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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二十年前过年的味道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岳修东

图:来自网络

二十年前过年和现在大不一样,当时我在镇上工作,定居在镇上,离老家七八里路。春节这一天我都要早早地起床,然后急匆匆地往老家赶,生怕回去晚了。

骑摩托车那时在乡下算是很阔气的了,但特别冷。每年春节回家我和妻子都要饱受“阔气”之苦。数九寒天,怕受冻,本来穿得就很厚实。骑摩托车前,还得在身前套上个棉大衣,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就像个大企鹅似的。回到家,两只脚冻得麻木生硬没地方放。

多数情况,我们到家正是家人生火烧水的时候。这时,我把鞭炮挂起来,等家人下饺子时点燃鞭炮。母亲特别嘱咐:第一声鞭炮响起,开始下饺子,不能早也不能晚。烧开水后,要下饺子了,家人高声喊:放炮!我便立即点炮,家里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吃完早饭,我和妻子便一同去看望庄上的长辈。老家高寿的多数是女的,她们有的四世同堂,有的五世同堂,但她们的身体都不怎么好。

我和妻不便询问她们的病情,就故意和她们逗乐,问她们认得吗?能叫上名字来吗?她们都说认得,却说不出名字。说错了,我们都笑了。接着再让猜,有人在旁边给提个醒,但还是没有说对。如果说对了,大家就特别高兴,夸她这么高龄了,还不迂,真好。

过年看望高寿的老人就这一个套路,我们年年都用,但都很快乐。

那时老家长寿的男人很少,过八十岁的男人极少,不少男子在六七十岁就过世了。农村的男人们,出力大,受累多。抽烟,喝酒,加之长年在田中劳碌,为生活奔波,积劳成疾。又害怕治病花钱,就强撑着,这都直接影响着他们的寿命。

记得有一个邻居大叔,额上长着一个鸡蛋大的肉球,他说不疼不痒,不影响干活,就不去医院检查。结果六十多岁就去世了。也有好几位老人,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晚期,不能看了,回家来没过多少时日就去世了。现在说起这件事来,的确让人内心沉重。

二十年前,父亲还在世。家里过年准备的肉,一般有三样:猪肉、鱼和鸡。割十来斤猪肉,包饺子炖菜。大白莲鱼,二三斤重的买上一些,清洗干净后用绳子串起来,吊在墙上,等到炸丸子时,把鱼也炸一下,炸过的鱼,父亲一般都放在篮子里,挂在堂屋的房梁上。鸡也杀几只,和鱼一样吊起来。猪肉、鸡和鱼自家吃,也待客用。

每年家里都喂几只羊,长大了,把羊卖了换钱。过年家里几乎没有吃过羊肉。原因是羊肉膻,吃过后有味道。近几年网上盛传羊肉是大补,每年我也买过几回羊肉炖着吃。

冬天烧煤球炉,那时在农村家庭里比较时兴。冬天冷,烧煤球炉一来生暖,二来做饭用。

过年这天中午,父亲一般都煮鱼。父亲踩着板凳,从房梁上把篮子摘下来,拿出炸好的鱼,放在配好的料汤里在火炉上煮,要煮好长时间。母亲说:千滚豆腐万滚鱼。煮好的鱼吃起来特别地香。现在饭店里几分钟、十几分钟就把生鱼做熟了,真是不可思议。

那时候,农村家庭生活条件清苦些,农村人吃不上野味海鲜,过年吃着父亲烩的菜,也是很解馋的。

初二这天,家家都要煮肉。父亲把肉洗好,切成块,用大锅煮半晌。煮熟把肉捞出来,留一些待客用。剩下的熟肉切成碎块,和干豆角、干蕃瓜片、粉条、豆芽等一起烩,满满的烩一大锅菜。烩好的菜用盆盛着,能吃好多天。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春节前,父亲买了一挂猪肠,父亲清洗了一个中午,初二那天煮肉和肠,然后再烩菜。烩出来的肉肠特别香,现在常怀念那种味道。

二十年前回老家过年时,父亲还在。一家人同吃一锅饭,亲情融融。那时候家里有火炉,很温暖。老家就像港湾,我这只在外漂泊的小船回归到港湾里,心里面很踏实。

父亲去世后,母亲多数情况下跟着我在镇上或城里过年。过年回老家,看望过村子里的人,再与母亲一道回来。老家却成了一个短暂驻足的码头,看到老家空旷的院子里荒草凄凄,杂乱无序,心里总不是滋味。

人生没有如果,也不容假设。人活着更多的是展望未来,心存美好,必有吉祥。适值新春佳节,愿天下所有人,温情常在,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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