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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乃崇、蒋健兰:王瑶卿改戏(二)改戏的原则

 cxag 2020-06-10


二、改戏的原则

  北京市第一届文代会是在1950年5月底举行的,王瑶老当时是文化部戏曲改进局戏曲实验学校聘任的名誉教授,是出席大会的代表,被选进了大会主席团。在大会闭幕时成立的北京市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被选为理事。乃崇当时在文化部戏改局工作,也是这次文代会的代表,那阵子与瑶老是天天见面的。北京市文联成立后,创办了《北京文艺》,9月间出版了创刊号。在创刊号上有一篇署名“本刊”的《王瑶卿访问记》,前边的引文就是王瑶老的谈话。瑶老当时谈话的内容,乃崇大多都听他说过。其中谈到戏曲改革,它是针对着不赞成戏改的人说的。他说戏都是改出来的,从来如此,为什么不能改呢?

  我们再看看刘曾复老学长是怎么说的。他说:戏要经过改才能好,演员要经过演才能好。……演员是唱出来的,光学不成,台下练三十回不如上台演一回长经验。好剧本也不是一次就能写好的,要边唱边改,学要跟会的人学,改要用会的人改,不然戏就会学坏了、改坏了。(见《京剧新序》186页。)

  这话说得多好哇!这也是王瑶老时常对乃崇说的:

  百学不如一看,百看不如一练,百练不如一串。

  同时,也合乎王瑶老在那篇“访问记”中所说的“六字真言”:

  “怎么好,怎么改。”

  王瑶老反复告诫我们,万不能认为“怎么改,怎么好”,只能坚持“怎么好,怎么改”的原则。

  这里说的“好”,当然不是“纵好也徒然”的“好”,而是要达到“有益风化”的“最好”。

  改戏就是要奔着这个“好”字来努力。“好”是目的;“怎么好,怎么改”是原则。

  改戏并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改就好,还是用刘曾复老学长的话:“要边唱边改。”使之越改越好,也就是精益求精。

  是不是一改就能好呢?不是。王瑶老反对的就是认为“怎么改,怎么好”,而要多琢磨,多实验。没改好怎么办,就再改,甚至改回来。

  这在王瑶老改戏的过程中,是常见的事。试举一例,以说明之。

  我们可以看大家提到改服装时,常说到王瑶卿创制了长方靠旗,在《珍珠烈火旗》中给双阳公主用。他自己怎么用的,我们不知道,可是他教给程玉菁、宋德珠、谢锐青的时候,都没有用这长方靠旗,最后好像仍然恢复到原来的三角靠旗。可见他并不认为改了就好,而是改了,试了试,不满意,又改回来了。

  至于长方靠旗,过去也有人试用过。在丁修询的《思梧书屋昆曲戏画》一文(载《艺坛》第三卷)中就曾说到清代嘉庆、道光年间的昆曲画:

  还有《铁冠图·别母》中的周遇吉,其背上的四面靠旗,戏画画为长方形,所扎旗杆,近于竖列;这样的装扮,比较现今的靠旗为三角形,并呈扇面状排列于背后,肯定地说,首先是舞动不方便,其次是不美观。这当然也是合理发展的结果。(见《艺坛》第三卷113页。)

  戏画及王瑶老所创长方靠旗是什么样子均未见过。文中说的是从长方到三角,是“合理发展”,其言可作参考。

  关于靠旗,有多少艺术家改过,就不可知了。只听说夏月润在演关公时试用过八面威风旗。周信芳在《张松献地图》戏里,改革刘备的服装,曾在红官衣里扎改了的靠,用的是“镶花边的方靠旗”,这种靠,后来大家竞相效仿,去掉靠旗,又经过一些修改,就成了目前舞台上常用的改良靠。(李紫贵说的。)他的侄子李桐春在《麒派服装、造型》一文中说得更具体,是“再将靠旗的尖角剪去,镶上花边,变成四面长方形的旗插在背后。”并附有图。而且在说到周信芳演《文天祥》时的造型:“揉淡红脸,身上穿的是红色软靠,外罩红蟒,下着红靴,背插红色方旗,色彩鲜艳、强烈,给人火一样的感觉。”(见《周信芳舞台艺术》295页。)马连良在排《临潼山》时也试用过方靠旗,后来又改回来。这身不再用的方靠旗的靠,现存北京湖广会馆的戏曲博物馆中。至于大家都沿用原有的三角靠旗,也有所改动。梅兰芳说过:

  近年来靠旗变得太大了,不但比例显着不太匀称,而且由于靠旗过大,旗杆势必加粗,分量自然就加重了,背在身上不太稳妥,不是前扑,就是后仰。我前年演《穆桂英挂帅》,新做的一身大红靠,就是这个毛病,这是值得注意的事。我的看法,靠旗不宜过大,比现在流行的尺寸要小点,最好在近靠鞍处露出二寸左右的旗杆还更美观。(见《梅兰芳文集》1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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