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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泽的《天府广记》

 让思想冲破牢笼 2019-08-28

                               孙承泽的《天府广记》  
                                       元 尚

              孙承泽的《天府广记》


  一次在网上见到一篇文章,名字叫做《梁家园和孙公园》,孙公园比梁家园建得晚些,它是明崇祯进士孙承泽建的私人花园。比起梁来,孙是文人,他写的《天府广记》《春明梦余录》流传至今。他的园子里有研山堂、万卷楼、碧玲珑馆,当年朱彝尊有集孙承泽句专门赞誉研山堂:图书留客少,花药闭门多;兴每耽丘壑,衣从挂薜萝。还有后来洪昇的连台时髦好戏《长生殿》首演而轰动京城的大戏台,更是当时城南的盛世胜地。研山堂、万卷楼、碧玲珑馆,光听听这些名字,云卷云舒的书卷气。他藏书颇丰。研山堂、万卷楼、碧玲珑馆是其藏书处,古人总爱说“文如其人”,其实居也如其人。我虽生在北京长在北京,孙公园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好在孙氏的两部书,都听说过,也见过,而且还有一部。没事的时候,翻翻是一件乐事。
  孙承泽是顺天府上林苑采育(今属大兴区)人。该是地道的北京人了。崇祯四年(1631年)的时候中进士。累官至刑科都给事中,清代官至吏部左侍郎。顺治十一年(1654年)在西山卧佛寺旁“水源头”(今樱桃沟)筑室为居,名曰“退谷”。樱桃沟从此也跟着就叫退谷了。在这里孙氏建有一亭,名字叫做“退翁亭”。“退”之一字,意思是很明显的,文人大多扑腾了一生,到头来明智者差不多都会萌生退意寄情山水。孙氏因为推荐人才,而遭到皇上的怀疑,以为他图谋不轨,这种处境,还呆在那儿,就挺难受了,于是孙氏以自己人老多病,申请退休,退休申请一递上去,皇上就批准了。这个皇上就是顺治。退翁亭应该是孙承泽晚年心境的写照。退出仕途,以写书为乐事,《天府广记》四十四卷和《春明梦余录》七十卷就是在这种境况之下完成的。两本书各有侧重,规模也各有不同。
  “樱桃沟位于北京海淀区寿安山麓,在卧佛寺西北约五百米左右,是一条外广内狭的幽静峡谷,两侧是秀挺峻拔的山峦,一条蜿蜒的潺潺溪水清澈见底。入口处的山坡上,有一处仅存残碑颓垣的废址,这便是隆教寺遗迹。在隆教寺西侧曾有明末清初名士孙承泽所建‘退翁亭’一座,也已无存。”走进山口,在不远的地方,就能够看见路边的石崖之上有“鹿岩仙迹、退谷幽栖”篆书大字八枚。可见退谷一名,是属于孙承泽的,也是属于樱桃沟的。它是古人“通则之君尧舜,穷则独善其身”的写照。
  过去文人写这类的书,多是消闲之作,多记逸闻趣事,孙氏的这两部书,也记载了一些明朝北京的逸闻趣事,可他的本意并不在此,两部书记载的都是明朝北京的故事,它记载的不是,或主要不是历史,而是借着历史来抒发自己的对于过去的怀念之情。他怀念什么?怀念明朝老北京的生活。以此来消解顺治对他的不公正待遇。书中有不少漕渠、水利方面的文字,而这些又都和什刹海地区有关系。这些内容为我们今天了解明代什刹海地区名胜古迹,提供了十分宝贵,十分重要难得资料。
  对于明清两代北京的集市,许多书都有描述,而对于明代的集市,则《天府广记》有一段内市和外市的记载最能说明事实,明代北京的内市和外市是有着区分的,“宫阙之制,前朝后市。在玄武门外,每逢四则开市,听商贸易,谓之内市。灯市自正月初旬起,至月半止,岁惟一举。每月逢朔望及二十五,则城隍庙市,每逢三则土地庙市,谓之外市,系士大夫庶民所用。若珍奇异宝进入尚方者,咸于内市萃之”。可见明朝时的北京内市专供王室王公大人们消费的市场,它尽收天下奇珍异宝,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高端市场,而外市则是士庶平民的消费之所,该是低端市场了。无论市场今后怎样发展,变化如何,这种将市场分为高端市场、低端市场做法,明朝的时候恐怕早就存在了。
  孙承泽的《天府广记》,在占有北京历史资料方面,是可以和他自己的《春明梦余录》以及晚于他的《日下旧闻》相媲美。朱彝尊在北京海波寺街的古藤书屋里面编撰《日下旧闻》的时候,就很是推崇孙承泽的《天府广记》。可是像这样一部重要的书,前两种都有刻本,而独独《天府广记》只有抄本。在《四库全书》中仅列为存目。1962年北京出版社根据原北京图书馆、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收藏的抄本进行加工整理,并做了一定的辑佚工作,和现存的各种《天府广记》抄本比起来,北京出版社整理出版的这部《天府广记》,迄今为止该算是最全之本,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它属于人们所说的“新善本”之列。  

    首发于:《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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