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积了很多阴德，子孙当有兴旺之人

陆元方，武则天时宰相。

 

武则天登基之后，曾派陆元方安抚偏远的岭外区域，渡海之前风浪很大，没有船家敢出海。陆元方说：“我受命安抚岭外，不为私事，神灵岂会害我？”说完坚持出海。不一会，风浪果然平息。

 

陆元方任职天官侍郎时，有人说他举荐的都是自己的亲朋党羽。武则天听后很生气，将陆元方免官，让他以平民身份就职。但陆元方举荐人员依然和以前一样。武则天便召来陆元方责备他，陆元方却说：“我只会举荐我知道的人才，没有时间查他是我的仇人还是同党！”然后又继续举荐自己的好友崔玄暐（音伟），说他有宰相之才。武则天这才知道陆元方没有其它意思，于是任命他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宰相）。

 

不久，武则天又问陆元方与国事无关的事情，陆元方回答说：“臣位列宰相，只当上奏国家大事，民间琐碎之事不敢拿来劳烦圣上！”因此违背了武则天的意思，又被贬为太子右庶子。

 

陆元方为官清廉谨慎，举贤不避亲，两次担任宰相为朝廷举荐了大量优秀的人才。武则天也十分信任陆元方，每次有官员调整都会先征询他的意见。而陆元方每次都把自己的意见密封起来上奏，从不显露武则天对他的信任。他还有一个常年密封的盒子，家人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等他去世之后家人打开一看，原来竟是所有的诏书和皇命。他一生谨慎严密皆是如此。

 

公元701年，陆元方去世，享年62岁。临终时，他取出所有上奏的草稿命家人烧掉，并说：“我积了很多阴德，子孙后代中当有兴起之人。”然后又说：“我本应当长寿，但是在选贤任能的职位上待的太久了，所以耗费伤神。”

 

陆元方有五个儿子。

 

长子陆象先，为唐玄宗时一代名相。次子陆景倩官至右台监察御史，三子陆景融官至工部尚书，四子陆景献官至屯田郎中，幼子陆景裔官至光禄卿。对于这种两任宰相、五子登科的奇观，《旧唐书》非常直接地评论道：“陆元方博学大度，两任宰相……看他渡海无私、狂风自止、临终焚稿、为官清谨就知道，正直可以感动神明，厚德可以延续家业。”

 

顺便说一句。

 

《论语·为政》篇记载，孔子的学生子张问道：“十世以后的事情可以预知吗？”孔子回答说：“商朝继承夏朝的礼仪制度，增加和减少的可以知道；周朝继承商朝的礼仪制度，增加和减少的也可以知道；将来继承周朝的，纵然百世以后的事情，同样可以知道。”（一世三十年）

 

对于一个家庭而言，子孙对家风、对先辈精神品行的继承，增加和减少同样可以知道。那么这个家庭的子孙、乃至子子孙孙，兴衰起伏难道不也一样可以预测吗？同理，对于个人而言，对圣贤之道、对世间所有美好品行的继承，增加或减少了多少，不也同样可以预言个人命运的兴衰起伏吗？

 

陆元方为什么敢有这样的自信，认为自己应该长寿且子孙应当发达？如果我们看看自己的现状，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们是否也可以“预测”自己的未来？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史料选自《旧唐书·陆元方传》）

（史料选自《新唐书·陆元方传》）

文字校对：闫飞师兄

禅画临摹：广超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