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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偷西瓜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樊泽宝

童年时有许多趣(丑)事,其中,记忆最深也最有趣的,当属和小伙伴一起去偷西瓜了!该文是对童年生活的眷恋!但无论何时、何地,偷是不光彩的,勿仿。

我十岁前后,那时还是集体经济,生产队除了按计划种植农作物外,还会选快靠村庄近、水土好的地建个菜园,安排生产队的老人和妇女栽种蔬菜和瓜果。尤其是割资本主义尾巴那个时期,蔬菜、瓜果也由生产队统一分配,两三天分一次。也不用秤称,一个生产队几户人家,分几堆,下午收工后各户到菜园拿回家。

那时盛夏时节,没有几家父母会舍得给孩子买汽水、冰棒的。生产队种西瓜的菜园,自然就成了孩子们向往的地方。菜园里种着西瓜、甜瓜、梢瓜和西红柿等,遇到心地善良的看瓜人,看到孩子们到菜园里玩,彼此心照不宣,看瓜人会到菜园里摘个较小的熟西瓜或其他瓜果,然后将西瓜拳头一抡砸破,每个孩子一块,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吃过西瓜后,看瓜人就嘱咐孩子们在菜园里刨个坑,将西瓜皮集中起来,放到坑里,然后覆上土掩埋。否则,遇到小队长来检查,看到西瓜皮,看瓜人就不好交待了。吃过西瓜后,孩子们玩一会儿,也就陆续回去了。

但遇到不好说话的看瓜人,不仅不给孩子们西瓜吃,还大声呵斥、驱赶孩子。孩子们气不过,就开始想办法对付看瓜人。先站在高处查看菜园西瓜的大小、位置。然后分工,让几个岁数小些的孩子缠住看瓜人,嬉皮笑脸地与之周旋。经常用的办法是,将看瓜人拖在瓜棚里假意请看瓜人拉瞎话、说笑话;实在不行,孩子们就围在瓜棚里打闹,撵也不走;或拿看瓜大爷的烟袋、烟包,缠着他不让出来。待时机成熟,再派一个孩子悄悄溜出棚外向埋伏在菜园沟坎边上的孩子举手发信号。看到信号后,打埋伏的孩子很快一拥而上,跑到瓜地里,把西瓜装在裤裆里(那时的孩子大多穿自家老娘缝的大腰裤子,偷瓜时,脱下裤子,用绳子将两条裤腿一扎,就是理想的偷瓜袋子),挂在脖子上就跑。有时,也会偷甜瓜、西红柿等,用衣服包着,再以极快的速度返回沟坎。出了瓜地,将西瓜放在剜野菜的提篮里面,开始撤离,跑到约定树林或玉米地等候在瓜棚的小伙伴们前来会合。看到这边“任务”结束,担任“放哨”的孩子一声吆喝,缠着看瓜大爷的孩子心领神会,一窝蜂挎着提篮离开,陆续赶到约定地点集中吃瓜。此时,看瓜人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孩子们离开了瓜地,不会出现情况了,走出瓜棚,逡巡一周,看看瓜田四面无人,就放心地回到瓜棚里去了。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天天发生,一个夏季,一个菜园也就三、四回而已。我村有十个生产队,至少十个菜园,这些菜园几乎都被我们光顾过。除了白天外,晚上也时常出动。

那时的夏夜农村时常放电影,我们几个顽童放学后,回家拿着提篮到菜园周边剜野菜,名为剜野菜,实为查看瓜果的位置,做到事先心中有数。然后胡乱的剜点野菜,回家交差,晚饭也不吃,就跑到放电影的场所。有时是外村放,也噶着伙,一起去外村。电影还没放完,就合伙遛到菜园外,尽管看菜园的晚上很少出棚子,但我们也安排专人盯着,一旦有情况,及时发信号。根据白天“侦察”的情况,基本是有的放矢,大获全胜,然后一起吃个腮满肚圆,晚上美美的睡个好觉。

也有失手的时候,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其实,看瓜的大爷对我们这些小屁孩的把戏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睁一个眼,闭一个眼而已。但是,生产队长却不行,他每天到菜园巡视,有几个瓜他是有数的。当他发现少了瓜后,自然要询问看瓜的,看瓜的便向他汇报让小孩偷去了。他会大发雷霆,训斥看瓜的不上心,并安排人抓偷瓜的。尤其是邻村放电影的晚上,会在菜园的几个角落安排上人,我们一爬进瓜地就让他们逮着了。对逮着的小孩会诱供:你们几个人、都是谁?说了就不告诉你家大人了等等。胆小的就一五一十的供出谁谁谁,来了几次,偷了几个等。然后,由被逮着的小孩领着,去偷瓜的小孩家一一落实。可想而知,我们会挨家长一顿胖揍,有时鼻青脸肿;家里还要挨罚,把偷的瓜钱补交到生产队里。小孩是属老鼠的,记吃不记打,偷瓜的事还是时有发生的,只是更谨慎了些。被抓着学习革命英雄,打死也不承认。同时,对那些软骨头的“叛徒”,就再也不领他了,也算纯洁了队伍。

某年八队在西河种了几亩西瓜,安排一诚实负责任的半大老头看护。看瓜人留下三个大的准备做种子用,熟的恰到好处。我们几个剜菜时到瓜地见了甚馋,可兜里没钱。便商议看瓜人,“现在没有别人,咱爷们儿割开个吃吧。”看瓜人,“不行,有钱就买,没钱就滚,早就听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到处偷瓜,给我靠的远远地,敢偷我的瓜,砸断你的腿,一边去!”我们几个又恨又气,“不让吃,今晚来偷你的,三个一个也不给你剩下。”看瓜人,“好,有那本事来吧。”“那样,今晚九点我们提着灯笼来偷,看你能不能看住了。”看瓜人,“一言为定。”

快到九点时分,我们几个安排一人提着灯笼,在离瓜地十几米处来回走了两趟,看瓜人在瓜棚内早有察觉,只见一亮光从远处渐渐靠近瓜地,灯光停留在一小土堆上。心想,小子,你在那等吧,我看得紧呢。

我们几个从北坡爬进瓜地,一人一个,抱着溜出瓜地。提灯笼的故意在那摇晃,看瓜人觉得没进瓜地,还大骂:“小憋种你就在那晃吧,有本事来啊”。提灯笼的约莫着我们该得手了,就向老头喊:“今后响你有准备了,明日再来”。老头又骂了几句,见灯笼远离了,抽完一袋烟,觉得不对,白天三四个,后响怎么一个?一会儿大悟,快去查看,三大瓜不翼而飞。这正是:

下定决心去偷瓜,

不怕牺牲偷了仨,

排除万难吃了它,

争取胜利回了家。

每每想起童年的这些“丑事”,心里就好像又吃到老家的西瓜一样香甜!

这些故事,讲给现在的孩子听,他们可能感到不可思议。坐在电风扇下或空调房间里,口渴了,到冰箱里切一片西瓜或开瓶饮料 就解决问题了,何必顶着火辣辣的日头,或黑洞瞎火、费尽心机地冒险去“偷”西瓜呢?把现在孩子的想法放在那个年代,那时的孩子同样感到不可思议。沧海桑田,社会进步如斯,真让人感叹不已。特别对于饱经风霜的我们这一代人,对社会的变迁感触尤深。
    

回顾往事,既感到有趣,又感到心酸。感觉人生不是一天天一年年计算的,其实更像自由落体,是个加速度的过程。童年一天天数日子,感觉哪一天都那么长,自己老是长不大;少年是按周数日子,总是盼着回家的周末;而青年是按年数日子,恍惚间感觉自己怎么突然成了小老头?而现在,几乎是按十年数日子了。许多日子在匆匆茫茫中不知不觉过去,一不留神,自己到了在孩子眼里也满目沧桑的年龄。 

作者简介:樊泽宝,陆汪街的。童年在农村拾草剜菜;成人后来黄岛,识字不多,写字不少,现已晋级,当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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