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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第二天，大志和萦分别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明明可以离得很近，可大志却没有多少时间来慢慢诉说；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大志却眼睁睁看着两人就这么分开而无法挽留； 明明认识那么多年，大志却始终走不进萦的心里去；明明两人志趣相投，却非要被棒打鸳鸯劳燕分飞吗。 也许萦知道大志明白她要去的地方和对方是谁，这就是一层窗纱没有捅破而已。 也许萦因此有歉疚，也许没有。 这恰恰是大志伤心的地方，贫穷限制了人得到事物的机会。 开始的一段路，他们是相同的。 一路上，大志五味杂陈。 京津4天，不能说大志和萦不开心，不能说大志和萦不真情，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萦那么执着要去别处呢，难道一场盛宴就这样匆匆收场。 那里到底有什么呢，有什么吸引萦的地方，她萦非要去呢。 舍得舍得，难道大志不值得萦放弃些什么吗。 昨天萦一直尽量在回避这个话题，大志就没有追问萦；现在他们正在即将要分别的火车上，大志正想鼓起勇气问个究竟，但看到萦回避的目光，大志又压了下去。 哎……女人心，海底针。 萦好像没有了前两日的开心，看起来有了心事的样子。 什么心事呢，萦这个不爱跟人讲、只是偶尔摸不着头脑漏两句的人，谁也猜不透她的心事。 也许她自己也在默默地观察，也许她这次来京和今天去别处，都是她曾经的计划，故她觉得没有必要跟谁讲。 也许萦今天去的地方，比这4天在京津更令她开心，只不过，萦照顾大志的失落情绪，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 假如这样，萦的心情是否另一番五味杂陈呢。 好吧，还是不要破坏萦或许急切，或许即将欢呼的心情，大志唯有沉默。 这种时候，最好的疗伤方法是睡觉。 难过的时候，睡着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难过的人与事，随着睡梦统统灰飞烟灭，说不定睡梦里还能做个美梦。 是啊，这4天，对大志来说，犹如做梦一般。 是一辈子难得遇到的美梦，而且发生了那传说中的惊天一吻…… 还能贪心要求更多吗！ 隆隆的火车声就是大志此时忐忑的心情，呜…火车一声长鸣，就是大志无泪的呜咽。 42 萦的这次京津之行甚至接下来的旅行，萦没有向任何人讲起。 除了她自己，只有大志、来京时的同伴、范同学极为有限的这几个人知道。 女人的心，秋天的云。 有些事确实让人费解，萦不喜欢解释，大志故很难猜着。 本着萦这种高度保密的要求，大志只有极力配合。 当然萦的家人表示极不相信：大志不知萦所踪。 理由是大志跟萦为这么多年同学，萦有什么重要事不可能不跟他讲。 4天京津旅游中，大志没有提及合影这种扫萦兴致的话题；对于单人照，萦一再叮嘱大志不要留下底片。 是的，大志把洗好的照片与底片一同寄给了萦，只是留了几张作为纪念。 此时，大志才突然发现，京津4天中，自己几乎没有留影呢。 难忘又郁闷的暑假过后，大志大三，萦大四，他们这一年之差马上显现不同，大志还在读书，而萦已经面临毕业分配找工作这个重大而现实的问题。 萦放弃了考研，加入了就业大军。 竞争激烈，工作不好找，大志一直为萦毕业后的工作捏一把汗。 而且，大志知道，萦从小就被家人宠着，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烫了，不仅衣食无忧，而且优于周围同学。 然后在学习上，小学被老师捧着；初中是全校第一名，闪闪发亮；高中考上大学；大学里，又是排球队员，又是专升本。 她一直是大家心目中的完美人设。 但是，自从她到了省城读书，一切变了。 地方大了，人才多了，她自信受损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同时，社会在发生巨变，她曾经的家庭优势也逐渐不复存在。 此起彼伏，萦心理一时有点承受不住。 随着毕业分配找工作这个事件点，短时间内，萦压力陡然暴增。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瞬间扛住这样的压力，而游刃有余的。 毕业压力，一度使萦崩溃！ 43 大四一开始，就面临实习找工作的事了，压力在第一学期就开始显现。 这个学期前半期还好，大志和萦还正常通信，聊学校见闻，聊旅游照片等，逐渐地，萦的信开始变少了，她变得灰心丧气起来。 这应该是她逐渐感受到毕业压力的时候。 但是，萦在给大志的信里，从来没有说起毕业分配找工作方面任何一点讯息。 也许萦觉得大志还没有到毕业这一步，因此这不是她和大志的共同话题，所以她没有必要对大志讲； 也许本来心高气傲的萦，不愿跟大志提起毕业压力与挫折，怕学校名气更大的大志取笑她； 也许萦认为，就算跟大志讲毕业事宜，大志也帮不上忙，于是萦干脆就不对他提了…… 这个学期后半期，萦的信在减少，话题在变古怪，什么看透红尘，佛系出家，时常探讨人活着的意义。 这是她心情变差、心态消极的信号。 萦毕业之事，摊上大事了。 大志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表面乐观，实则内心悲观。 因为从萦那里得不到明确信号，大志对两人关系信心不足。 但是，大志曾经幻想过两人双宿双飞的样子：他们一起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没有以前的人与事打搅，志趣相投，举案齐眉，……多好的生活画卷。 大志一直没有机会跟萦表达这样的想法。 这个想法不是做梦。 大志曾经关注过他们系历届毕业生毕业分配情况，凭他们学校和他们系的名气，凭他专业的热门度，可以说服用人单位一同接受大志和萦。 只要萦愿意，她可以休学一年，然后和大志一起毕业，一起去个地方。 这是可以实现的梦想！ 44 怎么样跟萦说这个事呢？信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说为宜。 当大志看到萦来信中”出家当尼姑”的惊悚绝望言论时，他觉得是该和萦谈谈共同梦想的时候了。 于是，大志坐火车南下，直奔萦的学校。 大志是带着深深的期望来的。 那是萦大四下学期刚刚开学一周左右，日子还停留在拥挤不堪的春运。 南下的火车总算有无座的票，而回程，即返回北京的火车是非常拥挤不堪的。 当大志坐着挤得如山西恒山悬空寺一样、悬空不会掉下来的火车，经历一个晚上的颠簸之后，他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来到了省城学院区。 低调低调，不要张扬。 大志先拜访了几位同学，否则会被说成重色轻友，然后再自然而然去见萦，循序渐进。 那一天，晚饭后、自习前的那段时间，大志和许同学一起来到萦宿舍楼所在院子大门外。 他们先请了一个正要上楼的女生帮忙喊萦，女生爽快答应了。 一会这位女生返回了，说萦不在寝室。 这里的学生素质很高，对陌生人的请求都会放在心上，还亲自下来回复，很赞！ 不在？可能萦刚刚凑巧出去了一会，再找人问问。 过一会，一个女生从楼里出来，许同学叫住她，问，萦在不在寝室。 她说，在的，刚刚还看到萦。 然后，许同学让她去喊萦下来。 她同意了，转身去了楼里。 许同学说，这个女生是萦同寝室的。 哦，难怪，许同学和她看起来很熟，这说明许同学经常与她接触，这也证明了许同学与萦恋爱，不是捕风捉影。 一会，萦同寝室的女孩下来了，说，萦在寝室，她已经跟萦说了，萦说知道了，一会就下来。 大志连声感谢。 萦同寝室的女孩说完就走了，许同学也离开了。 然后留大志一个人就在外面等，心情有点小紧张。 半年前，萦去大志那，大志可是提前一个月就做准备，并且去接站，然后全心全意陪萦。 半年后，大志来萦这，没有提前跟萦讲，他不想麻烦萦去接站，想给萦一个惊喜！ 现在，萦这个多年老同学、与萦长期通信、志趣相投、半年前还热恋的大志，来了，就在楼下，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萦惊不惊喜？！ 45 约摸萦该下楼了，大志心跳开始加速了。 大志在想，怎么跟萦说休学晚一年、让她与大志一同毕业的事。 大志往大门口中间位置站了站，生怕萦看不见似的。 倒计时，1，2，3，4，5，……50，……100，……300，…… 但是，萦没有下来。 大志着急起来，马上喊了个女生上去喊萦。 一会，这个女生下来了，说，萦不在寝室。 萦不在寝室，不就说明她已经下来了吗，怎么大志就没有看到呢，难道大志位置站偏了，她没有看到大志，这，这，这…… 大志再次往大门中心位置站了站，等！ ……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志也没有看到萦。 萦同寝室的女孩返回了，看到大志还傻乎乎地一个人站着，奇怪地问，萦在寝室的呀，说马上就下来的，怎么，没有下来么？ 大志说，没有呢。 她说，奇怪了，我马上去看看。 一会，她下来了，说，这会萦不在寝室。 几个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傍晚等到天黑，再等到华灯初上，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天气变冷了许多。 大志的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低落。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那一个个陌生的身影都渐渐熟悉起来了，而萦这个早已熟悉的人还没有出现。 一个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女生宿舍楼门口中央，就那么一直在那站着，在等他心爱的女孩。 男孩一直在那等，等了很长很长时间，他不敢走开，也没有东西坐着歇会，就那么一直站着等…… 又一个小时过了，男孩还是没有等到他心爱的女孩。 而他还在那站着，等着，站在那个大门中央，众目睽睽，傻傻地，一个人。 他是否很孤寂，他是否很失落，他是否很伤心。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男孩没有放弃，他在替女孩圆场，或许她一直有什么事还脱不开身……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他实在是不愿放弃。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男孩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期间，男孩曾多次抱希望，请女生上去喊他心爱的女孩下来，但是得到的均是失望的回复，女孩不在寝室。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带着无比的失望，男孩不得不放弃。 大志已经记不清，那晚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心情崩溃，泪流满面。 一个人走向 长长的街 午夜的灯啊 拉长了我的身影 ……  本文接前几集，点击下面蓝字即可直接阅读： 01 崎岖里的少年 02 摘下满天星 03 相见时难别亦难 04久别的人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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