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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天空——城里人(二十四)

 君子兰小草花 2019-10-25

合肥是省城,离我们在农村的家是那么远,我和妈妈好不容易才来到舅舅家。

舅舅家坐落在市区城隍庙的老街上,和姨姥姥家相距不远。

舅舅家有一个表姐和一个表弟,那个姨姥姥家有个大表哥。表姐叫小燕子,表弟叫小憨子,大表哥叫国威。

表哥家和我们家一样,也下放到农村去了,只剩下他和奶奶留在省城,靠什么生活,我不大清楚。

我知道表哥很早就不再上学了,一直在给人做临工养活自己和奶奶,而姨姥姥自己也捡些破烂,卖点零钱补贴家用。他们这种生活状况维持了很长一段时期,一直到我后来长大上初中三年级,家搬到省城时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不过后来大表哥有了正式工作而已。

表姐大我两岁,显然比我知识丰富得多,人也聪明得多,她有点看不起我这土里土气的小表妹。我们就像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和兴趣。

尽管我相当崇拜城里人的气质和水平,但我也不能太看不起自己。

从那时起,我和小燕子姐姐就不怎么合得来,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个什么东西在作怪。妈妈叫我向表姐学习,我不以为然;妈妈叫我去跟表姐玩,我却宁愿一人呆在母亲的身旁,什么事情也不做。我宁愿不玩或是跟小表弟玩,也不去主动找燕子姐姐玩。

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那时在我身上作怪的东西叫尊严,没想到,这东西的力量还很大呢。

我那时也不明白发生在我和小表姐身上的这种不协调叫做城乡差别。虽然,我并不认为农村人差在什么地方,而城里人又好在什么地方。这是有原因的。

我记得刚去合肥不久,妈妈给我买了一个漂亮的有机玻璃发夹,我估计在那时这东西也很贵,是蓝色的月牙型的,我非常珍爱。

有一天我上公共厕所(这厕所离舅舅家有个一百米左右,因为母亲身子不太方便,就没有陪我去)。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女孩,我不认识,可住的都不远。她居然以看看我的发夹为名,趁我还没有拉好屎的时候,抢了我的发夹就跑,害得我没穿好裤子就义愤填膺地跑了出来,一直追到巷子深处那女孩的家中,理直气壮地把我的发夹要回来为止。

回家后我告诉了妈妈,妈妈说我做得完全正确,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应该拿,抢别人的东西更加错误。

我说,还城里人呢,抢别人的东西,丢人现眼的!妈妈笑着说,哪里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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