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腾大战背后不为人知的暗战：腾讯和他的律师朋友们

上个月，在《抖音遭两起起诉，起因竟是这个！他的身份是律师兼老板！》一文中，我们报道了抖音遭遇两起不同公司诉讼中出现同一家律师事务所身影的事情。在我们写完这篇文章不久，抖音在重庆又遭遇多起不同主体的诉讼。经了解，我们发现抖音在重庆、北京遭遇的诉讼，与在上海遭遇的诉讼操作手法如出一辙，都是以不同的主体或个人起诉抖音，但背后的操作者，都和腾讯有着不可名状的关系。显然，律师在头腾大战中为腾讯赢得了主动权。

要说今年互联网圈的掐架，闹的最凶的就是'头腾大战'了。

刚刚过去的端午节之前，腾讯分别在重庆两家法院起诉了字节跳动旗下的抖音与今日头条，分别要求抖音和今日头条平台停止《王者荣耀》游戏直播和传播录制视频。两起诉讼中，代理律师是来自重庆坤源衡泰律师事务所的张剑杰。

为什么要单说这个代理律师呢？因为张剑杰这个名字，在今年3月字节跳动遭遇的另外三起诉讼中也出现过。而与腾讯诉抖音、头条案件不同，3月份的三起诉讼，分别是法学博士起诉抖音案和多闪案；重庆市民起诉抖音、多闪。看起来，这三起诉讼是以用户名义起诉抖音、多闪的案件。

但一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腾讯公司、法学博士、重庆市民诉抖音的代理律师非常巧合的都是张剑杰。

我们仔细查了下几起诉讼，发现有诸多巧合，腾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令人生疑。

先说3月份的三起个人起诉抖音、多闪的案件，这三起案件客观说也和腾讯相关。可以迅速看下这个图，具体解析可以细细看后面的。

第一起诉讼是今年3月，一位叫徐兰的重庆用户，在重庆市九龙坡区人民法院起诉抖音、多闪侵权其肖像权、姓名权和隐私权。徐兰认为抖音将其获得的原告微信头像和昵称泄露给多闪使用存在侵权。这场诉讼是张剑杰律师第一次登场。但因为案情值得商榷，声响并不大，网上都找不到痕迹。

第二，另外两起诉讼同样是今年3月，一位姓凌的法学博士，在北京互联网法院分别起诉抖音、多闪侵权案件。凌博士认为抖音，多闪APP非法获取其微信好友、QQ好友等好友关系，要求法院判令停止侵权。在起诉抖音这场诉讼中，第一次开庭，与张剑杰一起的，还有一位名为桑洋洋的律师。第二次开庭时，张剑杰保留，但桑洋洋被换成了另一位律师，浙江垦丁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延来。

先说张剑杰，张剑杰并非业界知名律师，但并不妨碍张剑杰律师在3月份，几乎同时在重庆、北京两地代理了三起个人起诉字节跳动的案子。更巧的是，5月份，张剑杰律师再一次代理了两起诉讼，同样是起诉字节跳动。但这次，不是个人，而是腾讯公司。

接着看凌博士起诉抖音的另一位代理律师，张延来。张延来是浙江垦丁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突然就在二次开庭时候，代替重庆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在北京互联网法院代理了凌姓博士起诉抖音、多闪的案件。这跨度有点大，但在网上查了一下张延来律师的资料，发现又是一个'巧合'。因为张延来律师，他也是腾讯公司常年的法律顾问，并且还受腾讯公司委托成为首例涉微信小程序的侵权案的诉讼代理人。

那么和张剑杰搭档的律师桑洋洋呢？从中国知网论文库查询我们可以发现，张剑杰和桑洋洋都是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硕士毕业生，硕士论文指导老师都是邓宏光教授，论文发表时间都是2016年3月，同门同级。

此外，法学博士凌文君，也是西南政法大学的，就是张剑杰、桑洋洋和他们导师邓宏光所在的大学。

张剑杰、桑洋洋、凌文君有很多巧合之处，也许还不能说明腾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邓宏光教授和腾讯的诸多渊源或许可以说明一二，邓宏光现在是重庆坤源衡泰律师事务所知识产权部主任，该律所也就是张剑杰、桑洋洋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多个公开资料显示，邓宏光个人不仅长期和腾讯法务部门高层来往密切，且和腾讯研究院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有利益往来，邓宏光所在的律所也和腾讯研究院有颇为紧密的合作。

比如，邓宏光不仅与腾讯研究院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一起主办了中国知识产权法官讲坛，还在2017年4月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腾讯研究院作为我们讲坛唯一的'金主'，给了我们较为充分的经费保障。'

所以，我们来捋一下。

第一，2019年的春夏之际，3月份，在重庆、北京发生了三起个人起诉抖音、多闪的案子，5月份，在重庆发生了两起腾讯起诉抖音、头条的案子。几个案子恰巧都和腾讯有关系。

第二，一位名为张剑杰的普通律师，和同事一起，恰巧代理了涉及个人侵权、腾讯公司的两地五案；

第三，接替张剑杰同事桑洋洋代理个人起诉抖音、多闪案件的律师张延来，恰巧是腾讯公司法律顾问及曾经的诉讼代理人；

第四，张剑杰和桑洋洋，曾经共同的导师和现在共同的同事邓宏光，又恰巧是腾讯公司这位'金主'的多年法律合作伙伴。

种种巧合的叠加，概率太小。而这种与腾讯有关的巧合，对于抖音的2019年来说，还不是唯一一次。

还是今年5月，一家名为上海佟琨科技服务中心的公司，将抖音诉至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而就在不久前，腾讯公司曾在天津滨海法院起诉了抖音、多闪并申请了禁令。

一个上海的公司，一个腾讯公司，有什么关系呢？在网上搜索一下两起诉讼的原告和代理律师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巧合'：两起诉讼背后，都有同一个律师事务所的身影。

简单说，上海佟琨科技服务中心的唯一一个投资人方明敏，恰巧是知名律所'上海市联合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而腾讯在天津起诉抖音、多闪的代理律师，恰巧是上海市联合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王展，也就是方明敏的老板，而方明敏在诉讼中，却又隐藏了自己律师的身份。通过进一步检索可知，王展还代理了多起腾讯公司的各类案件。

客观说，操作手法还是很相似的。古龙大师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看来仿佛是巧合，其实你若仔细去想一想，就会发觉那其中一定早已种下了'前因'。'

腾讯的'前因'是什么呢？众所周知，腾讯法务部成立以来，一直在打造自身在法律界的社会影响力。

例如，腾讯通过自身的商业能力，持续多年不断地不吝人力、物力，财力，一直赞助各类司法界的活动，提升自身在司法界的影响力。上文邓宏光教授提到的腾讯研究院及其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与邓宏光的合作是典型的代表，作为金主，腾讯赞助邓宏光教授主办'中国知识产权法官讲坛'。

此外，腾讯法务团队员工，与法律界的政府组织、社会组织以及高校组织积极合作、出席活动，建立深厚的合作关系。张剑杰的导师邓宏光教授，就曾和腾讯法务总经理江波、腾讯公司法务部助理总经理谢兰芳等多次跨年度一起参加各种活动，多次同台，并以嘉宾身份参与过腾讯法务部组织的相关讲座，从搜索来看，最早可以追溯到2013年，可以说是腾讯的老朋友了。

对于腾讯来说，在法律界的关系建设工作，也非一日之功。比如与'中国知识产权法官讲坛'类似的'知识产权南湖论坛'，从2011年到今年，腾讯通过承办、联合举办分论坛等形式，连续九届参与。其中自2014年开始，与主办方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联合举办互联网分论坛。

这些通过长期工作积累下来的深厚社会影响力，以及老朋友们，在涉及腾讯的诉讼中，作用效力凸显。对于腾讯法务部来说，在法律行业的多年耕耘，更像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滥用，却在关键时刻，利用诉讼手段集中出击。从2019年几次对抖音的诉讼工作来看，效果显著。

能够十年如一日建设在法律界的影响力，还能够如此坚韧不轻易使用关系，腾讯法务部的成功，及其被被知乎网友评为'亚洲第一法务天团'，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