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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人

 培训班背包 2020-03-30

▲石头河水库/图源网络

生在岐山,血液和骨子里都散发着故乡的气味,就像岐山臊子面一样浓烈,像岐山醋一样甘醇。作为岐山人,说起岐山,老成稳重的我便会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是那样的亲切和熟悉,就是裸体的、透明的、阳光的,没有杂质,拧干水分的那一种元素在涌动。难怪许多名流作家、浪漫诗人、多情艺术家们对故乡情有独钟,大概基于感性认知和情感色彩方面的沉淀多了一些,谁也摆脱不了故土的影子和情愫,许多东西是挥之不去、与生俱有的。

岐山,对岐山人来说是一种根脉、一种血液、一种力量。岐山是一片多情而肥沃的土地,她的文化自信让岐山人的历史深度厚重、又使岐山人的明天灿若星辰。历史上,岐山也出过不少名人,这足以让岐山人引以为豪。说岐山人,就得研究分析岐山人的风俗习惯、性格特征、心理成因、成长元素等。岐山人的优点是众所周知的,这些优点,足以使岐山人在各种考验面前、各种风浪面前、各种诱惑面前保持初心、始终如一,坚守固有的本色和立场。

▲岐山箭括岭/图源网络

虔诚,是岐山人固化在血液中的东西。他们对祖国、对土地、对人的态度就像岐山的锅盔一样坚实,臊子面一样耿直,在大事与大非之间,岐山人把气节、名声、面子看得比天还大,比金银财宝还珍贵。岐山人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生活方式,使他们终日劳惫,但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家国情怀,他们把国家和民族利益看得如同自己的荣誉一样神圣不可侵犯,一听说小日本又在钓鱼岛上玩伎俩,美国佬在朝鲜要动武,像是把自家的奶牛丢了一样义愤填膺。这种关注大势、关心时事、关爱祖国的情感一直绵延传承了下来,构成了岐山乡间独特的时政风景。只见庙门前、十字路口、洋槐树下,每逢吃饭时分,不分老人碎娃,大家都纷纷端着老碗聚集起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大家粗喉咙大嗓门的,话题涉及国内国外、天上地上、奇闻轶事,但谈得最多的往往是国家大事和反腐话题,有时因为观点不同,争执者就撕破脸皮、大骂一通、唾液乱飞:你个我儿,球都不懂。表面上看弄得很是难堪,殊不知,第二天又端着老碗,蹭在一起又高谈阔论了。

▲岐山蔡家坡/图源网络
实诚,是岐山人的显著特点,这一点是远近闻名的,岐山“楞娃”便成为岐山人的代名词,如同凤翔的“改改”一样已经融入了当地历史,融入了风俗,融入了骨髓,甚至成为一方水土象征意义的东西,像旗帜一样高扬着。岐山人的性格就像地里的土疙瘩一样坚硬,实实在在、不慕虚名、也不声张,放在哪里都是土疙瘩,哪怕不发光。有钱的岐山人,所谓的本地土豪,既使穿上西装扎上领带住上洋楼,也常常有吃完饭舔老碗的陋习;当了官的甚至当了大官的,从蹲在沙发前吃饭的神态看便知道来自臊子面的故里,那样的陶醉、知足和惬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在岐山人家里作客,主人往往热情得让客人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吃饭时反复问你调和怎样、吃饱了没、吃干面不等等,这时候客人要有足够的耐心,也要不厌其烦的回答好好好,甚至最好打上几个饱嗝,以回敬主人的诚意。一看客人茶足饭饱,主人就很满足,送客的时候还连连说:到底吃饱了没,直到客人拍拍圆圆的肚子,主人这才放心地回家洗锅涮碗去了。这种实诚,有时让人生出一些窘迫,但的确又有一些感人,回想起来常常让人热泪满面,感念世态的温暖和人间的真情。

▲石头河水库大坝/图源网络
文化,既是岐山的品牌,也是岐山的一个符号。这里的文化是深厚的,就像这块黄土地一样厚重。岐山,既不偏离城市的喧嚣和繁华,也不缺失乡间的质朴和宁静,文化基因的传承使岐山人土中有内涵、有知识、有韵味,四处洋溢着书香气息。在村子旮旯、逢会赶集,写字的、画画的比比皆是,大有民间“为书道立象、为书家立心”的气势,观之让人自愧不如,有一种别在张飞面前舞刀、别在班门弄斧的感觉,这些五大三粗的岐山人,居然充满了天赋和灵性,很多东西都出自粗糙之手,也常常让专门吃这碗饭的人内疚得恨不得把手指头砍掉。

▲崛山/图源网络
岐山人对秦腔的执着度和痴情度高于三秦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就像平凹所说的“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百万好汉怒吼秦腔、端着面条志高气扬,没有辣椒嘟嘟囔囔”的一样,秦腔,的确已经成为岐山人的灵魂和精神支柱,一刻也不能离开,这也许是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所传导的正能量,但更重要的是基于人们倾诉和渲泄“喜、怒、哀、乐”的一种情感表达方式。再看看外出闯荡的岐山人,文化气息浓得像燃烧的烟囱一样,要么书香味十足且岐山普通话生硬,要么文艺细胞极浓且“楞娃”特征明显,但都有两把刷子,是个能人或者名人。岐山也出了不少精英,这些人既使再洋气、再时尚、再风光,仍然脱不了岐山的泥土味和臊子面的芳香,改不了周礼文化传承下来的习俗和规矩,这就是岐山人或者岐山文化吧。

▲岐山臊子面/图源网络
给岐山人写点文字,又不得不提岐山臊子面,难怪央视拍的《舌尖上的中国》也提到了它。身在异乡、外出打工,只要离开岐山数日,就会想起魂牵梦萦的故乡,自然就会想起馋涎欲滴的臊子面。我大概也是一个典型的岐山人,尽管走南闯北,去过不少菜馆,吃了不少美味,但对臊子面却情有独钟,念念不忘,尤其对母亲酿的醋、做的正宗臊子面更是胃口大开。每次回家,就像乞丐扑在面包上一样急迫,少则十几碗,甚至能连吃几天,很任性。正宗的岐山臊子面具备“酸辣香薄劲光”的特点,延承的是“一群人一锅汤”的传统方式,至今还是岐山人婚丧嫁娶必不可少的“盛宴”,每逢谁家过事,只见全村出动、拖儿带女,吃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岐山臊子面独特别样的味道,是城里烹饪大师也难以调配的风味,这种乡村饮食景观完全可以上吉尼斯纪录。对此,有些人特别是外面见过世面的人想改变这一传统的做法,但都以失败而告终。举个例子为证,有一个土豪想改变这一饮食习惯,父亲出殡那天把臊子面改成了上大菜吃米饭,结果钱没少花,却招来了一片骂声,搞得灰头土脸的。由此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些民族的传统的东西是不好改的,如果能轻易改掉,那就不叫特色了,大概《舌尖上的中国》就包容了岐山臊子面这个属性吧。

▲岐山面皮/图源网络

洞悉一下,岐山人也有人性的弱点。譬如,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思维方式把岐山人牢牢禁锢在观念的藩篱中,使之很少走出去;老婆娃娃热炕头的自足心理把岐山人拴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欲罢不能,也不想走出去;直得像岐山挂面一样的心肠和脾气使岐山人在职场有些失意,走得艰难甚至步履蹒跚;过份的谨慎胆小使岐山人缺乏一种勇气担当和创新精神等等,这些成了影响和制约岐山人长足发展和进步的软肋。但毕竟,岐山人终究还是岐山人,那种重复而坚持的力量,那种内化于心、外化于形的原素是支撑他们活下去、活得更好的真正理由,也是世界上各种民族能够活下去、走下去的真谛。





老彤,原名付虎平,陕西岐山县人,现居西安,闲暇之余喜欢写作,先后在《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采风》、〈西北军事文学〉、《大昆仑》等报刊发表作品300余篇。信奉的话是:乡土,是喂养我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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