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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深远的苏州文化名片

 苏迷 2020-07-10
苏州日报》
2020-06-30 00:00

  □陈豪敏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人张继这首《枫桥夜泊》,国人耳熟能详,世代传诵,早已成为苏州的文化名片。在它的文化内涵滋养下,寒山寺香火兴旺,姑苏城繁华日甚。

  《枫桥夜泊》成于乱世。张继,字懿孙,湖北襄阳人,生逢开元盛世,饱读诗书,天宝十二年(753)进士及第,后在吏部的铨试(量才授官的考试)中落榜回乡。此时,唐王朝危机四伏。天宝十四年末爆发了安史之乱。唯恐战乱危及,天宝十五年张继由襄阳老家顺江而下,前去见同科进士皇甫曾之兄、为躲避战乱寓居宜兴的无锡尉皇甫冉,晚秋旅经苏州,夜泊枫桥,客船渔火中又闻夜半钟声,触景生情,百感交集,写下这首《枫桥夜泊》。

  唐代诗盛,文人有感而发吟诵成诗,是种习惯,更是风尚。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首诗竟成千古绝唱,代代吟诵,长盛不衰。张继传世诗作近50首,唯有《枫桥夜泊》被录入《唐诗三百首》,广为人知。

  苏州文运兴达、文风鼎盛,歌颂苏州的诗文也是灿若星辰。苏州风光更诱人,不绝诗家留美篇。有“苏州刺史例能诗”之说,被苏州人奉为“三贤”的韦应物、白居易和刘禹锡,曾为苏州留下了一首首风雅诗文。然而,难有像《枫桥夜泊》一样让人耳闻能诵、千古吟传之作。

  《枫桥夜泊》爽朗激越,比兴幽深,事理双切,韵味清扬;有景有情、有声有色,字里行间美得令人心醉。《枫桥夜泊》写景状物,把霜天、闭月、长夜、乌啼的氛围和寒山古寺、江枫、客船、渔火的环境,或远或近,或明或暗,有声或无声,巧妙结合,描绘得空灵阔大、意境悠长,使人如身临其境,情景交融,感怀深切。

  张继旅泊枫桥,在秋霜满天的夜半时分,月寂长夜中看到的是客船渔火,听到的是佛寺钟声和乌鸦啼鸣,感受的是思愁眠难,表达的是孤苦寂忧,给人一种真实、形象和幽美的体验。可以说,诗人用活了赋比兴的手法,写活了一个船客前路渺茫的真情实感。

  “江枫渔火对愁眠”。全诗的中心就体现在“愁”字上。战火不息、朝野动荡,张继出走他乡,想寻得安身之地。悲秋中夜泊枫桥,张继感受到的不仅是离愁,更有对皇朝和家国的忧愁。这种家国悲歌难以释怀、迷茫无望的感受,彰显出的是一个学子、游子和士子的情怀。“夜半钟声到客船”,传到船里的沉重钟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进一步加重了他的愁绪,何以成眠?可见《枫桥夜泊》描写出的是“景”,表达出的是“愁”,让人品味出的是“忧”,也诵读出了点儿“美”。

  《枫桥夜泊》短小精致,字少意深,韵味流畅,脍炙人口。诗中渲染出的羁旅孤苦、悲秋难眠,以及郁结难抒的家国忧愁,很容易让人动情、共鸣。后人喜爱《枫桥夜泊》,历朝历代唱随者不计其数,枫桥景区、寒山寺内外,可见嵌书在墙壁上、镌刻在碑石上的无数佳作。《枫桥夜泊》的名家手书、画作、题咏,数不胜数。李大钊手书碑竖立在寒山别院松茂亭内,陈云82岁高龄时的墨宝醒目地镶嵌在枫桥诗碑廊的首位。更有铭刻《枫桥夜泊》诗文的“中华第一大诗碑”,高大气派,耸峙云端。日本人爱唐诗更爱《枫桥夜泊》,千百年来家家传教,“三尺之童,无不能诵”,而且还在青梅山修建了“寒山寺”,寺内也立上《枫桥夜泊》诗碑。

  《枫桥夜泊》诗意隽永,千古传诵,完全称得上中华诗文化的一座不朽丰碑。难能可贵的是,伴随着家喻户晓和深入人心,《枫桥夜泊》早已成为苏州城的文化名片和苏州人的精神高地。

  《枫桥夜泊》表现出的忧愁,不仅是张继的一己之愁,更有浓浓的家国之忧。透过诗情诗意,《枫桥夜泊》继承和渲染出来的,也是忧患意识。到北宋,忧患意识又被苏州人范仲淹从“居安思危”发展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度。范仲淹“先忧后乐”的忧乐观,一直被苏州发扬、光大和传承。

  苏州历史悠久,文化厚重,经历了历史沉淀、升华和突变,忧患意识也成了苏州城的文化基因和中华民族的优秀品格。在历史的长河中,依靠这种基因、品格、精神,苏州经风浪而不衰,经济社会发展良好,不负历史文化名城的盛名。新世纪的枫桥两岸更是风生水起,容光焕发,景色喜人。新时代的水城苏州正高扬新帆,乘风破浪,驶向飞速发展的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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