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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小沂河,我少年时的伊甸园

 昨日残荷 2020-02-24


家乡的小沂河是我儿时的伊甸园,也曾是我的遇险地。

夏天的小沂河是最美的。记得那时候的小沂河,水很清澈,清澈得能看清水底的沙子、鹅卵石,还有游来游去的各种各样的鱼,有鲫鱼、鲢鱼、鲤鱼、草鱼、鲶鱼、黄鳝……

我和儿时的小伙伴们赤足走在河堤的沙滩上,头顶沐浴着阳光,脚底有一种痒痒的舒服,河两岸是一排排高大的柳树、杨树,远处还有芦苇、沙洲、河滩,里面居住着一些野物——黄鹂、蜂鸟、翠鸟、鹌鹑、啄木鸟、麻雀、白鹤、白鹭、白头翁、伯劳、戴胜、喜鹊、红隼……还有蛇、野兔、狐狸、獾、刺猬……树林里还生长着野芹菜、野豆芽、薄荷、艾叶……芦苇丛中有鸟窝,窝里有鸟蛋……

夏季在小沂河里游泳、捉鱼是我们当时最大的乐趣。


雨后,河水暴涨,此时是用网捕鱼的好时候,网的种类很多,有抬网、舀网、撒网、钓网……用不同的网,逮到的鱼的大小也不一样,抬网捕捉到的大多是5公分大小的鲫鱼、草鱼,但需两人合作才能完成;撒网逮到的鱼更小了,大部分是更小一些的柳叶鱼,有时也能逮到大鲤鱼;舀网和钓网是专门针对个头更大的鱼,一般在十几斤以上的。没有网的,干脆用鱼叉或者徒手捉鱼。我是小伙伴们公认的徒手捉鱼高手。徒手捉鱼的确是个技术活,首先要选河堤一个水草茂盛的地方,鱼一般都喜欢躲在水草丛里。然后慢慢靠近,脚步要轻,双手悄悄从河底部朝水草处包抄围拢,感觉水草里面有动静就迅速合拢双手掌,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连同水草一起就被俘虏了,此时的心情是一种幸福的满足。


我们捉鱼玩疯了,但家长却担心了,主要担心被河水淹死。特别是夏季雨后,河水要比平时深多了,有时候庄稼地也被洪水淹没,地底的沟沟坎坎被水淹没后,看不出深浅。有一次我不小心掉进水中的沟坎里去了,河水瞬间吞噬了我幼小的身躯,可惜那时还不会游泳。只觉呼吸困难,憋得难受,呛了几口水,求生的本能驱使我奋力挣扎,情急之下,猛一挣,两腿竟然踩在了田埂上,头露出了水面,我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真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时,看见旁边的堂哥正尝试着救我,见我自行脱险,他也如释重负。不过,从这以后,娘便把我锁在家里,再也不允许我到河边去了。我有时经不起诱惑,便偷偷的跑出去……

娘下地干完活回家后,如果发现我不在家,我就会免不了一顿打。经过一段时间,我摸清娘回家的规律了,不等娘回家,我已经“疯”玩回来了,时间一长,娘也发现不对劲,于是就在我黑乎乎的肚皮上划道子,如果留下的是白印子,说明那天我又下河里洗澡了,于是又免不了一顿打……


小沂河给了我很多儿时的乐趣、儿时的幻想、儿时的回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沂河的水不再清澈了,河里的沙被挖光了,树林被伐光了,芦苇也被砍光了,水也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各种鱼儿,各种鸟儿……

小沂河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的破坏,她像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变得一无所有。

再后来,政府投资开始治理小沂河,进行了砌石护坡加固,沿岸重新栽植了柳树、杨树,村南也修建了跨河大桥。但小沂河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没有了儿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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