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意的世界里飞扬与落寞,执着寻找灵感的脚步永不停息,志摩的诗不知感染了多少人,收获了多少人的喜爱——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究竟遭到了多少人的厌恶。科创板 徐志摩的表弟金庸,直接把他的笔名“云中鹤”当作小说里反派人物的名字,狠狠黑了一把;徐志摩曾发表过一篇散文《猫》,徐悲鸿便画了一只“无爪猫”揶揄他,目的是为讽刺徐志摩的文艺论。 得知徐志摩的死讯后,冰心悼念道:我和他从来就不是朋友,如今倒怜惜他了,他真辜负了他的一股子劲! 同样对徐志摩怀有不满的还有文学大师鲁迅,二人的关系稍微有些复杂:徐志摩是把鲁迅当朋友的,并不知道鲁迅内心里对他的反感,在寄给英国友人的信件里,徐志摩还大力推荐过鲁迅的新书。然而反过来,鲁迅却非常不吃他的那一套作风。 鲁迅共写过一首诗和一篇文章用以讽刺徐志摩,我们先来赏诗。这首诗的写作目的是为讽刺当时文坛盛行的“啊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其直接导因则是徐志摩那复杂的爱情纠葛,而徐志摩就是这类诗歌的领军人物。 这首诗是拟古打油诗,拟的是汉代文学家张衡的《四愁诗》,共分四节,鲁迅运用排比叠段的方式描述了一场独特而矫情的恋爱,什么“发汗药”、“赤练蛇”等的礼物,当事者觉得这是浪漫,而在旁人看来这很愚蠢,殊不知这就是失恋的理由,而当事人却在愚蠢之后又苦苦哀叹失恋,这又是十分的矫情了。 徐志摩与陆小曼热恋时,写的诗那真是思路清奇:“眉,你知道我怎样地爱你”,“眉,我们死去吧”,“我有时真想拉你一同去死,去到绝对的死的寂灭里去实现完全的爱”。这种渗透着恐怖的浪漫让人欣赏不来,然而当时的跟风者却有一大片。 这首诗充分显示了鲁迅那辛辣讽刺的笔力,还有那幽默诙谐的风格,但是他并不是反对所有的爱情诗,他看不惯的只是那些无病呻吟、思想消沉的爱情题材的作品。除却《我的失恋》,鲁迅还曾写下一篇名为《音乐》的文章,用以讽刺徐志摩的文学观念和艺术准则。 1924年,鲁迅和朋友合伙创作了《语丝》周刊,徐志摩在第三期投稿了一篇法国诗人的翻译作品,而鲁迅很快在第五期就发表了杂文《音乐》,与《我的失恋》的暗讽不同,这篇文直接点名道姓,明确地表达了嘲意,鲁迅在文中说:“坐起来点灯看《语丝》,不幸就看见了徐志摩先生的神秘谈。” “神秘谈”是指徐志摩在《语丝》刊登的译诗之前,发表的一大段对于文艺的议论,他说:“诗的真妙处不在他的字义里,却在他的不可琢磨的音节里;他刺戟着也不是你的皮肤(那本来就太粗太厚!)却是你自己一样不可琢磨的灵魂。” 徐志摩在文中大力宣扬神秘主义论:“我不仅会听有音的乐,我也会听无音的乐。我直认我是一个干脆的Mystic,为什么不?我深信宇宙的底质,人生的底质,一切有形的事物与无形的思想的底质——只是音乐,绝妙的音乐。” 他又说:“你听不着就该怨你自己的耳轮太笨,或是皮粗,别怨我。”像皇帝的新衣一样,你看不到是因为你愚蠢,别怨裁缝。 对此鲁迅以幽默回应,他在《音乐》里写道:“我这时立即疑心自己皮粗,用左手一摸右胳膊,的确并不滑;再一摸耳轮,却摸不出笨也与否。”对于宇宙一切物质皆是音乐的论点,徐志摩深信不疑,并且表示:“你就把我送进疯人院去,我还是咬定牙龈认账的。” 虽然徐志摩的观念未免有些固执和极端,但单从这一点来说,小解是为他打抱不平的,世界是有其音乐性的,徐志摩将创作比喻为聆听音乐的旋律,这是非常浪漫主义的。或许天才就是有天才的特殊想法和精神世界,有自己独特的创作方式,徐志摩的极端一定程度上就是他的浪漫,这是他能够写下那些经典诗歌的资本和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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