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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了，天好像有点热，又好像不太热。有点想吃点东西。又不太想吃东西。想想地安门南口那边有家清真小吃铺，以前从它门口走过，好像是有些街上不太常见了的小吃来着。 走进去，有几分眼熟：招牌是换了“连锁”，可内瓤有点“文物”的味道：依然是长条桌圆凳子，要吃什么是先交钱开了票儿然后举着票儿对里面使劲儿喊：师傅给来份爆肚一份炒疙瘩。后灶的门帘一撩出来一位也冲着我喊：肉的素的？我连连喊肉的肉的就把票递过去。不一会，爆肚儿先出来，然后是一盘胡萝卜和黄瓜炒在一起散着几根肉丝的炒疙瘩。 炒疙瘩和好多其它北方小吃像卤煮火烧什么的一样，本来是给干力气活的人吃的。吃饱了算数，这些东西就登不得大雅之堂——一是不招衣冠楚楚拿自己特当人看的人待见；二是这小吃一进了那窗明几净的厅堂，还真就不是那味儿了。 要说，小吃糙归糙，但绝不是没有味道。比如说炒疙瘩，肉丝先炒了，抓几根绿菜叶，然后再把先前制备好的面“疙瘩”倒进锅里，油要重。热热地出锅，装在浅浅的盘里，油黄的“疙瘩”配上绿色的菜叶，闻着看着吃着都让人胃口大开。 还有一样小吃让人回想：摊煎饼。其实这东西是打天津卫那边传过来的。记得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北京开始有人推着车买，很快就有“燎原”之势。也不是没有道理：真材实料地，鸡蛋摊在上边，的确好吃——还可以用粮票儿换。那时候恐怕不少人上班的时候都曾咬着煎饼走进办公室。现在找不着了：北京要建成国际化的大都市了。看着“自由市场”满地扔菜叶觉得寒伧了，看着满世界推着车买煎饼觉得现眼了。于是只有到超市里面去找买煎饼的了。倒也不错，煎饼面的颜色儿增加了几种，黑的黑米面，灰绿的绿豆面，还有荞麦面儿。鸡蛋还是照摊不误，只是可以一次多摊几个：加钱。 吃小吃是要分季节的。比如说寒冷的冬天，稍加了会班儿，下班晚了，顶着风骑车。看见前面有一家小店，亮着灯，门口支着一口锅：卖卤煮火烧！支上车搓着手，眼睛盯着沸腾的汤锅，嘴里吹着凉气：来一碗来一碗！ 伙计把菜刀在案板上剁得乱响，小肠肺头豆腐干乱七八糟往碗里一放，加上火烧，再舀一勺汤（该叫卤）就递给你，你再舀豆腐卤汁舀蒜汁舀辣椒油舀醋一通乱舀，其味杂，但和而不乱。成了，第一口先喝，真正是一股暖流由嘴而入直到五脏六腑：这该是小吃的另一真味所在——舒坦。 说远了，还说我手里那盘炒“疙瘩”。大概是想着好看，把红的胡萝卜和绿的黄瓜放在一起炒。胡萝卜还硬着，可黄瓜已经软了。把爆肚先吃完了，我冲着那盘满是酱油的炒疙瘩运气，加上吃饭的人多，没拨拉几个“疙瘩”呢我的圆领衫先已湿了半扇儿。看样子，吃小吃也有点“可遇，不可求”的意思。 不成，就不吃。下午我跟朋友约了去喝茶喝咖啡呢，在CBD。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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