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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故我在

 昵称BbprGMTQ 2020-04-07

朋友情绪不佳,问及原因,说闺蜜婚姻不够和睦,工作繁重,生活煎熬,凌乱不堪,压力巨大。说本是劝解闺蜜,却被闺蜜的一句话触动,闺蜜说生活哪有不艰难的。

好友说正因为闺蜜这句话,她想到自己,想到孩子,想到她的孩子今后所要面对同样的艰难就无法接受,甚至于怀疑是否有资格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油然而生沮丧和无力感油然,变成久久走不出来坏心情。

听闻她的烦恼,不禁哑然失笑。

我告诉她,人生的各种感觉几乎都来自于比较,幸福因为不幸福存在,快乐因为不快乐存在,美好因为不美好存在。我告诉她这个世上的好和坏是相互依存的,倘若一个人从出生起嘴里始终含着糖块,那么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甜。我还告诉她,她绝对不会想要一个完全只有幸福而没有丝毫苦涩的人生,我说那样的人生会是噩梦,所以痛苦,烦恼,甚至苦难根本不是问题,那既是必然,也不可或缺,何须因此忧心子女。

朋友笑说你说的对。

44日,早上十点,全国哀悼。我刚结束一个夜班,单车回家。骑车是煲耳机最好的时间,当天的每日推荐第七首是许飞的《父亲写的散文诗》。

这首歌本是综艺节目《诗歌之王》中的一个节目,诗人董玉方将父亲的日记片段采撷成词,许飞为之谱曲,遂成一首简单朴实的“散文诗”。

或许是结束工作后的放松,或许是假日路上稀少的行人,又或许是刚好合拍的情绪。缓缓骑行间,猝然被这首“散文诗”打动,想到我的女儿,想到她即将迈入的大学生活,想着她迟早要开始的自己的生活,只感觉眼眶似有抑制不住的温热,喉咙似被噎住,心中悸动不已。

讶然之余,想到曾对朋友的“教导”。单脚点地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还记得那天跟你说的父母对子女担忧的话题吗?我的答案没错,是正确的,但那是废话。

笛卡尔有句名言“我思故我在”,这是笛卡尔哲学体系的起点。

笛卡尔认为从古至今的所有哲学思想都存在基础不牢靠的问题,所以他意图从根源做起,筑牢认识论的基础。也就是说他要寻找一个不容质疑的最真实的东西。

笛卡尔认为人的主观意识可以怀疑和否定一切,他说“我愿意假定,一切真理的源泉不是仁慈的上帝,而是恶魔……我愿意假定,天空、空气、土地、形状、色彩、声音和一切外在事物都不过是那欺人的梦境的呈现……我要这样来观察自己:好像我既没有双手,也没有双眼,也没有肉体,也没有血液,也没有一切的器官,而仅仅是糊涂地相信这些地存在”,换句话说,笛卡尔哲学地起点是对人类认知能力最根本最彻底的怀疑。

那么我们难道就没有一件事能够百分百确定吗?

笛卡尔说有的,有一样东西无法怀疑,那就是“我”现在正在怀疑。

“我”现在正在怀疑,这一点确凿无疑,这一件事明确无误。怀疑就是思考,而思考就必然有一个执行“思考”的思考者,于是作为思考主体的“我”就是不容怀疑的。就这样,笛卡尔从极端的怀疑论出发,引出了他新的哲学起点,并在其上构建了他的哲学思想。

而“我思故我在”也可以精炼的理解为:当我使用理性来思考的时候,我才真正获得了存在的价值。

笛卡尔的思想从诞生那天起就争议不断,学界很多人认为他的思想过于主观唯心,有人说“存在必然先于意识”,也有人说“没有肉体就不可能有思想”。今天,学界虽然普遍认为笛卡尔的哲学理论有很多缺陷,但同时也认为当年对他的批判是不恰当的误解。

不过我想说的是,理性思考真的是人之为人的唯一依据吗?

我喜欢康德,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的那句“对知识做出限定,为信仰留出空间”。

康德认为启蒙运动以来,对理性的迷信造成新的造神运动,理性被捧上神坛,有被神圣化的倾向,康德认为这是不对的。

康德认为,知识来自于感官感觉到的材料以及理性把这些材料按照一定的规则组织起来的判断,他认为感官的感觉和理性的判断缺一不可,所以理性绝对不是唯一的标准,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的感官感觉不到的就无法产生知识,再换句话说,理性无法超越感官感知的界限,或者说人类经验的界限。

既然如此,那么理性就不可能是一切,康德在这里主张必须为我们主观相信什么留下必要的空间。正因为如此,康德才得出“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的观点。

康德限制知识的边界,将绝对命令置于重要地位的主张,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我们可以取他的思路——对理性划定界限,为情感留出空间。理性是冰冷的,它并不值得骄傲,很多时候与其说理性是一种客观,不如说是种被迫,是一种人性的异化,因为理性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当人们将生命化约为理性,将自己变成机器人,将生存变成唯一目标的时候,就已经在逐渐落入“非人”的窠臼。

但人绝不应该如此,因为人是因情感而在的,因爱而存在的,那才是人的本质。

2011年陶晶莹出过一本教坏女人的随笔集(笑)——《我爱故我在》,书里的陶子说“人存在的意义,除了形体存在于天地间,更重要的是存在于别人心中。爱着别人,被人爱着,都是一种幸福,都是我曾经存在于人间的证据。”

就像那位存在于《父亲的散文诗》里的父亲,就像存在于《父亲的散文诗》里父亲心中的女儿,就像我那位无法接受孩子将来有可能需要承受痛苦的朋友,就像某一首歌曲调起的对亲人的感念,这些都是证据,这证据证明我们是人,这证据证明我们存在,也证明我们心心念念的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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