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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淑娟:浆水饭

 大成教育图书馆 2019-09-28

浆水饭
散文\ 马淑娟
      
       

一听到“浆水饭”这三个字,我就馋涎欲滴。抿抿嘴唇,立马有一股熟悉的酸酸的味道在嘴里打转,咽一下快要溢出来的口水,思绪被带回了贫穷却充满快乐的童年时代。

我们家住在涑水河畔峨眉岭下的坡底村。那时,或许是由于村里的井水优质,适合做豆腐,所以一直沿袭到现在。被浆水点过的豆腐表面鲜嫩光滑,不易松散,味美价廉。浆水看起来呈透亮的淡米色,虽然是发酵过的、有不太清爽的浓浓酸味,但远比陈醋的味道更接地气,更有亲和力。听老人说浆水有清热败火、开胃通便的神奇作用。

儿时中午放学回家,奶奶总喜欢做浆水饭给我们吃。奶奶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家里家外收拾得井井有条。在我的记忆中,她几乎没有悠闲地走过路,总是一路小跑,属于典型的急性子。吃过早饭,她就早早把白豆泡在水里。估摸我们姊妹三个快放学了,她就和好面放在瓷盆慢慢醒。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去门口不远处的做豆腐人家里舀回一盆浆水。炒好葱花,把白白胖胖的豆子放进锅里,倒上少许水。等水开了,就依自己的口味倒上浆水。口味重不怕酸的话,就多倒点。等到水又开锅后,放上切好的稍微偏宽厚(因人而异)的手擀面,用筷子搅拌几下。起锅时放点咸盐、味精、香菜,再滴几滴香油,那就再美不过了。至少在我眼里,胜过世界上任何美味佳肴。

奶奶走后没几年,我就去运城阎景师范求学,三年的时间平日很少回家。每逢寒暑假还是对浆水饭情有独钟,只不过做饭的主人换成了妈妈。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我也不知不觉到了出嫁的年龄。还好结婚后在娘家村里教了六七年小学,浆水饭时不时陪伴我左右,嘴上享了几年口福,还不错。后来女儿该上小学了,我就调到了镇上的中心小学,离老公单位的住房近点,骑车带女儿来回方便些。从此以后,吃浆水饭就近乎成了一种奢望。每每回娘家,我就提前打电话预约“订餐”——免费的浆水饭。难免有时嘴馋,临时启程,没来得及打电话就匆匆回到娘家。妈妈问:“娟,中午想吃啥饭?”“浆水饭吧!”我不假思索回答并追问,“可是没有泡豆子,咋办?”没事,神通广大的妈妈自有办法。只见她把准备好的白豆用湿布子擦了擦,放进油锅里,用小火不停地翻炒,直至炸成金黄色,有七八成熟,再放葱花和水,这样豆子就容易熟,吃起来有劲道,而且嚼起来有淡淡的清香。这样做的浆水饭和奶奶比起来,味道各有千秋,妙不可言,可谓平分秋色。

现在女儿上大学了,我偶尔也在家里学着做浆水饭。不过,女儿特别反感,她总捂着鼻子说:“好难闻呀,一股子泔水味。”做好后,她和老公都不吃,甚至都没有尝一下的欲望。“妈妈,这是你做的黑暗料理啊!什么时候变这么重口味了?”女儿看着碗里的浆水饭,开玩笑地说。我瞪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浆水饭,永远是我的最爱,是我永久的记忆。它已经成为一种时代的舌尖产物。现在的孩子体会不到其中的滋味,更理解不了劳动的艰辛。这普通的浆水饭里,饱含了两代人对我的疼爱与眷恋,浸透了她们的辛劳和汗水,还承载着对儿时天真烂漫的美好场景的定格!

 浆水饭,爱你千遍也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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