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逯爱国：追忆年的味道

阿福根 2020-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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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年的味道

文/逯爱国

时光匆匆，岁月不居，转眼又要过年了，但我感觉现在的年味却越来越淡了，闲暇之中又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情景。

也许是因为那时生活艰难困苦的缘故，我们小时候的过年首先想到的就是吃好的穿好的。一年到头了，父母先想到的就是给孩子买件好看的衣服，并且就是买了也不能马上穿的，等到走亲戚的时候把孩子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孩子呢，也都挂着这个事儿，他们还要和其他孩子比比谁的衣服更好看呢。还有吃，吃的好才是真的好，因为那那年代物质匮乏，平时只吃玉米饼子老咸菜，只有临近年关，腊月二十三以后，开始蒸锅馒头，开始包锅包子，现在想想那时白菜猪肉的包子还回味无穷，真的好香！腊月二十六七开始炸藕合丸子金针咸鱼等。当然，现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物质产品的极大丰富，让我们平时每天都给过年似的，想吃啥吃啥，但似乎少了点那时热闹的感觉。

赶集是我们小时候过年最快乐的事了，寒假一放，年已近了。跟着父母去赶集买年货，什么咸鱼，什么海带，还有肉和蔬菜之类的。集市上拥挤的很，还有成群的年轻人故意打拥，你推我搡看热闹。大人们去忙自己的，作为孩子来说，最愿逛的是炮仗摊，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那时的鞭炮可不是现在这种烟花，头数不少，却不太响，那时的炮仗都是白皮炸药二十响左右的，各个炮仗摊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都用一根竹竿挑着点燃一挂，我们呢，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嚷嚷着放一挂放一挂，随后这边三挂，那边五挂，生怕买不到最响的炮仗。那时对炮仗的喜爱就如同那时的女孩子对扎头花的程度一样，正所谓最美恰在年少时。玩炮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通常是兜里装着炮仗和火柴，在大街上这里放一个，那里放一响，真是不热闹不少年。

春节的习俗就太多了，最难忘的就是放炮仗的每种情形。其实炮仗在所有习俗中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每年大年三十的午饭前，我们要去请已逝的先人们回家过年，冲着祖坟所在的方向放几个炮仗，嘴里默念着爷爷奶奶回家过年了的话，把爷爷奶奶请回家。三十的午饭一般是宗族相聚，互不串门，到了晚上，先是到大街上照庭。所谓照庭，就是在自己胡同外的大街上，点燃玉米秸或其它可燃物，再点燃一阵炮仗，之后，孩子们在各个堆火前找那些没有响的炮仗，也就是炮仗筒，拿去扒开，用火柴点燃呲花玩，不过这样也很危险的，有时会因为退避不及时，会使眼睛受伤，有的孩子就哭哭咧咧的回家了。大人们则是是朋友之间开怀畅饮的时刻，今夜不醉不归。半夜十二点左右，酒至正酣，辞旧迎新，醉醺醺的拿着最响的炮仗到院子里燃放，此时此起彼伏，断管续续，烟火色划破夜空。然后各回家里稍作休息，当然，也有喝高的一直聊下去的，至于醉了说的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清晨四五点钟，该起床煮饺子了，家里第一个起床开门的人，要点几个炮仗仍向门外，开启新年，才能点火下锅煮饺子，吃完饺子就是乡邻之间的相互拜年了。到了大年初二早晨，过完年了，要把请回来的先祖列宗送回去，在祖坟前噼里啪啦放一通最响的炮仗，于是，年就这样过完了，各色各样的烟花炮仗完成了使命，没有燃放完的，束之高阁，等到元宵节再去粉身碎骨了。

大年初三以后就是走亲访友的时间了，一年到头相互见个面，叙叙旧情，啦啦新意，说些往之不谏来日可追的劝勉之词，新的一年在亲人的祝福声中开启了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