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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棒米花了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 张淑慧

“嘭”一声,随后金属敲击的声音,那清脆的声音,至今回荡在我的心里,那棒米花的香味直沁心脾,让人陶醉。

每当放学听到这声音,拼命似地跳跃着,欢呼着“炸棒米花的来了……”,除了放电影的来,这个就是小时候最为快乐的事情了。那时候,在夏秋季节还有些瓜果吃,冬春两季确实难熬,那冷寂漫长的日子对于没零食吃的孩子来说更是难熬的。

我们那儿还有一个小规矩,听炸棒米花的人说,每走到一个新地方开始的第一锅不要加工费,孩子们更是争先恐后地去争第一了。不过每次拿着一茶缸棒子,又一化肥口袋,或端一簸箕,到了就会看到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了。

也有孩子先排队,让其他人(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等)去回家拿东西的,有时也会因为老拿不来而轮到了再往后排的时候;甚至也会有排着队,望穿了秋水等拿东西的,却最终没等来的时候。(那就是炸棒米花这件事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被大人批准)不过也没关系,不管自家炸不炸,反正都能吃上的。

有的一手里端着一搪瓷茶缸棒子,另一胳膊肘下夹着个口袋,身体不时的左歪歪右歪歪,踮着脚尖,嘴里嘟囔着:“快了,快了,快到我喽……”有的眼睛直盯着那个炉火上的锅,似乎转几圈能好,都找出规律了,每当拉风箱的速度慢下来,左转转右转转时,就快好了。

还有的边看边往前挨,有的甚至饿得肚子咕咕叫,也舍不得离开这儿回家吃饭,仿佛他一走就轮到他了。不管怎么着,那个兴奋劲和马上要吃到嘴里美味的眼馋劲只有经历过的人才可以体会。

那时候炸棒米花的人都有个小瓶子,里面装的糖精,一锅只要放几粒炸出的棒子花就香甜可口了。每炸一锅都会问主人要不要甜的,几乎每人都拒绝不了它的诱惑。(虽然有人说糖精有毒)

且看看炸棒米花的人,好像都很黑,不管是手,还是脸,只有牙很白。他很专注地拉着风箱,不时地把火再投一下,就会冒出火星,在黑夜里也是很美的风景。

熊熊地炉火上一个黑黑的两头尖中间鼓的锅(不如罐子更确切),很多人瞩目着它,吱呀吱呀地转悠着,他不时的看着指针,大约五六分钟,差不多好了,就把像罐子似的锅从炉火上拿下来,拿到一个长长的布袋前,叫人帮着把布袋拉平,拿锅的一只脚踩在锅上,另外用手拿一铁钩把锅撬开,随后让人惧怕(个个捂着耳朵眼注视着锅)的“嘭”一声巨响,(炸棒子花的人好像没听见似的,那时候我以为他们都聋)。

冒起一股白烟,雾气香气四处散开来,大大小小的棒米花就很神奇地进入了长布袋里。此时孩子们就呼啦啦一下围过来了,争先恐后捡拾地上散落的爆米花,在烟雾缭绕、一片模糊中地上爬满了撅着屁股露着腚的孩子们,在啥也看不见的地上胡乱摸索,也不管石子土坷垃地抢爆米花。抢的多的,往口袋里装,抢的少或者抢不上的,干脆用黑乎乎的小手往嘴里塞。你挠破我的手,我抓破了你的脸也时有发生……

炸棒米花的人会用他专用的带框袋子把棒子花收集起来倒在人家准备好的袋子里。这个时候炸好了自家的,抓上一把,往嘴里一塞,那种幸福得意连走路也大摇大摆的了,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羡慕了,直让人猜“人间能得几回味”。

如今大街小巷也充溢着棒子花的香味,是奶油,是焦糖,是巧克力,口感酥,香,甜,却总也找不到儿时感觉……

偶在小巷口发现一老人炸棒米花,像找回从前似的急忙围上去,却少了排得老长的队,也少了一群可爱的孩子,多了一袋袋已炸好的棒米花,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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