为泻剂也,酒大黄泻下之力较生大黄小,而又合炙草则泻下之力更小,故其重在清胃热也,又其肠病轻,故预用安草以安肠生津,若肠结已实,则甘草用之不仅无效,反有阻硝黄之攻下也。
      又调胃承气汤虽为三承气汤之轻者,然也不宜轻用,凡当用大柴胡汤者,不得用三承气汤,当用调胃承气汤者,不得用大、小承气汤也。盖攻之不及,积固不下,攻之太峻,则反不能尽下也。以肠胃之积聚,每因饱食而引起也,盖若其人用脑用过当或神经过敏,胃不得血或神经过敏致其人虽善饥而不能食,强食以自慰,则每消化不良,前者未消,后者继至,则胃为之撑大,而消化力乃益为薄弱,于是有胃呆、满闷、便秘诸病,见其胃呆、满闷、便秘,乃乞灵于泻药,得畅便则觉病瘥,其实则非,盖今以泻药下之,非胃肠之自然工作,胃肠之积虽有一部分为泻药所驱逐,必有一部分遗留于回肠屈曲之处,当得畅便之后,胃中驱空,则非更以食物填补不可,胃不能化,食之愈多,则积之愈甚,则泻药之需用变愈殷也,于是转泻转填,转填转积,久而久之,遂成积聚。故积聚者,每因泻药而起也。积聚之人,其人之脉多沉,其人多瘠,而面有痤,其人之舌苔必不匀,或一边有一边无,或满舌如常人而有苔一块不化,病浅者偶见之,病深者无时不见。凡具以上见证者,可直断其人有积聚病,百不爽一。积聚之病治法当攻下,若用普通泻药,虽得大泻特泻,所下之粪总属黄色,且病者总觉大便不能畅快,惟用虫药(风药),则所下之粪色黑且胶黏奇臭,经三数次攻下,嗣后遂继续自下黑粪,而胃纳日增,精神日见爽慧,故同是攻下,病不同则药不同也。

小承气汤方证浅解
原文:
    阳明病,若腹大满不通者,可与小承气汤,酒大黄20克,厚朴3克,枳实10克,微和胃气,勿令大泄下。
    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微烦,小便数,大便因硬者,与小承气汤和之即愈。
    阳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则谵语,小承气主之,若一服谵语止,再莫复服。
    阳明病,谵语发狂,脉滑而疾者,小承气主之,因与承气汤一升,腹中转矢气者,更服一升,若不转矢气者,勿更与之,明日不大便,脉反微者,里虚也,为难治,不可更与承气汤也。
方证浅解:
     小承气汤之病理。阳明病,大便已硬而尚未达到燥屎程度者,即为小承气汤证,其证或因太阳病或少阳病误温,或因其胃肠本属燥热,津液大伤,胃肠热盛,胃热盛则血运与水运皆速而把水分从三焦水道逼出体外,故其手足??汗出且小便频多,肠热盛则津伤而屎燥化变硬积于其中,其理与脾约证同而程度更加严重,此其表现一也,胃肠实热,机体奋起反应又可见肠热下利,即葛根苓连汤证之进一步表现,故其病可见下利黏秽不爽,腹痛拒按,此其表现二也。故临证遇泄泻者,宜加以腹诊,若脐周拒按而痛且见热象者,多为小承气汤证.
      小承气汤之药理。因其病机为胃肠实热,故用大黄荡涤胃之实热,攻下肠之积滞,枳实能使胃收缩之力增强以助胃之排空,故能破结消痞,下气逐便,厚朴能放宽肠壁以使积便得以下且排出矢气,故三者合用,能通肠去结、清肠胃之实热,其功与大承气汤近而力稍逊,故能为大承气之先锋,用以试探肠胃之燥结程度。

大承气汤方证浅解
原文:
     二阳并病,太阳证罢,但发潮热,手足??汗出,大便难而谵语者,下之则愈,宜大承气汤,酒大黄20克,芒硝15克,厚朴6克,枳实15克。
    注:其言二阳并病者,言其病先后而发也,即其人有表之太阳病而兼见有里实之证也。表解之后,即可攻里也。
    阳明脉迟,虽汗出,不恶寒,其身必重,短气腹满而喘,有潮热者,此外已解,可攻里也。手足?然而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气汤主之。
    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余日,日晡所发潮热,不恶寒,独语如见鬼状,若剧者,发则不识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视,脉弦者生,涩者死,微者但发热谵语者,大承气汤主之,若一服利者,止后服。
    病解能食,七八日更发热者,此为胃实,大承气汤主之。
    病人烦躁,汗出则解,又如疟状,日晡所发热者,属阳明也,脉实者宜下之,脉浮者宜发汗,下之与大承气汤,发汗与桂枝汤。
   伤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者,此为实也,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阳明发热,汗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注:本条所言者,即急下存阴之法,然必须在其刚出现汗多时用之,盖此时其津液尚未大伤,故可急下以存其阴,若已是失下,其人汗多已久或已兼见小便数者,则不可再用大柴胡汤或大承气汤攻之,当改用后文蜜煎导或猪胆汁方用之。
    痉病,本属太阳,若发热汗出,脉弦而实者,转属阳明也,宜承气辈与之。痉病,胸满,口噤,卧不着席,脚挛急,必?齿,可与大承气汤。
    伤寒四五日,脉沉而喘者,沉为在里,而反汗出,津液外越,大便为难,表虚里实,久则谵语。伤寒四五日,脉沉而喘满,沉为在里,而反发其汗,津液越出,大便为难,表虚里实,久则谵语(夫实则谵语,虚则郑声,郑声者,重语也),直视谵语,喘满者死,下利者亦死。
病人不大便五六日,绕脐痛,烦躁,发作有时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阳明病,谵语有潮热,反不能食,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宜大承气下之。若能食者,但硬耳。
汗出谵语,以有燥屎在胃中,此为风也,须下之,宜大承气汤,下之则愈。过经乃可下之,下之若早,语言必乱,以表虚里实故也。
    注:其言过经乃可下之者,乃必谂知其已由太阳证转入阳明证,即由表病转入里病之胃肠燥结方可下之,即前文表解方可攻里之义也。
   汗家,重发汗,必恍惚,心乱,小便已,阴疼(宜大承气汤)。
   注:汗家者,乃阳明多汗之谓也,若不明其理而更发其汗,则其人必津伤更甚也,恍惚心乱者,实谵语妄言也,小便已阴疼者,津伤而阴部不得养也。
    产后七八日,无太阳证,少腹坚痛,此恶露不尽,不大便,烦躁发热,切脉微实,再倍发热,日晡时烦躁,不食,食则谵语,至夜即愈,宜大承气汤。
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难乍易,时有微热,喘冒不能卧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气汤。
    病腹中满痛者,此为实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发汗不解,腹满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腹满不减,减不足言,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阳明病,下之,心中懊?而烦,胃中有燥屎可攻,腹微满,初头硬,后必溏,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气汤。
    问曰:人病宿食,何以别之?师曰:寸口脉浮而大,按之反濡,尺中亦微而涩,故知有宿食,大承气汤主之。
    脉数而滑者,实也,此有宿食,下之愈,宜大承气汤。
    大下后,六七日不大便,烦不解,腹满痛者,此为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也,宜大承气汤。
阳明与少阳合病,必下利,其脉不负者,顺也,负者,失也,互相克贼,名为负,脉滑而数者,有宿食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脉双弦而迟者,必心下硬。脉大而紧者,阳中有阴也,可以下之,宜大承气汤。
    下利,不欲食者,以有宿食故也,当宜下之,宜大承气汤。
    下利,脉迟而滑者,内实也。利未欲止,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下利,脉反滑,当有所去,下之乃愈,宜大承气汤。
    下利,三部脉皆平,按之心下坚,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下利瘥后,至其年月日复发者,以病不尽故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注:《伤寒一得》载有一案,颇能证之。其案云:赵某,男,57岁。1961年春节期间,忽作绕脐隐隐作痛,腹胀不适,日便二三行,便稀而多杂黏液,然食纳如常。唯稍觉疲困乏力,入夏则痛泻渐愈。自是逢春则发,入夏则愈,无一年不作。每春皆做治疗,均不能止其再发。延至1968年2月27日,始来我所就诊于吾师。诊得脉平,舌苔白而少腻。思得《金匮要略》所载:“下利已差,于其年月日复发者,以病不尽故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与此证尽合,遂问病发之前一年曾作利否?病者略思而云:“曾作热痢,但很快即泻止而愈。”此病本未除,故应岁时之变而发,以胶黏之物久蓄肠中故也。观其往昔,皆以温中止痛,健脾燥湿为治,病本不除,终无已时,遂疏大承气汤与服。方用大黄12克,芒硝9克,厚朴30克,枳实15克,先煎药三味,去滓,纳芒硝,分温二服。药后日便三行,先腹痛而后泻,所下黏液极多。连服三帖,大便减为日二行,腹痛已除,遂停药。1980年因外感痛来诊,询得其病再未发。按:暴病多实,久病多虚,所言为常。今湿热之邪,胶着于肠,应时而发,七年不除,是为之变。为医者必知常识变,治病必务求本源。
    少阴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干,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少阴病,自利清水,色纯青,心下必痛,口干燥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注:此处之热结旁流,为肠中燥屎未除,所饮之水由燥屎间隙中下流也,多为罹热病二三十日后方可出现,每见于疫气流行之患者,据《伤寒一得》中所云刘绍武先生经验,其利下者皆淡绿色之清水,亦不甚臭秽,未见一例为黑色污水也。用大承气汤逐下燥屎后,正气自复而病可渐愈也。
     少阴病,六七日,腹胀不大便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阳明病,若汗多微发热恶寒者,外未解也,其热不潮,未可与承气汤,若腹大满不通者,可与小承气汤,微和胃气,勿令大泄下。得病二三日,脉弱,无太阳柴胡证,烦躁,心下硬,至四五日,虽能食,以小承气汤少少与之,微和之,令小安,至六日,与小承气汤一升,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虽不能食,但初头硬,后必溏,未定成硬,攻之必溏,须小便利,屎定硬,乃可攻之,宜大承气汤。阳明病,潮热,大便微硬者,可与大承气汤,不硬者,不可与之,若不大便五六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与小承气汤,汤入腹中,转矢气者,此有燥屎,乃可攻之,若不转矢气者,此但初头硬,后必溏,不可攻之,攻之必胀满不能食也,欲饮水者,与水则哕,其后发热者,必大便复硬而少也,以小承气和之,不转矢气者,慎不可攻。

方证浅解:
     大承气汤之病理。该汤证为体气壮实且胃极热而肠燥结已实者而设,其证主要有:一、大便不行或下利清水、热结旁流,腹痛拒按,此肠有燥屎也;二、阙上痛,此阳明燥气上攻也;三、右髀有筋牵掣,右膝外旁痛,盖人之大肠病则影响右足(又如大肠痈之大黄牡丹证,其病则右足屈而不伸,俗称缩脚痈),小肠病则影响左脚(如小肠生痈则左脚屈而不伸)。四、脉洪大而实,然亦有迟者,热逼血行则脉洪大而实也,其极者,血运反可见不畅而见脉迟之象也;五、日晡潮热,盖胃肠功能旺于申酉之时,其功能亢进则见日晡潮热之象;六、舌苔黄而燥厚腻,大渴引饮,此胃肠热而津缺之象也,胃肠热津缺则肠燥结而小便短少、黄赤,其甚者可见小便已而阴痛,盖血热津伤下阴部不得养而痛也;七、满头剧痛,神昏谵语,恍惚心乱、发狂喜妄,其更重者为目中不了了,晴不和,此等皆阳明燥气上冲及脑,影响脑神经所致也;八、角弓反张(卧不着席)、脚挛急、牙关咬紧、胸满,此为热盛极津伤及津液不行之象也。又其中三句其首冠以“少阴病”者,即俗言少阴三急下之证,然其证实非少阴证,不过四肢厥冷如少阴证如已,盖人肌肉之温度由其处之血液所决定,人饮食入胃,其精微由胃吸收后送入血液输送至全身肌肉而营养之,故曰阳明主肌肉,且人之血液总量不变,故盈于此则绌于彼,则胃肠功能过亢则集中较多之血液而发热(如人运动则其功能亢进,肌肉充血而发热。又人之血温基本上保持恒定,所以人为恒温动物也),人之四肢离心最远,其血集中于胃肠则四肢血液供应不足则可见厥冷也。其言下利而又用大承气下之者,盖其为热结旁流或热利当下也,为葛根苓连汤之进一步也,关于下利之寒热虚实之辨,陆渊雷云:一、辨之于腹诊,腹硬满拒按,脐下热者,阳证可下;腹不满或虽满而软,不拒按,脐下清冷者,阴证不可下。二、辨之于屎,屎色焦黄热臭,或于稀薄水中杂有小结块,或下利清水水色纯青者,皆阳证可下;屎色淡黄或白或青黑,或完谷不化,或如米泔水,其气不甚臭,或臭如鱼腥者,皆阴证不可下。三、辨之于小便,小便赤涩者,阳证可下也;清白不涩者,阴证不可下。更参以脉舌气息好恶,虽不能洞垣一方,亦可以十得八九也。又其言汗家,重发汗者,汗家者,乃阳明多汗也,医者不明其理,复重发其汗,故其人津伤更甚,故见肠燥结而小便已阴痛之证,此急下存阴之法也。
     大承气之药理。其用硝、黄、枳实者,以此三药合用,咸寒软坚、苦寒攻下,能清胃肠之积滞、除胃肠之燥热,肠滞去、肠热平,则肠功能正常,自然诸证皆愈也;其用厚朴者,因其时,或肠结已甚、热结旁流,燥屎与肠壁几密合无间,硝、黄虽下而莫能施其技,故必用厚朴宽其肠壁、逐其矢气而燥屎始得下,或肠热极而津伤,水饮积于上而见胸满之证,必用厚朴宽肠壁以逐水饮也。其不用甘草者,因甘草能阻碍硝黄之攻下,且肠热燥实,无法吸收津液,故无需甘草之安肠补液也。
     浅田氏云:亡友尾台良作,屡称治脚气肿冲心,莫若大承气汤。余壮年时,未信其说,其后中桥大锯街一商夫,年二十四五许,患脚气,两脚麻痹,微肿,服药四五日,脚疾如失,其人大喜,慢于食禁,动作五六日,忽腹满如鼓,大小便不利,气急促迫,两脚满肿,脉洪数,余诊而惊骇,以为冲心在瞬息间也。欲与降气利水之剂,继思此人适恣饮啖,或当有停滞胃实之证,须先去宿滞而后治冲心,乃急命服大承气汤,二帖而小便稍利,腹满稍减,连服五六帖,大便渐通,诸证皆安,十余帖,大患霍然而愈。据是,余始服良作之说。又阅三位中将所著书名《琉璃壶》者云:“或见必死之病,可用承气,勿令人知”,其语甚趣。庞安常《总病论》云:“营卫不能,耳聋囊缩,昏不知人,速用承气汤下之,则五死保一生,从容救溺,勿令病人水浆不入,汤液不下,无可奈何云云”亦同意也。又有用此方于小便闭者,《治疗杂话》云:“小便闭之证,宋朝方书,多用猪苓、泽泻或扁蓄、木通等利水药,然小便闭,涓滴不通,小腹硬满,有闷乱证者,非寻常利水药所能通,若大便秘而坚者,可用大承气,大便通,则小便亦通,是屡所经验者也。”又云:“病后小便闭,虽属例外,若无病之人,壮实之人,小便急闭,则莫善于大承气,要知急闭为实证,所谓欲得南风,须开北牖,欲导潴水,须开支流。”由此理也,医者不可无此活法。
     又服大承汤后,不可以其虚而服用补剂,补则热仍复也,宜用白粥以养其胃肠也。
 
经方方证浅解(十三)
麻仁丸方证浅解
原文:
     脉阳微而汗出少者,为自和,汗出多者,为太过,阳脉实,因发其汗出多者,亦为太过,太过则阳绝于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脉浮而芤,浮为阳,芤为阴,浮芤相抟,胃气生热,其阳则绝。
    趺阳脉浮而涩,浮则胃气强,涩则小便数,涩数相抟,大便因硬,其脾为约,麻仁丸主之。芍药120克,麻仁100克,杏仁90克,大黄240克,枳实120克,厚朴60克。为末,炼蜜为丸,如桐子大,每服十丸。

方证浅解:
     麻仁丸之病理。趺阳脉在足背,为胃脉之根,脉浮而数则胃热甚(胃气强)可知也,胃热则汗而小便皆多,汗与小便多则体内津液因之而少,故脉又可见涩象,故曰涩则小便数也。其言涩数相抟者,即言此二种脉象相合之意(抟者,合也,原文作“搏”,搏者,击也,文义不符也,上段之“浮芤相抟“,原文亦作“搏”,皆误)。又其言脾约者,盖胃气过强,脾难以发挥其运化津液之功,即脾功能受约制,故曰脾约也。盖胃功能过亢,胃肠中之津液皆被其蒸入三焦之中而为之汗与小溲,故见小便数而汗多,排便时更是大汗淋漓。脾功能受制则无法运化津液至身体各处,肠中因津少而燥结,故见大便难也,然其人大便不甚干唯难以排出而已。临床见大便干结,甚则干如羊屎,但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不见潮热、谵语、腹满痛等全身毒热内盛症状,但见小便量多,即可用之。
    麻仁丸之药理。该方用麻仁质润多脂以润肠;杏仁肃降肺气、通调水道使津液入肠,其仁多脂又能润肠也;芍药滋脾和里、活肠静脉之血运以通便,更用大黄、枳实抑胃功能之亢进兼攻下通便,厚朴放宽肠壁使便得下(此即小承气汤之义),蜂蜜润燥滑肠,诸药合用,自然药到胃气平而便解。临床用加白术、莱菔子之属用之。
    古人之所脾气者,乃指津液运化之功能也,脾气受约,可致便秘;同样,脾气虚而不能运化津液入肠,同样可致便秘,此所以重用白术、莱菔子之属能治便秘之理也,盖白术、莱菔子皆善活水运之药,肠部水运得活,自然液足而蠕动正常,燥便得润且肠正常蠕动自然便秘得解也。又莱菔子一药,以其善人体之水运,故外用能治湿疹、口疮,内用能消胀消食通便下气、能去痰涎、止崩漏也。白术之功与莱菔子大致相近,其原理为二者皆善活人体水运故也。
                              
大黄甘草汤方证浅解
原文:
    食已即吐者,大黄甘草汤主之。大黄30克,甘草8克
方证浅解:
     大黄甘草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方之病理为肠热而燥屎积于其中,饮食不得下而反上逆而呕吐,故食已即吐也,因其为肠热燥结,故又可见大便不通、烦燥、面赤、腹中胀满、舌苔黄厚等证。其药用大黄清肠热、逐积滞,用甘草安肠补液也。
     王修善老中医运用此方时,常合四物汤用之,即所谓寓攻于补之意。并谓食已即吐与反胃,虽均系吃甚吐甚,但证有寒热之别,吐有迟早之分为世,不可一概论治。
                                 
厚朴三物汤方证浅解
原文:
痛而闭者,厚朴三物汤主之。厚朴40克,大黄20克,枳实20克
方证浅解:
     厚朴三物汤之病理与药理。本方所主者,为肠闭不行。肠中燥屎与矢气皆结,且矢气多而闭于肠中不得出,故其人自觉腹部胀痛不已,有便意而大便与矢气皆不得出,若矢气稍得出则觉较为舒服也,是以方中重用厚朴以宽肠壁、助肠之蠕动,更助之以枳实、大黄,攻下逐便,则矢气与大便皆出而病可愈也(此三药皆能助肠之蠕动)。其与小承气汤相比,彼为燥屎多而矢气少,此则为矢气多而燥屎少也,因肠不能蠕动而矢气与大便闭于其中,故谓之肠闭也。

蜜导煎方证浅解
原文:
    阳明病,自汗出,(若发汗,)小便自利者,此为津液内竭,虽硬不可攻之,当须自欲大便,宜蜜煎导通之,以蜜七合内铜器中微火煎之,稍凝似饴状,搅之勿令焦著,欲可丸,并手捻作挺,令头锐,大如指,长二寸许,当热时急作,冷则硬。以内谷道内,以手急抱,欲大便时去之
    又若土瓜根及大猪胆,皆可为导,以大猪胆一枚,泻汁,和醋少许,以灌谷道中,如一食倾,当大便出。
方证浅解:
     猪胆汁导方之病理与药理。其病理,阳明热盛,热逼津越,其人或见多汗,或见小便数,若其人见自汗,又小便自利,故知其为津液内竭,虽有大便燥结之证,却不可用硝黄攻之,若用硝黄攻之,以硝黄能吸收大量水分至肠以泻大便,泻之更伤其津而见亡阴失水,故曰虽硬不可攻之。其药理,本节所言之法,相当于今之用开塞露也,若用开塞露之力不逮,则可遵上法用猪胆汁和醋,以开塞露之容器吸之,注入于直肠之中,不久则便出也,又人不大便既久,又不下利清水,其燥尿结于直肠之中,与肠壁黏合甚切,愈结愈不能下,其用猪胆汁者,以其善润肠也,用醋者,以其善刺激肠壁,促进其蠕动也。此承气汤证之外治法也。
 
经方方证浅解(十四)
桃核承气汤方证浅解
原文:
病者如热状,烦满,口干燥而渴,其脉反无热,此为阴状,是为瘀血也,当下之。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桃仁8克,桂枝10克,大黄20克,芒硝10克,炙草10克。

方证浅解:
     本条至排脓汤条,皆人体抗邪过亢,发热而血妄行,溢行脉管而成为瘀血,其瘀血或蓄于体内而为干血,或蓄于下腹部之胞中(子宫)或肠中,盖女子瘀血有从前阴下者,有从大便下者,男子则悉从大便下也。其下之早者为黑血,其积久者则黑污如河泥也。
     桃核承气汤之病理。其病为太阳病不治或误治,人体机能反抗过度,发热血妄行出于脉管而瘀于下腹部之处。或蓄于胞中,或蓄于肠中,因其病不犯膀胱,故小便正常而利,且膀胱为储尿之器,尿液不久便出,故即使人犯肾病,有血入之,不久也必尿血而出,不致蓄于膀胱也,腹部有瘀血则满,故有小腹满之症状,然少腹满亦可见小便不利者,此多为膀胱因热而闭,病为淋,小便短少而痛,故见小腹满不知其蓄血与否,多辨之以小便,小便利而少腹满者多为蓄血之证,小便不利而少腹满者多为膀胱热闭之证也。又若血蓄于大肠,多见腹胀满,转矢气则稍平,大便行则部分瘀血随之而下,然则其便当硬,此与脾虚便血之别在于脾虚便血者,乃脾虚不能统血又不能运水,血与水俱从便出,故其便多溏泄也,其血瘀于子宫或肠部,其热上攻则阙上或胀或痛,其热熏灼神经则其人如狂、善忘也。又血瘀于内,热不得宣泄则血多妄行,故从人体最表最薄之处溢出而成为鼻衄,俗称之为“倒经”。
    桃核承气之药理。桃仁、大黄皆破血祛瘀之品,桃仁为攻瘀血要药,善消体内各种瘀血(据药理研究:桃仁能增加血流量,抑制血液凝固,22种活血祛瘀药中,桃仁增加血流量作用最强,镇痛作用较强,故可治骨蒸即肺结核、瘰疬等血与津不行之病;此外,桃仁能促进初产妇的子宫收缩及子宫止血,其作用强于麦角硷。);大黄能通过泻下作用促进肠管的蠕动,排除肠内发酵、腐败产物,改善肠壁血液循环,又更有推陈出新之功;又其蓄血远在下腹,恐血运慢而去瘀之力不强,故加桂枝以助动脉之血,使血流加速而瘀血速于排出也(桂枝为血证禁药者,乃指其血热且有出血倾向者,用之则动脉之血加速而血出更多,而瘀血者,其血已不出而瘀于血管之内外,故用其加速血运之力助其排出也),芒硝咸寒软坚,助大便以下,若谂知其血瘀于子宫之中,则亦可不用之,炙草安肠保津,诸药合用,则脉管内外之瘀皆得以祛逐,故又可治因烫伤、跌伤、钉刺伤致毒菌入血液成瘀,化脓高热等证,又可治血中有瘀热所致之紫癜风、口臭、牙龈出血等证。喻嘉言以此方更加强心助血运之附子、肉桂以治因伤寒所致之两腰偻废且极痛楚之证。
抵当汤方证浅解
原文:
    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如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自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水蛭(熬)8克,虻虫(熬)8克,桃仁4克,大黄15克。
    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小便自利者,其人如狂,血证谛也,抵当汤主之。
阳明病,其人喜妄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久有瘀血,故令人喜妄,屎定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宜抵当汤下之。

    注:喜妄,原文作善忘,当为传抄之误,盖善忘者,当为血衰所致,而非瘀血所致,阳明热盛,血溢于外,故可见瘀血于内而致人发狂也。
    病人无表里证,发热七八日,虽脉浮数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脉数不解,合热则消谷善饮,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宜抵当汤。若脉数不解,而下不止,必协热而便脓血也。
妇人经水不利下,抵当汤主之。(亦治男子膀胱满急有瘀血者)
    伤寒有热,少腹满,应小便不利,今反利者,为有血也,当下之,不可余药,抵当丸主之。水蛭(熬)12克,虻虫(熬)12克,桃仁8克,大黄15克。四味杵分四丸,以水煮一丸,取七合服之,?时当下血,若不下者,更服。

方证浅解:
    抵当汤与丸之病理。该证之病位与成因与桃核承气汤同,所不同者,桃核承气汤乃新瘀之方,故用植物药已足以祛逐其瘀,本汤之瘀为久瘀且症状更加严重,表现为小腹硬满、发狂,故须用动物药方能去之,抵当丸之证则程度上较汤为轻,郁热不甚,故不上冲而见精神方而之病状。其言脉结者,言其脉沉且结,为结实、凝结之意,非结代之意也。熬者,即炒也;?时者,24小时也;不可余药者,药汁与药渣一起服下也。
抵当汤及丸之药理。虻虫为牛虻,屎虻、尿虻则无效,水蛭当为钻脚蛭,其两足皆有嘴,以此两物皆善吸动物之血,体内有化瘀血而使之不凝结之物质,故善破人体内干结之瘀血,其用大黄、桃仁者,亦因其能逐血中之瘀也。
    汤与丸的区别为丸药吸收比较缓慢,所以攻下瘀血之力和缓,药力绵长,故服药后“?时当下血”且血不下者可再服也。
下瘀血汤方证浅解
原文:
    师曰:产妇腹痛,法当以枳实芍药散,假令不愈者,此为腹中有干血着脐下,宜下瘀血汤主之。大黄15克,桃仁20克,?虫20克,蜜为4丸,酒煎服一丸。亦主经水不利。
方证浅解:
    下瘀血汤之病理与药理。下瘀血汤之病位病机乃血瘀于子宫之中,为妇人产后恶露不尽或经闭不行之结果,故用大黄、桃仁、?虫以祛逐之。
士瓜根散方证浅解
原文:
    带下经水不利,少腹满痛,经一月再见者,土瓜根散主之。土瓜根、?虫、桂枝、芍药各45克。杵为散,酒服6-9克,日三服。
方证浅解:
      土瓜根散之病理与药理。本方与病理与上方近,其重在血运不畅而见血瘀之证也,故其药亦近也,以王瓜根配合?虫逐瘀血,以桂枝、芍药以活其血运也。
桂枝茯苓丸方证浅解
原文:
    妇人宿有癥病,经断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者,为癥痼害。妊娠六月动者,前三月经水利时,胎下血者,后断三月不血也,所以血不止者,其癥不去故也,当下其癥,桂枝茯苓丸主之。桂枝、丹皮、桃仁、芍药、茯苓各等分,炼蜜为丸,如兔屎大,每日食前服一丸,不知,加至三丸。
方证浅解:
     桂枝茯苓丸之病理与药理。本汤之病理与上方同,为瘀血郁于子宫之中,然较上方证为轻,故仍用植物之药,其方用桂枝、芍药、丹皮、桃仁活血运,用茯苓活水运,血运、水运皆活则瘀血可去也。
该方能活血去瘀,故能愈因血瘀而致发热之证。血不利则水不畅,故血瘀发热者,多为夜热无汗,小便黄赤。以其水运不畅,故每加龙骨、牡蛎以用之。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