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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鸿铭:中欧混血儿,却成了教化欧美的“清末怪杰”

 史家之韵 2020-05-15

清末民初时有一位国学大师,因为当时无人理解其思想见识与行为,而被称为怪人。直到百年后的今天,越来越多的学者感叹,我们错过了他一百年,错过了他深邃的思想内涵,忽视了他那些前瞻性的预言,这位怪人就是——辜鸿铭。

辜鸿铭(1857年—1928年),名汤生,字鸿铭,号立诚,自称慵人、东西南北人,又别署为汉滨读易者、冬烘先生,英文名字Tomson。祖籍福建省惠安县。

辜鸿铭的一生可谓是清末民初最具传奇色彩的一个人,他“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

辜鸿铭还是一位混血儿,他的父亲辜紫云是福建人,祖辈由福建泉州府惠安县迁居南洋马来半岛的槟榔屿(马来西亚的槟城州)。

  

父亲辜紫云当时是英国人布朗先生经营的橡胶园的总管,会说流利的闽南话,能讲英语、马来语。辜鸿铭的母亲却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洋人,讲英语和葡萄牙语。

作为混血儿的辜鸿铭,天资聪颖,自幼就对语言有着出奇的理解力和记忆力。没有子女的橡胶园主布朗先生非常喜欢他,将他收为义子,并指导他阅读莎士比亚、席勒、歌德等一批大文豪的作品。

1867年,布朗先生决定带着年仅十岁的辜鸿铭返回当时最强大的英国,在动身前,父亲辜紫云带着辜鸿铭去祠堂祭拜祖先,并告诫他说:“不论你走到哪里,也不论你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记你是一个中国人!”

而布朗先生也对辜鸿铭说:“你可知道,你的祖国中国已被放到砧板上,侵略者们正挥起屠刀,准备分而食之。我希望你学通中西,担负起富国治国的责任,教化欧洲和美洲。”

这位善良的英国绅士告诉辜鸿铭带他到欧洲求学的目的,是为了给他安上一副具有透视能力的眼镜,贯通中西,日后担负起强化中国、教化欧美的重任,并支持他学成东返。

  

辜鸿铭穷其一生坚守着两位父亲的“回到东方来,做个中国人”“学贯中西,教化欧美”的遗命。

辜鸿铭来到英国之后,在布朗先生的教导下,他学会了英语、德语、法语、拉丁语、希腊语、日语等九种语言,获得13个博士学位。

1880年,辜鸿铭结束自己14年的求学历程返回故乡槟城。

1885年,辜鸿铭前往心中向往已久的祖国,他刚到中国时,在轮船上看到有洋人诋毁中国,便用多国语言与他们辩论,舌战众洋人而占尽上风。此幕恰好被广州候补知府杨玉刚看到,惊叹他的才华,便将他引荐给了湖广总督张之洞。

张之洞只和辜鸿铭交谈了一次,即委任他为“洋文案”(即外文秘书)。于是,辜鸿铭在晚清实权派大臣张之洞幕府中任职二十年,主要职责是“通译”。他一边帮助张之洞统筹洋务,一边精研国学,自号“汉滨读易者”。

  

辜鸿铭将我国“四书”中的三部——《论语》、《中庸》和《大学》翻译成英文、德文,刊行于国外,反响巨大。

晚清以来,面对西方列强的连续入侵而屡次战败,造成我们优秀的中华传统文化形象被海内外严重扭曲、误解。

1915年,辜鸿铭到北大任教时,刊行《中国人的精神》一书,一时轰动西方,后来被翻译成多种文字,该书充分阐述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和中华文明的内涵,彰显了中国传统的独特价值,改变了很多西方人对中国人的偏见。

辜鸿铭的学术活动很受西方的重视,他是我国最早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1913年惜败于印度诗人泰戈尔);声名远播海外的辜鸿铭被印度圣雄甘地称为“最尊贵的中国人”;日本首相伊藤博文也曾向辜鸿铭请教孔学。

二十世纪初在西方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紫禁城,但不可不看辜鸿铭。

  辜鸿铭和来华的泰戈尔

辜鸿铭居住在北京期间,果然有很多洋人慕名来访,一次,有位英国作家毛姆来访,抱怨他的油灯太过昏暗,辜鸿铭却说:“我们中国人讲求明心见性,其灯自亮,不像你们西洋人专务外表。”

辜鸿铭曾对北大学子说:“我们为什么要学英文诗呢?那是因为要你们学好英文后,把我们中国人做人的道理,写成温柔敦厚的诗教,去晓谕那些蛮夷之邦。”

辜鸿铭称西方为“蛮夷之邦”,而东方却是“明心见性”,当时被很多崇尚西洋文化的人视为夜郎自大,但是,百年后的今天,很多大家返回头看当初的辜鸿铭对东方文化的思想认知,才都惊叹其极大的预见性和深邃性!

当辜鸿铭给祖先磕头供奉时,西方的传教士便嘲笑他:“你这样做,你的祖先就能吃到供桌上的饭菜了吗?”

而辜鸿铭马上反唇相讥道:“你们在祖先的墓地上摆上鲜花,他们就能闻到花香么?”

  

在那个年代,大多数比较出名的知识分子都有去西方留学的经历,并受到西方先进思想的影响。回国后,他们基本成了在中国宣传西方思想的“工具”,因此,他们把辜鸿铭批评西方思想的行为看成是排外的表现。

但是,辜鸿铭却不这样看,他说:“有人问我为什么这样讨厌西方文明,我在这里公开申明一下,我讨厌的东西不是现代西方文明,而是今日的西方人士滥用他们的现代文明的利器这点。”

纵观辜鸿铭的一生,他给时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怪”字,因此,他被称为“文坛怪杰”,其中一怪就怪在他那留着看起来与“辛亥革命”后的时代格格不入的小辫子,以及一身长袍马褂。

辜鸿铭在北京大学讲授英国文学期间,正是西风日盛之际,北大的教授多是西装革履,但辜鸿铭依旧是瓜皮小冒、长衫长辫,和固定接送他的长辫子黄包车夫,成为北大校门口一道守旧甚至是怪诞的风景。

当时,很多知名学者也非常不理解辜鸿铭,甚至还有人建议将其逐出北大,好在当时的北大校长蔡元培先生非常包容,说辜鸿铭是“一位学者、智者、贤者,应该包容”。

当年,辜鸿铭梳着辫子走进北大课堂时,学生们哄堂大笑,而辜鸿铭却淡淡地说:“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而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话音一落,北大的骄子顿时一片静默。

  

对于别人不理解他为何留辫子,辜鸿铭回应道:“许多人笑我痴心忠于清室,但我之忠于清室,非仅忠于吾家世受皇恩之王室,即系忠于中国之政教,即系忠于中国之文明。”

辜鸿铭曾在《在德不在辫》一文中说道:“洋人绝不会因为我们割去发辫,穿上西装,就会对我们稍加尊敬的。我完全可以肯定,当我们中国人变成西化的洋鬼子时,欧美人只能对我们根据蔑视。事实上,只有当欧美人了解到真正的中国人——一种有着与他们截然不同却毫不逊色于他们文明的人民时,他们才会对我们有所尊重。”

对于辜鸿铭爱国心切的行为,文学巨匠吴宓深表理解:“辜氏久居外国,深痛中国国弱民贫,见侮于外人,又鉴于东邻日本维新富强之仕迹,于是国家之观念深,爱中国之心炽,而阐明国粹,表彰中国道德礼教之责任心,乃愈牢固不拔,行之终身,无缩无倦。”

1928年4月,奉系军阀张宗昌重建山东大学后,本内定辜鸿铭为山东大学校长,辜鸿铭也有意前往执掌。但不料身染感冒,请法国医生来治也不见好转。30日,在北京逝世,享年71岁。

德国作家勃兰特夫人曾悲伤地感叹:“辜鸿铭死了,能写中国诗的欧洲人还没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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