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端午特刊】平淡 I 又是五月粽香飘

香落尘外 2020-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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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五月粽香飘

文：平淡 / 版式设计：Effi Lu 图：堆糖

端午特刊

来吃端午粽吧

当你轻解马莲结，展开青黄色苇叶，品尝着米香枣甜的粽子时，想过包粽子人的辛劳吗？当你赞不绝口地议论着形美味佳的粽子时，想过包粽子人的乐趣吗？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是母亲包粽子时的帮手，主要任务是摘苇叶，打马莲等前期工作。那时的苇地归集体所有，据说苇叶被摘多了影响苇秸的生长，所以在每年端午节的前些日子，生产队就会派人看管苇地，大人们总是脸面值千金，家家户户便指使小孩儿担此大任。看管人员看见小孩儿摘苇叶时，总是睁一眼闭一眼，遇着队干部检查时也免不了吓唬一番，孩子们在隐蔽处躲避一时，眨眼间又照“偷”不误。其实，队干部也是似管非管，做个样子，他们家也要派孩子摘苇叶，照样也包粽子。端午节过后，村头唯一的一片苇地便秸秆林立，茎叶全无。奇怪的是，秋后苇子依旧丰收。我想，原来这苇叶就是为包粽子而生长的吧。

当母亲包粽子的时候，我除了给递递马莲，总是把乐趣放在数粽子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帮大人设计着粽子的分配方案，更期盼着早些煮熟了解馋，但从来没有注意母亲是如何包出有棱有角的粽子的。包粽子是公认的手艺活儿，我们二三百人的小村也不过十来人有此手艺，每年端午节，母亲总要给左邻右舍包粽子，在人们的啧啧称赞声中，累得腰酸背痛，可她总是乐哈哈的，脸上堆满笑容，也许是感悟到助人的乐趣吧。

我成家后住厂里的排房宿舍，时称“社会主义大院”，十几户人家你来我往，甚至常常将筷子伸到对方碗里挟饭菜品尝。像遇端午节这样的节日，虽然家家都是用黄米红枣包的粽子，可总是要相互送着品尝，回想起那情谊浓浓的往事，至今心中留恋。但问题也相随而至，在我们大院里，十多户人家只俩人有包粽子手艺，一位是年逾60岁的要师傅，一位年近七旬的张大娘，俩老人忙着为十几家包粽子，我们年轻人都觉得很不过意。特别是女人们，都想拜师学艺，怎奈手不随心，个个败下阵来。

记得在我们结婚后的第三个端午节，我再不忍心让俩老人给包粽子了，于是拜要师傅为师，立志掌握这门手艺，我想毕竟不是什么高科技项目吧。要师傅是寿阳人，说话慢条斯理，做事心灵手巧，是我们宿舍区上百户人家唯一会包粽子的男人，而且操作过程与众不同，苇叶、黄米、红枣、马莲，同是几样东西，经他手中一过，一枚精美的艺术品便随之诞生。要师傅手把手教，我专心致志学，尽管折腾了十多张苇叶，竟很快便包出了成型的粽子，要师傅没少夸我这个徒弟悟性高。妻子更是乐不可支，也许我的小小成功令她有了夫贵妻荣的感觉。邻居们也奔走相告，好像发生了重大新闻，差点没敲锣打鼓祝贺，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约我包粽子，初初学成便遭重用，我好生得意。

其实，无论多难的东西，一旦掌握了其中要领，便会成为简单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包粽子的技艺不断提高，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算夸张。将两张苇叶随手一旋，一个漂亮的锥体便握于左手，右手将提前泡好的江米或黄米从水中捞出一撮儿，轻轻放入锥体，把洗净的红枣或蜜枣置入两粒，然后捞适量的米覆盖上面，右手将苇叶顺势合下右折，关键是左手的手指要将粽体捏为匀称的三角型，然后用一张残次的苇叶裹一个小三角型，套在靠左的一角仿前右裹，抽一根煮熟的马莲沿苇叶的横纹面捆绑，一定要扎紧并打活结，一个四棱四角四面的粽子便告完成，用时约30秒钟。需要注意的是，将米放入粽体后，千万不可用水淋，以保持米熟过程中的膨胀空间，否则会出现夹生现象。粽子的个头一定要适中，一斤米包20个左右为宜。乍看很不规则的粽子，细看却立体几何感分明，竟由两个相同的等腰三角形和两个不等腰三角形组成，还真有几分讲究呢。

学会包粽子真好，好多年的端午节期间，这家请，那家叫，真是红极一时，自己也觉得乐趣无穷。其实，打下手者的辛苦劲儿也并不轻松，可往往被人忽略不记，只有包粽子者受人褒扬。正如我们日常工作所见，不管有多少人日夜操劳，被人关注的总是单位的头头，要不说每个士兵都想当将军呢？特别是孙辈们手擎粽子高呼：吃我爷爷（姥爷）包的粽子啦！我心中的那个美呀，真是难于言表。

也许是我异想天开，好多年盼望着来一场包粽子比赛，一贯自卑的我，或许能夺个名次张扬张扬，但终究美梦难成。突然间，我产生了写篇包粽子文章的想法，说不定会有人拜我为师，咱也过把教练瘾呢。再者，也免得这般手艺失传，咱可是既传内，又传外哟！

一年一度端午到，又是五月粽香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